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架子拿捏她。
“娘娘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呢,怎能能说是叨扰?”龚氏笑道,她是一个活跃的人,嘴巴又巧,实在是宴会之上很受追捧的人,这样的人会看眼色,会说话,懂形势,倒是个聪明角儿。
“咱们这回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请王妃赏光,参加塞北今年的冬宴,”黄氏说道,“娘娘可能不知道,今年的冬宴是韩家负责,还望娘娘不吝赏光才是。”她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自豪的神色来。
中原有春宴,塞北兴冬宴,塞北一到冬天万物冰封,食材减少,娱乐匮乏,所以就有了冬宴一说。冬宴由当地最有声望的几大家族轮流举办,为期一天,期间不止要为与会的世族、女眷们准备好充足的吃食、娱乐,同时还要为城中百姓准备一日的流水宴,还要搭戏台,请班子唱戏、耍舞。
有声望才有资格举办,有财力才能够支撑如此大的支出,黄氏的自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韩家历来是所有家族中举举办最成功的。
“舅母不说我也会去的,这样的盛会,怎么可错过?”舒然当然得去,赵宁川也得去,这样的盛会王府不出席不成。
“那就恭候王妃到来了。”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直到丫鬟来说肃王回来了,赵氏几人才起身告辞,舒然亲自送她们出了明月厅。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舒然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事情做,拿点冬天的乏力、怠倦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全身都活跃起来。
“有事做才不至于虚度光阴啊……”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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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消息
晚间赵宁川回来;自然知道了白天韩家人来访的事情,但见舒然也没有吃亏,也就没说什么;反倒舒然和他问起了一些韩家的事。
“韩家几位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啊?”舒然拿着帕子帮赵宁川擦脸;之后又仔细擦手,“我白天虽然观察了一下,但到底时间短;做不得准。”
赵宁川白天去了校场练兵,一身风尘,此时回来洗了澡又换了衣服,又得妻子殷勤服侍;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听闻她这样问,便拉了她歪在榻上,眯着眼睛说道:“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吧?我也不大清楚,之前又不和她们打交道。”
之前他孤身一人,没有妻室,怎么可能和别家的内宅妇人多来往?他也没那个精力,韩家的人,他往来较多的就是韩老爷子、韩家的几个孙子并韩玉了,其余的人又没给他添什么堵,也就没去理会。
“这不是白说吗?”舒然气恼地捶了他一下,“你自己的长辈,你就没什么了解?哼,真够好意思的。”
舒然的拳头就是挠痒痒,他一把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这有什么?如今不是有你了么?”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样子。
舒然手被擒住,又用脚去踢他的腿,“你就不怕我受欺负?不怕我给你捅娄子?”
“有我在你还能被欺负,那你可就没救了。”赵宁川把人揽在怀里亲了一口说道。
舒然觉得他这爱动手动脚的习惯不好,使劲想要挣脱却不能够,末了只好又趴回他怀里,“她们这些年没给你惹过什么事吗?”
“应该没有吧。”语气有些不确定。
舒然深感这个男人靠不住,他除了能告诉她那些人人皆知的,例如韩家有几房人之类的消息外,其余人家关系怎么样啊他就完全不知道了,要不就来一句“我让人查?”,气死人了!
“你说你不和内宅妇人打交道,那韩玉呢?你表妹呢?”舒然伸手揪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人家可是看我不顺眼,甚至对我挑三拣四的呢!或许还想着取而代之?哼!”
赵宁川压住她捣乱的手,闻言一愣,眉头锁起,一会儿才说道:“她?我知道她有些心思,可是没放心上过,加之以前她也没因为这些心思而对我造成什么困扰惹我不喜,相反还有些能力,你知道的,我不嫌能人多的。”
“人家为你办事效劳,可不是只想当你的下属哦,”舒然眼睛亮亮的,勾着他的脖子道,“哦,说不定人家连王妃也不奢求,只想在您的内院有一席之地?”
赵宁川见她满脸狭促,也就笑道:“那王妃准备给她个什么位子?”
