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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冥王岂是尔等小辈可窥视!今天来是警告你:在这个时空最好是什么都不要改变!”黑衣人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严,然后他几个纵身,消失在明月光里。
苏轩奕像尊精致的雕像伫立在月光里,只是那淡蓝色的剑隐了形体。良久,他飞身过来,瞬间飘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似有哀伤,无奈,却又有残忍冷漠与温情。
我看着他,不觉中,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孤寂:那是如何的内心国度啊,终年飘着漫天白雪,一个人倚门而立。
我竟也渐渐哀伤,泪似要涌出来,对于久不知眼泪滋味的我,这泪湿来得让我太不能接受,这么些年,自己都是嘻嘻哈哈的女子。于是低下头,不让苏轩奕看到我的泪,却突然看到无名指上那枚晶莹翠绿的玉戒,闪着蛊惑妖冶的光,让我觉得无比亲切,却又觉得恐惧,便使劲扯,想脱下来还给苏轩奕。
“你做啥?这是神物,除非本祭司想取下,否则别人无法拿下来!”他唇角挂着细微的傲慢,身上却又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怒气。
“这是神物?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一惊,阴霾的心情有点亮光,但更坚定了还戒的决心。
我这人虽说很贪财,但这物什是戒指,是会让每个女子都可以疯狂的戒指。被美男这么轻描淡写地送给了一个他不爱的人。说实话,心里有障碍。
“锁魂戒对我根本没用!你留着吧!”苏轩奕淡淡地说,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与神情如针刺,狠狠扎在我心上,我顿觉内心的温度骤降。也答不上话来。
苏轩奕像是觉察到我的难过,心里有些不忍,便放低语调,柔声说:“你留着吧,对你比较有用!”
我突然觉得遇见苏轩奕一点都不好,让我波澜不惊的湖水涟漪四起。真的有点沮丧,所以一直很多话、很喜损人的我竟不想说一句话。
两人就那么站在那里,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地板上他们的影子重叠,靠得很紧,如同热恋情人在沙滩看月,相互依偎。
这画面真的太美。让我不觉之中掉下泪来。
正文 第八章 突然来访的鬼差
“阁下既然来了,躲藏着做啥?”苏轩奕冷若冰霜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莲一惊,照理说自己的听力已是不错,却丝毫未觉察附近有人。
半晌,阳台上缓缓走进一个人。唇红齿白,笑容恬淡,深蓝道袍在夜风中簌簌而飞,青丝绾结。
“师妹,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还是纯净如水,橘黄的灯光柔和地打在她身上。我如同遭了雷击,说不出话,挪不动步。看着他清风朗月的气质,疑心自己在做梦。又疑心自己是在梦里。
浑身没来由地颤抖,满心的慌乱混合着些微的惊喜,却再也掩藏不住,直直地任由语调紊乱、可耻地浮于表面。
是的,我当初向他表白被拒后,便从青灵山下来,再也没回去过。
我也一直痴想着他会突然来找我。但我却又清楚结果,于是一直告诫自己:那只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净尘师兄向来是没有一丝红尘俗味的,即使那次在青灵山后山的静湖边,他不小心看到我洗澡,他亦是平静如水,一副“色即是空”的淡漠表情。
“算出你有难,便来了。”他专注地盯着我,竟然微微一笑,那笑如春日枝头层层叠叠的樱花。让我蓦然一怔,疑心这是否是我曾迷恋至极的净尘师兄?他居然会有如此明媚的笑。
“师妹,今天开始,我会呆在你身边!”他步伐飘逸自顾自地坐到桌边,娴熟地摆弄茶具。我听到这话,却找不到任何路径来回魂,手足无措。
“你的意思是要保护我?”半晌,我才问,声音轻得如一片悠悠的白羽毛。
“是的。师伯说你身世不平凡,说你命中大劫将开始。”净尘坐到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我。
“我会保护她的,不劳烦夏大祭司了。契约书都签了。”苏轩奕提着那张墨迹未干的契约书,在净尘面前晃了晃。
“哦?”净尘看了看苏轩奕。笑道:“没想到商羽国大祭司也在这里。”
“哼!”苏轩奕也看着净尘。唇边是不屑一顾地讥诮。“我还以为你灰飞烟灭了。没想到。你竟有本事来这里。”
“彼此彼此。你到底也还是来了!”净尘却一直在笑。仿佛是在补偿这么多年对脸部肌肉地亏欠。
等等。他们这话语分明就是旧识。看那情景彼此仿佛还有过节。苏轩奕是穿越来地。难道净尘也是?我在看到净尘后。转不过弯地脑袋终于恢复一丝理智。从两人地对话中看出端倪。
“你们认识?”我觉得背脊发凉。仿若有巨大地阴谋。
“嗯。晓莲。容后再向你解释。我们先去解决一点私事。”苏轩奕宠溺地拍拍我地肩膀。仿若在拍一只小狗。转头对净尘说:“有本事就跟我来。”说完。苏轩奕便从阳台上跳出去。几个纵身消失在月色里。净尘也随后跳了出去。我追到阳台上。两人已不见。
我这才有些担心,看样子两人是去决斗的。两人道法都不低,尤其是苏轩奕。他倒不会有什么损伤。可是净尘师兄呢?
