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车厢内的兰十四点了点头,看了眼对面的江心言,又道:“让他们上来吧。”
说着动了动身体,居然站了起来。
一旁的江心言懵了,手臂突然被兰十四扯住,往马车外拉,她有些挣扎的开口:“喂喂,去哪里啊?喊谁上来啊?”
直至被兰十四拉下马车,她也没得到一句回答。
但她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听见马车旁的左君岳低声的说道:“你们上去吧。”
应声的居然是三个男人的声音,以及他们踏上马车的声音。
还未等江心言回过神来,突听一声甩马鞭的声音,那马车载着三个男人,突然就从她身边呼啸而去了。
“哎哎,我们的马车!”江心言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两步,却被兰十四箍在手臂上的大手一把拉了回来。
江心言不解的回头:“没有马车,我们怎么去南溪?”
兰十四盯着渐远的马车,回道:“暂时不去南溪,与我上树。”
“啥!上树?喂!啊~”在江心言一阵阴阳顿挫的惊恐声中,兰十四搂着她,往前两步,足尖一点,飞上了树林里一棵高大的树。
紧搂着兰十四的腰,江心言都能感觉到脚底下的树梢在微微的晃动,她的腿都在不停的打颤。
兰十四低头看着吓得面如土色的人儿,假意皱着眉头说道:“江姑娘若是再这般的抖动,树枝上的积雪落了下去,可是要暴露行踪的。”
咬咬嘴唇,江心言在心里咒怨道,她倒是想放松下来,对于一个盲人来说,踩在平地上都感觉不到踏实,更别说是在高高的树上。
“我,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听着耳边不时擦过风声,江心言一只脚小心的往下踩了踩,唔,双脚都在树梢上。
“只要江姑娘莫再晃动,暂时是掉不下去的。”
该死的兰十四,把话说得肯定点,是不是会掉一块肉啊!什么叫她不动就不会掉,她哪里动了,顶多就是脚抖罢了。
腹诽归腹诽,江心言还是有些听话的不停的深呼吸,以平定自己太波动的情绪。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稳定不少的江心言又忍不住开口了:“刚才那三个人是你安排的?你要使反客为主之计?”
兰十四原本盯着不远处的眼神收了回来,看向江心言,问道:“何为反客为主?”
“唔?”江心言大悟,好吧,听兰十四的语气,这纳兰国还没有三十六计呢,便解释道:“反客为主,意思是乘隙插足,扼其主机,渐之近也。可懂?”
兰十四饶有兴趣的默念了一遍江心言的话,笑道:“倒是个不错的词,形容极是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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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什么叫数字?
那是当然,这是传世的三十六计。睍莼璩晓江心言心中自豪道,面上却话题一转:“你这么肯定杨太清会派人追上来?”
兰十四点头:“鱼都咬上了他下的鱼饵了,他能轻易丢了上钩的鱼吗?”
江心言想了想,也是赞同,到嘴的鸭子,任谁也不会丢掉的。
“若是杨太清与你一般狡猾,怎么办?”
兰十四固然是聪明的,但是杨太清也不是个简单的呀,能在朝堂之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能是胸无点墨的莽夫吗?
兰十四想到的招,他杨太清就不会考虑到吗?
江心言认认真真的想着这些严峻的问题,身旁的兰十四已是眉心一锁,说道:“原来江姑娘对兰某是这般的评价。”
“呃?”江心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兰十四冷冷的音调迫使她不得不去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那个,我是在夸大人您哪。我们那里都是这般夸人的。”
江心言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面部的肌肉扯得有多干,不等兰十四开口,她又急急的说话:“你真不担心杨太清会和你想到一块儿?”
兰十四毫不犹豫的回道:“不担心。”
“为何?”真不知道兰十四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兰十四不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江姑娘家在何处?”
“唔,反正不在纳兰。”江心言回答的声音有些低,甚至眼睛稍稍往上看了看却不自知。
她也同样看不见兰十四那双盯着她的炽热的眼睛:“姑娘姓江,难不成是南江主部落的?”
江心言心里“咯噔”一下,她可没忘记,此前追杀他们的可就是有一批南江主部落的人,兰十四又再怀疑她的身份啊。
“也不是,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国家离这里很远,那里和这里有着天壤之别。”说起国家,她真有些想家了。
这可恶的兰十四,老是岔开话题。她得把话题搬回原道上去:“兰十四,不要岔开话题,你为何这么自信你的计划?”
兰十四看着江心言,嘴角勾笑,这回倒是不敷衍的答道:“因为有个人,她会打乱杨狐狸的计划。”
“谁?”几乎是不加思考的问出了口。
兰十四故意停顿了下,才回道:“便是江姑娘你。”
“呃?”
