《庶女与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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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与嫡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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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六姑娘深以为然,并决定以后多向七姑娘讨教讨教才行。

如果说一个女人等于三百只鸭子,那么霄三爷此刻深有被六百只鸭子包围的感觉。他白净的脸上现出些尴尬的笑容来,然后在六姑娘头顶的发上揉了揉,笑道:“时辰也差不多,咱们走罢。”

六姑娘立时乖巧地点头,攀着霄三爷一只手臂,两人笑着往芙蕖轩外走去。身后七姑娘气得咬牙切齿,一跺脚就跟了上去,可她一走到霄三爷右边六姑娘就换到了右边,她到了左边六姑娘就换到了左边,就是不要她碰到霄三爷。

一路上两个人围着霄三爷转着圈儿跑来跑去,路边洒扫的老婆子揉了揉昏花的眼睛,不禁道:“哎哟,姑娘们感情真好。”

七姑娘一听登时瞪了眼睛,她已气喘吁吁,索性就放弃了。

六姑娘也累得够呛,霄三爷伸手在她红扑扑的面颊上探了探,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何苦来,额上汗都跑出来了。”他说着拿出方帕在妹妹额头上点了点,脸上带了丝无奈。

六姑娘一手抽走了哥哥手里的方帕,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仪门处,她一边抹着额一边道:“这权当是锻炼身体了,”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她嘟起嘴巴,“哥哥你看,两坨肉!… …诶你笑什么?不许笑… …!”

霄三爷被六姑娘的窘样逗得笑得停不下来,连日来紧绷的心情也暂时舒缓开。

七姑娘见六姑娘上了轿子自己也不甘愿地坐上了后头一顶小轿,霄三爷走在六姑娘轿子的窗口边听她说笑。

看着妹妹偏头对着自己那双笑弯弯新月一样的眸子,他情不自禁浮起了唇角。她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有力量,能护她一世周全安逸。

粗壮的婆子抬着轿子停在门口,随行的丫头们已经上了大门外的后一辆马车。六姑娘和七姑娘下了软轿,一前一后进了最前面那辆外观华丽的马车,面面相窥着,直到车夫挥了马鞭,车轮子就咕噜噜转动起来。

霄三爷骑着枣红色的大马走在最前头,车厢里六姑娘七姑娘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方矮几。

矮几上放着几碟糕点,六姑娘闲闲地吃着桃花糕,优哉游哉,就像车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七姑娘“哼”了一声,转过身子挑起车帘朝外面偷偷张望。

马车晃得不厉害,很快就驶入了人来攘往的街市上,渐渐的有嘈杂的声音混着街边摊贩的哟呵声传进来,六姑娘靠在软垫上透过车帘偶尔陡起的弧度看着外面,一个恍惚间她好似想起了一个人。

去年冬天的时候,当京师里仍是一片歌舞升平之际,边疆的战事却再起… …连身处内宅的六姑娘都略有耳闻。

皇上连下数道圣旨直达边关,尚安侯接旨后更是亲自挂帅冲锋陷阵。北方草原游牧部族蒙古可汗阿什鲁与瓦刺部首领乌格齐意外联盟,就像恶狼和猛虎走到了一起,情势一时万分严峻。

关外条件极其恶劣,加之敌方联军士兵骁勇善战,边境几座小城一个月之内竟相继失守。而增援部队远在赶去的路上尚未到达,敌方因接连攻下几座城池士气大振,而大懿军队却呈败象节节败退——

她想着那张有着丹凤眸子的脸一时入了神,细眉不觉蹙了起来。军情紧急,刀枪无眼,上阵打仗都是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也不知他会不会有危险… …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六姑娘懊恼地甩了甩头。她乱想什么,他的死活与她何干,她管好自己就是了,只要国不破,她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她一定要恣意地活到一百岁!

七姑娘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六姑娘下去之后发现她们的马车周围已经停了一溜的华贵马车,车旁三三两两站着带着帷帽的千金小姐们,一阵风吹过带起脂粉的香风阵阵。

雪珠和七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荔枝一边一个跟上自己的主子,帮她们戴好了帷帽。六姑娘扯了扯帽檐上垂下的软纱,幸而暂时有这东西遮着,如若不然被别人认出来七姑娘,那她们真是要成为焦点人物了。

霄三爷下马走过来关照了六姑娘几句,抬眼朝着赵府的牌匾看了几眼,眸光深了深,随后便先行离去,待时辰差不多了再来带两个妹妹回家。

六姑娘和七姑娘由一个婆子带着往里边走,接着上了赵家事先安排好的青綢小轿子,轿子晃悠了约莫一盏茶的光景在仪门前停下。下轿后她们走了一会子到了女宾暂时休息的花园子,园子里现下三三两两聚着些素日要好的姑娘在一处顽笑,春光也分外殷勤,处处莺声燕语,脂粉飘香。

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花园里的燕语呢喃,众人都是一震。

此时大家都已经除下了帷帽,六姑娘一眼瞧过去,看到那是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白净娇俏的脸上此时带着怒容,一脸的刁蛮模样,只听她揪着身边一个小丫头的头发骂道:“你这作死的小蹄子,坏了心肝的下流种子,这么烫的茶是要烫死我吗!”

