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1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巧云听她颠倒是非,大睁了眼睛,正要辩驳。却见刘秀春圆瞪了一双娇眼,两道柳眉竖起,向着她带来的人发号施令道:“给我把这一屋子的家伙事全砸了,我倒要瞧瞧,谁会出来给她撑腰!”那起人皆是欺软怕硬、滋事生非之辈,得不的一声便撸起袖子,叉手上前,将屋里摆着的挂瓶瓷罐等物砸了个粉碎,屋中顿时一片狼藉。

原来,唐玉莲不善驭下,延春阁的宫人见她久病不出,都生出懈怠之心,日常也不上来伺候了。故而此刻刘秀春等人在这里闹得沸反盈天,也只两三个宫人上来阻拦,却又哪里拦得住?

论及耍心机手段,唐玉莲是个中翘楚,但真碰上这样撒泼大闹的,她倒没了主意。眼看屋中乱成一团,她六神无主,手足失措。那刘秀春却走到她跟前,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抬手就打了她一记耳光。唐玉莲被打的脸歪在一边,口角出血,粉面发红,捂着脸颊向她咬牙道:“宫里有这许多嫔妃,你来欺辱我,又能有何好处?!”刘秀春笑道:“旁人我管不着,我眼下能欺负的了你,就是好的了。”说毕,抬手欲待再打,忽然一人快步上前,拧住了她的胳膊。

但听一圆润女声沉沉的说道:“都给本宫住手,皇宫禁地,怎能容你们这样放肆!”刘秀春被身后那人擒住,一时转不过来,不知是何人到了,只听来人自称“本宫”,便知不好,心里正在慌乱,却见众人都跪了,齐声道:“见过惠妃娘娘。”

刘秀春心里疑惑:从来没听说唐玉莲同惠妃有什么交情,怎么惠妃会跑来为她出头?虽这样想着,身子却已先软倒了。她只是张狂跋扈,并非真正愚蠢,也自知这般在宫里大闹被人逮住,定要重责。她先前不过倚仗唐才人无人可倚,就来欺凌一番,她也不能怎样。却不料惠妃忽然走到此间,虽则惠妃久病不出,似乎没什么厉害之处,到底也是主位的娘娘。今犯在她手里,还不知要怎样责罚。

唐玉莲也兀自奇怪,只是依礼向惠妃道了万福,又偷眼瞧去,见惠妃生的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色白净,面容清秀,身子略嫌清瘦些——想是多病之故,身着雨过天晴的轻容纱披帛,里头一件藕荷色对襟半臂衫,下头一条水波纹的湖绿褶裙,腰上悬着一块双鱼玫瑰配,举手投足很是文雅。

惠妃由宫女扶着,在堂中一把椅子上坐了,便看着众人说道:“你们都是皇帝的嫔妃,怎能如市井泼妇一般,在宫中厮打吵闹?宫里法度森严,皇后娘娘素来精明厉害,治内又极其严苛,今日这事若传到娘娘耳朵里,你们还要命不要?前头的事儿,你们该当有所耳闻,怎么竟然半分惧怕也没有的?”唐玉莲听她吐字清晰,声音圆润,中气十足,实不像一个久病难愈之人,便有些诧异。

刘秀春已然吓瘫了,向着惠妃连连磕头,哀求告饶道:“嫔妾一时猪油蒙了心,冲撞了才人姐姐。还请娘娘饶了嫔妾这一回,嫔妾再也不敢了。求娘娘万万不要将嫔妾交予皇后娘娘处置!”惠妃面露难色,半晌方才沉吟道:“唐才人位份比你高,你方才所为,乃是以下犯上。若要本宫饶了你,那实在于理不合……”她话未说完,刘秀春便抢着求道:“娘娘若能饶恕嫔妾,嫔妾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凭娘娘如何吩咐,嫔妾莫敢不从!”

