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门外有人来找你了。”炎吉忽然跳到红绸的面前打断了正在想着问他关于妖之一族问题的红绸:“我先离开,晚些时候来找你。”
还不等红绸回话,他那火红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里,同时孙氏也从外间走了进来。
走进门的来的孙氏走到床前时顿住了脚步,这自然不是因为她看到了炎吉,而是发现红绸正傻愣愣的只着着单衣僵坐在床上。
“小姐这是怎么了,想起来了也不唤我一声。”孙氏立刻走到床前捞起边上的衣服给红绸披上轻责道:“身得这么单薄就这么坐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得了。”
红绸眨眨眼,看了看孙氏并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想着孙氏刚说的怎么不唤她。她刚才与炎吉它们说话时根本就忘记了外屋就有人,声音都并不低。怎么听孙氏的意思是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还有昨夜院子里闹腾得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下人除了臆测外看到或是听到什么。这又是什么缘故?莫非想到心中所想的那种可能,红绸真正有些兴奋了。
“小姐,刚才有人回府通报过,说是老爷提前回来了。一会要在花厅里陪着客人饮宴,怕是午膳过后会传小姐过去。所以我让青儿去厨房将小姐的午腾先取来,小姐早些用了也好早做准备。”孙氏边为红绸穿衣边道。
父亲回来了,红绸一时间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刚才还让她兴奋的猜测了。
红尘卷 第二十九节
“红绸见过父亲大人,给父亲大人请安。”红绸低着头给今天刚刚回府的父亲陈啸林恭谨的请安。
此刻的时辰非并是如孙氏所说的那样是午膳过后,而是晚膳之后了。从孙氏告之她父亲回府到现在真正的见到堂上父亲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有些感觉有些难熬。这到不是因为她真如个孩子一样渴望着向父亲邀宠,而是重生后的她对眼前这个给予她生命的男人有了许多的难解疑问。她很想问问他,为何会娶卫氏这样心机深险的女子为新妇?很想问问他可曾知道他这个举案齐眉的继妻会谋害他的一双亲儿?也很想问问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的发生,卫氏所出的陈敬是他的亲儿难道自己与蓝锦就不是?还想问问她是真的不相信那恶梦般的一切父亲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到。可真当她见到父亲的一刻,却感觉什么也问不出口。
曾经,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忙碌的,自己很少能见到他。更不知是从何时起父亲与她相处时他除了问两句自己的功课外总是没有多少话可说。她甚至还有一种感觉,就是父亲并不怎么喜欢见到自己。所以她也有意无意的尽量避免除日常请安外与他相处,就算是请安,也是呆不了片刻就会请离。所以现在想想,以前她生命中的相处时候最长的长辈就只有卫氏一个。
“嗯,红绸在家可有听话?”陈啸林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跟前低眉顺目的女儿,问道。
“有呢,红绸很是乖巧可爱的。”卫氏一旁笑着将新送上来的茶盏递送到丈夫的手中插言道。
“听话就好。为父这趟出门,给红绸带了些小玩意儿,一会就让送到你院子里去。”陈啸林接过茶盏啜了一口后又道:“听说今日你没去向先生那里上课,这可不好,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是。”红绸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应道。
卫氏又出言道:“这是妾身的主意,那是因为夫君你今日回来才这样的。红绸平日里还是很勤奋用功的。不过夫君这样说了,以后妾身也会注意。”
陈啸林听了妻子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对一旁安静得有些奇怪的女儿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明儿还去上课,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待红绸这般的应下后一直束手恭立在一旁孙氏立就出门带着红绸退出了正院。
就在红绸离开正屋后她那灵敏的耳朵立即捕捉到了屋里的对话:“听说你大姐昨儿带着她女儿过府来了?”
“可不就是。妾身见蓝锦还小,家中又只有红绸一个女孩子儿想必挺寂莫的。妾身大姐的女儿媚儿很可爱,便想着将她留下一段时日也好让红绸与她交个朋友也算有伴儿。”
“你考虑得到是周道。只是听说你大姐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可舍得?”
