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在知 道这些之后,她的心里便有了记较,那一日崔氏找她要银子的时候,她就很爽快的给了一千两,暗地里却派人去勾搭是明老爷去赌,明老爷这些日子在京城里原本就 无聊,很长时间没沾那东西了心里也痒得紧,最初被人勾去赌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些顾忌,而当那人一直劝说的时候,他心里的赌瘾便又犯了,原本只是想要去玩 几局的,不想竟把明云裳给的银子全输光了,他怕回去之后崔氏不会与他善罢甘休,想起崔氏以前做的事情,他心里也有些恼,当下把心一横,便把崔氏卖了赌一 把。
这本是明云裳为他设的局,他自然是输得精光,只是那赌馆的人也算仗义,说让他回家和崔氏行温存一晚,第二日一早前来拿人。
明老爷心里忐忑不安了良久,又觉得赌坊里的老板就算是背后再有势力,手段再狠,也必不敢到谨府里去抢人。他这几日再从谨府里偷些东西拿去卖掉抵资,而他做好这些打算的时候,容景遇的人也找上了他,只要他答应配合容景遇演一场好戏,那些赌资容景遇替他出。
他想着容景遇在京中的地位也是极其卓然的,更能替他化解这一次的危机,他自在是满口应承了下来。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才跟配合容景遇把戏演完,赌坊的人却已寻上门来。
明老爷更是在那张卖妻的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手印,他的心里顿时满是着急。
崔 氏一看到这架式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了,这一次到京城她从明云裳的手里拐到一千两银子之后,明老爷借口要在京城里多多走动,便将那银子拿了过去。她对明老爷虽 然不算放心,但是又想着他到京城里也没有个认识的人,以前赌博更是差点败光明家,明老爷是万万不能乱来的。可是她终究是低估了一个人染上赌博之后瘾,明老 爷这一次不但将那些银子全部输光,更是连她也一并输了。
崔氏忍不住大骂道:“你个杀千万的,居然又去赌了,你简直就不是人!我跟你拼了!”
她才一动,赌坊的那些伙计便将她牢牢抓住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明云彩的眼睛都红了,她大怒道:“父亲,你竟又去赌了!”
明老爷的老脸也挂不住了,他忙求情道:“再给宽限几日吧,我定寻到银子来赎人!”
赌坊里为首之人道:“宽限?我开的是赌坊,可不是慈善堂!再说了,你如今一无所有,万一带着这娘们跑了,我找谁要人去!”
“找谨相!”明老爷厚颜无耻地道:“我就住在谨府里。”
明 云裳听到明老爷的话后笑道:“我真是没有想到才几年没见,明老爷你竟成了一赌徒,本相早前收留你住在谨府里,不过是看在同乡之谊上,若是知道你是个赌棍是 万万不能让你住在谨府的!今日里当着众位父老乡亲的面,本相也要把话说清楚了,本相最是讨厌赌博之事,像你这种无耻的赌徒,赌输了就卖妻卖女之人,当真是 下作至极,谨府你日后就不要再去了,你的那些行礼迟些我会让人全部送到大门口!从今往后,本相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她这一席话说得声音很大,明老爷走到这个地步已没有退路,此时她一拒绝了他,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他诞着老脸道:“谨相,我知道我以往是做了不少的错事,但是还请你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就再帮我一次!”
明云裳冷笑道:“本相最恨赌博之人,这个忙是万万不敢帮的,若是本相帮了你,岂不是助长了天下赌博的气焰,到时候还得了!”
她的眼睛里满是凌厉,明老爷的眼里满是哀求道:“我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明 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又想起了她刚穿越过来求着明老爷救她的样子,而今时过境迁,两人的身份和地位都已全部转换,如今的明老爷,再不复往日的威风,也再没有 当日一家之主的气度,此时似已卑贱到了泥土中去了。她想到他也曾帮地他,心里先是一软,而后又想到了他方才在里面装醉对她说的话,若不是她机敏,若是信了 他的话,只怕又得被容景遇算计,而再留着他们,对她也是一个祸害。
她的眸光微冷,迎上明老爷满是乞求的眼睛,然后轻轻在明老爷的耳边道:“明老爷替容太傅做事,对容太傅而言,明老爷还是一枚可用的棋子,明老爷还是去求求容太傅吧,也许他会帮你!”