惠妃闻言,似含不忍道:“本宫看你也怪可怜的,又是年纪小不懂事。你与唐才人陪个不是,就揭过此节罢。”说着,又向唐才人温声笑道:“唐妹妹,你宽宏大量,就饶了她这一遭罢。都是一家子的姐妹,过了这一遭,往后宫里也多个伴呢。再说了,这事就闹到上头去,也没什么好处。也要让顶上的人觉得你也有不好的地儿,才会同人嚷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觉得呢?”唐玉莲听出她弦外之音,心中虽恨不得将刘秀春食肉寝皮,但奈何惠妃开了口。她虽然嘴上问自己的意思,那话里已是透着要和了此事。唐玉莲心机深沉,明白其内缘故,只得忍了这口气,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向刘秀春道:“是我不好,没教导好下人,才让妹妹动了这样大的气。妹妹不再生我的气,就是妹妹大度了。”刘秀春才大闹了一场,逢她如此对待,心里倒也自觉失礼,只是一时拉不下脸,闭口不语。

惠妃笑道:“这样岂不甚好?你们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日后谁有个什么,倒能相互帮衬帮衬呢。”唐刘二人齐声称是。

便在此际,钟韶英忽然走来,见到惠妃在此,也面露讶异之色,先向她行了礼,便朗声道:“奉皇后娘娘旨意,传唐玉莲、刘秀春进坤宁宫问话!”

作者有话要说:惠妃的小心思,有人看出来吗?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众人领旨;均有些面面相觑。那刘秀春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扯着惠妃的袖子;连声哭求救命。惠妃也是无法;安抚了她一阵,又说道:“你们闹得这样厉害,皇后娘娘岂有不知道的!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传你们过去;你能躲着不去不成?也罢;本宫随你们过去看看,若你们时运好,娘娘没那么生气;本宫再替你们说上几句好话;兴许没事了呢。”说着;便撺掇着二人收拾了,往坤宁宫去。

路上,刘秀春与唐玉莲心中惴惴不安,走得甚慢。钟韶英跟在后头,虽有心催促,但碍着惠妃在旁,也不好造次。好容易挨到坤宁宫,门上的宫人通传了,请她们进去。才跨入坤宁门内,便有两位宫人上来接引,又说道:“二位主子可算来了,娘娘等了好一向了。”便引着众人往正殿上去。刘秀春与唐玉莲默默不语,低头行路,看着脚下的青石子地面,各自心神不宁。

甫入正殿,这一行人皆不觉一怔,但见殿上乌压压的许多人,皇后萧清婉自在宝座上头坐着,皇宸妃、苏昭媛等人皆在两边打横。那起新晋的嫔妃也都在场,除却武美人、穆美人、周美人等几个位份略高些的坐在椅子上,以下的人就在后面立着。殿上虽有这许多人,却一片静谧,声嗽不闻。待惠妃等人进入殿内,众人的眼睛便齐齐打在她们身上。唐玉莲与刘秀春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均自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就有宫人上来,令她二人在门边等候,只请了惠妃上殿。

惠妃一见这场面,心里便觉不好。萧清婉见她进来,向她点头微笑示意。她只得先走到阶前向皇后行过大礼,皇宸妃站起身来,与她平叙了姊妹之仪,又浅笑道:“想着惠妃姐姐会来,已给姐姐留了位子了。”惠妃顺声望去,果然皇宸妃身侧空着一张铺了银红妆花织金坐蓐的椅子,便也笑道:“我身子不好,自来少在外头走动,妹妹怎知我定然会来,还留着位子呢?”皇宸妃微笑道:“娘娘才打发人往储秀宫去请姐姐,宫人回说姐姐出去了。既然姐姐有精神出门,听到宫里出了这样不成章法的事情,自然也会来瞧瞧的。”惠妃淡淡一笑,说了句“妹妹果然敏慧,难怪皇上这样喜欢妹妹。”便在那椅上坐了。皇宸妃便也坐下,不再多言。

萧清婉坐在上头,粉面含春,嘴角微勾,见众人坐定,开口说道:“今儿把众位姐妹招来此间,为的是这宫里出了一桩事,本宫要当众公断,好让众位姐妹警醒警醒,勿以为范。”众人闻言,不知皇后今番要发落何人,均垂首默默。

萧清婉便向下头道:“唐才人、刘宝林何在?”阶下立着的女官立时便扬声道:“传唐才人、刘宝林觐见!”

