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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是苏轩奕的部下,难怪见到我与夏月凌会是那样的表现,毕竟苏轩奕堕魔,也算是为了我,与赤炎同归于尽,也到底跟我有关。说到底都有我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我轻轻舒了口气,虽然红蕖对我有所隐瞒,却不是足以伤害彼此心的依靠的事。
“小姐洗脸先吃饭吧,我去叫菜头。”红蕖的步伐也轻快了些。
吃饭时,菜头没说话。红蕖倒是在我的询问下,说起了天神太子的事,原来早在一千年前,便是天神太子大劫,太子应劫转世来到天商王朝,成为当时年轻的帝王苏澈。却不料遇见了我与冥天,他终究没有渡劫飞升,便继续轮回。这一次,便是机会。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我还真是他的扫把星呢。我自嘲地苦笑。
“不要那个表情,冥冥之中有定数。谁为谁都是注定的。”菜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扒饭。
“菜头,你觉得么,这似乎几天时间就老了几千岁一样,老气横秋的。”红蕖突然把话语转向菜头,菜头居然就呛着了,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瞪红蕖说道:“吃你的饭,多管闲事。”
呵呵,我看着他们斗嘴才觉得这是我所认识的菜头,不然我都觉得他是根会走路会说话的木头了。
“对了,跟大家说件事。午饭后,夏月凌回来接我去祭司神庙参加沉湖。你们有要去么?”我此语一出,红蕖便猛点头说要去。
菜头的反应不大,只是看了看我,很是疑惑地问道:“你确信你要去?真值得你暴露在众人面前?”
“什么?你知道我必定去的。上次叫你帮我想对策,你没想到对策,也该提醒我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想起来,岂不是就错过了?”我有些责备菜头,他早出晚归,我还以为有帮我张罗此事,却不料他连提都不提,现在我自己去了。他竟然还说这种话。
“逝者已矣,纵使之前有何恩怨都该放下了。何必执着,让他不安心。”菜头放下碗筷,径直走进屋去。
“故作深沉。小姐,不用管他,等一会儿,我陪你去。”红蕖夹了一块鸡腿给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起昔年天神太子的生活。
说天神太子是天界众神里最俊美的,也是龙族十万年来出生瑞气排行榜里排名首位的。然,天神太子不喜言语,平时便是看书、修习,一有妖魔异动,便是风尘仆仆,只身除妖。因此也是天界的战神,战功赫赫,很受天神们尊敬,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神接班人。在两千年前经历了雷霆劫后,便是人间劫,而人间劫中,最难的便是情劫,经过这一劫难,便真的飞升成仙,再也没有这样磨难了。
看着红蕖眼眶又红了,我便赶忙岔开话题,说要去睡觉,飞一般地逃到屋内,倦意袭来。却觉得胸膛里空落落的。解开衣服,却发现没有百合花。
那是苏轩奕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大声地叫:“红蕖。”
红蕖、容莲、黄桑,还有一群小丫头连忙进屋看着我,说道:“请小姐吩咐。”
“你收拾屋子,有没有看到过我的百合花?”我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苏轩奕留给我的唯一念想,那花里还有苏轩奕的一丝气息。
“百合花?”红蕖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你们天商说的雪铃花。我的是朵干花,我平时收在怀中的。”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是不祥之花,小姐你……”红蕖惊异地看着我。
“看到过吗?”我感觉到自己牙齿咬得脆响,浑身都瑟瑟发抖,然后看到众人摇头,像是看一幅慢镜头。
轩奕,你也生我气了吗?我胸口闷得难受,气血翻涌得厉害,竟吐出一口鲜血,眼泪淌下,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正文 第十七章 白雪青丝
雪小了,似有若无,日光下撤,傍晚的山间,韶光残照。我站在窗前,仿若觉得瞬间老了几十岁。
菜头站在我身后,轻声地问道:“夏月凌等在客厅,你是否要去祭司神庙?”他的声音很轻柔。
我转过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过十**岁的男子,凌乱的短发下,面容也是沧桑一条条,原来瞬间苍老的人,不只我,还有他。
“菜头,你最近怎么了?”我问他,却又无从问起。
他惊异地看了看我,小声地说:“你看出什么了?”
我疑惑不解,我看出什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最近憔悴得不像样子。我白了他一眼,说道:“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何况与你相处这么久。”
他脸色陡然惨白,身形晃动。“你怎么了?”我走过去,想扶住他。
“没。”他一下子跳得离我很远,脸色很难看,然后似乎很艰难地问:“晓莲,你怪我么?”