“只就要看王爷的心意了,要是王爷在乎,那少不得是个侧妃,哎……”她抬起小拇指,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我这王妃,马上就要失宠了,上不得丈夫喜欢,下又有妾室刁难,哎……”
赵宁川被她那故作悲伤的表情逗笑了,埋首在她脖颈间,笑得去咬她的脖子,舒然也再也装不下去,两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团,门外伺候的丫鬟听到笑声,也都笑了起来,主子们感情好,下人也受益。
闹了一会儿,舒然肚子都疼了,把赵宁川毛茸茸的脑袋从怀里扒出来,说道:“好啦好啦,不闹了,还有正事要说呢。”
赵宁川就坐直了身子,与她面对面,捏捏她的脸颊说道:“遵命,夫人说吧。”
“咳咳,那个,冬宴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你和我说说呗。”虽说她知道冬宴是怎么回事,可这期间到底有什么流程和内容,却不甚明了。
“这个么,男儿们这边我倒是知道,你们女眷那边我就不知了。”肃王殿下秉持着一贯的原则,内宅的麻烦事与他无关,也就不关心了。
舒然丢给他一个“就知道这样”的眼神,看得肃王殿下心神一荡,舒然说道:“那你说说你们那边是个什么场景。”
“狩猎,比武,操练军队,”赵宁川一字一句说道,“就是每样都要比,冬天虽然猎物较少,也不是没有,况且还有专门的人去驱赶野兽到猎场,谁射的多,不仅会得到专门的赏赐,还会赢得重将士的尊敬……你知道的,塞北多战事,所以崇尚武力和军功,至于比武和操练军队,道理也是一样,只不过操练军队参与的都是百户、千总,其余的长官做评判。”
舒然了然地点点头,这其实就是一次大考核啊!如此一想,丈夫们冬宴上的功绩奖励可不就成了女眷们的关注点了么?说不准还会有一番口舌,毕竟有人赢就有人输,内宅夫人么,不就是爱比较么?比丈夫、比儿子、比儿媳。
“那你呢?你做什么?”舒然凑近他说道,“我可是知道你每年都参与的,却不见拿什么名头回来。”一脸嫌弃鄙夷的模样。
赵宁川失笑,“奖励都是我给的,我去争什么?自己拿自己的钱?”他气恼地弹了她脑袋一下,“我要的是他们上进,我要是尽了全力,那他们还有盼头么?”肃王殿下历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话虽这么说,那你总得拿点彩头,让我在重夫人面前显摆显摆、威风威风啊。”不然人家都在炫老公,她没得炫可不好呢。
“肃王妃的身份还不够你显摆?”赵宁川好气地把她揪到怀里打了一下,“嗯……要是有人跟你显摆,你给人赏东西,这样她们就知道谁是主子了,她们丈夫的地位、赏赐都是我这个王爷给的呢,看她们还有脸在你面前显摆。”
舒然赞同地点点头,嘉许地拍拍他的脸说道:“嗯,不错,会为妻子着想了,有进步。”
赵宁川听了,深觉最近似乎夫威有些不振,让面前的人尾巴都翘起来了,于是痛定思痛,抱起怀里的人,扔到了床。上,誓要重振夫纲才好。
美好的时光又过了几日,舒然理顺了府中事务,又把塞北各个数得上的将领的家眷了解了一遍,具体性情有待考察,但家事背景这些却是清楚了。
她在忙碌的时候,京城的消息也传来了,这段时间赵宁川缩减了京中信息网络的规模,加之他如今不是那么紧紧盯着京城,所以除非是紧急事情,其余的情报传递也就刻意缓慢了许多,都没有用专用的传递通道。
今日赵宁川就收到了一封加急信,他看完后就让心腹送到了舒然手中,而舒然此时正在看京中家人、朋友给她写的信呢,恰好也是同一天到。
大伯母来信说,大哥哥和乐安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明年开春,家里又在忙着帮舒云智相看,可是二伯母想要舒云智自己找个合心意的,大伯母有些担心,又没办法。老夫人个孙氏一切都好,舒云信如今跟着舒云礼忙碌,倒是长进不少,颇有一些当家气势了,等他满十五了就给他谋个事务做做,就是他有些想她,时时念叨着要去塞北寻她。
“傻孩子。”舒然看着厚厚的信,忍不住轻骂一句,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与安宁。
另外的是几位好友的……没有杨静姝的。
乐安都是在叮嘱她照顾自己,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喜悦之情,最后还和她讲了些杨静姝的情况。王盈秀则给了她一个大消息,她怀孕了!舒然可替好友高兴了,两夫妻感情好,孩子生下来就是掌中宝啊!舒然当下就给她回了信,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怀孕该注意的事情,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嘛!