唐玉莲与刘秀春缓缓走上殿来,到阶前立住脚步,齐齐跪下叩首。待行礼已毕,却久不闻皇后令起身的话语,二人心里惶恐,垂首敛身,屏气凝神。这般过了良久,皇后话音沉沉的自头顶砸下:“你二人近些日子在宫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都说给众位姐妹们听听。然后自己想想,该定个什么罪?”一闻此语,那刘秀春自不必说,已是吓瘫了的。唐玉莲也是个心中有病的人,听到这话一时拿不定主意,那冷汗就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惠妃在旁边坐着,轻笑开口道:“这两位妹妹都才入宫,能做出些什么事来呢?想必只是日常的玩笑言语,略失了些轻重分寸,惹恼了娘娘?娘娘现今怀着身子,实在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倒伤了自己的身子。”她此语听上去似是关切皇后,实则暗指萧清婉器量狭窄,为口角小事便劳师动众,大兴责难。果然,她这一语道毕,殿上众妃各自对望了一眼,虽口中不说,却都生了些不平之心。

萧清婉浅笑道:“惠妃姐姐不必忙着为她二人讲情,本宫知道姐姐是个菩萨心肠,不忍见人遭难。然而姐姐久病不出,消息闭塞,想来宫中许多事情是不知道的。若是姐姐听了她两人闹出的事,怕就不会这样说了。”言毕,又向着那跪在阶下的二人说道:“刘宝林,还不说么?”

刘秀春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身在此地早已没了主意,缩在地上和衣而抖,只知连声告求饶命。倒是唐玉莲,颇有些心机城府,也沉稳的多,适才惠妃的一席话已然点醒了她。她连忙俯首回道:“回娘娘的话,嫔妾与刘妹妹素来交好,金兰情深。虽在旁人眼里似是口角,实则只是玩笑戏谑。只是今日不慎闹出了格,致使惊动娘娘。刘妹妹心直口快,为人爽直,嫔妾不能阻拦,乃至她言语不当,激怒娘娘,是嫔妾的过失,还请娘娘降罪。”说毕,便磕下头去。

她此言听来似是极为大度,将刘秀春的过犯尽数揽在自己身上,又做出一副委屈避让、楚楚可怜的姿态,意图博取众人怜悯,实乃以退为进,她已是退至极处,倘或皇后照旧降罪于她,便是应和了前番惠妃所说,皇后气量狭窄,也必然更令众妃心寒。

萧清婉向下俯视,只见唐玉莲将头埋在臂弯之间,状似恭谨的伏在地上,头上乌发盘结,斜插了一只雕刻芙蓉花纹的玉钗,心中冷笑不已,暗道:你倒有几斤几两,就要到我跟前来耍弄那点本事了。口里便轻轻说道:“唐才人不必先忙着往自己身上揽事,你是你,她是她。她犯下的事,旁人揽不去;她没做过的,旁人也不能栽派。刘宝林自己还没说,你倒急什么?本宫没有问,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唐玉莲闻言,不禁略略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只见萧清婉也正看着自己,目光冷冷,如电般射来,不由心中一颤,又忙垂下头去。

刘秀春至此时,心里略清楚了些,仰着一张涕泪纵横的脸,颤着声道:“回……回娘娘的话,嫔妾、嫔妾只是和唐姐姐玩笑,并没不敬娘娘的意思。嫔妾的奴婢大闹内侍省,是她一人所为,娘娘饶了嫔妾,嫔妾回去便责罚这狗奴才!娘娘还要明鉴。”