“为什么要怪你?”我微笑着,他就是脸色憔悴些,我说了句关心的话,他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他很惊讶地看着我。
我对他一笑,说道:“我自然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弄成这样。只是我想你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对我说的。”
“晓莲。我——”
“小姐。夏公子问你是不是可以启程了。”红蕖在门外打断了菜头地话。
“你叫他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我拿了件黑色地斗篷披好。系上好帽子。今天傍晚上净尘下葬地日子。是需要穿戴得庄严肃穆一些。
“你还要去祭司神庙?”菜头讶异地看着我。
“是啊。我想去看看净尘。以后或许看不到了。你也和我一起去吗?”我看着他怪异地神色。总觉得菜头非常不对劲。看来忙完净尘地事之后。得要好好关心一下菜头了。
“我。我。我陪你去吧。”他语调有些不畅快。“我去换件衣服。”他踉跄着出门。完全不是由道法地模样。
我出得厅堂,见夏月凌一身黑衣坐在厅里煮茶,修长的十指轻抚白瓷杯,看到我走出来,眉目间荡出笑意,问道:“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点点头,红蕖递了一个袋子给我,说道:“小姐,夏公子说了,我不能去,菜头作为祭司是可以去的。大祭司的葬礼,是需要撒梅花的。这袋子里是新鲜的梅花瓣,您带着。”
“小姐,别谢了,这是应该的。那朵花我们会好好找的。”红蕖红着脸看着我。看来是衷心护主的人,知道那朵花是苏轩奕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又为此花的丢失而口吐鲜血。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天寒地冻的。”夏月凌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红蕖不悦,却没有说什么。我有些不自在,欲要挣脱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用警告的语气小声说道:“你再挣扎试试看?再挣扎我就直接抱出去。”
我想想了想那尴尬的场景,便没再挣扎,任由他牵着,手心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在紧张?”他看了看我,一副戏虐的表情,“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紧张呢。”我知道他又在说过去,只是过去对于我是一段空白,我想不起那段历史,便只得没说话。
门外有一辆马车,装饰不算豪华,但是很雅致,菜头站在车边,看到他牵着我的手,眼神怪异,他走到我面前,看了看夏月凌说道:“我有句话跟她说。”然后,毫不客气地从夏月凌手中拉过我,夏月凌也没说什么。
菜头拉我到河边,看了看我,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在乎的是净尘的外在,还是净尘?”
“你什么意思?我和净尘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问。”我觉得这句话激怒了我,净尘是我纯净的一段念想,即使他鸡皮鹤发,不再好看,我也一样会觉得好。
“只是告诉你,今天下葬的不过是一具皮囊,他的魂魄不知已归何方。你也要去吗?只看一眼有那么重要吗?”菜头满含期待地看着我。
“是,我要去看。你不愿意,可以不要跟去。”我莫名盛怒。净尘是为我而死,苏轩奕的死也多半是我造成的。这两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是我心中永远的隐痛,半点也无法牵扯,无法去亵渎。
“你知道要出席这样的仪式,你需要什么身份吗?”他突然问我,我愣住了,抓头看他。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夏月凌打断了菜头的话,牵起我的手,说道:“皇甫祭司如若不去,可以留下,晓莲的事情不容你操心。”夏月凌拉起我快步走向马车。
“你不告诉她,让她选择吗?”菜头大声叫道。
“告诉我什么?”我看着夏月凌和菜头,夏月凌对菜头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转头笑着对我说:“相信我,不会让你受苦。乖,去马车里等我。”
我满心疑惑,但真的不想去追根究底,我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去见净尘最后一面,然后让夏月凌设法带我进皇宫去,找寻一下当初我离魂到此地的蛛丝马迹,找寻到我的魂魄。然后再把夏月凌的那块玉骗到手,启程去商羽国会会周天逸。
坐在车里等着夏月凌,不一会儿,夏月凌上了马车。递了暖炉放到我手中,说道:“一会儿,你跟着我就是了,来把这个戴上。”我诧异地看着他,马车有些颠簸。他却还是温暖地笑着,手上拿着一只发钗,钗头是一朵细小的莲花,莲花居然是蓝色的。真是漂亮的头饰,做工和纹理都很精致。我有些爱不释手。
“来,我给你戴上。”他拉开我的斗篷,我陡然愣住了,满头白发,戴上这发钗如何是好。
