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假寐的金狮儿缓缓睁眼,像是笑了一下,“这个消息对我们圣主来讲确实是很好的消息。”
阿呆没听懂这语带双关的句子,还好学的求教金狮儿:“这是什么意思啊?”
木流香愤愤的扭头瞪金狮儿,伸手在它身上搅了搅,但听金狮儿闷声叫道:“呀,你在做什么?没事拔我的毛!”
木流香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三根金毛,满不在乎的说:“我忽然很想收集一些美丽的毛发。”
金狮儿不满的斜睨她一眼,阿呆则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大概是没想到,和五行兽还有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特别是和一只深具威严的上古神兽。
其实硬要说金狮儿和木流香是主仆关系,倒不如说他们是朋友关系更为恰当,上古神兽和木流香定下契约,更多的是守护的责任,但并没有多少绝对服从的意味,所以木流香有时会和金狮儿开一些玩笑,彼此娱乐一番,当然在他们严重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因为得知明煜城明天回来这个消息,木流香一晚上都没睡好,她觉得自己有些闹神经,但又不免心头甜蜜,真是矛盾不堪,就这么折腾着,到了早上醒来已是鸟鸣虫叫。
胡乱吃完饭,跑到门口,发现那里早已站了许多人,有多布亚校长等人,也有皇室的要员,还有的便是明氏的管家下属,木流香静静的站在那五个雕像后面,心中微微忐忑。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传来马蹄声,几匹雪白的骏马徐徐停下,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护卫,虽是在远处,但木流香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前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许是因为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他身上的气势更加的明显,也稳重了许多,唯独不变的是那张阳光般的笑脸。
明氏家主和明煜城胜利凯旋,自然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木流香看着他喜悦的表情,也露出了笑容,但她不知为什么并没有一同上前去道贺,只是轻轻转身走回去。
落英湖波光粼粼,白色的英诘花大朵大朵的绽放着,为冬日的早晨增添了不少暖意,木流香翘了翘嘴角,忽然踮起脚尖压下一根树枝,对着英诘花深深的嗅了一下。
他回来了,真好。
明煜城回来的时候,以为会看到木流香,他一路上其实想了很多,全都是关于她的,可是却意外的没见到她的身影,起初他以为她还在族地,可是见到了金狮儿后才知道她已经回到圣穆哥了,他心里奇怪,便一路寻了过来,待走到落英湖时,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画面。
美丽的少女闭着眼微仰着头,鼻尖有一朵英诘花,花瓣下的她好像在轻轻抖动,似乎沉醉在其中,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搭在箭头,只有几根被风吹的拂到耳畔。
这大概是明煜城见过的最美好的一幅画卷了,他忽然不想就这么上前打扰。
木流香再次睁开眼时,觉得脚站的有些酸了,想要坐下来,眼角却是不经意的瞥到后面有一个人站着看她,她诧异的转过头,看见明煜城对温柔的她笑了笑。
她见明煜城慢慢走进,心里紧张起来,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含糊的说着,“啊,你回来了啊,行程还顺利吧?”
“恩,还算过得去,刚才没见到你,原来你是躲在这儿看花。”明煜城似笑非笑的说道。
木流香愣了下,尴尬的支吾,“没有,我只是...恩,觉得这花很漂亮,一年四季都不曾谢过...你来了很久了?”
明煜城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非常久了,我一直都站在这里,可是你没反应。”
“真不好意思,你该叫我的。”木流香歉意的笑笑。
“我以为你有心事,所以不敢过来打扰。”她的脸似乎更精致了,多看几眼都有些难以承受,明煜城对她原来的那张脸就没什么抵抗力,现在更是如此,他顿了顿,心中一动,忽然小声的对她说,“你闭一下眼睛,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木流香奇怪不已,“是什么东西?”他不是去打战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去准备什么东西给她?