一想到净尘我就有些乱了。赶忙也拈了御风诀,从阳台跳出去。
月色甚好,梧桐树影婆娑,偶尔有醉酒的人在大风的街道上唱歌。哪里有二人的影子?我觉得沮丧,向来用来找鬼魅的方法比较多,但找人,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只得再次御风回到家。
沮丧地往客厅里走,却陡然停住了脚步,因感到有巨大的阴气在屋内荡漾,便看到沙发上有黑衣鬼差背对我坐着。许是知道我回来,他慢慢转过身。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容颜。
陌生的鬼差。不知道是敌是友。所以我把手放到衣兜里。那里还有几张镇魂符。然后说道:“阁下也太没礼貌了吧。”
对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颇为尴尬。
我和沙发上的鬼差对峙着。知道自己的道法低,鬼差其实并不是鬼,严格意义上说是属于神级别的。我断然是打不过的。何况面前此鬼差的阴气甚是浓烈。看样子法术灵力也是比铁雄级别还高。
自己那两张镇魂符是没用,索性看看这个鬼差到底要如何,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把语气尽量调整到平静。故作轻松地说:“阁下,未免有失礼仪。要拜会本姑娘,可以发拜会帖;要我帮忙驱邪,可以电话预约,先把定金打到我账户上。却断然不该如此没有礼貌,既不敲门,也不预约,这样赫然出现在别人家里。”我边说边站起来,笑盈盈看着他,这才确定他是之前和苏轩奕交手的黑衣鬼差。他黑西装西裤墨镜,头发削得极短,这正是是鬼差的装束,但又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
“先生,来找在下,可是遇到了难以排解的苦恼?”见对方还是只看着我不说话,自己便欠欠身以示礼貌。
“跟我走!”鬼差突然开口,快如闪电,抓住我的手。我大惊,本能地一挣扎,却发现他力道大得离谱,便抓起桌上茶壶向他砸去。却没想那茶壶还未近他身,便化作了幽蓝灰屑。我倒吸一口凉气,他周身居然有看不见的结界护体。
“乖一点,我终不会害你的!跟我走。”他的声音清澈洁净,像满天星斗的天幕。旋即,他竟长臂一捞,把我拥到怀里。
我挣扎了一下,却终究没有挣开。这怀抱太舒服,不热不寒,气息芬芳。我承认我很花痴,忍不住就主动靠了靠。
鬼差身子一震,手微抖,呼吸凌乱,像是在竭力憋住笑意。然后他搂在我腰间的手一收,便要纵身出去。我这才清醒了些,使劲挣扎。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突然,无名指上的戒指闪出耀眼的橙红的光,把我整个笼罩起来,硬生生把那只鬼挡得退避三尺。
“锁魂戒?他竟然把锁魂戒给了你!”鬼差惊讶地说,语调却已犹如北极那么严寒。
“知道了,还动她!还不滚回冥界去!”苏轩奕怒气冲冲,一闪身就挡在我面前。
看到了苏轩奕,我顿时觉得安全。“哼,倘若我不是有伤在身,我会把你那破神器放在眼里?”鬼差发出不屑一顾的笑声,撂下这句狂放得不得了的话,瞬间飘出了窗外,几个纵身便消失于月色里。
“可是,他为什么不怕镇魂玉呢?师妹,你戴着我当年给你的镇魂玉吗?”净尘突然问。我觉得净尘有些怪怪的,便缓缓地抬起右手,手腕上红绳穿起的,正是当年离开青灵山时,净尘给我镇魂用的。
“你那玉或许是伪劣产品!”苏轩奕极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神器,不可能。”净尘还是一脸疑惑。
“神界也存在着质量问题!总之,你那镇魂玉是明明白白真正切切没有起到作用!”苏轩奕高昂着头,一脸讽刺,“再说镇魂玉本是冥界圣物,你从何而来?”
