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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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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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樽侧目,看向夏初七,“问爷的丫头吧。”
  “……”
  在家是妻子,出了门就变成丫头,夏初七很无奈自己的处境。但丫头也是有尊严的,既然老爷让丫头点菜,丫头也不能客气,她瞄赵樽一眼,又眉开眼笑地看着风骚的老板娘。
  “走累了,随便吃点简单的就好。”
  “您说。”老板娘竖起了耳朵。
  “嗯,先一人来一碗肉米粥,粥要用白米先煮成软饭,再用鸡汁和虾汁汤一起调和,熟肉要切得碎,如同豆粒大小,再加上茭笋,香荩、松穰等物,一同细切,同饭下汤,煮滚……”
  “……”这是简单和随便吗?
  赵樽嘴角抽搐一下,眼风扫过怡然自得的夏初七,见她还在一个菜一个菜的说,不期然又望向了几乎石化的老板娘,目光微微一沉。
  “老爷!”夏初七眼神瞥他。
  赵樽“嗯”一声,望过去,发现她眸底杀伤力十足。
  夏初七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看着老板娘扭着腰下去了,方才凶巴巴地瞪他。
  “看她做甚?看我。”
  赵樽无语,目光直直盯她,“你有何好看?”
  她咬牙,“她有何好看?”
  赵樽唇一勾,“自有好看之处。”
  夏初七哼一声,“老爷,我可不可以揍你?”
  赵樽,“……怎样揍?”
  夏初七咬牙切齿,“老规矩!”
  这姑娘常常说揍他,可一共就那么几招,不是猴子偷桃就是貂蝉拜月……总归没有一招儿是可以见人的。赵樽听了眉头皱起,在桌子底下捏捏她的手,又努了努嘴看向老板娘的方向。
  “丫头这么厉害,老爷我甘拜下风。”
  “交代!”她怒。
  他笑,“我说有好看之处,马上你就见到了。”
  夏初七眉目一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风骚十足的老板娘没有端上来她刁钻的吃食,却娇笑着领了一个男人过来——
  
  ☆、第267章 夫妻档,一唱一合
  
  当那一袭火红的颜色映入眼帘时,夏初七带笑的面孔明显一僵,像被光线刺了眼,微微一眯。可统共也不过一瞬,她便又恢复了淡然。
  那人不是东方青玄。
  这个世上,也再没有人能把红袍穿出东方青玄那样妖娆成精的效果来,只需瞬间就能夺去人的呼吸,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罢了,到底是没了!
  她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额,望向走在风骚老板娘后面的男子,让虚渺的笑意冲刷掉心底那一抹引红衣带来的淡淡愁绪,便再一次告诫自己:死者已矣,这世上,再无比活人更重要的事了。
  “老十九,久违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那人径直坐在他们对面。
  他不是旁人,正是穿了龙袍也变不成太子,穿了红衣也妖娆不来的宁王赵析。夏初七对宁王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多年未见,就算曾经有那么一些厌恶也被时间掩埋得干干净净。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除了今日刚添上的新仇——他为何要穿红衣?实在讨厌。
  赵樽瞄了赵析一眼,冷峻的表情未变,端坐的身姿如一尊雕像。
  “三哥真是神出鬼没,在这里也能遇见!”
  到底是不是遇见,大家心里都有数。
  与他互望一眼,赵析打个哈哈,不置可否。
  多年的沉淀下来,经过夺位风波、圈禁之祸、塞外就藩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赵析这个当年曾有机会问鼎皇位的候选人,脸上添了细纹,目光添了锐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深沉。
  他笑罢,视线从赵樽脸上落到夏初七的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旧事已去,旧人还在!老十九,你还是没变。”
  赵樽把着酒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身上的红衣,目光冷了几分,语气却是带了一抹戏谑的笑,“三哥也未变。”
  当年赵析爱慕东方青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可不巧赵樽与夏初七就是其中之一。
  赵析苦笑一下,似是不堪提起旧事,调头拍了拍老板娘的手。
  “凝香,下去备菜!”
  “好的,三爷。可还要添些酒?”
  “故人相见,怎能无酒?”
  “说得是,等着啊……冤家。”
  后面两个字老板娘放得很低,除了赵析旁人可能都听不见,但夏初七先前关注着她那一双风流眼,不幸又读到她的唇语,不由恍然大悟。生活毕竟不是电影,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金镶玉那样的绝色?原来她竟然是宁王赵析的人,而且肯定还是枕边上的人。
  不过,赵十九先前是怎样看出来她不对的?
  丫那眼力也忒好了吧?
