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估计这早膳就是为这安排的。不然按大户人家的惯例,这早膳一般都应该是各用各的,小辈们更是应当自用早膳之后再去向长辈请安的。
心中有数的红绸将孙氏与绿。莹留在仪来居里,自己只带了紫萦跟着玉萝去了祖母陶氏的院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她步入用膳的小花厅后就只。见里边除了祖母陶氏和陈素珍、陈素云姐妹俩是昨日已见过的人外,还有三个少年男子是未曾见过的。不过看着那三人的坐次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昨日未见过的这边府里五个堂兄弟之三。
红绸才刚依礼给坐在上首的陶氏请过安,就听到。那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堂姐陈素云略带不满的道:“红绸妹妹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好一会儿了。”
“你别听她瞎说,她也不过只比你才先一步过来。”。陶氏朝红绸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她身边去:“听说你昨儿一回院子就睡了,连晚膳也没有用过,想来是这一路上累坏了。今儿瞧你这气色还算不错,也不知道你昨夜可有休息好?”
“红绸谢祖母的。关心,昨夜休息得很好。现在已不再感觉疲累了。”红绸低眉顺眼的答应,天知道她为了自己的铸剑大计一夜都未合过眼。
“那就好,如果不是昨天已经告诉过那边府里今日会带你去请安临时改变有些不大好,我还打算着今日再让你留在府里多休息两日呢。”陶氏很满意红绸的回答。
“祖母,云儿肚子饿了,您还要说多久啊。红绸妹妹不愿意去二伯母家就算了,您带上我去不也一样吗?”一旁的陈素云有些不耐的打断了红绸与陶氏这对“新”祖孙的寒暄。
陶氏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坐在她边上的那三个少年中穿青竹公子长衫的那个就对她道:“云儿,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能打断祖母的话。你瞧瞧人家红绸妹妹比你还要小上几个月,可比起你来要知礼得多了。看来真是娘把你给宠坏了。”
接着又转而对红绸道:“红绸妹妹可别见怪,你这个五姐姐从小就让家人给宠坏了,说话有些不注意。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听说今日去东府那边不带她去,她有些使小性儿罢了。你千万别和她计较,她的失礼之处我这做哥哥的代她向你赔不是了。”
这少年一开口,红绸便知道他就是昨夜还在算计着自己的三堂兄、堂姐陈素云的亲兄长陈天英。
红绸正想要谦逊两句,就听拉着她小手的祖母陶氏道:“云丫头真是太胡闹了,好在红绸也不是外人,不然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看来真是得让你母亲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陶氏说是这么说着,可声音里的宠溺之意却是掩也掩不住的。而陈素云虽然挨了两位亲长的训斥并不怎么服气,可她也到底并不真是那种刁蛮任性到不知进退的小丫头,所以没有再开口,而是任堂姐陈素珍拉着小声音说话。
陶氏也再理会她,而是对红绸道:“昨夜你错过了晚膳,这家里你的几个兄弟你还不认识呢。”
说着就指着陈天英道:“这是你五伯父的长子,你三堂兄弟天英,今年十七了。正赋闲在家,你难得来一趟和阳,留在这里的这段时日就由他和珍儿负责陪伴你。你有什么需要或是想去什么地方尽可以向他和珍儿说。”
红绸这才有机会将这位视她为一次翻身机会的堂兄给看清楚了。看清了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堂兄的相貌,红绸才真正明白为何那个什么叫内堂的地方会派他来给自己做“保姆”。
眼前的陈天英有着在正常人族来说相当不俗的俊逸外表,这所谓之正常人族的标准乃是与炎吉、离殒那些个非人类相区别。毕竟那两个家伙早已超过了蓝颜祸水级别的存在,能在这个方面与他们相提并论的怕也只有和他们一样的非正常人族了。
这陈天英能得到这个任务除了不俗的外表之外,让那些人更看重的怕还是他那种让人一见就感到亲切的气质。他那种能让人见之就感觉到如沐春风的气质,至少在红绸的眼中看来自己即便已经知道他对自己的真正看法却也难以对这样的他心生多少反感。
“红绸见过三哥哥。”红绸对他福了福身。
“这是你大伯的次子,你四堂兄弟天景。今年十六,还在族学中上学,有时不会回府来住,所以你们以后见面的时候会要少些。”陶氏又指了向了另一个相貌上与陈天英有着三、四相似,可气质上却有些清冷的蓝衫少年道。
红绸只是略微的看了陈天景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年看上去有些清冷木讷,可实际上他的修为应当在这陈天英之上。或者应当说他的资质是这屋子里陈家这一辈中最好的一个,之所以说是这个屋里人中最好的一个,是因为陈氏兄弟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看全见到。并且听昨夜陈天英与他父母的对话就能听出他的胞弟,现在并不在场的陈天敏应当也是资质不俗的。