“如果江姑娘方才说的属实,那杨太清便不可能查到江姑娘的身世。他对江姑娘一无所知,因为不了解姑娘,他定认为我会按照他的鱼饵直下南溪,沿途早已埋伏好人手。可是偏偏姑娘又会五行之术,破了他的局,这岂不是打乱了他一切的计划?”
江心言听出来了,兰十四这是在夸她啊,虽然只是她自己的猜想,可是这字字都是在说她江心言还是有大用处的啊。
不是那句话吗,被人利用说明你自身还是有价值的。
看来兰十四已经相信她的子平术了,她也不再是个拖累人的包袱。
江心言有些开心了,越想心里越欢喜,浑身突然好像轻了不少,若不是兰十四提着她,定能飞上天去。
但是这种喜悦的劲头在两个时辰后便消失了,江心言身体已经半倚在兰十四的身上,面色有些痛苦:“兰十四,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多时。”
江心言快疯了,这三个字,兰十四已经说了不下于五遍了,不多时,不多时!何时才算不多啊!
“我好累,能不能下去休息下?”语气里带着乞求。
没想到兰十四一口拒绝了:“不成,江姑娘再忍忍,不出半刻钟,便会有人来。”说着,兰十四又看了看空中的太阳,笑了笑。
江心言不信,这都等了快四个小时了,还没人来,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有人来了?
捏了捏自己苦命的双腿,江心言小声嘟囔:“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防止自己太过无聊,江心言干脆在心里读起时间来。
“你口中在念什么?”听了一会儿,兰十四忍不住的问道。
江心言回道:“说了你也不懂。”
兰十四挑眉,扶着江心言的手突然轻轻的松了松。
“哎哎哎!”江心言吓得双手反抓兰十四的衣襟,连连惊叫。
这兰十四,果真是太坏了!
“我在念时间,时间懂不懂?就是把半个时辰分成多少秒来算。”江心言屈服了,她可不想从树上掉下去变成肉渣。
兰十四皱眉想了想,问道:“这是你家乡的计时方法?”
江心言紧拽着兰十四,用力的点点头,感觉到兰十四又扶稳了自己,她才松了口气。
“1和2又是什么?”真没看出来,兰十四也是个好学之人。
江心言道:“阿拉伯数字,用来计数的,比汉字方便。在我们那里上学,数字是必修的课程。”
兰十四轻笑:“听着倒是有趣,有空得见识一番。”
江心言得意的一笑,你需要见识的东西太多了。
“江姑娘子平术如此厉害,想必师傅一定也是极其厉害的人物了。”
兰十四突然提及她的师傅,江心言先是一愣,片刻才有反应:“我师父的确厉害,只是早已退隐了。”
兰十四来了兴趣:“为何?”
一说到这事,江心言就替他师傅惋惜:“师傅精湛的子平术得罪了一位大权贵,不得已才退隐了。”
江心言明显不想细说,兰十四也不勉强,只是回道:“若有机会,倒是要拜见下高人。”
江心言心底讪笑,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先抢到手,让自己穿回去。
站得高,看得远,这话果真是不假。可是江心言看不见,但她听见风声中夹杂的马蹄声阵阵响来。
“来了!”她不由得紧张出口。
一旁的兰十四淡淡的回应了声,一双眼睛里满是摄人心魄的寒。
马蹄声渐近,一队做锦衣卫打扮的人逐渐靠近了他们。
“吁!停,看地上的车轮印。”听见下面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江心言不解,低声问道:“他们怎么停下来了?难道发现我们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只换来一只大手突如其来的捂住了口鼻,又要屏气!这些人内力有这么厉害吗?动不动就要闭住呼吸,会死人的!
江心言在心里的哀嚎兰十四听不到,一直到江心言承受不了,紧紧的拽着他的领口之时,他才松了松手。又猛地抱着江心言的后脑勺,将她整个脸都埋在自己的胸膛里。
树下面不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江心言不敢动弹,窝在兰十四怀里小心翼翼的缓缓的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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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东北出贵人
“江姑娘做事都如此随性?”听不见马蹄声,头顶突然传来了兰十四的声音。睍莼璩晓
江心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敌人近在咫尺之时,像江姑娘如此随意的说话,只怕性命有忧啊。”说着,兰十四的身体往后倾了倾,离了江心言的脑袋。
江心言这回听出来了。这是说她刚才说话那是,她又不是兰十四这些武林高手,她哪里能晓得这其中的厉害。
自知理亏,也不和他争辩,只是问道:“敌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兰十四不动,也只是问道:“江姑娘说的那位贵人从何处来,何时能来?在此处能否等得到?”
