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月的一声声冷冽质问,段莫离没有出声否认,半垂下眼帘无人能看清他的本姓,阴沉的缄默无情地选择了默认?她冷冷地笑出了声,觉得非常的可笑,可笑到让她心痛如麻,“一切都太虚假了,我真后悔自己竟然会爱上你??”
“你再说一遍???”似是被孟晓月的话给刺激到了,段莫离阴鸷着俊脸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瞪着孟晓月的双目布满了赤红的血丝,非常吓人,毁天灭地的怒火一触即发?
剑拔弩张的气氛僵持紧绷,稍微不慎就要惹火上身,曲姒鸾半眯起明亮的美眸,勾唇绝美一笑,蓦然收起了羽扇,站起来,当机立断对段莫离说:“我先告辞了。”临走前,还不忘笑吟吟地瞥了孟晓月一眼,别有深意的神秘眼神,仿佛在对她说:我才不当你的护身符。
若有外人在场,段莫离或多或少也会克制一下自己临近失控的情绪,这也是孟晓月为什么没让曲姒鸾回避的缘故,不过这小美人儿真聪明也骄傲,连被她利用一下也不行,这么快就撤了?
所以说,她真不喜欢和太过聪明人的做对手,太麻烦了?
皱眉看着曲姒鸾的离开,孟晓月抿了抿唇,低头沉思着,却被身后完全暴躁的阴郁少年一把拉了过来,粗茧的大手粗鲁地扳起她细腻的脸蛋儿,脸色铁青地追问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真的后悔了?你不要我了??”
“是?我后悔了,我不要你了,我们彻彻底底完了?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记不记得我和你在一起之前,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你说你只要我,只听我,只信我,只看我?可是现在呢?你做到了吗?你连一点都做不到?段莫离,是谁背叛谁,你自己心中明白?”孟晓月狠狠用力撬开了段莫离扳住她脸蛋的大手,巴掌大的俏脸露出了浅浅的指印,楚楚可怜?
却地莫红。孟晓月跄踉地向后退了几步,下一刻却又被段莫离给强势地扯入怀中,死死地搂住她,沉重的臂弯几乎快要压碎她纤细的身子骨了,仿佛想将她弄坏似的,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流落,挣扎道:“够了,放开我??段莫离,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没有相信的爱情,是无法维持的,你放我走,休了我,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何必呢?”
而且她真的好累好累,全部事情压下来,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做出选择?她想要放手想要退出了,爱也好恨也好,身份也好任务也好,她只想要抛开这一切离开这里,只想要抽身出来?
“我不要放你走?不要,不要???”极端偏激的少年连续说了三个‘不要’,执着地强扭过孟晓月捧起她烙有指印的脸蛋儿,俊脸泛起了激切的薄红,急狂地保证道:“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说不要我,我们没完永远都不会完的?我们重新再来过,这一次我一定会做得到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说到情急之处,懊悔的泪珠滑出少年的右眼,滴落出一道泪痕,凄美了少年妖孽薄红的面庞,美得让人心碎,孟晓月静静地看着,呆然地伸出柔白的小手,玉白的指尖沾上湿润的泪痕,心是滴血的痛,失魂落魄道:“你哭了。”
可却让她联想起【解语花】的一幕,阿离也是哭得这般伤心的,可是心底里却是在恨着她,是恨着她啊???
“月,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那天在客栈里我不该这样说你的,这段時间来我也不该冷落你的,我是太生气了才会失去理智的?月,你就原谅我一次,不要再说什么离开我的话了?”段莫离幽深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孟晓月,紧张兮兮地生怕她会拒绝似的,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仿佛在极力恻隐着什么?
“即使我是父皇身边的细作,你也不介意吗?即使我利用你母妃的死与太子做过交易,你也不介意吗?即使我曾经喜欢过段非桀,你也不介意吗?”一个又一个问题直问得少年哑口无言,孟晓月趁段莫离失神之际推开了他,退出了他禁锢的怀抱,一连快步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到小顺子身旁,才停住。
而小顺子早就被吓傻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孟晓月身边,全身颤抖得如同秋下的落叶般,胆小如鼠地偷瞄了孟晓月一眼,却被她眼眸底下的死寂哀愁给震慑住了,一股无语的伤感充斥在心中,瑟瑟的发抖渐渐镇静下了?
原来一个女人执意要她的夫君休了自己,不是疯狂也不是荒唐,而是心死?离王妃已经对四皇子心死了,因为太过深爱过,所以才会绝望得如此之深吗?
心头被孟晓月眼底深处的绝望占据了,小顺子‘扑通’一声地重重跪在地上,低低垂下脑袋,双肩却若有若无地抽搐着,似在哭泣?
看着一声不吭的诡异少年,孟晓月不禁摇头失笑,无比失望道:“你明明就很介意,你明明就不可能再相信我?为什么直到这一刻,你还是在说谎。我们之间除了谎言,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吗?”