“可不就是,今儿一早他们那边府里就打发人来了,说是那边老夫人说只让住个三两日就让给送回去。”
“这些你都看着办吧,蓝锦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想着柳氏虽说也养过孩儿但到底年轻。所以我就特地让叔叔帮着请了一个有调理经验的老嬷嬷给蓝锦院中分派了过去。”
红绸听到赵媚儿过不了三两日就要家去心中还有些高兴,可当她听到卫氏分派了人去蓝锦那里为他“调理”身子时心下不由得又一寒。哼,“调理身子”?是调理性命才对吧。红绸这下子越发的不放心那一边的事了,现在她愈发的怀疑卫氏与蓝锦的早夭有着必然的干系。吃不准的是她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下手的,用的又哪一种手段。
红绸就这么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自己的卧房里。
“小姐,老爷差人送了些东西来,说是从外头给小姐带的。小姐现在可要看看?”青儿见孙氏与红绸回了屋便立刻高兴的道。
“不用了,明天再看吧。”红挥了挥手:“我想睡了。”
孙氏有些担心的看了红绸那并不怎么欢愉的脸色,心下终是有些不忍。于是先是对青儿道:“好了,小姐早就在老爷那儿知道了。小姐说明儿看就明儿再看吧,小姐累了。你去将热水给端来。”
青儿虽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对老爷送来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可在孙氏面前她还是不敢问的。听了孙氏的差遣便离开去做准备了。
眼见青儿离开了,孙氏便拉着红绸在床沿坐下,抚着她的头轻道:“小姐别难过,老爷还是很关心你的,这点小姐可要记好了。老爷、老爷他有些事也是有苦衷的。小姐只要记住,老爷是小姐和少爷的父亲,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是为你们考虑的。这些小姐不用向旁人说道,只要记在心底就好了。”
红绸抬头看了眼孙氏,见她满脸的担心,方才明白她是怕自己是在为与父亲的生疏而难过这才出言安慰自己。不过她这话说得这般的肯定,又不像只是空言安慰而是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似的。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意有所指呢?她好像记得父亲在继娶的第二日便将孙氏招过去说过些什么,那只有着玉花境秘密的传家玉簪好像就是那时由父亲交给孙氏保管的。红绸若有所思。
不过她却没有开口问,因为她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一来是因为在孙氏眼中自己还小,想必许多的世事都不能理解。二来则是孙氏向来为人稳妥,想来如果不是因为心疼自己为父亲刚才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所伤怕是这些话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红绸刚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至少是话面上的意思,青儿便匆匆的端着铜盆提着铜壶走进了屋来。
“我刚在小厨房那边听说昨夜值夜的几个人今儿病了好几个,大家都在传是不是让什么东西给冲了呢。”青儿一边用铜壶往铜盆里盛热水一边八卦道:“最可恨就是那些嘴碎的婆子们,居然说那些人是都是打从咱们这院子过时给冲的。怕是咱们院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青儿!胡说些什么,也不怕吓着小姐。”孙氏斥责道。
“我不是觉得委屈嘛,还和她们争了呢。我说既然她们都这么说,那什么咱们几个住在这院子里的人都没事?”青儿声音小了很多的嘟囔道。
“还说!”
“不说就不说。”
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到是真有可能。红绸想到了昨夜所发生的那些事。不过就像青儿所说的,为什么与自己住在这同一院中的人都不但没事,并且还什么都没有发觉?这等会到是真要问问新来的那个“超级保镖”。
想到“超级保镖”,炎吉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红尘卷 第三十节
当孙氏料理好红绸就寝与青儿一同带着洗濑用具离开红绸的卧房后,红绸刚念叨的炎吉那火红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你上哪儿了?”红绸有些好奇,有了昨夜和今天的那些经验她并不担心它会让人发现而招来什么麻烦。
炎吉慵懒的梳理了一下自己最最引以为傲的火羽,用一种颇为有味的语气道:“我就随意的在你们府里逛了逛,发现有味的地方还不止你这一处呢。”
“什么意思?”红绸不解的问。
“我的意思应该是有趣的人不止你一人,不远处精舍里的那个人也颇为有味。”炎吉懒懒的答。
精舍里?向先生?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吃惊,她昨日增强了灵觉后去书房就略有察觉了。她虽有些好奇,却也没有打算去追根究底先生一个修行中人为什么会以这样一个身份停驻在自家中。初涉修行界的她已经有些明白这一界中的一些规矩了,她并不觉得先生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再加上她现在自身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能力再去招惹些什么是非。
炎吉对红绸好像无意再追问下去有些好奇,道:“你不想知道你那个先生是什么人吗?不想知道他一个修为不差的修行者为什么以世俗凡人之姿隐于你府中?”
