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床,再次出现一个向下的旋转楼梯,这次也是他先下去,随即伸手将我搂入怀中。
一直往下飘,好一会儿,才脚踏实地,然后灯火次第点亮,竟是一条密
。块的青石砌成。
“莲谷实力居然如此之大,能修这样的密道。”我啧啧称奇。
他却是一笑:“莲谷实力虽然大,也没有随意砸钱修一条对莲谷没有实际用处的密道的道理,吃饱了没事干么?”
“那这是?”我更加疑惑,既然不是莲谷所修,离又怎会知晓。
“这是我无意之中发现的。想必应该是夏月国皇族所修。这密道很多岔路口,上一次,我走了一遭,只找到去天牢和皇宫的,至于其余几条,倒还真没走完。”离说着。
“那倒是。历来皇族都会留点后手,暗道什么的。不过这暗道的规模也太大了。”我说着,看着前方出现了一条很宽的地下河,河水甚急,不觉讶然。正想着如何渡河,却听离说:“过了那河,就出了灵都地界了,哪还见得到十八王?我们要走这条。”离指了指一条往上的路,我点点头,这才发现他还抱着我。脸陡然滚烫,使劲一推,叫道:“放开我。”
离的脸也一下子红了,颇为尴尬地放开我,埋头抱歉地说:“属下一时忘了。
请主上见谅。”
“没事。”我一摆手,急急往前跑。
他却一把拉住我,略带责备地说:“别跑,这里机关重重。”
我的脸烫得都能烤熟鸡蛋,慌忙轻声说谢谢。他也不语,将我护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大约走了十分钟,便到达了一处低矮的石室,离轻轻一击,那石室徐徐打开。外面的露出几丝光亮,这次,他先走出去,探查了一番,便蹲身伸手将我拉上来。
定睛一看,竟在天牢里靠外墙的一间牢房。因二人都施了隐身咒,便大胆地走,这牢房没有上锁。
我疑惑地看了看,却听得离说:“别奇怪,能来天牢的都是重犯,都是人才啊。所以天牢规定:除非万不得已,否则靠外墙、靠窗的牢房都不会关犯人,犯人只会关在中间四不沾的牢房里。”
果然,走了一会儿,就发现天牢正中一间四不沾的牢房的乱草堆里,正躺着夏月凌。他穿着单薄的囚服,乌发四散,盖着了面庞,分明是凌乱落魄,却让我想到风华绝代四个字。
我轻轻走上前,凝聚灵力穿墙而过,蹲在夏月凌身边,颤巍巍伸手。因为从我进来,他便一动不动,我生怕他已毫无生气。
上一次铁雄说过,若冥神元神未曾合一就死去,便也不能回归正位,只能继续轮回,等待契机;如果被强**术的神或魔提了元神涅练,冥神便再也无力回转,甚至天地都会因此重新轮回。
若此刻,他去了,这天地间也不知等多少年才等得到神界的战神郁磊,而能与紫陨抗衡的便只有他。
手指还未碰到,他却陡然转身,速度奇快,一把扼住我的脖颈。俊美而苍白的脸上还是挂着慵懒的笑意,“想害本王?”
“王爷,是我。”我赶忙说,他放开了手,看了看我,说:“桑丫头如何进来的?”然后看着我身后的离,问:“你是何人?”
“人说十八王是紫炎的徒弟,今日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离一脸讽刺,转头对我说:“属下去外面料理几个守兵,主上有何话,有何疑问赶快问他。”
我用力点点头,却不料一直在打量我的夏月凌开口道:“兑师兄的‘魅生’已然到了此种境界。只是莲儿为何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有任何动作,在家里乖乖等我回去便可,你却如此任性。”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呆呆看着他,进来好几日,脸消瘦,胡子也长出来,身体因只穿一件囚服,让原本就瘦的身子显得更加瘦。
“这些狗日的,天寒地冻便只给你穿这么一件。”我愤愤地说。
他右手托着我的脑袋,说不要紧,自有结界护身。我想到那日在翠烟楼前,他用结界护我,确是温暖,心里也算放下了几分。
然,看到他瘦而惨白的脸,还是不自觉抚上去。一时间,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傻丫头,哭啥?本王定然不会输的。”他光洁柔和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带来阵阵半冷半暖的颤栗。
看了一阵,还是觉得他太瘦,便不自觉地说:“太瘦了,回去得把你养胖些。”
他愣了一会儿,笑意荡漾开来,一圈圈盛开在脸上,笑得畅快、肆无忌惮。陡然他吻下来,不同以往的霸道,只是温柔的缠绵,放开我时,他在耳边低语:“晓莲,我很幸福,真的。”
虽不是第一次亲吻,却还是觉得害羞。低头不语,他伸手搂过我,坐到那石床边,小声说:“好几天没洗澡了,莲儿不要嫌弃。”声音里荡漾着说不出的温暖。其实这家伙身上是一点异味都没有,反而有着淡淡的清新。
“难道莲儿来看我,就没话要对我说?”他温热的气息扑在我面上,我脑袋里嗡嗡的。却听得离沉声道:“主上,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我陡然清醒,想到离还在一旁,便要挣扎开。谁知夏月凌却搂得更紧,咬着我的耳垂说:“莲儿可知,月凌想你?莲儿可有想月凌?”