明煜城一脸高深莫测,神秘的摇了摇头,“你先别问,闭上眼后就知道了。”
木流香满心疑惑,却还是听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来,伸出你的手。”她听到明煜城清澈的嗓音。
明煜城的左手刚才一直都藏在背后,此时才伸到前头。他摊开左手心,对着手上的那个东西噙出了一丝笑意。
木流香感觉明煜城将东西轻轻的放在她手上,那个东西并不大,但好像有些长,碰上去软软的,她不由得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这一看,却是怔住了。
那是一朵再熟悉不过的粉红海碧花了。
在圣穆哥待了这么多年,她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海碧花的含义。她入学的第一年碰上的海碧花节,也是她与明煜城第二次的相逢。
明煜城看到木流香低头不语,心里其实很是慌张,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这本来是开在秋天的,这个时候天气冷了下来,很多都谢掉了,要找上一朵还真是不容易。”
木流香还是不说话。
明煜城有点头皮发麻,“流香,那个...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木流香这才抬头看他一眼,低低的应道:“我知道。”
“那,那你愿不愿意...”他脸上透着迫切的着急,想要知道木流香的回答。
木流香沉默了片刻,忽然将海碧花塞回到他手中。
明煜城如遭重击,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自己的情绪,勉强的用还算平和的语气问她:“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他本以为她应该会接受的,毕竟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过,而他或多或少也察觉出木流香无意间对他流露出的不一般的关心。可是,他看了看手上那朵海碧花,眉头皱了皱。难道说是他想错了?平时木流香对他的好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木流香面色严肃的转过头去,“这朵花太难看了,皱巴巴的,最起码也要新鲜一点的才有诚意。”
“恩?”明煜城彻底呆住,半响没回过神来,木流香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
“等等——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了对不对?”他忽的明白过来,急急的开口。
木流香微笑着看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明煜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反正就是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美好,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嘴里不住的说道:“太好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木流香觉得心脏跳的很厉害,她害羞的低下头,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交叠而握的四只手中,那朵海碧花微微抖动,好像也在偷偷的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吸血鬼出现
天还尚未大亮,半是灰暗的天空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偏僻而又幽深的无人之地中,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猫着腰左顾右盼,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他们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时不时停下脚步观察一番,接着才继续前行,如此断断续续着摸索进丛林的深处,然后终于在一处地方止住脚步。
这两个人一个较高较壮,身形彪悍,另一个则是中等身材,有点瘴头鼠脑,他们正是木流香、迟蓝还有阿呆的死对头,哈大和巴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趁着大清早人少的时候,偷偷的潜到这个地方来,虽说不是来做坏事的,但是这里四周都静悄悄的,连走路的脚步声都那么清晰,实在令人不免心惊肉跳。
“大哥,你说我们来这真的好吗?听说这里是一块死地,连个活物都见不到,要是咱们碰上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那可就完蛋了。”巴里似乎吞了吞口水,一脸害怕。从进入这片丛林以来,他们确实连半个虫叫都没听到,死气沉沉的气氛让他头皮发麻,他紧张兮兮的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绊倒一根树枝,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声音在空中回荡的特别刺耳。
哈大本来心里就有些毛毛的,全是为了要面子才死撑着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谁叫是他出主意到这里来的?可是刚才被巴里这么一叫,真是魂也吓破了,脸也变得刷白,片刻之后,他怒气冲冲的对着巴里头上砸下一拳,愤愤的骂道:“你这个白痴!鬼叫个什么劲?还没被其他东西吓死就先被你气死了!”
巴里悻悻的没敢回嘴,乖乖受训,但眼中恐惧之色依旧不减,兀自挣扎的说,“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都来了,难道要再退回去?”哈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巴里扁了扁嘴,好似十分委屈,可是哈大是他的头,他的话是不能不听的。
哈大没再理他,径自从腰间的空间带中取出两把小铲子,又递给巴里一把,催促道:“快点行动,等会该天亮了。”
巴里赶紧哈腰接过,跟着哈大就地挖起洞来,他一边挖一边问道:“大哥,你真决定埋在这了?或许放在家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哈大摇了摇头,铲起一堆土往外倒去,“那可不行,你没听说最近皇室和暗夜教派斗得很凶吗?就连我们这的格里兹城每天都有重兵巡逻,我看这次八成是悬的很!没准斯穆林还真能打的过皇室,水氏和易氏不都跑他们那去了?”
“唉,那我们可倒霉了,斯穆林可不是什么好家伙,我听大人他们说,很多人被暗夜教派的人抓了之后家里都被打劫过呢!”巴里唉声叹气。
“所以我找个保险的地方把东西埋起来。”连铲了好几下,哈大见坑挖的差不多了,又从空间带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八角盒子,很宝贵的在上面摸了摸,“这可是我家的传世宝,我好不容易等到了成年才从我家老头子那拿到的,要是被暗夜教派掳了去就亏大了!家里的人也不稳妥,老头子和臭婆娘的五行力还不够暗夜教派那些人一根手指,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放这里了。你不是说这里是块死地吗?那必定没人敢来这里,斯穆林他们也不会想到的,到时候等时局安定一些,我们再到这把它取出来。”
巴里连连点头,“那还等什么,大哥你快放进来吧!”
