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臭丫头。”小娟一记锅贴拍过去,并上手撕扯丫鬟的裙摆。丫鬟反抗,她再打,很快便扯下布条,既堵了丫鬟的嘴,又绑了丫鬟的手。顾府其他丫鬟见了,吓得个个噤声,缩到一起不敢抬头。
小娟这边处理好了,青舒继续审问顾烟儿,“说,你为何要害我?”她觉得自己本是个文明人,却是生生被这种不长眼的给逼成了野蛮人,讨厌。
顾烟儿使劲儿摇头,眼泪吧嗒吧嗒掉个没完。
青舒弯腰并俯低身体,右手伸进自己的裙摆里。右手拿出来时,手上竟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用匕首在顾烟儿美丽的脸上比划了几下,“想不想尝尝破相的滋味?”
“不,不,我说,我说。”顾烟儿目露惊惧之色。
青舒并不拿开匕首,还将森冷的匕首贴在顾烟儿的脸上,等着她说。
顾烟儿整个人都在抖,“是,是钟小姐,钟小姐。”
青舒蹙眉,“嗯?”
顾烟儿急急说道,“是她,钟小姐,钟想容。我不知她为何要视你为敌,她只是告诉我,若是遇到你,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你当众难堪。我问过她原因,她不说,还斥责我多嘴。巷子里的人,是她,是她五六天前便准备的,特意为你准备的。”
“什么?”小娟跳脚。
顾烟儿又说道,“你别不信,别不信。这些人其实不是我安排的,全是她提前安排的。她说,如果再遇到你,便要想办法引你来此处。她不知你何时出舒苑,便早早准备了巷子里的人。这些人每日从清晨到傍晚,一直在巷子里晃荡,只为等你出现。”
青舒沉了脸,“你有什么证据?谁能帮你证明人不是你安排的?”
顾烟儿哭,“唔唔……没人帮我证明。她,她说了,若事情败露,我要一力承担,她自会想办法替我善后。若是,若是我把她供了出来,她能把自己摘干净,我却跑不了。她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真的,她是这么说的。”
青舒冷笑,“那你怎么把她供出来了?”
顾烟儿抖着身体,“我害怕。”匕首还在脸上,她岂能不怕。
青舒拿开匕首,把玩儿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钟想容又不是你爹,也不是你的主子,你凭什么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顾烟儿一闭眼,“因为,因为,我的把柄在她手上。”
“想让我相信你,那就把那个把柄说出来。”
“不,不,不能说。”
“那好,这就让你尝尝毁容的味道,再将你送官。”青舒作势要划花顾烟儿的脸。
顾烟儿眼泪鼻涕满脸,“不,不,不要,我说,我说。”
青舒厉喝一句,“说。”
“我中了钟想容的圈套,摔碎了芸郡主喜欢的一只花瓶。那是半年前的事。当时,芸郡主发了很大的脾气,说要打死摔碎她心爱之物的人。是钟想容,是她故意要我看那花瓶的,又是她故意撞的我,害得我跌倒,这才摔坏了当布景的花瓶。她说,若不想被芸郡主打死,那就得一切听她的。”
为一只花瓶要打死一个人,还是朝臣之女。青舒对此持怀疑态度。
“那天在绸缎莊偶遇步小姐,我确实有引起步小姐注意,并趁机讨好接近步小姐之意,也确实不认得你。之后,钟小姐便约我见面,提了一嘴芸郡主的花瓶威胁我,而后说,我若再遇到你,一定要给你当众难堪。再之后,她又派人传话,若是遇到你,便要想办法把你带到这条巷子里。我觉出不对,便派人探了一下,这才知道她在巷子里安排了对付你的人。”她又道,“不能怪我,我若是不听她的,她会把花瓶的事告诉芸郡主,芸郡主一定会打死我。”
青舒一脸淡漠地转开眼,“小娟,过去后头问问,审问的怎样了?”
小娟刚要过去,却有一名黑衣人找了过来。那人走近,单膝跪地,“回主子,他们召了。起初一口咬定是顾小姐指使的。属下用了些手段,他们改口说是一个名叫关霸王的指使他们的。至于关霸王背后的人,他们说不清楚。但提到一件事。关霸王有次喝醉酒时说露嘴,他有兄弟在钟太师府当差。”
青舒颔首,问了一句,“他们在这条巷子里晃荡几天了?”
“七天。每日辰时初来,申时尽了再离开。”
这与顾烟儿所说的话部分吻合。她再问,“还有呢?”
