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翼”,或者应该说是迦可更适当一些,冷冷的笑了笑,嘲讽道:“阎翼,别白费功夫了,现在还没到晚上哪!”自从迦可占据了阎翼的身体之后,他就逐渐的占了上风。他带有魔盒的力量,自然更具优势,然而阎翼却也不是吃素的,反抗的很强烈,好几次他都差点没能抢夺成功,就是现在,他也只能和阎翼共同分享,白天的时候,身体是他的,而晚上,他的灵魂需要补充元气,就转为阎翼的,可是事实往往不如他意,比如说现在。
疼痛如一条可恶的虫子,在眉心处剧烈的搅动,引得迦可面部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他愤怒之余,却也无法将阎翼的灵魂抓出来拷打一番,只能在指尖生出一股黑气,由痛处打入,黑气暂时的压制了阎翼的躁动,疼痛也逐渐消失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使用起来还是诸多不便,尤其是碰上像阎翼这样难缠的更是让人头疼。可是,迦可也深谙,其他人的身体和阎翼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何况也只有五系的他才有资格获取那庞大的力量。
被这么一闹,迦可忍不住阖了阖眼。差不多了吧...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虽然阎翼会时不时出来,但攻打格里兹城的事情却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想到自己可以一洗五百年前的耻辱,成为五行大陆的主宰者,迦可就噙出一抹得意而又狂妄的笑。
在木流香意识的引导下,所有的曼珠沙华都无风自动,花朵摇曳之间仿佛有淡淡的红色雾气弥漫开来,慢慢的笼罩在木流香的身上。缭绕的雾衬得她的脸愈加美艳,乍看之下令人难以逼视。额头上的印记不停的亮着,颜色似乎深了一层,随着五行力的又进一步,木流香的五官又发生了一次蜕变。
一旁的易玮伦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呆呆的望着还在精练秘术的木流香,好半响才喃喃的对着明煜城说:“我说,按丫头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越老越漂亮?煜城你可得小心了啊,那阎翼对丫头心怀不轨,丫头又长的这么好看,搞不好以后会和你抢丫头!”
明煜城失笑,也不禁朝木流香那张脸上看了一眼,“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必然会尽全力保护流香,不过现在首要的不是考虑这个问题。”
“想不到阎翼会和丫头扯上关系!他那人阴险不定,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你可要叫丫头小心了。对了,丫头这几天练得怎么样了?”
“素婆婆说,流香根基打得不错,天赋也很好,所以提升的很快。”明煜城淡淡的笑了一下,眼神中饱含眷恋和关切。
易玮伦见到他这样的神情,心中不由一动,想起了过去容众相似的面容,那个时候的他,想必也是在想着丫头吧,只是他的想念不如煜城这样甜蜜,而是掺杂着隐隐的绝望和伤感。
他的视线落在了木流香的右手腕上,白玉手镯在雾气中依旧光润,一如水容众当初柔和的笑意,易玮伦定定的看着,忽的有些感慨——或许,对于容众来说,能够守护在喜欢的人身边,时刻的陪着他,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对决
厮杀声响彻,一道道五彩的光在空中交织闪烁,宛如最美丽的彩虹,然而这些光的背后,却是一片浓重的血腥。背锈骷髅的黑衣入侵者个个阴桀如鬼魅,冷酷萧杀、步步紧逼。百大将军两人指挥着将士们奋勇杀敌,表情却是凝重。阎翼的来袭来的极为突然,之前他们暗夜教派只在其他城市挑起战端,但唯独格里兹城一直是按兵不动,今天终于将矛头指向了皇宫,也不知道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在手下的人与对方撕斗的时候,阎翼却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侧部的阴影令他看起来更加的阴森莫测。红色的眼眸扫视了周围一圈,恰好和那些妖艳的曼珠沙华形成了诡异的对比。他微微冷笑,嘴边有隐约的讥诮,似乎是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又仿佛对他们的举动感到不屑。
皇室的将士防守有力,始终都把暗夜教派的教徒们阻挡在一定的界限之外,不让他们前进一步。然而阎翼对此是毫不在乎,他徐徐的迈开脚步,眉心间笼罩着一团浓郁的黑气。有不怕死的士兵前来阻挡,阎翼便放出无数的黑色丝线,这些丝线极细,却又坚硬的像铁,一根根直直的插进他们的脑门,只一瞬间,原先还活蹦乱跳的人就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僵硬的躺在地上,周围的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震住了,谁也不敢再贸然冲过去。
阿呆刚刚用土球打退一群人,乍看到阎翼正往皇殿内走去,立刻转身追去,一面大声喝道:“阎翼,你别想进殿门!”