哈大恋恋不舍的看了盒子最后一眼,蹲下身把盒子放进坑中,他刚刚才松手,忽然听到丛林内部传来一阵阵似有若无的暗哑声调,凄凄怨怨的好不恐怖,就连原先没有丝毫动静死气沉沉的树木杂草们也都无缝自摇起来,仿佛在欢迎着什么的到来。
巴里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他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瞥了瞥身后,牙齿直打颤,“大哥,这儿有问题,你听这声音,跟鬼叫似的,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求你了大哥!”
不用巴里哀求,哈大也已毛骨悚然,饶是他神经再粗,也明白情况不对劲,他迅速的扬起铲子匆匆的将刨出来的土堆回去,就想要和巴里一起离开。
这时候丛林中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有什么飞了出来,清晰的让两个人都僵直了身子。他们顿时觉得浑身失力,连脚趾头都动不了了。
如同暗魅的幻灵们鱼贯而出,桀桀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没有舌头的人唱歌一般,怪异而惊悚,数不清的幻灵们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飞上半空,兴奋的包围着这两个活物。
哈大和巴里吓得紧靠在一起,盯着这密密麻麻的幻灵们发着抖,哈大勉强定住神,发出一个土盾挡住,虽然是徒劳无功,但除此之外也毫无办法。
幻灵们包围的圈子又小了些,有几个恶意的撞了撞土盾。哈大在过度的惊吓中已无法维持土盾,而此时地面忽然缓慢的上下蠕动起来,让本就神经敏感的他们更是几欲瘫倒,巴里快要昏厥之时,猛地看见黑色的土壤中竟渗出丝丝妖异的红色,不禁大喊:“啊——大哥,你看,你看,这土里有血,有血啊——”
哈大闻言低头,果然看见了那不断涌出的的血丝,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血丝逐渐汇集,而后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先是头再是身子,从地里衍生出的另一批幻灵们整个儿浮在面前,邪恶的气息几乎让人难以呼吸。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随后早已蠢蠢欲动的幻灵像是得到了命令,全数扑到两人身上,哈大和巴里这次连惨叫都没时间发出,就被无数的幻灵们痛苦的剥离了灵魂。
只是,这一次剥夺的,除了他们的灵魂,还有他们的血液。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液如水般抽出体外的哈大和巴里,在临近死亡的最后一刻时,恍惚看到了不远处出现的一个模糊身影,那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衣裹着,像是黑夜的使者,周身散发着绝对冰冷的凛冽味道,唯独一双赤红色的双目如同血染,红的仿佛要灼烧人的五脏内腑,他毫无表情的看着幻灵们蚕食,纤白的手指轻轻拂过嘴角。
在那里,有一滴鲜血,摇摇欲坠。
办公室内,一干人等围坐成一圈,全都是面色凝重,愁眉不展。就连刚刚胜利归来的恒泽和迟蓝也是默不作声。
良久,多布亚校长才缓缓开口,打破这片死寂,“这已经是第十具尸体了。”
旁边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脚步沉闷而略显凌乱,显然是被搅得心烦意乱。作为皇家警卫宗队长,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碰上棘手的案子,怎么能不让他头疼。
警卫宗队长最后又坐回椅子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目前还不能确定事情的起因,但多半是和斯穆林脱不了关系,这些干尸被丢弃在各个地方,影响非常不好,本来就人心惶惶,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时局就更混乱了,斯穆林本来就是唯恐不乱,这样做很符合他的作风。”
木流香坐在角落,也是心乱如麻。这警卫宗队长口中的干尸,就是让他们大家烦恼的根源,从前两个星期被发现的两具干尸起,接下来就陆续有干尸在格里兹城不同的地方出现,而圣穆哥之所以这么关注这件事除却自身的特殊性,还因为最先发现的两具干尸竟然是圣穆哥里的学生:哈大和巴里。
哈大和巴里在学校里虽风评不好,经常欺负低年级的学生,但毕竟只是学生而已,惹不出什么大事,照理说应该不会遭此毒手才是,而后面剩余的八个遇害者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