陈天景与红绸相互见过礼后,陶氏又向她介绍起了最后一个白衣少年:“这是你四伯父的次子,你六堂兄天宇。他和你五伯的次子、你七堂兄天敏、二姐姐素珍同庚,都是十五。他身子打小就弱,你四伯父这次被派去们路州为县丞,不愿意带着他一路奔波,就让他留在了府里。”
这少年何止是身子弱,红绸虽没有为他探脉,可也能够瞧出这个脸色青白的少年应该是有着什么先天之症。别说是修行天道了,就他这身子留在中州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为了保下他的性命。
看着少年有些腼腆内向的微笑,红绸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蓝锦。如若不是炎吉调理得当,他们为他的身体也不惜血本,只怕今日蓝锦就算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而活了下来也会与眼前这少年一般的情形。想到这些,红绸看着这位六堂兄的心中不由得带了几分亲切之意。
“你大堂兄天凌如今已经入了行伍,现在大多数日子就呆在军中很少回家,你在府里多留些日子应该还是能见上一面的。你七堂兄天敏如今正在他叔公府上做客,过些日子才会回家。而你堂弟天羽还未满周岁,所以现在也没让人给抱来。至于东府你二伯那边听说你二堂兄天杰现下好像也并不在府里,不过素玉和素研姐妹俩你今儿过去了应当就能见到的,说不定你六姑姑的家的两个孩子也会在那边。”
陶氏又将她未得见的那些同辈亲戚们简单的向红绸介绍了一遍。
“祖母,那些还是等红绸妹妹见着了再说吧。就这样说给她听,很容易让人听糊涂的。您还是早些用过膳,亲自带着红绸妹妹去认认人为好。”陈素珍在一旁笑道。
“说得也是,”陶氏蝗了陈素宁的话也笑着赞同,然后就让早已侯在一旁的侍女们开始摆饭。一时间花厅内就除了碗筷之声外,就只有时不时陈素云对她哥哥陈天英撤娇的声音。
番外 第八十三节 东府
第八十三节 东府
早膳用罢后红绸就由祖母陶氏亲自领着坐上了前去陈家东府的马车,不过同行做陪之人与红绸事先想的有些出入,除了五伯母程氏和她的长子陈天英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主子。那个与陈天英一样身负着“照顾”自己使命的二堂姐陈素珍,与临出门子时还在闹腾着要跟来的五堂姐陈珍云这次并没有跟着前来。
与陶氏同车的红绸在车上仍然还是一副乖巧少言的腼腆样儿,陶氏与程氏问她两、三句,她才红着脸答上那么一两句。这让原本还因为丈夫儿子的一番话而决意在红绸面前卖个好的程氏越发的觉得她普通木讷十分无趣,当马车行至东府大门的时候程氏已经觉得自己的好性儿快要给耗费了。
陈家东府的门房见了这将军府的车驾很是机灵的就往府里传了消息,当陶氏婆媳带着红绸从马车上下来时,早已有个六十来岁看上去应当很是有些体面的管事热情的迎接。
“两位夫人可算是来了,太夫人一早就在叨念着您几位呢。”
“劳烦何总管亲自出来迎接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五伯母程氏一边掺扶着自己的婆婆一边有礼的笑道。
“何禄不过只是一介仆下,五。夫人这么说何禄何以担当得起啊。”何总管说得至是恭谨,可一旁的红绸却是从他们两人对话中听出了那么一点儿怪异的味道。
这老总管姓何,她似乎记得昨夜。那个莲儿丫头曾说过这边府里的两代主母也都是姓何,看来这陈家在和阳城中不仅仅只是分居两处啊。小隐于市的光州卫家族内的竞争有多激烈她是不清楚多少,可这大隐于朝的陈家绝对不像她原以为的那样是铁板一块。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在利益的面前那所谓的亲情果真是苍白无力得紧啊。联想到自身遭遇的红绸有些偏激的想道。
很快有着一张亲切俊面的天。英堂兄将自己的马交于东府的下人后便很快走上前来,带着亲切的笑意与何总管一并将祖母、母亲一行送入了内宅。
这陈家东府位于这和阳城东,乃是此地富户大族。的聚居之地,而不是像西府宣威将军府所在的城西都是中州大员们的官邸或是别院。这东府虽是中州陈氏的本家根基祖宅,可至少在外表上因为举制的问题比起将军府来要显得少了几分富贵之意。不过一路打从大门处走到内宅的红绸却有另一个颇为有意思的发现。
这陈氏祖宅不愧是修行世家的门第,这里边所布。置的一草一木都有些五行阵意的讲究在其中。虽只有些许汇聚灵气的作用并且这聚灵的效果也远不及流云庄那四家客栈里普通的房间强,可在这种只是依附于强大宗派的小修行世家来说已算是十分难得了。
很快红绸他们就给带到了内宅门内一处看上。去有些暮气的小院,进了这小院里的正堂后红绸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另一拔便宜亲戚。
陶氏婆媳俩自。打进了这间正堂后立即变得低眉顺目的,完全没了在将军府内的那个做派。陶氏更是放开了红绸小手,与儿媳一起恭谨的给坐在正堂上首那个一头银发的老太太和坐在她下首的那个一身松花团纹锦衣的妇人问安。显然这堂上的两位就是这座府邸的两代主母,大小何氏了。太夫人大何氏到是坐着受了陶氏婆媳俩的大礼,而老夫人小何氏则是从坐上站起了身,退了一步没有受全礼。
她边退让还边道:“这如何使得,妹妹如今也是有诰命在身的诰命夫人了,姐姐我如何当得你如此之大礼。”
红绸看着这番做派,才想到了一个昨夜有些忽视了的问题。那就是莲儿曾有提到过大伯父不是嫡出,那岂不是说这祖母陶氏原本应当只是一个二房甚至是妾氏,是因长子的军功才得封生母成了正经诰命夫人的。眼前这大何氏显然正是她的婆婆,而小何氏应当正是祖父的嫡妻。这样就难怪她总觉得这两府之间有些怪怪的了。
也许是耐看小何氏与陶氏的这番“客气”,稳坐于堂上的那位银发老太太出声问道:“这个就是老七生的那个丫头?”