黑衣人迟疑,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回主子,关霸王有交待,丫鬟归他们,而小姐,要被卖去烟花之地。”
青舒眼中冰寒一片,“外边盯梢的处理一下,这就离开。”
“外边的,已经处理好了。”
“走。”青舒决定,回去后要好好安排一下,然后会一会钟想容。她得给钟想容留一个毕生难忘的纪念意义重大的教训。否则,就太不对起钟想容的处心积虑了。
------题外话------
最讨厌停电了。
☆、No。300贴心的小阳小灏
离开巷子前,青舒让顾烟儿做了一件事。她先是让人从顾烟儿穿在里边的白色襦裙上撕下来一大块儿布条,再用匕首划破顾烟儿的食指。
青舒按着顾烟儿流血的食指,在白布条上写下:钟想容,你我昔日海誓山盟,即便世所不容也要在一起。现如今,我为你放弃了一切,你却移情别恋。你弃我如草芥,利用我对付彥公子心爱之人,再害我性命。苍天在上,我一日不死,必将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血书写好,因惊吓加上疼痛而几欲昏厥的顾烟儿抖着嘴唇,“你,你……”在她眼里,青舒就是那吃人的魔鬼。
青舒却道,“正午十分,行经的人最多的时间,将它射到钟太师府的门匾之上。上面的字要好好露出来,要让经过的人看个一清二楚。”她要钟太师府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小欢差点一个站不住,“小姐,小姐,这,这……”
青舒却道,“这怎么了?有话快说。”
忠心为主的小欢小心翼翼地提醒,“公子的称谓,那个,公子的称谓在上边。”
青舒理直气壮地问,“本小姐不是你们公子的心爱之人?”都是他惹的烂桃花,他敢拦着,她一定跟他急。
“是,是,是。”这个绝对是。小欢连答三声。
“那就是了。”青舒一挥手,“办的漂亮一点。”
黑衣蒙面人之一,将地上的血书小心收起。然后招呼了另两人,三个人一起俐落地翻过巷子一人半高的墙,转眼失去了踪影。
青舒把匕首用顾烟儿身上的衣裳擦干净,收好。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省人事的四个丫鬟及九个男人。唯一清醒的顾烟儿蜷缩在墙根下,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不明就理的人定要往受凌辱这方面想。
青舒可不同情她,带上三个丫鬟离开了巷子。在附近左右晃荡的钟想容的探子早被处理了,因此周围也没什么可疑之人。
马车就停在巷子口。见到青舒安全地出来了,周管家提着的心落了地,请青舒登上马车。换作他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是没了逛街的心情,要回去休息的。青舒正相反,她点名要去珍宝阁。珍宝阁的幕后东家是周伯彥。它不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但这里打造的首饰是京城的时尚风向标。
青舒在珍宝阁呆了小半个时辰。眼花缭乱中,她为自己买的只有一对小巧别致的耳坠。其他的,全是买来送人的。萧知县的女儿年底出嫁,青舒为她选了价值八百两白银的一套首饰。陈知府有个孙女在年前出嫁,是陈乔江大伯的女儿,青舒为她选了一套价值一千五百两白银的一套首饰。
这个价,珍宝阁不亏,却也挣不多。这还是青舒坚持自己付银子,才有的价格。按着掌柜的本意,是一个子儿都不收的。周管家亲自为青舒跑前跑后的,掌柜的哪能看不出门道儿来。
离开珍宝阁,青舒又走了两家铺子,这才回舒苑。她有意找找平常少见的菜籽或农作物种子,可因不知这些东西哪里有卖,便拜托周管家帮忙打听。
青舒回到秋院洗漱了,今日留在舒苑中的小游便传了午膳过来。她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问小游,“少爷们可回来过?”
“没有,小姐。”
青舒颔首,开始默默地用饭。
不多时,小欢自外头进来。她禀报道,“回小姐,宫里来传话了,圣上赐下午膳,公子与两位少爷在宫中用罢午膳再出宫。”
青舒一愣,说知道了。皇上赐午膳?什么情况?她草草用罢午饭,坐等进宫的三人回来。午时就快过去了,前头又来传话,公子与两位少爷回府了。青舒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进了舒苑的苑门,青阳和青灏拒绝了软轿,也不等周伯彥,两个人一脸兴奋地往里跑。快到秋院了,他们两个看到青舒立在秋院门前的身影,姐姐、姐姐地喊着跑上前来。
见他们好好的,青舒笑吟吟地迎接他们。
等进了秋院,姐弟三人入了座。青阳第一个忍不住发言,“姐姐,皇宫好大好大,比我们康溪镇还大。”
青灏不甘人后地接道,“一转眼的工夫,我和小阳哥哥迷路了,找不到引路的丫鬟了。”
青阳忙从旁指正,“错,皇宫里的不叫丫鬟,叫宫女。”
青灏的眼睛闪闪发亮,“对,宫女,叫宫女。我们迷路了,不敢乱走,遇到了漂亮的小公主。小公主很淘气,又霸道,非要小阳哥哥陪她玩儿,还要小阳哥哥背她。小阳哥哥给小公主糖吃,有个凶巴巴的宫女不懂礼貌,竟然打掉了小阳哥哥手里的糖。”
青阳听了,说道,“嗯,我很生气。不过,小公主的娘来了,大家喊她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很可亲,说是宫里有规矩,不可以随便拿东西给别人吃。宫女打掉糖没有恶意,反而是在救我性命。”
青舒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去见圣上嘛,怎么跑后宫里去了?”