他怒吼一声,一面巨大的土盾便朝着阎翼重重的压过去,但阎翼对他的叫喊视若无睹,只是往后挥了一下袖子,坚固的土盾应声而裂,碎片打在阿呆身体的各个部位上,猛烈的撞击让阿呆眼前募得一黑,喷出了一大口血。
百大将军见阿呆被重伤,目眦欲裂,飞身上前,堪堪在他倒下之前抱住了他。但见阿呆眼睛紧闭,气息微弱,他不敢迟疑,连忙取出一颗救命的药丸给他喂下。
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阎翼就已穿过了殿门,奇怪的是殿门内的守卫并不是很多,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太多的反应。阎翼站住脚,将视线锁在了中心空地上那个高大的鼎炉之上。
鼎炉周围站着四个人,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连多布亚都在其中。旁边栽种了数不清的曼珠沙华,看上去倒像是踏在一片花海之中,花瓣摇曳之间,仿佛有淡淡的雾气飘起,让他有那么一阵大脑出现了空白。
他看见木流香正站在花海之中,锐然而对,美丽的脸庞竟是半点也不输于这绮丽的花朵。黑亮的眼睛之下,嘴唇紧紧抿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感到心中有微微的骚动,不由得眯起眼,用手抚上胸口。
“果然是一见到她,你就不安分哪!”他恶意的笑着,像是在和自己对话。
这样奇怪的画面让木流香霍然一惊,有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你是谁?”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和阎翼一点也不像。
“我是谁?呵呵,你倒是很警觉啊,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吧,我就是五百年前的那个迦可。没有想到吧?当初他们无法消弭我的灵魂,却为我造就了重生的机会,你大概不会知道,阎翼的这副躯体有多么的好用。”迦可得意的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是变色,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突发的情况出现。迦可被关了五百年,邪恶的程度只会过犹不及,那么之前定下的计划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不用理他,准备制造幻境。”金狮儿突然沉声说道,“迦可虽然可怕,但是想要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也不是容易的事,只要能制约住阎翼为鼎炉术争取时间,我们就还有胜算。”
木流香闻言点头,不再犹豫,额心的标记徒然大亮,而一边的金狮儿也敛住心神,将自身的精神力释放出来。所有的曼珠沙华在木流香的指引下汇聚在一起,红雾愈加的多,慢慢的笼罩在阎翼的身上。
袅袅的雾气如同一波波温柔的潮水,慢慢的涌向他,包围他。那种感觉很像是身处在母亲宽广的怀抱中,无忧无虑,可以安然沉睡到天亮。这久违的暖触动了阎翼遥远的记忆和念想,一瞬间,即便现在是迦可做主导,他的身体也抵挡不住阎翼强烈的意识,渐渐的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陷入了这一片雾气中沉浮、游荡。
远处遥遥的现出了一个朦胧的影子,小小的,带着熟悉的影响,阎翼的灵魂仿佛被剥离出来,怔怔的看着那个人影散去雾气,微笑着向他走来。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像是一抹阳光洒在他的心头,驱除掉长久以来的阴霾。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流浪于格里兹城的那段时光,孤独的坐在街角处,冷漠的看着别人投下一个个硬币。
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看到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小女孩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眼含笑意的对着他伸起手,掌心处托着一个精致的包子,包子的热气夹杂着香气飘进他鼻尖,令他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阎翼,我来给你送包子了,你尝尝看味道好不好?”小女孩的声音甜美悦耳,似叮咚的泉水流淌进心田,她的手就那样举着,示意他收下。
他想起了当时他被人贩子抓走的时候,心头还念着明天他若不在,那个小女孩会是怎么想?她一定会很着急很疑惑的吧,可是自己却还从未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为什么要如此倔强呢?明明每天早上那个时段都会隐隐的期盼她的到来...
于是接过包子,默默的端在手上看着,似乎在斟酌着要对她说些什么才好,然而一向寡言的他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好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由的愣住了。
小女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巧笑嫣然的少女,淡淡的噙着笑,眼波间的柔和流转不断。他心中一动,有些低哑的呢喃道:“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对不对...流香?”
就是她吗?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思念过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但对于他来讲,和她相遇的片段却清晰的像是在昨天。
“是我,对不起,我来迟了。”木流香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她看到阎翼脆弱而又惊喜的表情,忽然生出一丝不忍,然而理智告诉她,现在的阎翼,已非她想的那样,如果不牵制住他,迦可的灵魂很快就会反压住阎翼,从而恢复意识,到时候鼎炉术就无法顺利的产生效用,所以,她只能继续骗他,完成她的任务,“要是能早一些送过来的话...”