  心里寻思着,她审视的目光便再次望向他。
  他正与赵析两个正在闲谈,明明是骨肉血亲的兄弟两个,本应该关系很近,可彼此掩饰了太多的目的性在面具之下,场面看上去格外诡异。虽然彼此都带笑笑,可任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笑着把对方掐死。
  客堂上,一桌,三人。
  除了夏初七陪侍在“老爷”的身边,其余侍卫们自动坐到远处,看上去像是为了避嫌,以免听见主子们说话,但仔细观之,那其实是一种极为严密的防卫方式。
  菜上来了,酒上来了,茶也上来了。
  赵樽与赵樽对酌而钦,看上去气氛很融洽。
  皇子与寻常百姓不同的地方,便在此处。那一种皇室出身的优越感,并不会因为时间、地点而改变,不论是赵樽还是赵析,就这般坐在这一个简陋的客栈大堂中间,也自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度。
  “三哥,我给你斟酒。”
  夏初七微笑着陪坐,干着丫头的事儿,喊着弟媳的称呼,样子很是闲适。赵析扫她一眼,目光中再无几年前在清岗初遇时的不屑,隐隐约约间,反倒添了一丝佩服。
  “弟妹不必客气,你自顾吃菜,无须管我兄弟两个。”
  他说罢,端碗又与赵樽碰了一下。
  “老十九前往阴山,可知晓如今阴山以北的形势?”
  赵樽向来少话,而一个少话之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很难让旁人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这一刻也是一样,赵析说的多,他说得少,如今见赵析问起,他才淡笑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回答,却可以轻易引对方入瓮。
  夏初七叹服着,又为赵十九斟酒夹菜,看上去极是贤惠。
  “老爷!你吃——”
  叫老爷叫顺了?“嗯”一声,赵樽看她,并不吭声。
  她也只笑,并不再说话。
  看着他两个的互动,赵析笑着,接了他上面的话题,“藩王私自离开藩地,可按叛逆罪论处。老十九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想来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才对?这一趟阴山之行,想来你已是势在必得了?”
  势在必得什么?
  也许是指阴山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也许是指他可以起兵南下,直指京师的筹划。
  他没有说,赵樽也没有答,只是淡然反嗤。
  “老三,此处也不是大宁。”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虽然离开了藩地,赵析自己也私自离开藩地,彼此之间,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而已。
  不料,他说罢,赵析却笑了,“我与十九弟不同,我这一次前往漠北,可是受了陛下的委派——公务在身啦!”
  赵樽一双黑眸半阖半开,冷峻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挺直的身姿也未有一丝波动,只有那一副黑色滚边的袖子,似是被徐徐而来的微风吹拂,稍稍晃动了一下。
  “哦?”
  一个字,他拖曳成了低沉的长声,听不出喜怒。
  夏初七瞄他一眼,心里稍沉。
  赵绵泽会派人前往漠北,而且还是派了宁王,属实很突然。
  在此之前,她没有听赵樽提起过,她完全不知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今,安王赵枢和湘王赵栋都已遭了殃,赵绵泽为何“独宠”宁王?
  想当年,宁王可是与赵绵泽对峙夺储的人物,二人有宿怨在先的,赵绵泽这般宽仁?
  宁王看着他俩的表情,笑了笑,解释道,“先前朝廷派人来,我便把宁王府的护军都交去戍边了。如今三哥我啊,只是一个光膀子的藩王,除了府上的护院家丁,再无一兵一卒,陛下对我自是放心的,无兵一身轻,好哇。”
  顿了顿,看那两个人不答,他又自顾自道:“兀良汗小人得志,嚣张得很,今年的四月初二,他们要在额尔古河岸搞‘鲁班节’,广邀各国前往,陛下大抵觉得我离额尔古较近……呵,所以,我可是沐了皇恩而去的,十九弟就未必了吧?”
  他似笑非笑,赵樽也笑,“这么说,老十九的命,如今是捏在三哥的手里了?”
  谁都知道,赵绵泽要撤藩,要对付这些藩王是势在必行的举动。但不管他是巧立名目也好,欲加之罪也好,即便是“莫须有”,也必须有一个能堵出攸攸众口的说辞才行。
  而赵樽私自离开藩地,便是最大的把柄。
  可赵析却摇了摇头,“若我有此心,又何必这般麻烦?”
  赵樽笑着看他,“若你无此心,又为何在此?”
  赵析也笑,“老十九当真不知?”
  赵樽蹙眉,朝夏初七的方向略略侧首,唇角扬出一抹笑意来。
  “阿七可知?”