明老爷听到她的话心里发冷,他一直以为他和容景遇的约定没有人会知道,却没有料到竟是从来都没有瞒过明云裳。
他 抬起头来看着明云裳的眼睛,突然觉得那样的眼神有些熟悉,像极了他把明云裳卖掉之后明云裳看他的样子,只是那么张却是谨夜风的,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分恐 惧。他微微抬起了头,却见明云裳顶着谨夜风的那张脸,再也没有往日在宜城里看到的温和和软弱,取而代之的是冷厉和坚决,那双眸子早前还笑得暖如春风,如今 却是一点温度也没有了。
明老爷的手原本一直抓着明云裳的手,在明云裳眸光下,他不自然地便松了手。
明云裳斜眼看了一间落日楼道:“容太傅,你就不来帮帮明老爷吗?”
容景遇无声无息地走过来道:“不就是一赌鬼吗?有什么好帮的?”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后眸子微微一抬,然后扭头朝容景遇浅笑道:“容太傅真是识大体。”
容景遇的眸子里满是寒意,他淡淡地道:“还好,比起谨相来总归是要差一些。”
明云裳淡淡地道:“哪里,哪里,容太傅是我朝道德之典范,实在是让人佩服得紧。”
明老爷在听到容景遇的话之后大怒道:“容景遇,你怎么能如此薄情,你说过,只要我配合你演完那一场戏,你就会再借我五千两的赌资!”
“明老他是讹上我了吧!”容景遇笑得无害道:“我与明老爷虽然是同乡,但是细细算来并没有太多的交情,你染上赌博之事竟是连礼义廉耻都忘记了吗?”
明老爷的眼里满是难对置信,容景遇轻叹一口气道:“明老爷,你真是给我们宜城人丢脸,亏得你还是兰陵王府世子的老丈人了!”
明云裳听到容景遇的这句话暗骂他狠毒,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真是替世子妃感到悲哀,她竟有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父亲。”
明老爷一听到她这句话,再也顾不得挂不挂得住脸,扭头对明云彩道:“快去兰陵王府找你五姐!”
明云彩应了一声,明云裳却不紧不慢地道:“好在世子不在京城里,也好在世子妃身子不适独自一人在王府里,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怕是连脸都挂不住。”
她说罢从怀里取出一绽十两的银子扔到明老爷的身上道:“我极讨厌赌徒,但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完全不管你,这绽银子你自己好生收好了,日后再不要去赌了!”
她的话一说完,扭头就走,再不去管明老爷,也不去理会崔氏的嚎叫。
明老爷见她离开,便去拉着容景遇道:“容太傅,她走了你不能不管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当初来京城是你的意思,如今我虽然犯了小错,但是只是小错罢了!我求你给我一点银子,让我把妻子赎回来!”
容景遇自也不会理他,那几个赌坊里的人一见到这种情况,拉着崔氏就要走。
崔氏顿时大急,看着谨夜风的背影道:“谨夜风,你快些救我!否则我便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把你的丑事说出来!”
明云裳又岂全理会她,崔氏一急便大声叫道:“当初你到明府来勾引云裳,你就是个无耻之徒!”
明云裳冷冷地道:“掌嘴!”
莫 扬扬起手便啪啪地甩了崔氏几计巴掌,直打得崔氏头晕眼花,明云裳扭头看了一眼崔氏道:“明夫人,我往日里对你也不差,你们进京没有依靠是我收留了你们,真 没料到你竟这样败坏我的名声!你败坏我的名声也就算了,竟还败坏世子妃的名声!人言继母恶毒如虎,我以前不信,如今看到明夫人这样的人,我倒是长见识 了!”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第六十二章
莫扬武功不低,真要打崔氏的话一巴掌便也够了,只是来之前明云裳就有交待,不能就这样一巴掌打死崔氏,所以他用的力道并不大。
崔 氏在谨府里的住的时候,平日里都带着几分嚣张的味道,自从明云裳给了崔氏一千两银子之后,崔氏就更加的嚣张了,谨府里的丫环侍卫们没少被她骂。虽然崔氏不 敢骂莫扬,但是莫扬却早已看不惯崔氏的嘴脸,今日得了明云裳的吩咐,倒觉得明云裳对崔氏留了情,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妇,还不如一巴掌打死了事。
只是有明云裳的吩咐,莫扬也不敢违逆,却觉得打死人容易,这般留着人性命玩着打倒不太好玩了。
只是当他想到这个的时候,突然有些明白明云裳为何要留着崔氏的性命了。
容景遇早前就知道明云裳在明府的时候就没少受崔氏的折磨,明云裳如今这般对崔氏倒有几分报仇的味道,他看了明云裳一眼道:“谨相何必跟一乡中村妇计较,莫非还放不下世子妃?”