那丫头泪水涟涟跪在地上哭求个不住,看着着实可怜。七姑娘认得那人,就说道:“这是户部尚书的爱女,陌明园,刁钻泼辣是出了名的… …”

六姑娘环顾左右,见这种情形下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忙,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她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有些羞愧,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然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她这样的身份,并不适合为人强出头给自己找麻烦。

看着那小丫头跪在地上猛磕着头,抬起的额上很快就青青紫紫的,她也才十几岁的模样,放在现代不过是一个上初中的孩子… …

六姑娘咬了咬唇,这时发现那小丫头边上还站着一个相貌清秀的姑娘,此时正一瞬不瞬盯着陌明园,眼里都快喷火了。

就听陌明园毫不客气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好了好了,你也甭磕了,”她睨了一眼额上已见血渍的丫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回去叫你家小姐好好调|教你,不要再跟着出来丢人现眼了。”

“陌明园,你不要欺人太甚!”

七姑娘不失时机又卖弄道:“这说话的是国子监董祭酒家的小姐,名叫董沫宛。这个董沫宛和陌明园两个人只要一遇到是肯定要吵起来的,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最好是离她们俩都远远的。”

六姑娘斜瞅了七姑娘一眼,心道她才不会和她们有交集,不过是因为赵惠萱及笄她才出趟门罢了。

那边陌明园和董沫宛你一言我一语大战三百回合,六姑娘便趁机拉着七姑娘往边缘的地方坐下来,心里庆幸着还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谁知边上七姑娘却突然笑了起来,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六姐姐,我指给你瞧一个人。”她转脸看着六姑娘道。

六姑娘将信将疑,顺着七姑娘的指尖看到花园入口处姗姗来迟的人影。

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衬着那一张人比花还要娇的脸庞,她穿着藕荷色彩绣花素绫的对襟褙子,□着湖绿暗花牡丹纹的百褶裙,行动间宛若弱柳扶风,白皙无暇的脸孔上杏目明亮澄净,唇角微翘,使得她看起来似乎始终都在微微笑着,周身尽是如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柔美。

六姑娘不禁想到了曹植《洛神赋》中的诗句,不自觉道:“这大抵就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了罢。”又看了看七姑娘,“这位小姐特殊在其令人过目难忘的气韵,怎么了?妹妹莫非太羡慕人家了,特为指给我看是为什么。”

七姑娘笑着眯起了眼睛,凑在她耳边说道:“就知道你不知道呀,她便是尤阁老家的千金尤岫玉。”感觉到身旁人的僵硬,她假意添了句,“嗐,妹妹怎么忘记了,嘉清表哥就是与她定下亲事了,现下还说这个給姐姐听,徒惹姐姐伤心,真该打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某问:“怎么突然V了?”

答曰:“因为今天编编上班鸟~”

谢谢亲的支持,某酥一定可劲儿码字 XDD

72小路石子

六姑娘把七姑娘的头从自己身边推开;抿唇一笑,“我因何要伤心?”

她端起手边的红釉刻花云龙纹梨式壶;往天青釉红斑小茶碗里倒了半碗碧绿的茶汤,自己啜了一口;目光追随着尤岫玉的身影看了一会儿;突然把那碗推到七姑娘跟前。

“很香啊,你要不要尝尝?”

“我才不要。”七姑娘原以为六姑娘见着身份比她高贵又漂亮的尤岫玉会大受打击呢,至少也要表现出她的不甘来罢。可是统统都没有,六姑娘照吃吃该喝喝;桌上的糕点团子接连着进了她的肚子,而且还吃得很香的样子。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穿着铜绿色长褙子的丫头穿梭在花园子里,她的目光在众多人中仔细搜寻着;最后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卿姑娘,我们姑娘让我来找你去呢!”

花园一角的六姑娘和七姑娘同时抬起头来,六姑娘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赵惠萱身边随身的丫头欣兰。

这欣兰见六姑娘只瞧着自己不动,不由伸手就拉上了她的胳膊,“一会子就要忙起来了,姑娘快随我来。”

六姑娘被拉住踉跄着走了几步,突然回首冲着七姑娘嘱咐道:“如果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坐在这儿等我回来,哪儿也不许乱跑。”

七姑娘歪了外嘴巴,鼻子里哼了哼,一脸的不领情。“姐姐快去罢,我也不好意思到处走不是?”

算你识相。

六姑娘便随着欣兰穿梭在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欣兰,拉住她问:“你这丫头怎的在这儿?你们姑娘呢?”

