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脚步为之一顿,怀恪出事了?怀里的弘昊要赶紧的洗个热水澡喝碗姜茶去去寒,耽误不得。而怀恪那里出了事也让胤禛心下担忧,一时竟有些两面为难。
胤禛的速度黛玉自然是跟得上的,事实上她还嫌弃胤禛跑得太慢了,此时整好说:“爷你过去看看二格格吧,妾身抱着宝宝回去就行。”
胤禛略带歉意的看了黛玉一眼,将孩子递给她。黛玉抱着儿子头也不回的朝屋子里跑去,后面的奴才跟得有些吃力。
胤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怀恪坐在地上歪着身子干呕,地上已经有一小摊秽物。难道是中了毒?胤禛急忙紧张的看了旁边几个儿子一眼,弘晖眼里虽然有些忧色,看上去还算镇定,弘昀小心的在怀恪背上拍打着给她顺气,弘时在一旁已经吓哭了。
看来有问题的只有怀恪,胤禛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担忧起来。怀恪可以说是胤禛头一个立住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儿,不过在李氏得宠的时候,胤禛对她也是很疼爱的,此时见她连胆汁也呕出来了,小脸煞白,心里又疼又怒。
先是弘昊,再是怀恪,胤禛马上就阴谋论了。
他沉声问:“二格格这是怎么了?”
弘晖躬身道:“回阿玛话,儿子方才领着三弟认识地里的庄稼和昆虫等物,说起蚱蜢来,儿子说曾经听阿玛说过蝗灾区的百姓在没有粮食果腹的时候,会捕捉蝗虫来充饥。三弟想要尝一尝那个味道,儿子也想亲身体会一下蝗灾区百姓苦难的生活,因此就让奴才捉了几只来烤。”
弘晖顿了一下,看了怀恪和弘昀一眼,说:“后来二姐和二弟过来了,知道我们要烤蚱蜢来吃,二姐就要求第一个尝,然后就……”
胤禛额头上顿时滑下三道黑线,还以为女儿是食物中毒了,没想到却是吃了虫子觉得恶心才呕吐的,这乌龙闹的!胤禛狠狠的瞪了怀恪的奶嬷嬷一眼,都是这老货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胡乱下定义,害得他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胤禛皱了皱眉,对怀恪说:“蝗灾区的百姓吃蚱蜢确有其事,这种昆虫是可以吃的,你不用害怕。以后不能接受的就不要轻易去尝试。”对于女儿,胤禛还是要温和些的,要是今天呕吐的是哪一个儿子,胤禛绝对会让他吃到不吐为止!
知道怀恪这边没有什么问题,胤禛就急忙赶回去了。
乌喇那拉氏看着还在干呕的怀恪,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对身边的知语淡淡的说:“你去查一查,怀恪和弘昀怎么会跑过来的。”幸好弘晖他们捉的是确实可以吃的虫子,要不然这件事还不知道爷会怎么想呢。
胤禛回屋的时候,黛玉已经给弘昊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姜汤也喂了一碗。
胤禛问:“怎么样,弘昊有没有什么事?”
黛玉红着眼睛哽咽道:“幸好小明子捞得快,弘昊只喝了几口水,只是被吓到了,刚刚才哄睡。”
胤禛抱着她轻轻的拍了拍,眼睛看着床上脸色还有些白的儿子,心里一阵后怕。
黛玉抬起红彤彤的兔子眼问:“二格格那里没什么事吧?”
胤禛遥遥头:“就是逞强吃了一只蚱蜢,自己恶心到了,没什么大碍。”胤禛顿了一下,说:“爷刚才已经审问过了现场的奴才,小明子说他只听到钮钴禄氏叫了一声四阿哥当心,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弘昊就掉水里了,然后钮钴禄氏就跟着跳了下去。”
“钮钴禄氏说她是看到弘昊伸手去接小明子手里的莲蓬,小身子往前倾,看着很吓人,她担心弘昊没站稳,就跑过去想把弘昊抱离池塘边,没来得及就见弘昊掉进了水里。春燕的说法和她是一样的,其他的奴才都说没留意这边的情况。”
黛玉心里冷冷一笑,刚才她听宝宝说,他是被钮钴禄氏突然发出的尖利的声音吓到的,这才会不小心摔到了池塘里。她可不信钮钴禄氏不知道小孩子经不得吓,这明显就是她预谋的。
不过钮钴禄氏也没有动手,就算把宝宝落水的原因说出来,恐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只会说宝宝胆小。而钮钴禄氏的行为虽然有些不妥,到底可以说是“出自于一番好心”,谁也不能说她什么。于是黛玉忍了。
至于春燕说的钮钴禄氏不会游泳也“勇敢”的跳了下去救弘昊就更让人觉得可笑了,池塘靠近岸边的地方水比较浅,钮钴禄氏在里面站直了也不会淹着,说得她好像多伟大似地。她这样做恐怕是想要凭着“舍身勇救阿哥”得到胤禛的亲睐,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她吧!