“不,不要。”我拉上斗篷,把发钗还给他。他不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他轻声地说:“我知道你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才会白发。”他再次拉开我的斗篷,动作轻柔,“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都在你身边。”
这语调带着某种蛊惑,我深刻沉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就乖了。”他笑了,接过我手中钗,轻轻插了上去,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面铜镜,递到我面前,笑着说:“看看。”
我惊讶地张开嘴,哪里还有满头白发,分明是青丝云鬓。“你,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月凌。
他抱着手,耸耸肩,斜靠在马车里,说道:“我只是轻轻抚摸一下而已。”
他的法力当真已经高到这样的程度了么?当日,我的满头白发,花神、杨戬、李天王都没有办法,他竟然轻轻一抚摸,这满头白发就成了青丝。我还是惊异地看着他。
“傻瓜。不信啊。”他捋了捋我鬓角边散乱的几缕发,说道:“到了祭司神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知有什么事,只是觉得他神情很严肃,此刻,竟然觉得他便是夏康峻,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他在依赖着我,而是我能信赖他。很是奇怪,我明明就大了他八岁,可是,竟然可以忽略掉这种差距,反而让我觉得他大了我很多。果然,宫廷这种地方是催人成熟的好地方。
“想什么呢?”夏月凌笑了笑,搂了我在怀里,霸道地说:“好好休息,还有半个时辰才到神庙。昨夜你也没休息好。”
“那你放开。”我觉得脸在发烫,使劲挣扎。
“不许,就这样睡。”他搂得更紧,兀自闭上了眼睛,唇角挂着笑意。我挣不脱,也只好沉沉睡去。这怀抱很是温暖。
正文 第十八章 祭司神庙
“醒醒。”迷糊中,有人在耳边轻柔地呢喃,温热的气息扑打着我。我睁开眼,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下,夏月凌星眸微眯,笑盈盈地看着我,捋了捋我的发,重新插好了那只莲花发钗。
“来,披上。”他拿起黑色斗篷给我披上,又将脖颈上的带子打了个蝴蝶结。我有些晕乎乎的,想起了夏康峻昔年和我一起去雪山下车时的场景,他当时也是这样的神情,替我将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又戴上厚厚的羽绒手套。
“想什么?”他的声音自头顶的响起,有着蛊惑人心的温柔。我摇摇头。那段纯净的日子是我内心最高的秘密。怎可能无缘无故地打开。
他也不听我回答,便挑开帘子跳下车,我亦作势要跳下车,他却拦住,伸手要抱我。我愣在那里,没有动。这种举动太过亲密,太不合事宜,也太不合身份。之前还叫我姑姑的男子,甚至还叫我婆婆的男子,却突然之间显露出深沉而成熟的气息,完全当我是个小女子,这般举动,总叫我感觉很别扭。
“全部的人都在看着。你想我十八皇子的妃子当众让我出丑吗?”他脸上还是那种慵懒随意,但话语里却有了威严。这种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
“什么妃子?”我疑惑而警觉,想起之前菜头与他的对话,想起菜头之前的欲言又止。身上渐渐发凉。
“来祭司神庙的,除了皇族、祭司之外,只有皇子的正妃可以出现。”他不紧不慢地说,眼睛紧紧盯着我,低声说道:“不要给我闹出什么乱子。”
我没说话,紧紧地咬着唇,原来是这样。原来菜头的欲言又止是这样。那就将计就计吧,来都来了,看过净尘,便是夏月凌的正妃,进入皇宫和夏月凌的十八王府也是理所当然的。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更顺利。想到此,我伸出了手抓住他的手,轻轻一跃,落入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也和夏康峻很相似,同样的坚实温暖,他的气息里有着植物的清香。我不知不觉流了泪。
倘若没有这一切,我和夏康峻现在一定有着自己的儿女,恩爱幸福,到处旅行,一起做饭,看云卷云舒。一辈子白头到老。
可是偏偏诡异丛生。我的命运决定了我要遇见净尘,欠净尘一条命,舍身的情;也让我遇见了苏轩奕,负了深情,还给他带来厄运。如今便又遇见这样捉摸不透、高深莫测的男子,让我陷入迷醉,却又更加别扭。
“放我下来吧。”我轻轻地说。看着菜头站在石阶下面。他作为友国地大祭司自然可以进入祭司神庙。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直盯盯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无尽地哀伤。那哀伤如同冬日早晨湖面上地冰。触得心冰凉。却又灼热疼痛。
“我不会放下来地。皇子地王妃是尊贵地。不能走着九十九长阶。”他笑意纯美。太像夏康峻。我鼻子一酸。泪落如雨。
祭司神庙在山巅。从山脚下仰望。看不到顶端。只见到山腰便是云雾缭绕。气势磅礴地云雾。
从山脚到山门要过九十九道长阶。这九十九道长阶。夏月凌就那样抱着我。在众人地惊异地目光中一步步来到神庙山门。那门周围各有两棵树。颇像中国南部地那种大榕树。根系很是发达。盘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