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易涵以为玉灵烟真要说出真实身份,情急之下又不能喊她名讳,只好临时起意,叫了声她的小名。
玉灵烟冲易涵眨眨眼睛,而后有些俏皮的说道:“哎呦,哥哥,怕什么嘛!金妈妈现在被你的毒药控制着,哪里敢出卖我啦!”
一声“哥哥”,叫的易涵心口乱跳,呼吸都紊乱了。想来也是,在金妈妈面前,玉灵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易涵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谁大谁小,不言而喻!玉灵烟会叫他哥哥,应该就是怕露出马脚。
玉灵烟见易涵没再阻止,就好言好语的对金妈妈胡编起来,“金妈妈,我哥哥是山寨王,我是土匪头子的妹妹。我们这身份你也知道,是朝廷的劲敌,见不得光的。我想在你这怡红院潜伏一阵子,勾搭旌凌国唯一的王爷凤天傲。到时候,我若嫁给他为妃,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我说的话你懂吗?”
金妈妈被雷的外焦里嫩,想说不懂,却又不敢,只得拼命点头,“懂了懂了,我一定会帮助小姐的。”
玉灵烟笑的好生得意,“很好,我要你从明天开始包装我,打响我的名号,最好是人尽皆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金妈妈连连点头,不敢有半点怠慢。
玉灵烟冲易涵得意的挤挤眼睛,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三日后,坊间竞相传闻怡红院里新来一位娇滴滴的可人儿。大家传的神乎其神,只说这人儿唱起歌来仿若天籁,跳起舞来犹如九天玄女下凡。
这传言多了,最后便不胫而走,传到了朝堂之上,传进了天启国太子殿下轩辕映文的耳畔。
可想而知,上一次去青楼败兴而归他很郁结,所以听闻这样的消息,立刻央求皇上带他再去一次,见识见识坊间传闻中的可人儿。
此时身处皇宫的皇帝已非玉灵烟本人,而是乔装易容了的易涵。为了不引起大家怀疑,这之前他已经用皇帝的身份勒令太医院院使大人易涵重新修注医书,所以给外人造成一个假象,易涵正闭关修注医书中。
这样一来,就算大家看不到易涵的身影,也不会质疑!
夕阳西下,京城之中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乔装成皇帝的易涵与轩辕映文并肩前行,身后跟着凤天傲和宇文皓然二人。
“宇文兄,你有没有发现,皇上这两天怪怪的?”凤天傲也说不上哪里奇怪。虽然私底下,皇上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会露出一副痴迷的模样,但是他总觉得那痴迷未达眼底,而非之前那种刻骨的迷恋眼神。
他当然不会知道,就连那未达眼底的痴迷目光,都是玉灵烟对易涵千叮万嘱让他务必做到的。如果不这样做,只怕更加会引起凤天傲怀疑呢!
宇文皓然挑挑眉头,其实他也觉得皇上这两天与以前不太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索性,他回了句,“不觉得啊,皇上还不是与之前一样嘛!”
凤天傲没再吭声,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
夜幕初降临,怡红院内华灯初上,欢歌笑语,热闹极了,与之前白天来完全不同!
四个男人款款走进怡红院正门,金妈妈见了,忙不迭儿的上前招待。
“哎呀,王爷又带着你的朋友来光顾小店啊!我跟你说王爷,今儿你们可有眼福了,咱们店内的镇店之宝语嫣姑娘今晚登台献艺哟!”金妈妈极力的推荐着,一张嘴笑的都合不拢了。
接连三日与玉灵烟接触下来,金妈妈才发现这位“凌语嫣”姑娘不但歌儿唱的奇好,舞跳的绝好,最重要的是人也挺好。短短三天两夜,这丫头已经为她赚了千八百两银子,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凌语嫣”姑娘答应她,绝对不会伤她性命,只会为她日赚斗金,然后借用一下她的宝地施展才华,勾搭睿亲王爷,与其结秦晋之好。
一想到“凌语嫣”只是想引起凤天傲的注意,金妈妈自然是卖力地在凤天傲面前替她说好话。
“王爷还不知道语嫣姑娘吧,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朗朗上口。尤其她跳起舞来,那纤腰,那媚骨”
说的久了,凤天傲便听烦了。
“行了,金妈妈给本王的朋友们找个得眼的地方,好好招待。本王去看看夜儿姑娘!”说这话时,凤天傲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假扮皇帝的易涵身上。
易涵很配合的对他回以痴恋的目光,让他对着一个他看不顺眼的男人发…骚,还真是难为他了。
金妈妈见凤天傲似乎对“凌语嫣”不感兴趣,有些焦急。可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先带着其他三个男人到楼上雅间。
“几位爷,这间房是正对着舞台的,届时咱们语嫣姑娘表演的时候,这间房是最好的观看地界儿!”金妈妈打开雅间房门,顺手指向舞台中央。
三个男人微点头,宇文皓然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看姑娘。轩辕映文也仅仅是对这传闻中的“仙女”报以好奇的心态,所以想见见。倒是一直不吭声的易涵,实则是真的想看看玉灵烟。三天不见了,他发现,自己想她了!