“不想。”红绸回答的甚是果断。
炎吉听了虽觉得无趣,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你好像正在苦恼着什么,是有什么事想要请教本尊还是有什么想求本尊来帮你的?以本尊的博学与能力来说在这一界能难得倒本尊的事还真是不多。”
红绸看着炎吉那不甚雄伟的身姿以及那骄傲的神态,却对它话中的自得一点都不怀疑。对它无意间露出的那一句“这一界”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它所说的是修行者与凡人的区别。
“是的,我既有问题想请教,也有事情想您帮忙。”红绸立即道。
炎吉听了红绸的话闪亮的幽瞳中的掠过一丝狡黠,不过红绸却没有发现,只是听它道:“本尊留下来庇护你渡过这一阵风声紧的时候,是因为给你招祸的云珠果你已作为报答本尊的救命之恩而送予了本尊。在此之前,你与本尊可是素不相识没任何交情的。”
听了它这样的开场白,红绸立刻明白了它的言下之意。只感到满头的黑线,心中暗道怎么宗昊和黄衣师父都没有告诫过自己这修行者或是妖族都是半点儿不肯吃亏的奸商呢?
“好吧,你先把条件开出来。我可没什么好东西,怕是无法满足你的条件。”红绸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嘿嘿,别说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吧。”炎吉道:“本尊可是很提携后辈的。”
你可不就是在欺负我?看着它还一副我是大大的好人呃(或是好鸟)的得意神情心中有些不忿。也没注意到它一时自称为“本尊”,一时又用“我”来称呼自己。
“这样吧,本尊瞧你这小丫头也挺顺眼的。说起来我们能因云珠果而相识也算是一种机缘。你请教我的问题只要不涉及本族机密就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那么多,全当提携后辈结个善缘。不过你若是以请我帮忙办事,那就得算是欠下了我人情。我知道你现在是没什么好东西或是有什么能力还上,不过等将来你有能力偿还的时候还是须要还我的。你看这怎么样?”炎吉提出了他新的条件。
还能怎么样?现在宗昊和黄衣师父都指望不上,除了指望它还能怎么样?再说它也都说是将来了,而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红绸点了点算是答应了。
“好了,你说说你的问题和想我帮忙的事。”炎吉见她应承了下来,满意的道。
其实无论是哪个族类的修行者,虽也都讲究个机缘因果,却也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的斤斤计较一桩桩的算计。他会这样做是因为他总有种一种直觉,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以后绝不会是池中之物,怕是总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他现在虽然妖力大退,可朱鸟一族强大的直觉却是没有丝毫影响的。如果将来她真能成就不小,那能在这个时候让她欠下自己许多的人情到了将来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暗自得意起来,自己真不亏是妖界里鼎鼎大名的奸商呢。
红绸可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昨儿夜里我这院子里闹腾得这么大,为什么院中之人和府里其他的人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就像今天白日里一样,明明玉娘就在外间,却对你们在我房中与我交谈的事一点都未察觉?”
“我当你要问什么,原来是问这个。难道你师父没有向你提过结界吗?”炎吉听了她的问题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这真是一个常识得不能再常识的问题了。
“没有。我说过我师父只教给了心法的第一层,就离开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提过。”红绸心中也挺郁闷的。还好眼前这只比奸商还奸商的奸鸟先说好了问问题不算人情债,不然自己还真是亏大发了。
这小丫头有趣她那不知名的师父好像也挺有趣的,炎吉心道这世上原来还有比自己的师父更加不负责的。
炎吉清了清他原本就不算的嗓子,开始为红绸“扫盲”:“这世人之所以除了那些影影绰绰的传说故事外对修行界的事一无所知的原因就是在于修行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无论如何行事,都不能扰乱世俗凡尘界。换句话说就是除了在那些有‘天缘’的跟前外,都不能在凡尘世人之前泄露修行天机。而‘天缘’指的就是有根骨机缘进入修行界的人,你就是属于这一类。而为保在世俗界行事的秘密,使用结界就是其中一种最最常见的方式。结界算是阵法的一种,它能将阵中的一切与阵外阻断。所以无论阵中乱成什么样子,阵外都是不受影响的,也是察觉不到的。”
“那这样说来结界岂非是无敌的存在?”
“当然不是,结界的种类并不多。威力也有大有小,其中更是与布下结界者的修为高深有着直接的关系。一般来说修为越高结界越强,反之也是同理。它既算是一种阵法,也就是可以破解的。而且是阵法中能少数几种对修为更高者不起作用的存在。昨夜的结界,就是来的几个修为最高的废物们联手布下的。除了阻隔凡人以外,也有警示其他更加废物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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