至于蒋月,应该是她已经知道了解连环是赵宁川的朋友兼幕僚,所以言语间也说了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语气更多的是彷徨,舒然想了想,得好好思虑一番再给她回信。
而杨静姝……她最终还是被她父亲嫁与了一个三品大员的瘸腿小儿子,还好是正妻,否则她的日子会很难过,虽然现在也不怎么好,据说那人性子有些乖戾,家中姬妾很多,所以都十八了还是没有哪家门当户对的敢把闺女嫁给他。
“哎……个人自有缘法吧。”舒然一叹,杨静姝虽然也有些手段,可是在那些从小浸淫在宅斗中的骨灰级人物比起来,太嫩了,而且……她也没有娘家支持,她爹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可一旦她有事,极有可能就是弃子了。
“王妃娘娘,王爷派人给您送了东西来。”门外响起丫鬟的声音。
舒然回过神,连忙道:“拿进来。”
进来的却不是刚刚说话的丫鬟,而是花菱,舒然见了她,忍不住打趣道:“哟,花菱花女侠终于完成人物了啊。”
花菱之前自从赵宁川到了京城,就消失不见了,后来他问过赵宁川,赵宁川只说道她另有任务,而保护她的责任么自然就是由他这个准丈夫接手了。
花菱也不理会她的调侃,依旧冷着一张脸,走到她跟前把那信封放下,然后说道:“之后还是由花菱贴身保护您。”说完也不等舒然反应,就直接退到了门口,像门神一样站着。
“哈。”舒然笑了一声,就抖开信封拿信看了起来,赵宁川特意拿过来给她看的,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消息了。
“呀!”舒然匆匆看完,惊呼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信上写着:王贵妃右臂伤势严重,昏迷数日,伤口发炎,治疗无效离世,皇帝感其相救之恩,兼之英王殿下声望颇佳,国不可一日不立储,特封太子之位,择日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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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冬宴
舒然微微一怔之后;也觉得这是件好事情;太子之位不可能长期空缺;不可能再立瑞亲王,赵宁川又在塞北;成王不行,其余的皇子最大的还没有满十二岁;就只能是英王了,现在立了;也能让京中平静一段时日。
这是……这次老虎发狂的事情太蹊跷了;皇帝身边有那么多护卫;为何老虎迅速近身?又为何王贵妃能恰好替他挡了?侍卫们都是吃白饭的么?
“英王的手笔?”舒然点着下巴,眉头一挑,“可这样不划算啊……难道是瑞亲王?”
王贵妃死了,英王可是极不划算的,少了个得宠的母妃,也就少了个能吹枕头风的人,况且他这么做万一被人查出什么手脚来,那可就惨了,毕竟现在只是太子不是皇帝。
瑞亲王呢,他这样做就相当于把英王推上太子之位,不合常理啊!
“哎……就让他们斗吧,这太子之位他要做得牢才好,”舒然把信纸收起来放好,待得晚上赵宁川回来再和他商议,“手别太长,伸到塞北来可不好。”
这样一说,觉得可能性非常大,这太子之位到手了,就有精力去干别的事情来稳固地位了,这塞北可是块大肥肉啊!
舒然神色一凝,他们要是往塞北派官员什么的,她管不了,有赵宁川处理,但若是想要从后宅这里突破,她可得守好防线了!
“会是塞美人呢,还是用别的事情要挟我?”仔细一想,后者可能性更大些,若是送美人,能不能来到塞北还两说,那么……什么事情会威胁到她?
舒家。
“啧啧,要让伯母她们防贼了呢。”舒然轻笑道,可又一下子想起“美人”二字,就联想到西园那边的一群没人,还有那虎视眈眈的韩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西园迟早要收拾掉的,只是韩玉么……你可别来碍我眼啊……”舒然眨着眼睛说道。
***
转眼间冬宴就到了,韩家前一个月就已经开始准备,只是一些新鲜的吃食只得头一天才买,所以这一天韩家的派出来采购的车足足堵住了城里三四条主街。
韩家的阵势办得比往年都大,也知是在做给谁看呢。
舒然在这一天早早起了身,给赵宁川穿戴好王袍,又扣上自己给他准备的玉佩和绶带,整个人就有了那么一点玉树临风佳公子的味道。
赵宁川皱眉看着腰间那些叮玲咚咙的东西,有些嫌弃地说道:“弄这些做什么?行走都不方便。”
舒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听他嫌弃,也不恼,笑道:“横竖你又不下场,只是坐在那里观看、评审罢了,这衣服自然是要霸气又贵气,让人时刻心怀敬畏才好。”
赵宁川低头看着他那一脸笑意的妻子,很想告诉她,不用这么穿人家也不敢轻视他,只是这是她的一番心意,也就不驳回了。
“待会儿你要先和我去韩家吗?”舒然收拾好了赵宁川,才去打扮自己。
丫鬟伺候着洗漱,兰帘给她梳了头发,戴了一支金步摇,又在前髻上缀了花钿,后髻用玉梳固定,有一绺秀发从耳边垂下来,一直搭在腰间。舒然看看自己的妆容,又提笔在眉间点了一朵海棠。
“我送你到韩府,然后去校场。”赵宁川怔怔看着镜中的容颜说道。
舒然终于穿戴好,才有了时间回答他,“这样啊,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