“正是,”陶氏将红绸拉到身边道:“红绸还不快给曾祖母、大祖母请安。”
红绸心中虽不怎么情愿,可还是规矩的照着陶氏所说的去做了。只是心中在想到大祖母这个词时不由的又生出一个小小的疑惑来。联系到莲儿所说的那些,看来自己那位祖父能有这么多个儿子,想来妾室应当不会只有陶氏一个。那这样的话,自己的父亲又是哪个所出呢?
堂上坐着大何氏虽然已是银发满头,可那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的目光却绝对称不上慈祥。虽然她面上流露着笑意,可红绸却能清楚的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她对自己的嫌恶之意。倒是一旁的嫡祖母小何氏脸上虽然笑意不盛,可看上去还算有几分可亲。
这真是怪了,她可是记得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家人眼前过的,怎么着就能这样惹人嫌弃呢?她真是从没想过,除了在卫氏那些人以外还会有人这样没来由的嫌恶自己。也许这应当与自己的父亲有关吧,想不出别的理由的红绸只能做如此想。作为陈氏的弟子,会被选中去并州那么遥远的地方做江家赘婿的父亲应当也是有些故事的吧。
“我们也一阵子没见了,我正有事想寻你商量商量呢。这孩子们拘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让他们自己去院子里逛逛吧。”小何氏拉着陶氏的手说完,又转向程氏母子和红绸道:“淑儿你二嫂正在做三祭的准备,你最是能干的去看看能不能给她帮把手吧。红绸就让天英带着去见见素研,让她们堂姐妹也认认。”
本家这边的规矩比将军府还要大得多,太夫人又不是什么亲切之人,程氏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过来这边府里。在这里连陶氏夫人都得立规矩更何况她,所以小何氏让她去找又是二嫂又是族姐的的程二夫人正合她的心意。她恭谨的领着儿子和红绸离开了那个光线都有些昏暗的小院,在出了小院的门对儿子交待了几句就先一步离开了。
陈天英弯下腰,笑眯眯的摸着红绸的头道:“红绸妹妹,三哥我先带你在这内院里逛逛,然后再带你去见三妹妹吧。这东府从外边看着也许比将军府要稍色几分,可这内里却是别有一番风情呢。”
看着这位正自我感觉良好的天英堂兄脸上那种怎么看都有些欠扁的笑意,红绸这次也十分大方的露出了到这中州府第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这突然如其来的笑容让陈天英心中更是笃定自己一定能很好的完成内堂长老们的托付。而红绸展露的这个笑容也并非全然是假意,到有几分真的开怀。因为她心里知道,这天英堂兄正要开始他亲近自己取得自己信任的计划。虽说这个任务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无聊,不过转念想想自己还不知道要在中州留多长日子,这日子一定更无聊。看着他们智计尽出只为一个早已为她识破的计划而努力不也是件凑和的消遣吗?更何况她也许还能借些探探那个所谓内堂的底,到时是到底是谁利用谁就不好说了。
这各怀心思的堂兄妹两人都暂时很满意眼下的情形,于是在一种很好的气氛下两人就开始逛起了这东府的内园。陈天英显然是十分合适'奇'做这种保姆工作的,他的口才'书'十分的出色,这东府内园'网'的景致让他说得十分有趣。这种有趣当然是指对一个十岁小丫头来来说的,看来五堂姐陈素云那个娇纵的性子只怕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