“你别,别这样,我有其他事跟你说。”我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闪到一边对他说了天下形势,以及莲谷的一系列计划。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面凝视着我,眼里有明明灭灭的光影。我一说完,他便猛然抱住我,像要将我揉进身体里一样,略带责备地说:“你可知,我最不愿的便是你走到风口浪尖上,你为何不信任我?不好好呆在醉莲里?”
“月凌,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容不得一丝闪失。不愿在你的事情上有一丝闪失。”
他放开我,眼神专注,然后微笑如春阳,嗓音无比好听:“既然如此,那莲儿,从今以后,便要与月凌血肉相连了。你可愿意一起去面对血雨腥风?与我并肩一起?”
“求之不得。”我郑重地点头,也是一笑。是啊,我知晓我爱这个男人,容不得他有一丝的难过,容不得他有一丝的危险。同生共死的心不知在何时便已滋生。
“好,莲儿,你拿这腰牌去找木森,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他摊开手,掌心里赫然一枚朱红色的方形腰牌,缀着蓝色的璎珞穗。
我接过来,再次凝望他瘦削的脸。
“放心,不出三日,本王定会出来。”他轻抚我的脸,明媚一笑,暗暗的天牢因他的笑,居然有了梨花春水的光华。
“快走了,有人来了。”离闪身过来拉我,来不及再看一眼夏月凌,便跳入了暗道。
正文 第二部夏月篇 第七十五章 秘密护卫十八骑
天牢出来,我赶到十八王府。找到木森,他没惊讶T3已交代,若我拿了腰牌来,便将整个指挥交与我。
离陪在我身旁,木森警觉地看着他。我示意说离是我护法,绝对可靠。
木森却冷笑:“王爷让属下牢记:任何人都不要过度信任。郁小姐,在天商,你犯忌了。”
我正欲解释,离却拉住我说:“主上,王爷说得对,属下回避。”
木森引导我到里间,黄桑见到我,便拖我往里屋走。
“夫人,请留步,我与黄姑娘有要事商量。”木森面露难色。
黄桑一挥手:“我都快烦死了,就一会儿。”
我对木森点头说:“你先去偏厅等。”
黄桑一将我拉到寝间,就开始抱怨:“小姐,你赶快把王爷救出来吧。属下在这里要闷死了,那两个丫头甚是无趣。那个死王妃三天两头来挖苦讽刺。最最讨厌的还是那个穿着红袍子的妖媚男人天天来拉着属下,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问愿不愿跟他走。烦死了。小姐,你让兑护法来,将我换回去,属下回去拼死杀敌倒痛快些。”
我扑哧一笑:“这原也是意料中的,只不过倒不知月阳如此执着,天天都来。你且忍耐三天,三天就好。”
“小姐,你可不要骗属下,属下快要疯了。”黄桑整张脸都垮下来。
“委屈你了。”
她见我愧疚地神色。却反过来说:“也不是了。其实还是蛮好地。有人伺候。”
二人相视一笑。又聊了几句。我便去见木森。
木森撑起结界。掏出匕首。在右臂上划一道十字。一颗淡蓝色地小珍珠从十字地中心冒出。蹦跳着跌落到木森掌心。那十字伤口却陡然奇迹般愈合。看不出一点痕迹。
只见木森念了念咒语。那珠子便成了一个蓝色锦囊。缎面上绣着龙凤图案。
木森将锦囊交给我。说:“王爷已将各种计策放入锦囊中。吩咐属下。一旦郁小姐持腰牌来。便将锦囊交给小姐。且让属下将十八骑地指挥令交给您。”
说着,木森又双手合掌催动灵力,掌心里赫然一把金色匕首,木森将匕首呈上,说:“请郁小姐接下十八骑。”
我接过匕首,手心冰冰凉,匕首周身泛金光。
“从今以后,郁小姐便是十八骑的主人,十八骑誓死效忠郁小姐。”木森单膝跪下。
“木森,这?”我断然没想到夏月凌会将十八骑交给我。多少次,他涉险都带着十八骑。
“郁小姐,十八骑都是一等一好手,每个都能独当一面。如今流觞、吴胜外出办事,现在是属下统领。”木森与一干人等跪在地上。
“起身吧。”我一挥手,十八骑谢过我,皆隐去身形,留下木森一人。
我心里的震惊渐化成甜蜜,夏月凌定知晓我接下来的事危机四伏,他不放心我,才将这十八骑交给我。
“主人,王爷之前还嘱托属下交一封信给您。”木森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展开来,是那俊逸字迹:
定知你坐不住,有所行动。然天商危机四伏,莲谷非你所建,人员复杂,其中居心叵测、包藏祸心者亦有,切不可以此为依。万事皆留心,切不可信身边任何一人。今,十八骑交予你,他们为本王死士,定护你周全。