少顷,三个男人正在品茶。原本欢歌笑语的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语嫣!语嫣!语嫣!”
一声声齐刷刷的呼唤,令楼上的三个男人好奇的将目光投过去。
但见舞台中央款款走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一袭艳红色落地长裙,打眼一看很妖冶。想来也是,在这怡红院里面的姑娘哪里能不妖艳呢?只怕,也就那夜儿姑娘清纯可心儿,却已被凤天傲捷足先登了。
只见那女子伸手,止住大家的骚乱。而后四下望了眼,又抬头将二楼望了个遍,像是在寻什么人。
事实上,玉灵烟确实在寻人,她在寻找凤天傲。她知道,那厮是来了的。
金妈妈见玉灵烟站在台上四下张望,心知其意,忙不迭儿的上台,贴在玉灵烟耳畔告诉她凤天傲已经到夜儿房中去了。
玉灵烟拧紧眉头,只得取消第一场跳舞的决定,改成唱曲儿。跳舞,凤天傲是看不到的。可是唱曲儿,他看不到却能听到。她有绝对的信心,将凤天傲那个腹黑的男人引出来。
稍加思索,她选了一首胆大包天的歌曲——《守业更比创业难》。
这几日,她与乐师之间配合的也算天衣无缝,只一个手势,乐师便点头弹奏起来。
气势恢弘的音乐声一响起,怡红院内的恩客儿们便或站或坐的聆听起来。
玉灵烟没有刻意压细嗓门儿,反倒是以粗野豪迈的状态大声唱起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肩,今气百眷出场难”
粗野的歌曲,与前两晚玉灵烟演唱的柔情歌曲不同,但是台下的恩客儿们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雨绵绵,生死梦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唱到这里时,下一句便是女人柔情的唱法。
玉灵烟提细嗓门儿,娇柔无限的唱道:“何必回头生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
最后一句回复男子气概的唱法,也是玉灵烟要引起凤天傲主意的重要地方。她无比豪迈的扯着嗓门儿,粗野的唱出最后一句——“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
一首歌唱罢,台下的恩客儿们尽数傻了眼。不是玉灵烟唱的难听,这首歌男生唱法与女生唱法都被她演绎的很完美。可是,将恩客儿们吓呆了的,是最后那一句歌词“守业更比创业难”。
这歌儿,这歌儿算不算是大不敬的砍头歌儿啊?
一时间,人们暗暗咂舌,忘记了作何反应。
而玉灵烟唱完曲儿,目光中却闪烁着必胜的光芒。
果然,在人们惊呆无比的怪异气氛下,凤天傲现身了。他突兀的鼓起掌,爽朗的大笑道:“好曲儿,妙曲儿,好一个‘守业更比创业难’!”
玉灵烟抿唇,隐在面纱下的唇瓣扬的高高的。她就知道,腹黑如凤天傲那样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歌曲,定是会心潮澎湃,亢奋不已。
接下来,玉灵烟把握时机,趁着凤天傲现身的大好时机,连忙开始下一个节目——“连唱带跳!”
她选择的曲子是张学友的《女人心》,那首曲子轻快热情,奔放如火,刚好最适合她这身裙装施展。
音乐起,玉灵烟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双手抓着裙摆大肆的翻腾,脚下更是如同跳拉丁那样不停地前进后退。
“Conrazon…De…Melao,Melao…Melao…Melao”
裙摆被玉灵烟的双手摇来晃去,里面白皙的大腿不时地会走光,引起台下欲火焚身的男人们尖叫声连连。
轩辕映文直接看傻了眼,觉得惊艳无比。宇文皓然则别过了头,觉得有伤风化。至于装扮成皇帝的易涵,则直接攥紧了拳头,眸中迸发出恼火的光芒。
该死的,这个疯女人在干什么?还真当她是卖笑卖肉的妓。女了吗?怎么能把那双玉腿展露在人前?该死,她真该死!
心中着实恼火,哪怕深知玉灵烟并未恢复女儿身,只是一个男人的躯壳,胸前绑了两团棉花,那他心里也不舒服。很不舒服!
先后演绎了粗野豪迈的歌曲,热情奔放的舞曲,玉灵烟最后一个节目,也算是压轴曲目,便选了一首柔情似水的《落花》。
她想将自己不同的多面性以最短的时间展现在凤天傲眼中,争取让他摸不透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故而对她好奇连连。
事实上,她做到了!