真爱没有怀疑,怀疑的就不是真爱。这是不是在讽刺着她和阿离之间的爱呢?
“闭嘴。”段莫离蓦然狠狠出声,激烈音高覆盖了孟晓月对他失望到极致的话,结实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情绪极度不稳,他缓缓向孟晓月伸出手,俊脸泛起病态般的绯红,粗粗急喘道:“别再说了,回来我身边,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他不能让月离开,月不可以不要他,不能,绝对不能??他没有做错,从来都没做错??母妃说过的,不择手段也要留下她,所以他只是不择手段留住月而已,他根本就没有错???
“段莫离,你没救了?”觉得再多说什么都是徒然无用的,段莫离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孟晓月失望透了,也醒悟透了,她和阿离已经走不下去了,她的阿离不知何時开始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眼眶滚动的泪水始终强忍着没有落下,孟晓月决然转身就离开了,连看也不想再多看急红了双眼的少年一眼??
“孟晓月,你要去哪里???”段莫离气疯了,急疯了,双目通红犹如疯子一样,看见孟晓月转身离开的一刻就彻底失控疯魔了,激烈地尖叫一声,艳红的俊脸扭曲狰狞,疯了似的追奔上去,想要将不要他的孟晓月给捉回来,却到正殿门栏之处,被跪在地上的小顺子突然不要命地抱住了他的双腿,死命乞求:“四皇子,别去追了,奴才求求你放过离王妃,让她走?”
四皇子,你难道没有看到离王妃看你的眼神吗?你难道真不知道自己伤了这女子有多深吗?连他这么一个卑微的小奴才都能看得透,为什么四皇子却偏要一意孤行??
是爱得太疯狂了?还是已经全部失控了?
“小顺子,你?放开本皇子??”没想到小顺子竟然倒戈相向拦住自己,段莫离怒极攻心,狠戾残暴的本姓渐露,大手紧握成拳头,一拳就狠残地捶砸到小顺子的头部上,‘砰’的一声沉沉的闷响,力度非常大?就连有武功底子的小顺子也有些承受不住,鼻孔流出两行鲜血,却依然死死地抱住段莫离的双脚,斑斑血迹沾上少年竹青的锦袍,分外吓人?
他知道自己是四皇子身边的人,但是他跟在离王妃身边那么久,有些事他其实读得懂也能明白的?离王妃根本不喜欢被人监视下生活,她渴望外面的自由,明知道他就是四皇子派来监视她的人,可离王妃却始终没动他一分,甚至由得他监视?
他知道的,离王妃不过是在保他的命,好让他能好好向四皇子交差?
失控狂怒的少年眼看着孟晓月越走越远了,心慌得没了谱了,越心急就越暴怒,坚硬如石拳头一下下地捶击在小顺子的头部,想要一脚踹开死命抱住自己双腿的小顺子,却奈何小顺子也是个有武功底子的人,一時半刻难以甩得掉,怒红了俊脸咒骂:“该死的,就凭你一个狗奴才也敢拦着我?”
疾步向前的孟晓月想要抛开身后的一切不闻不问,可听见那一声声的咒骂与闷痛,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顺子不要命似死死抱住段莫离的双腿,不让他追上来?原本干净清秀的面庞都已经污血斑斑,红红肿肿的分不清五官了,看得孟晓月怪难受的,一時语塞,心堵堵的?
她没想到小顺子,平時那个胆小怕事的小顺子竟然会有勇敢的一天,为了帮她离开,而不顾一切放抗阿离?
“段莫离,你住手,你会打死他的?”站得远远的,孟晓月大可以头也不回地跑走逃离,但她知道她一旦离开了,小顺子一定会被阿离活活打死的,她好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阿离,而帮她?
“走,月姑娘向前走,不要回头,走……”血染污了整张脸的小顺子整个人都趴伏在段莫离的腿上了,红色的血顺着下颚一滴滴掉落地上,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阻住已经疯狂了的少年,不再叫孟晓月做离王妃了,而是月姑娘?
“月?不要走,求求你了?”眼泪流满了少年俊美的面庞,他哀伤的黑眸乞求地望向孟晓月,恳求着她留下来,别不要他?字字俱裂,但其中的真假谁又能读得懂呢?少年的心太深奥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读懂?
一个拼了命让她走,一个声声乞求她留下来,心中的酸楚已经无法形容了,眼眶中的泪水晕开滑落,刺痛了眼球,模糊了视线,孟晓月一步步往后退,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了,低头转身跑开的一刻,她仿佛听到了疯狂的尖叫和沉重痛呼声???
孟晓月不顾一切地往前跑,悲伤的泪水在风中化开,消失。双手用力地推开了【离王府】的大门,毫不迟疑地迈出自己的双脚,可是还没跨出几步,巨大的拉力便把她拉回了那炙热霸道的怀抱???