萧清婉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言毕,便向穆秋兰看了一眼。穆秋兰会意,走到阶前,自袖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打开朗朗念道:“七月二十三日,宫嫔武美人、唐才人、刘宝林、简宝林四人于太液池畔,口角争锋,言语不当……”她一句句的念了下去,刘秀春听得几句,便已骨软筋酥、软瘫如泥、面无血色的歪在地上。原来那册上所载,俱是她近段日子以来与人争执的一应事端,桩桩件件在何处发生、与何人争吵、为何事由、她所说话语竟一字不差的记录在内。

穆秋兰一桩一件的念了下来,直至“受宫女月红唆使,往延春阁寻衅滋事,砸毁阁中一应家具器皿。”方才止住。她念毕册子,躬身退回皇后身侧。萧清婉向下扫了一眼,也不看那刘秀春,反倒对着惠妃笑问道:“惠妃姐姐听听,这样的人,饶得饶不得?”惠妃倒是面色如常,温声笑回道:“刘宝林目无主上,冲撞娘娘,娘娘要责罚她原也应该。”

萧清婉浅笑道:“她眼里没有本宫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她眼里没了王法规矩,那本宫可容不得她了。这削减后宫用度,可是皇上首肯的。如今正在国家有难之际,我辈后宫女子不能解此忧困,就当勤谨俭省,为天下妇人做个表率,方不失为天子嫔妃。即便不能,也该安分守己,不使皇上操劳之际,又为后宫烦心。那月红是刘宝林的陪嫁,若非刘宝林平日里张狂不知检点,又有许多不满的言语,致使下人耳濡目染。区区一介宫女,怎会有胆量倚逞刁泼,在内侍省与人厮打,吵嚷大闹?更不要说她听信宫人挑唆,在延春阁打砸嚷乱,如此作为同那市井泼妇有何两样?她不满后宫缩减用度,便是目无皇上;她欺凌唐才人,是以下犯上;撒泼放刁,更是有失妇德。此德此行,焉配为天子宫嫔?!”

惠妃闻言,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还是笑道:“娘娘既然恁般说,那便听凭娘娘处置罢。左右娘娘是六宫之主,宫中之事该如何裁决,娘娘随意就是,也不消问旁人。”萧清婉微笑颔首道:“也不是要问姐姐,于此事本宫心中自有决断,不过是白跟姐姐说说罢了。”这话轻描淡写,却让惠妃有些挂不住脸了。

萧清婉也不再看她,径向下头传旨道:“传本宫懿旨,宝林刘氏,张狂跋扈,刁泼成性,德行不俭,愧居宫闱。纵容宫人毁闹内侍省,更往延春阁滋生事端,掌嘴八十,廷杖三十,废为庶人,打进冷宫,以儆效尤!”

这道旨意下来,刘秀春如丧考妣,若被雷哄,风瘫了一般,面色如土,涕泪纵横,连求饶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早有掖庭局执掌刑罚的太监上来,一左一右摁定了刘秀春,便将她拖到了外间。也没往远处去,就在庭中将她剥了外衣,摁倒在地,那挺棒便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刘秀春是个深闺娇女,一身娇嫩的皮肉哪里受得了这个,那棍棒所到之处,无不皮开肉绽,血洇裙裤,不住口的哭号叫喊,连嗓子也喊哑了。好容易杖刑施过,她已支撑不住,晕眩过去,只可惜这刑罚是不容情的。那用刑的太监只用两瓢冷水,将她浇醒过来,就将她拖起,掌上带了套子,打起脸来。可怜刘秀春的粉嫩双颊,登时就给打的如烂桃也似。

刘秀春在庭中受刑,那哀嚎之声传入殿中,众人听那哭喊凄厉惨绝,不忍猝闻,几欲掩耳。这些新晋的嫔妃,都是在家中娇生惯养大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各个惊的粉面发白,心跳如鼓,更有几个胆小的,险些腿软栽倒,幸而身畔宫人给扶住了,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