江心言一愣,她只是个算命的,算命他兰十四不懂是啥意思吗?在他的思想里,算命的难道就和那预测未来的水晶球似的,能看得见未来发生的事情?水晶球可以看得那么细,不过抱歉她不能!
“怎么,算不出来?”见江心言不说话,兰十四却紧追着问。
江心言摇头:“这里是哪个方向?”
兰十四看了看天:“正南方向。”
江心言心中默默的动了动,半晌回道:“看着东北方向,不出两日,必有贵人来。”
“好。”兰十四居然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江心言心里有些打鼓,何时,兰十四如此的信任她的子平术了。
“现在我可以下去休息下了吗?”江心言问道。
回答她的不是兰十四的说话声,而是腰间一紧,整个人往下坠的感觉。心脏都提起来的感觉,吓得江心言紧攥着兰十四的领口,大叫不已。她想说脏话,这可比游乐场的过山车吓人多了!
月牙儿爬上半空的时候,江心言终于等来了打猎回来的左君岳。
“左护卫,打得什么猎物?”摸着饥饿难耐的肚皮,江心言迫不及待的问道。
左君岳“呵呵”一笑,将手中洗净的猎物架上火堆,回道:“打了几只雪兔。”
江心言满怀期待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合着现在的树林里就没有其他可以食用的动物了?为何每次都是雪兔?
没有调味料的雪兔真的很难吃的!
江心言想仰天哀嚎,随即猛地抬手,她想起了元溪给她防身的小包袱,貌似有瓶辣椒末?
想着,她伸手在怀里掏出小包袱,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只青色瓷瓶。
“左护卫,抹上这个!”江心言笑着将瓷瓶递了过去。
左君岳不解的接过瓷瓶,看了看一旁的兰十四,又看了看笑的一脸开怀的江心言,问道:“江姑娘,这瓷瓶里装着何物?”
“辣椒末。”江心言答道。
本在一旁小歇的兰十四闻言,睁开眼睛看向江心言,眼里满是戏谑的笑。
“江姑娘想的果真周到,不知可带了盐巴?”坐起身子,兰十四眉角带笑的戏问。
江心言撇嘴:“有的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想着抹盐巴!这辣椒末是元溪给我防身的,我奉献一点当调料好了。”
兰十四的眼神扫过左君岳手中的辣椒末,问到江心言:“不知昭信校尉送姑娘辣椒末,是为了防何人?”
江心言下巴一抬:“自然是色狼。”
兰十四一副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又突然对左君岳说道:“左护卫给我的那只雪兔多抹些辣椒,我甚爱吃辣。”
左君岳应了,果然在某一只兔肉上,抹了两倍的辣椒末。
过了三刻钟的模样,左君岳言道:“兰大人,烤好了。”
兰十四闻言,起身走到火堆旁,接过左君岳递过来的雪兔肉,放在鼻下嗅了嗅,嘴角勾出一弧度,径直走到江心言身边,说道:“左君岳手艺不错,外焦里嫩,江姑娘尝尝。”
江心言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拿到架着雪兔的木棍就不客气撕下一块兔肉。
刚吃了两口:“啊,哈,哈,哈!怎么,怎么这么辣!水,有没有水!”
江心言的双颊猛地烧了起来,不一会儿脸庞就变得通红,伸着舌头,一手不停的扇着。
滑稽的模样,终于引得兰十四哈哈大笑起来,待他满意后,才挥了挥手,让左君岳将水递给了她,又换过江心言手中的兔肉,心情不错的坐与一旁撕起了兔肉。
色狼?
这就是口无遮拦的代价!
烤完雪兔,左君岳便及时的将火堆灭了。
兰十四与江心言在地上休息,左君岳则隐在暗处保护。
江心言气呼呼的表情很是取悦兰十四,不多时,一个气着进入了梦乡,一个心情着实不错的约周公下棋去了。
睡梦里的江心言是被一阵急促响亮的马蹄声惊醒的,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呼吸一紧,已有人勒住她的腰,飞上了树。
马蹄声渐近,蹋的江心言困意全无,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谁会单枪匹马的赶路?
“驾!”江心言心中纳闷着,路上突然传来的女声让她眉头猛地舒展:“宁清茗!”
江心言声音不低,兰十四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心言,竟带着她下了树,拦在了宁清茗的马前。
“吁~~谁这么大胆子拦本姑娘的路!”宁清茗猝不及防,忙死死的勒住马缰,口中骂道。
“宁清茗?真的是你?”江心言的语气极其的惊讶,难道宁清茗又想去看看她未来的相公不成。
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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