黛玉咬着唇,“都怪我没有注意弘昊这边的情况,可是我安排了好几个人跟在弘昊身边,怎么这么巧都不在?这些奴才真是应该敲打敲打了!爷,钮钴禄格格那里没什么大碍吧?我一会儿过去谢谢她。”
胤禛眼睛眯了起来,黛玉所说的也是他所疑惑的,他安排在弘昊身边的两个奴才都很巧的前后脚的跑去如厕,这才有了后来弘昊身边只有桑嬷嬷和小明子两个人伺候的情况。看来这件事还要继续查一查才行。
这一查就查到了八月底也没有查出什么眉目来,这段时间钮钴禄氏的生活痛并快乐着。
托她那天的“英勇表现”之福,胤禛去她房里的日子翻了个倍。她深深的为自己当机立断的决定叫了声好!都说弘晖阿哥聪慧,可再聪慧此时也还是一个小屁孩儿,小孩子都是听不得太大的响动的,被吓到也是正常。
钮钴禄氏摸了摸肚子,唯一让她郁闷的是,她依然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别说钮钴禄氏此时还没有子嗣缘分,就是黛玉也不可能让她踩着自己儿子往上爬,所以,在黛玉的运作下,胤禛去钮钴禄氏屋里的那几天都是钮钴禄氏的安全期……
而让钮钴禄氏郁闷的是,这段时间乌喇那拉氏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原来乌喇那拉氏已经查清楚了,在弘昀和怀恪面前说小话的就是钮钴禄氏。
“嬷嬷你说钮钴禄氏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弘晖已经是不可能成为府上的世子了,她还需要算计他吗?”
舒嬷嬷也有些想不通,钮钴禄氏这一步棋走得太臭了,既得罪了福晋,又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
虽然想不明白钮钴禄氏这样做的原因,不过这并不妨碍乌喇那拉氏打压她,所以,除了胤禛去的那几天晚上她的各项待遇符合标准外,其他时候领取的各种物资不仅是在数量上打了折扣,在质量上也是以次充好。
钮钴禄氏现在没有任何的本钱和乌喇那拉氏抗衡,只好生生的忍了这口气。
“热死人了!春燕你没吃饭还是怎么的?给我用力扇!”今天胤禛不过来,所以府里的奴才连冰也没有送一点过来,钮钴禄氏热得不行,汗水打湿了衣裳,衣服黏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让她心里烦躁得很。
春燕自己也是汗如雨下,却还是要拿着扇子给钮钴禄氏打扇,尽管她的手已经非常酸软了。她小声的建议:“主子要不要吃一盏酸梅汤,虽然没有冰镇的,不过奴才一早就放在井里湃着了,到底能沾点凉意。”
钮钴禄氏和了一盏酸梅汤,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对乌喇那拉氏克扣他份例之事越发恼恨。她想了想,问:“消息可都传进去了?”
春燕低声道:“已经传进去了。”
钮钴禄氏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第243章 窥视
钮钴禄氏自以为她所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黛玉从荷庄回府后就一直用神识关注着她的所有行踪。
黛玉可不是圣母,她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当十倍还之!钮钴禄氏敢踩着她儿子往上爬,黛玉又岂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她?只是当时的情况特殊,春燕的身份又比较敏感,为了避免被反咬一口,因此她才没有动用特殊手段。
提起春燕,黛玉掐断了手中的笔杆。不知道钮钴禄氏知不知道春燕就是她曾经的丫头雪雁,不管她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她都要提前准备了,以免往后被动。
黛玉在笔架上重新拿了一支笔,不一会儿就写了三页纸,她叫来安嬷嬷:“嬷嬷把这封信交给林珣,让他尽快送到阿玛手里。”
安嬷嬷拿了书信下去之后,雪蝶打了水过来给黛玉净手,她有些不解的问:“主子把书信交给安嬷嬷会不会不妥?”
黛玉轻轻的拨动着盆中的清水,淡淡一笑:“要的就是她的不妥。”
雪蝶恍然。
苏培盛敲门进入书房,低声禀报了几句。
“你说林丫头怀疑钮钴禄氏身边的丫鬟春燕是她曾经的丫头雪雁?你详细说说。”林丫头,钮钴禄氏,春燕……
苏培盛躬身道:“奴才让人查了一下,春燕是凌柱大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听说是春燕的父母皆被强盗杀害了,凌柱大人赶巧救下了春燕,春燕为了报恩,就卖身为奴跟着凌柱大人回了京。”
“林侧福晋的丫头雪雁是因为家乡遭了灾,在逃难路上和父母亲人失散了,贾夫人怜惜她把她带回了府,说是丫头,因着她的年纪比林侧福晋大不了多少,贾夫人也未将她当做丫头对待,只当是给侧福晋找了个玩伴儿。”
“后来贾夫人去世,林大人又找到了雪雁失散多年的亲人,便消了她的奴籍,还给了丰厚的盘缠让她跟着亲人回乡。”
胤禛淡淡道:“也就是说,如果春燕真的就是雪雁的话,那就是在回乡途中被凌柱救了?”林丫头和雪雁分开的时候,两人年纪都还小,长大了相貌有所变化,林丫头没有认出雪雁来是正常的。可是雪雁知道林丫头的身份,却依然装作不认识,是担心钮钴禄氏多心呢还是其他?