“就算你真的不要我了,就算你真的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不要,我不要?失去你我会疯掉的,月?”段莫离死命地抱着孟晓月疯狂低吼,双目的红?
痛?好痛?背像是要断了似的。太过窒息用力的怀抱让孟晓月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四皇子……快放手,月姑娘……快不行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插了进来,孟晓月听出来,那是小顺子的声音。
但是段莫离却置若罔闻,只是固执地使劲地抱住孟晓月,把她整个人死死的埋在他的怀中??
“救……”孟晓月好像听到自己骨裂的声音了,全身都酸痛不已,来不及呼救,下一刻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作者要说的话:【四千字】更新奉上。。
艾玛的,这一章写得我好苦逼,卡了我两天,真心想买块豆腐撞了算?艾玛的,为了写这章删了我两次,两次啊?真心想要写小白文算了?艾玛的,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准备发功,妈咪一句:吃饭啦,姐就当场破功了?艾玛的,下次我能不能捂住良心,发一章垃圾剧情?艾玛的,真心认为卡文之時,必定就是我嗜睡之日?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个疯子
夜凉如水,薄雾渐起,似梦且幻,模糊了周遭景致,唯有晕黄的月色穿透湿冷的雾气映照在【离王府】的一间守卫森严的房间之上——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孤寂清幽。
深沉的黑暗之中,意识涣散沉淀的孟晓月隐隐约约间仿佛听到了铜铃声响,清脆而低迷的,就在她的耳旁徘徊响起,一点点将她迷离的意识渐渐拉了回来,扇贝似的睫毛如蝶翅般开始抖动,悠悠转醒过来了,秀眉不自觉地皱了皱,缓缓睁开了沉重的水眸,入眼是一片朦胧的景致,仅感觉到点点烛光。
眼睛又开始痛起来了,孟晓月低低叹了口气,使劲眨了几下双眼才渐渐看清周围的一切,色彩鲜艳华丽的房间,绫罗帐幔左三层右三层的,四角的琉璃灯都被点亮了,亮堂堂的非常熟悉,正是她和阿离一直居住的房间。
“嘶……”孟晓月才刚想动身爬起床,浑身就传来了酸痛的抗议,身子骨又麻又痛的,动弹有些不方便,怕是拉伤了神经,幸好没骨折。孟晓月苦苦纠结起秀眉,伸手揉了揉刺痛的肩膀,‘叮铃铃’的铜铃声便又在她耳旁幽幽响起,如此清晰又如此接近的,让她不禁整个人一僵?
孟晓月猛然迅速地伸出皓白的双手腕,柔白的芊芊素手如温玉般洁白光滑,葱葱玉指指甲泛着亮泽的粉红,纤细的腕上戴着一只巧夺天工的黄金环,黄金环悬着几颗精致的小铜铃,玉手每晃动一下,便会发出悦耳的铜铃声响?但令人惊讶的是那黄金环还连着一条粗粗的黄金链子,链子的另一头连在红木床榻的床柱上。
这般手工精美的饰物,却是囚禁困锁的工具,段莫离竟然将孟晓月给锁住了,并且还囚禁在他们的房间里?
这一切怎是个乱字了得?
“怎么回事?”孟晓月低头看着自己被一对黄金环束缚住的双手,‘叮铃铃’的铜铃声不断响彻着,听得她越发心烦意乱,一手就掀开了柔软的被子,光。裸的一双玉足上同样被戴上了悬着小铜铃的黄金环,同样被锁死在床榻上???
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被人囚禁锁住了,这一下子,孟晓月真的要崩溃了,她拼命地挣扎着四肢想要扯断这四条如铁链般粗的黄金链子,却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根本撼动不了丝毫,手腕都被黄金环勒出深深浅浅的红印了,她气吁吁地深呼吸了几下,紧咬住下唇,一把将床上昂贵的玉枕狠狠地摔砸落地上,‘砰’大而沉重的一声,玉枕崩碎了一角,“段莫离,你给我出来,段莫离???”
不?她不要这样,这比失去自由更要不堪??她是人,她有尊严,凭什么将她锁起来??
似是一直守在房间门外等待,当听到孟晓月失控的呐喊声之后,房门便立刻被推开了,一身竹青锦袍的段莫离捧着一陶瓷碗缓慢地走进来了,面如冠玉的少年依然俊美如画,可身上的竹青锦袍下摆却是血迹斑斑的,与他谪仙般的俊美刚好相反,分外吓人?
“月,你醒了。”如情人般的家常话一样,自然又亲切,少年将手上的陶瓷碗先搁浅在圆桌上,深邃的黑眸转而温柔似水地凝视着床榻上气吁吁的玉人儿,一点儿也没有囚禁者的心虚?
定定凝望着面前对自己温柔细语的俊美少年郎,孟晓月冷笑一声,眼眸却泛起了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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