月凌忧之以笔。
我轻轻折起信,心里泛起难过。夏月凌算准我定不会袖手旁观,也算准我所能依靠的是莲谷。
像莲谷这样大的势力,我不相信在这个人人比鬼还精的地方,别人会无所察觉。
所以夏月凌定是早已查过莲谷。他不是一个随意说话的人。然,今日却写下了莲谷有内奸。那这事便**不离十。
莲谷人的面容一一闪过,我却不希望任何一个是内奸,心里一阵苦恼。却听得木森说:“主人,王爷说要属下时刻提醒你,这不比你生活的年代,每个人的算计都可能致命,所以凡事留三分心眼。”
“那我怀疑木森算计,又当如何?”我不悦,便将气撒到他身上。
“若怀疑便必得不重用,且抢先将属下囚禁,必要时刻,即使没有证据,也该杀无赦。”木森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我也不多说,心里也赞同夏月凌。本身我初来天商也是如此想,但自己总心性不稳定,很容易被人打动。
“主人,王爷的计划都在锦囊里,符咒密码是…”木森没说出口,红着脸低下头。
看他这模样,我大约猜到夏月凌那厮将这锦囊符咒密码设成什么,于是问:“符咒密码是数字还是文字?几个字?”
“是文字,五个字,是……”木森的脸更红。
“好了,我知晓了。”我打断木
,兀自念了一下,果然那锦囊打开,飘出淡蓝的光晕出红色丝线捆的小纸卷。
这厮果然将密码设成“晓莲爱月凌”。展开纸卷,里面短短几行字:进宫,献药,囊中。
随即,那纸卷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木森,今夜进宫。”我吩咐。
木森得命去布置。我却坐在那里,忐忑不安,手心里全是汗。
离便从门口款款而来,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几日,我很依靠离,可今日月凌给我的忠告又搅得我混乱。
离见我不语,便说:“主上,坤传来情报,今夜夏月祈要大行动,南四家军队秘密集结,以李家小公子李维谷带领八十万大军在距离灵都三十里的成河对岸安营扎寨,约定动手时辰为戌时一刻;云家军四十万大军在京城外驻扎;京畿驻军统领也得命令,戌时一刻,兵分三路:一路与十三王府侍卫队汇合包围天牢,一路与兵部尚书直取皇宫,另一路控制朝中大臣。至于大臣名单,坤等一下会传来。”
“什么?前日里,据十三王府的潜伏者传来的消息,不是两天后么?”我一听,心里万分着急,夏月凌说三天便可扭转乾坤,那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是否在他意料中?
“先是南四方的罅隙让夏月祈有所觉察,且凤城赵氏一族拒绝夏月祈的拉拢。北三家以黄家为首,打着勤王旗号,扯旗迅速集结,欲取灵都,最迟戌时三刻便会动手。至于东三家,夏月枫也已经采主上建议,军队亦集结,在距离二十里的灵都东北部方华山驻扎,只等主上的计划。所以,夏月祈是骑虎难下。”离说道。
“哼,如此甚好,免得拖泥带水。那春城林家可有动静呢?”天下大动,林家怎可不动?我万分疑惑坤的情报里怎没有林家半点讯息。
“林家毫无动静,不过近日相当诡秘,七日之前,林家当家青云公子林景松失踪,整个林家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流觞呢?”我心里一紧,若林景松失踪,那铁雄也该传回消息,可此刻铁雄也没传回消息,我用联络符咒也联络不到他。仿若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离愣了愣,问:“主上所说的流觞,是雪国暖景的小二?他最后出现地点是春城,到达的第二天便失踪。晓情楼也无法查到。”
“失踪”这两个字让我顿觉诡秘,难道这家伙是与林景松一道遭遇了不测?
离看出我的担忧,拱手说:“主上,流觞是十八骑的前九骑,实力自然不俗,你无须担心,也许失踪是一种策略。此刻,还请主上回连府,坐镇指挥。”
“主人,一切都安排好,可否启程?”木森快步跑进来。
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满是震惊与疑惑,还有丝丝缕缕的悲伤。
那眼神太让我难受,我迅速低头说:“离,我写手谕给你,今夜莲谷由你全权坐镇,成败在此一举,我可否相信你?”
离没说话,良久才一字一顿,仿若誓言:“若你愿意相信,我必不辜负。”
他这次没说属下,说的是“我”,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