青阳解释,“姐姐,不是后宫,是御花园。我们是在御花园遇到的小公主和贵妃娘娘。”
青灏想到一事,冲外头喊。“初一,初一,快把那宝贝拿来。”
“小的这就来。”初一答应着,小跑进来,手里竟然捧着一个白瓷碗,而碗中盛了半碗土,土上座着一指长的一样带细刺的绿色植物。
青舒一愣,“这是?”
青灏笑的露出了小虎牙,接过初一手里的白瓷碗,往青舒跟前凑过来,“姐姐,这是我和小阳哥哥在御花园看到的东西。姐姐你看,都入冬了,它还是绿的,还有刺,扎人很痛的。”
青舒激动,这不是生长在沙漠中的仙人掌吗?现代人养在家里的花盆中,这很常见。可这是在古代,难道仙人掌已成富贵人家的盆景?她还想到一件事情,顿时感觉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来,“你们怎敢私自拿御花园中的东西?这可是要杀头的。”
青灏忙道,“不是,不是,我们看到的好大一棵。我好奇去摸,还被扎了一下。”他把右手的食指伸给青舒,“姐姐看,看不出来扎的地方。可是很痛,还在痛。”
青舒一脸心疼地摸他的头,“我家小灏真可怜,来,姐姐看看。”
青灏一脸骄傲地说道,“小灏是男子汉,不怕痛,姐姐不要伤心。就是因为小灏没哭,贵妃娘娘说小灏很厉害,换作小公主早就哭鼻子了。贵妃娘娘说,喜欢就送给我。我说喜欢,我说要拿给姐姐养。”他脸上有疑惑之色,“不知道为什么,贵妃娘娘听了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命人剪下这一点,坐进了这碗里,送给了小灏。还说会与圣上说,让小灏放心拿回来给姐姐养。”
青舒心下不安,“你们彥哥哥知道吗?”
青阳忙说道,“知道。碗是彥哥哥让人拿的。彥哥哥还悄悄对我们说,回来就让周管家送花盆过来。我们把它移到花盆里,空出来的碗要收好。说这碗是宝贝,可以给姐姐当嫁妆,要收好。”
青舒一阵无语,搞半天是周伯彥帮他们从宫里拿的。既是周伯彥知情的,那一定是与皇帝打过招呼了,不会有祸事发生。只是,什么叫可以给她当嫁妆?他怎么乱说话?
青阳似乎想到了什么,拿下自己的荷包打开口子,然后把里面装的东西全倒桌子上了。他把青舒给的碎银及铜板扒拉到一边去,用食指一点一点往旁边推着什么东西。
青舒不解,“小阳,你在干嘛?”
“姐姐,我给你讨了菜籽,是番邦进贡的种子。”青阳一边答,一边归拢着散放进荷包中的菜籽。
其实,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周伯彥带他们两个进去面圣,正有农官在御书房。农官拿出一样种子在给圣上看。周伯彥见了,得知是一种番邦进贡的菜籽,他便随手从农官那里抓了一把,给了青阳。青阳一时没处装,便直接用荷包接了。笑话,是菜种呢,而且听着像是他们大安没有的菜籽种。他是姐姐贴心的弟弟,自然要拿回来给姐姐。姐姐最宝贝的可不就是各种种籽嘛!
当时,皇帝见了周伯彥和青阳的行为,问他们在干嘛。周伯彥说,“我家阿舒最喜欢希奇的种子了,拿回去正可以给她试种。”青阳附和,“姐姐最厉害了,一定能种出来。”皇帝无言,似是默许了。而那农官,一脸肉痛地将剩下的一半种子塞进袖子里藏起来,再不敢拿出来。
一听是菜籽,青舒的眼一亮,“什么?番邦进贡的菜籽,是什么菜籽?”
青阳立刻懊恼地说道,“糟糕,只顾着高兴,竟忘记问那农官老爷爷了。”
青灏一点都不恼,“彥哥哥认得农官老爷爷,再去问就是了。”
青阳立刻又高兴了,“对啊,彥哥哥可以找他问。”
青舒脸上笑开了花。她养了两个贴心的小弟,真好。进一趟宫,两个人谁也没空手回来,一个竟是给她弄了仙人掌回来,一个竟是弄了番邦进贡的菜籽回来。哎呀呀,他们实在是太贴心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在青舒姐弟高兴之时,正是钟太师暴跳如雷之时。
☆、No。301秘密
钟镇,堂堂当今太师,皇后的爹,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大安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还是那白日里阳光最好的午时十分,有人竟敢将血书射到太师府正门之下,门匾的最高处。
“钟想容,你我昔日海誓山盟,即便世所不容也要在一起。现如今,我为你放弃了一切,你却移情别恋。你弃我如草芥,利用我对付彥公子心爱之人,再害我性命。苍天在上,我一日不死,必将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钟想容是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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