胤禛冷哼一声:“让人去查查这个春燕到底是不是雪雁,还有钮钴禄氏那里最近有什么动作?”钮钴禄氏抢着给几位小阿哥小格格送吃食,刚走到林丫头那边整好弘昊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奴才了,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最让胤禛气愤的是,那两个恰好不在的奴才都是他安排的人,他的人出了纰漏这让他如何高兴得起来?而且那两人到了粘杆处依然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培盛道:“春燕这段时间和二格格身边的杨嬷嬷秘密的见了几面。”
胤禛屈着指节在桌上敲击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天他抱着弘昊要回庄的时候,就是那个杨嬷嬷过来喊救命的。
胤禛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他觉得这个杨嬷嬷有问题,但是哪里有问题呢?胤禛皱眉想了半会儿,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说:“把杨嬷嬷盯紧了。”
四贝勒府在平静的表象遮掩下,暗流已经在涌动,然而没过几天,塞外传来的一纸诏书让这所有的骚动都暂时停了下来。
且说敦恪听了黛玉的一席话,此次的塞外之行一直都绷紧了神经。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哪怕敦恪觉得仅凭黛玉的一个梦就断定她十三哥有危险太过于儿戏,不过只要涉及到自己的亲人,谁都会慎重的宁可信其有。
所以,在敦恪发现十八弟生病且越渐严重的时候就知道,黛玉梦中那“草原风波起”的预言恐怕是真的。
从十八弟帐子里出来,敦恪心情沉重的问苏雯:“你说十八弟的病能好起来吗?”
苏雯轻声安慰道:“十八阿哥有皇上庇佑,自然是会遇难成祥的。”
敦恪知道苏雯这话纯粹是安慰她的,她想,十八弟生病和十三哥怎么会有关系呢?黛玉所说的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就是指十八弟的病呢?
敦恪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找十三哥去。”
敦恪过去的时候胤祥刚回帐,敦恪见他面色不豫,心里一紧,“十三哥出了什么事?”
胤祥抹了抹脸,挤出一个笑来:“没什么,不要担心。”他希望两个妹妹都能快快乐乐的活着,那些糟心事他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敦恪见状也就没有再问,胤祥问她:“我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是不习惯吗?”
敦恪摇摇头,情绪低落的说:“我刚才去看了十八弟。”
胤祥就问:“十八弟的情况如何了?可有好转?我今天还没去看他,等一会儿洗漱一下再过去。”
敦恪眼神黯然:“十八弟的病情更重了。”
胤祥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草原上的条件到底是比不上京城,哪怕是皇阿玛带了好几个太医和许多的药材随行。十八弟要是挺不过去,皇阿玛怕是要迁怒的。胤祥有些头疼,偏偏太子在这当口还……
胤祥甩甩头,“我看皇阿玛的意思有意让你和多尔济联姻,你自己觉得如何?”
敦恪淡淡道:“还能如何?”
胤祥轻叹一声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多尔济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身份还是极贵重的,科尔沁部在蒙古也算是富饶的部族,皇阿玛对你的婚事还是比较上心的。”
敦恪淡然笑道:“我明白的。”
兄妹俩聊了几句敦恪就告辞了,“苏雯,你去打探一下,十三哥刚才是从哪里回来,可有发生什么事。”
这件事很简单,不一会儿苏雯就打听了回来,“公主,十三爷方才是和太子爷在一起,仿佛是被海善贝勒顶撞了一句,太子爷就扬鞭抽了海善贝勒一记。”
敦恪心里一跳,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位太子哥哥了,她小时候太子不还挺好的吗,怎么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
康熙愤怒的将一份秘折扔在地上,抖着手坐回椅子上,“太子真是长出息了,竟敢当众鞭挞朝臣了,好,好啊!
梁九功缩着脖子站在角落,他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随意搭话。
康熙深吸一口气,“梁九功,小十八那里怎么样了?”
梁九功急忙走上前小心的回禀道:“十八爷的病情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康熙心里一痛,知道梁九功这“没有什么起色”恐怕还是打了折扣的,他满脸忧色的道:“派人八百里快马加鞭回京,让老三和老四速速护送太医和药草过来。”康熙顿了一下,“算了,让老四和老八过来吧,老三还是留在京里。”
康熙又问:“这些天都有哪些人去探视过小十八?”
梁九功回道:“除了十五爷、十六爷外,就是十三爷和十七爷去的勤些,十四爷去过两次,直郡王去过一回。”
“太子呢?”
“太子爷……一次也没有去过。”
梁九功缩着脖子听皇上怒极而笑,心想太子爷这回怕是要吃挂落了。
当日,康熙就命侍卫吴什传谕:近日闻诸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