明云裳的眉毛微一扬后道:“容太傅这句话是话里有话,只是这妇人今日若是不教训一番,吃些苦头,日后怕是连皇上也敢骂。”
容景遇的眸光微冷,明云裳却又斜眼道:“早知道容太傅和世子妃有些交情,怎么,如今想用这件事情去讨好世子妃吗?若如此,本相倒可以看在容太傅的面子上,饶了这个愚妇一命。”
容景遇淡淡地道:“这是谨相的事情,遇不插手。”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容太傅果然是个多情的种子,也是个好名声的人。”
崔氏被莫扬打得头晕眼花,明云彩没料到昔日那个软骨头在如今当上了一国之相之后,整个人也有了变化,她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了寒意。而崔氏若是再这样被打下去,怕是连命都会送掉。
她看着明老爷道:“父亲,快救救娘亲!”
明老爷早已被明云裳吓破了胆,他看到明云裳那斜过来的眼神时,便知道自己这段日子是错估了明云裳,依她如今的地位,若要杀了他们几人,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在明老爷的心里,其实也恨着崔氏,这些年来崔氏把明府也算是弄得一榻糊涂,还发卖了他的两个美人。他的心里存了这些想法之后,倒实不愿意去为崔氏求情。
明云彩看到明老爷的目光之后,她的眼圈一红,她已经明白了明老爷的心思,她心里不由得暗恨,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父亲。
她扭头跪倒在明云裳的面道:“相爷,我母亲信口胡说,求你大人有大量,放她一条生路!”
她的话一说完,便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明云裳。
明云裳微微一笑,伸手将明云彩扶起,却伸手摸了摸她那又雪白而又柔滑小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道:“方才你母亲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本相是那样的人吗?”她摸到明云彩的小手时,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明云彩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一下,对于她的轻浮有些意料之外,却又明白了她的心思,在京城里,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谨夜风爬到这一步,只怕是什么样的女子都玩遍了,而面上却又顶着一国之相的样子,摆着谱,让人看起来似乎还很高雅,但只怕连骨子里都是坏的。
明云彩顿时有些明白今日明云裳为何要请他们到这里来吃饭了,明老爷为何会去赌,为何会把崔氏输在赌坊,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然后再把她拐到手里。
明云彩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明了了,顿时明白如今的谨夜风早已不是昔日的谨夜风,依她如今在京听权势,若要他们一家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纵然他们顶着是世子妃的亲人,可是他们进京后连明云裳的面也没有见到,明云裳不认他们,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个死。
“相爷自小就是个重孝道守礼数的人,又岂会做那样的事情,是我母亲心思不正。进京之后,相爷又对我们百般照顾,是我们得寸进尺!”明云彩大声道,她说这句话时已经认为她自己彻底明白了明云裳的心思。
而她原本就已是残破之身,这一生再想要嫁人是极难的,就算是嫁也只能给人做妾,给什么人做妾不是做,若是做了谨夜风的妾,那也比一般的人要风光得多,她又为什么不做?
她这样一想,心里原本对明云裳还存有的一分恼怒,刹那间也散得干干净净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你这般一说百姓们还以为本相是仗势欺人,只是这件事情,你们可以到皇上那里告御状,让皇上为你们评评理。”
“不敢!”明云彩忙道:“是我们错了!”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好了,莫扬,给她一些教训便够了。”
莫扬的手停下,崔氏的脸已肿得不成样子了,赌坊的一看到这副样子倒有些不乐意了,只是畏惧明云裳的权势也不敢多说什么。
明云裳却道:“她本来年岁已大,就算是卖到了勾栏里去也只能做个打扫的婆子,你们也赚不了几个钱,这样吧,本相出一百两银子给他赎了身,你们就放了她吧!”
她这句话一出口容景遇倒愣了一下,早前他以为明云裳是想借这件事情杀了崔氏,好断了以后的危机,不想明云裳竟是只打了崔氏一顿竟还要替她赎身,她行事果然也是不拘于常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表情淡漠,一双眸子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他突然觉得他是越来越不懂她了,而她和郁梦离在一起之后,对于权谋之术,驭人之术更是用的游刃有余。
赌坊的人一时间倒不敢再多说什么,取了银子便走了。
明云彩也没有料到她竟会这样做,明老爷就更加弄不清楚她的意图,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淡淡一笑道:“本相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省得日后你们在京中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只是谨府你们以后就不要再去住了,那里不适合你们。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足够你们回宜城的盘缠了,你们就回去吧!”
她的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她身后的百姓赞道:“宰相肚里能撑船,那妇人那般辱骂谨相,谨相只是教训了她了一顿,不但替她赎了身,还给银子让他们回家,这肚量,真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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