当她以下犯上唱出那首《守业更比创业难》时,当她甩着裙摆大跳艳舞时,当她低头,压抑的唱出那首《落花》时,凤天傲便已经彻底的惊住了。
他目光死死的望着舞台上妖冶绽放的火红女人,只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像一个谜一样。她像一团火,她那躁动的因子,夹杂着熊熊的烈火,焚烧的凤天傲热血沸腾。而她又像一汪水,柔柔软软,激起凤天傲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第二卷:华丽蜕变篇 奔放艳舞,引君入瓮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当玉灵烟表演完毕后,轩辕映文第一个提议,让金妈妈将其带到雅间来。
金妈妈自然欢喜,她巴不得找个机会让玉灵烟就近接触凤天傲。为了她的小命儿,她势必要猛劲儿的推销玉灵烟,让她与凤天傲多多接触。
有时候,她也很纳闷儿,像“凌语嫣”这样优秀的女子,怎么就会是出身于山寨的土匪世家呢?只怕,很多大家闺秀也没有她这般才华横溢,技压四座啊!
不过,想来想去,最后金妈妈想不通,便将一切归结为“凌语嫣”太想摆脱土匪这个名号,太想嫁入王爵侯府,所以才刻苦勤练的结果!
不多时,金妈妈引领着一身素衣装扮的玉灵烟走进雅间。
此刻的玉灵烟换下之前跳舞那身火红拖地长裙,只着了一件鹅黄色素裙。她长发披肩,不带任何珠钗首饰。由于面上蒙着白纱,所以只露出一双勾人心魂的美眸,看不到整张脸是何模样。
“嫣儿见过几位爷!”玉灵烟浅浅作揖,声音拿捏的温柔似水。
轩辕映文年纪尚幼,性格直爽,不懂矜持,他冲着玉灵烟讨好地笑道:“姑娘能否摘下面巾,一睹芳容?”
玉灵烟眉眼间可见为难之色,“这位爷,恐有不便!嫣儿貌丑无盐,怕是惊到几位爷。”
闻言,易涵微微拧了拧眉头,不知道玉灵烟在搞什么鬼把戏。他明明为玉灵烟制作了一张绝美无双的面具,想必此刻面纱下应该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才对啊!
别说易涵疑惑了,轩辕映文等人也很疑惑。这女子热情时奔放如火,平静时如一潭清水,大家都只当她是个美到妖艳无比的女子,自然不相信她口中所说的‘貌丑无盐’!
少顷,轩辕映文再次开口,语气中满是质疑,“呵,姑娘,太过于自谦,可就是傲慢的表现了!莫非,你故意这般说,想要掩饰你绝伦的美貌?”
玉灵烟佯装焦急状,连连摇头,“不是的!嫣儿年幼时被热油烫伤,脸颊上留下一块烫疤,所以无法以真面目示人!”
说这话时,玉灵烟低垂下头。无人看到她眼底划过的诡异之色!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轩辕映文纵使心有不甘,也不能在旌凌国皇帝、王爷、将军面前失礼,咄咄逼迫一个弱女子了。
可偏偏就在这时,凤天傲突兀的站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一挑,玉灵烟面上的纱巾便滑了下去,露出一张令人震惊的脸。
“啊!”玉灵烟在面纱滑落的瞬间,惊呼一声,单手紧紧捂住了自己左侧的面颊。
而屋内的四个男人,集体震惊了。
原来,这女子并未说谎。她的脸颊上,当真有一块烫伤的红色疤痕,与那白…皙的脸颊格格不入,显得狰狞恐怖,难看极了。
玉灵烟死死地咬住唇瓣,眸光中隐含着狼狈的泪花儿。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凤天傲,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呃!”凤天傲哑然了。他没料到会是这样,更没料到女子会这样胆大的盯着他,甚至是愤恨的盯着他,似乎他揭了她的疮疤,凌辱了她的自尊似的。
他回望着面前快要哭出来的女子,她的狼狈,她的气愤,显而易见。四目相望,凤天傲只觉得女子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她在控诉他,控诉他的无礼,控诉他的行为。
这一刻,眼前的女子不再是舞台上那个热情奔放的舞姬,倒是像一个被人揭了伤疤的小可怜儿,让人心生不忍。
是的!玉灵烟此刻的模样儿将人心底最深处的那抹同情心勾了出来。只要是一个人,只要他还有跳动的心,看到她那受伤的神色,楚楚可怜的表情,都会心底一颤,潜意识里对她感到深深的抱歉。
这,是玉灵烟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之前她在舞台上跳舞时,凤天傲虽然目光在望着她,可是除了一丝欣赏,再无其它。也就是说,凤天傲不是一个肤浅的男人。就算她今晚装扮的如仙女儿一样,凤天傲也不会铭记在心。
他,对美女并不热衷!
有了这一认知,换下衣装来雅间之前,玉灵烟便决定破釜沉舟,险中致胜。她就不信这男人没心没肺,是石头做的。她了解轩辕映文那小屁孩儿的冲动个性,知道他定会要求自己以真面目示人。而她更了解凤天傲的为人,那厮腹黑,奸诈。
所以思来想去,玉灵烟便装成脸上有疤的无盐女,以另一种方式让凤天傲牢牢记住她。
幸而,她赌赢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凤天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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