那一天,她刚好要帮扎牧爷爷整理草药,到了中午才到镇上去,可是到那里的时候,已是没了他的踪影,虽然松了好几次包子,可是那个冷傲的小男孩对她却是不冷不热,她心想着或许是他厌倦了这里,转换到其他地方流浪去了,也就没多问多找,却没想到他竟是被人贩子骗去,开始了另一段不堪的凌辱生涯。
要是她当时早一点到,会不会改变历史,改变现在的这个局面?
“不会晚,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阎翼忽的笑了,笑容不复之前的阴暗,竟是无比璀璨,“我一直都是在等着这一天的啊!”
他满足的感叹,总算是将这些话说了出来,这一霎那,他的心似乎挣脱了所有的枷锆。
“那么,你愿意跟随我回头吗?”小心翼翼的探寻,“回到平静安详的生活中,没有杀戮,没有血腥,也没有痛苦。”
“没有杀戮,没有血腥,也没有痛苦?”他低低的反问,有些迷茫。是呵,他的确厌倦了这种日子,每天面对的都是鲜血,还有那些面目可憎的幻灵,以及心口不一的下属们,虽然他有了权力和力量,但心灵却沉入了更黑暗的深渊中。
他是真的累了,很多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怀疑,究竟选择这样的路,他是否会感到快乐,就像是他放火烧掉整个村子为母亲陪葬,却始终填不满失去母亲的哀伤与惆怅。
“好。”他忽的应道,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木流香的手心之上,“我愿意跟随着你。”
他微笑着望着她,有恍然的解脱,其实他所求的从来都不多,不过是希望能有这样的温暖陪伴而已。
在手心相接的一瞬,木流香忽然发动自己的五行力,用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开始画起了一个符号。像是察觉了木流香的意图,迦可的灵魂挣扎了起来,从阎翼的最终吼道:“别让她画下去,那是上古的禁身咒——”
阎翼失神片刻,就是在这片刻中,木流香以异乎寻常的速度画完了禁身咒的画样,猛然间雾气变得汹涌,纷纷积聚到阎翼的手背上,有一朵鲜艳的曼珠沙华嵌入了画样之中,阎翼霍然抬头,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极度愤怒的阎翼在此刻和迦可的灵魂竟相呼应,从排斥改为了融合,他重重的甩出一个土盾砸向木流香,黑瞳转为杀人的红眼,逼人的瞳术压倒了木流香造出的幻象,木流香直觉眼前一黑,噗的吐出好几口血。
精神力保护网极力的修复着被击破的漏洞,阎翼步步走来,五色带已是上下翻腾,金狮儿扑过来长吼一声,有无形的精神力弥漫,阎翼身体微微一顿,继而冷笑出声。
“凭这样也想拦住我?”
然而就在他举手的时候,手背上的禁身咒倏地大亮,四肢似乎被紧紧困住动弹不得,他惊骇之下,忽的听到几个人坚定决绝的声音。
“天上的神灵啊!请倾听吾辈最深切的祈祷。吾等在此以己之鲜血祭奠于天,共溶鼎炉!盼缔结天之契约,求天之力量,誓抗魔敌!如若不愿,吾等愿以鲜血铺地——”
五个人同时割破手腕,将手集中到鼎炉的上方,一滴又一滴的血液顺着肌肤流下,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时间有通天的光亮从鼎炉中飞出,化成了另一个虚幻的鼎炉,重重的扣向阎翼。阎翼刚才被禁身咒控制住身体,无法移动身体,现在便无法避开鼎炉,但他深知一旦被罩住,就再难脱身,一念之下居然运起全身的五行力,硬生生的冲破禁身咒。
魔盒的力量的确可怕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就连禁身咒都无法克制,阎翼一旦可以活动,上方的鼎炉就遭到了威胁,魔的力量想一把重锤猛力敲打着鼎炉,连带着实体的鼎炉也开始摇晃,多布亚校长见情势不妙,便焦急的高喊:“快,加大血液的流量!”
四个人无所畏惧的点头,将另一只手腾出来,再次割破,增加了一倍血液的鼎炉稳了一些,眼见就将阎翼的头部盖住。庞大的灵力和暗世界的力量相互抵制碰撞,在地上搅出了一阵阵沙浪,刺目的光亮宛如闪电般亮起,沙石迸裂,树木折断。
木流香本想冲过去,无奈两股力量冲击力太过巨大,她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何况要走过去?虽然鼎炉内血液不停,但化出的鼎炉却始终僵持在那个位置,没有再压下半分,而阎翼体内的幻灵们此刻竟竞相飞出,这无疑加大了鼎炉的困难。
阎翼的眼睛已经能烧起来了,那种可怕的红色预示着他发狂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