欣兰忙堆起一脸的笑容道:“是方姑娘啊。我们姑娘还在房里挑衣裳呢,往日里便要折腾许久又何况是今日,您说对不对。”

那方姑娘笑着颔首,目光一偏才看到欣兰旁边的六姑娘,眼睛跟着就直了,忙拉了拉身旁人,一脸新奇道:“尤姐姐,你看这神仙似的妹妹往日我们怎未曾见过?”

六姑娘的心一提,尤岫玉已顺着那位方姑娘看向自己。她便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尤岫玉微微地朝六姑娘点头致意,笑道:“你不认得她?我却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呢… …”

“哦?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着了,”方袭瑶卷了卷帕子,突然灵光一闪,“哎呀,你不会是那个传闻中与河阳伯夫人十分相像的卿家六姑娘罢?”

传闻中?她原来是什么传说中的人物吗?

六姑娘有点尴尬,现在想来,她和河阳伯夫人长相相似是不足为奇的,只是外人不知其中缘故罢了。她微微颔首,一心只想着离去,谁知边上的人被方袭瑶这一声惊动都看过来,窃窃私语便骤然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怎么还敢出来啊?我若是她真要在家躲上个一年半载!”

“长得很不错嘛,倒真与河阳伯夫人极像的,那位夫人我是见过的。”

“…就是她呀,一脸狐媚样子,不过是个庶出,原本就配不上吴家少爷的。”

“… …”

六姑娘只觉得瞬间无数道各异的眼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如芒刺一般,余光里瞥见七姑娘站起身朝这边看,她心下喊糟,七姑娘要是过来就更“热闹”了,还不知要被议论多久。

不论时代,八卦永远是人们孜孜不倦所乐于谈论的。这些贵族千金平日里安坐在家里,并不是就不关心外头事情的,现在六姑娘这个不久前被京里老百姓说烂了的女主角之一出现在她们眼前,如何能不惹人注目。

六姑娘皱了皱眉,匆匆对温温笑着的尤岫玉告罪道:“抱歉,我还有事。”说完就一脸淡然径自走出了那若有似无的包围圈,回头时七姑娘已重新在角落里坐好,神情却看不分明了。

而尤岫玉仍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里望着她,六姑娘觉得她就像一朵高贵不染纤尘的莲,对视久了,总有一两分的自卑感悄然涌上心间。

她又开始庆幸,她想凤嘉清定是没有见过这位尤小姐的,否则倘若她来日真給他做了妾室,那凤家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她不知道。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这永远都不会成真了。

欣兰一脸惴惴地看着六姑娘,她看她从刚才起就一脸心事。并不知该如何劝慰,好在她们很快就到了赵惠萱的小院子。

六姑娘进了门,一眼便望见几株打着骨朵儿的粉色桃花,两旁花圃里点缀着各色的花朵,春意盎然。

欣兰带着她直接进了里屋,赵惠萱已经穿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脸笑意盈盈看着走进门来的六姑娘。“你可算来了!”

六姑娘眼底惊艳的神色一掠而过。

因及笄礼算是礼节性的大场合,赵惠萱穿上了樱桃红弹墨侧金盏对襟形式的大袖褙子,外护袖镶锦绣,胸前垂挂玉色坠领,衣摆处有一二寸浅金色的绣边,下|身是一条彩条裙,每条用一种颜色的色缎,各个色缎上绣满了花鸟纹饰,行动间熠熠生辉,灿然夺目,精美绝伦。

她看着衣裳不禁道:“好漂亮,打今儿起你便要随时准备被伯母许人了!”这本是打趣的话,赵惠萱却难得的露出了女孩儿家的娇态,她低头摸了摸衣摆,竟是一脸的欲说还休。

“怎么提前羞上了,”六姑娘抿唇笑话她,“到时候我来给你送嫁你再羞不迟。”

赵惠萱红着脸朝六姑娘扑过去,“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多日不见只当你是一心躲在家里呢,没想到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坏。”

六姑娘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不是专心致志地在家里了,她都发霉了好吗。

却说赵惠萱遣退屋里伺候的丫头们,把门一关,一脸神秘地拉住六姑娘的手把她带到一边软塌上坐下。“我有个事儿,你知道你母亲近日在给你哥哥说亲不?”

六姑娘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才慢吞吞道:“有你什么事儿… …我倒是听我屋里的王妈妈说了点儿,不过还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王妈妈在大太太院子里颇吃得开,各色婆子丫头都是相熟的,因而府里有点风吹草动六姑娘也不见得是最后才知晓的那个。

脑袋里“叮——”的一声,她食指颤阿颤地指着赵惠萱,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惠萱则一脸坦然地比着食指也指向自己鼻子,“嗯嗯”地点头,表示正如她所想。

这难道是缘分?的确,两家几年前因赵夫人給广平公府做过保山迎娶大姑娘,那时候就开始有了往来。现在霄三爷是探花郎出身,年纪轻轻,不管是前途还是钱途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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