  夏初七看着他的唇,使劲儿摇头,“老爷,奴婢不知。”
  赵樽哭笑不得,极是宠爱的拍拍她的头,这才看向赵析。
  “老十九愚昧得很,还请三哥明示。”
  赵析沉吟一瞬,举起酒碗迎向赵樽,语气沉沉,似是真诚了几分。
  “十九弟哪是愚昧之人?那我实说了吧,如今三哥与你,已是唇亡齿寒了啊。”
  二人对视着,良久,才展颜,皆是一笑。
  “敢情三哥是找我合盟来了?”
  “不!”赵析看着他,目光里添了几分阴戾,“不算是合盟。藩王陆续落马,闹得人心惶惶,陛下的心思,已不言而喻……十九弟你与他旧日宿敌,他除去了旁人,怎么可能留得下一个你,或者是一个我?为今之计,我兄弟二人除了互相依靠,共图大计,别无他法。”
  他说得唏嘘,也真诚,夏初七看得一知半解,懒洋洋挑了挑眉,拿着筷子夹了菜,放入赵樽的碗里,顺便看着他的嘴。
  只见他道,“三哥,不论是合盟还是依靠……都是要讲究诚意的。”
  赵析一愣,随即失笑,“十九弟还是这般精明。”顿了一下,他看赵樽抿紧唇线不言不语,微笑着接道,“十九弟向来无问鼎天下的野心,若是他日事成,三哥必以北平府以北的藩地相赠,并保你子女后代,永世荣华。”
  赵析说罢,赵樽没有什么反应,夏初七却是吓了一跳。
  什么叫狼子野心,她总算见识到了?
  原来赵析打的竟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他想借赵樽之手夺下赵绵泽的江山,然后许给赵樽一个平安和世代荣华?呵呵,说得倒是很中听,但若是来日他登基,平安与否且不说,世代荣华更是一纸空谈。真的他当了皇帝,与赵绵泽会有什么区别,他又能容得下赵樽了?
  夏初七像是看了一个笑话,唇角一扬,盯着赵樽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他人眸色沉沉,却没有丝毫情绪。
  他这个人,始终让人看不穿,连她也看不穿。
  客堂里一片寂静,僵持了片刻,赵樽吃了一口酒,方才笑道:“三哥来之前,可是已然想好,怎样让我就范?”
  赵析盯着他,语气略略沉了几分。
  “若是不同意,恐怕回不得北平府了。”
  “哦”了一声,赵樽抬了抬下巴,冷冷的瞥他一眼,侧头看向夏初七,突然笑道,“阿七,你家爷受人威胁了,可怎生是好?”
  夏初七咬着筷子,笑眯眯看他,“那我可不能允许。”
  赵樽定定看她,目光变幻了几次,终于轻笑一声,抚上额头。
  “那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和三哥谈吧。”
  “好啊!”夏初七咬着筷子发出一声笑,冲他眨了眨眼,方才放下筷子,严肃地抱拳道:“老爷,您只管吃喝,一切让奴婢来。”
  “威胁人,不大好。”他又笑。
  “放心,我不会威胁,我只会强迫。”
  他两个对视着,说笑着,每一句话听上去都极是轻松,诙谐,就像寻常夫妻两个在商量如何捉弄旁人,但却令人听不出丝毫端倪。只不过,赵析心里有鬼,听完了,面色早已有了变化。
  他敛眉看着夏初七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瞧把他吓得。”
  夏初七轻轻一笑,用的是“他”,不是“你”,因为她这句话是对赵樽说的。对着一个贵为亲王的人,她这般明显的忽略与瞧不上,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赵析阴沉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你们两个,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夏初七笑笑,抬手为赵樽盛了汤,漫不经心地侧过脸去,看着赵析的眼睛,然后上上下下审视着她,突然一笑。
  “三爷,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赵析原本胸有成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夏初七的狡猾诡诈,他早就见识过,在赵樽那样一句暗示性很强的话后,他有些后悔吃了她倒的酒,觉得腹中绞痛如麻,就像真的被她下了毒似的,不舒坦了。
  “你说。”
  “三爷不要紧张!”
  夏初七脸上的笑容,像朵花儿似的,极是灿烂。
  “我不会威胁你,要不要回答,你自己斟酌便可。”
  “你快问。”赵析目光阴沉,一只手已按在了肚子上。
  夏初七似乎没有发现他目光里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阴狠,微笑着摆弄面前的菜盘,把它们挪过来,又挪过去,摆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形状,轻轻问,“你如此设计陷害我家老爷,赵绵泽倒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赵析心里一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道出赵绵泽。
  “我不明白……弟妹的意思。”
  夏初七瞥过赵樽懒洋洋的脸孔,眉头一竖。
  “三爷要是真的不懂,那我也不懂了。”
  赵析捏在酒碗上的手,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哑然一笑,“你两个……果然耳聪目明。可我……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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