我也觉得纳闷,冥界多么森严的地方啊,他们的圣物怎么可能在一个凡人祭司的手里,净尘太诡异,太诡异了。
“我也不清楚,是我在这个时空醒来时,手中便有的。事情其实也很诡异。当我得知这就是镇魂玉时,也十分高兴。一年时间,镇魂玉便助我提升了不少灵力。若不是你那残魂破魄让人太触目惊心,我才不会给你呢。”净尘看了看我,话语里有了调侃的意味,简直是让人晕死。他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所以他拒绝我,我也觉得理所当然。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看来我们要走的路倒是艰难。”苏轩奕露出一抹笑意。
我来不及猜测这抹笑意所含的韵味,门铃突然响了。
正文 第九章 携美男亡命天涯
这么晚了,谁会敲门?我示意净尘和苏轩奕藏好,苏轩奕一百个不愿意,他说他何曾当过耗子一样地躲藏?我横眉冷对,他才极不情愿地躲藏到房间里。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警察,我就有些纳闷,自己是良好市民,警察深更半夜来找自己做什么?想归想,便拉开门。
警察却不由分说地将我谈谈围起,其中一人问道:“你可是蓝晓莲?”他话语里有些紧张,仿若我是罪大恶极的穷凶歹徒。
我点点头,还来不及思考,便被两个警察飞身扣住了。
“几位深夜来访,不知何事?”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一个警察边亮牌子边说。
“我犯什么罪了?大哥,你港片看多了吧。”我调侃道,隐约觉得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摆弄我的命运。
“你可认识一个叫刘华的人?”一个警察拿着记录本过来了。我脑子一下就蒙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很好,她告你以驱邪名义骗走了她儿子。她儿子在哪里?”警察继续问。我觉得都快疯了。那个死小子是血魔月阳,差点连我和铁雄的命都搭上了,现在还来这些麻烦。可是如此跟眼前这些共和国的无神论者说?
我觉得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必须要先逃出去,弄清事情真相。便扯开嗓子大喊:“狗日的,还躲着做啥,老娘都被冤枉了。”
房间里隐身的净尘和苏轩奕听到这样的话,大约是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破门而出,对那群警察施了定身咒。苏轩奕还恍如在梦里一般,愤愤地说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没想到你乍一看是仙女。再一看楚楚可怜。继续再看。简直是魔女。”苏轩奕撇撇嘴。
“承蒙夸奖。现在我要跑路了。帅哥们。跟着我跑吧。”我现在就一个想法:逃。
苏轩奕在发呆。净尘也在发呆。好半天。净尘才说:“这这世间太污浊了。你当初多善良纯净啊。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地。竟被被腐蚀成这样了。”说到此。他脸上还浮起浓浓地自责神情。
我可没管两大帅哥地情绪问题。赶快收拾了细软。又看看那群被定身咒定住地警察。他们也是可怜人。说不定以后会遇见鬼魅。最近鬼魅挺多地。
算了。本着修道之人地慈爱之心。我还是免费派发点符给他们吧。
于是我从箱子里拿出一把符。像菜市口派发传单一般。放到每个警察地衣兜里。说道:“虽然你们是无神论者。但我告诉你们。我绝对没有拐带人口。那刘华地孩子是魔界地血魔转世。我都差点死在他手上。好不容易老娘才捡回一条命。你们这些不明所以地人还来打扰我。算了我是善良之人。最近鬼魅丛生。我们既然有缘遇见。那么就送你们一些符吧。”
派发完毕,才招呼苏轩奕和净尘,准备亡命天涯。
我在阳台边,轻撩帘子,发现外面还有些警察蹲守,便回头对净尘说道:“给我来个隐身诀。我法术不够,隐不了。”
于是一行三人弄了隐身术,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的包围圈,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附近一家银行,取出了所有存款。我还无比自豪地说:“幸亏我当初用的是我小弟的身份证开的户头,否则这次我们真的喝西北风了。”
我很满意自己的先见之明,却还是很痛心自己刚收到的几笔定金还在自己账户里被冻结了。
“我们为什么不睡觉,要离开家,还要用隐身术?凭我们的法术,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苏轩奕一脸迷茫的样子。
“她是朝廷钦犯了。”净尘一脸坏笑地看着苏轩奕。
“啊?钦犯?”苏轩奕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师妹,现在我们去哪里?”净尘问道,天光已经亮起来,人声鼎沸了。
“厦门。”我盘算着,前年,我曾以一个化名在那边买过一套小房子,其实当初做驱邪师这行业,我就知道有朝一日会有这么一天,便也做了狡兔三窟的打算。
净尘一听,说道:“师妹,我好生佩服你,一般人犯了事,总是跑回熟悉地,或躲进深山,你倒躲在城市,大隐隐于市,你领悟得很好。”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想,我在你心中就这点智商啊。我蹲在路边,看了看这座快要沸腾起来的繁华城市。远处天桥下,跛脚的乞丐还在安然入睡。
我陡然想到今日是去孤儿院看孩子们的日子,我这一跑路,也不知何日才能洗清冤屈。罢了,我还是去看看他们,再说跑路的话。想着,我便冲出马路拦了辆出租车,边拦车边说:“苏轩奕,师兄。你们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是要自己跑路,不管我们?”苏轩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