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着那妖娆女子一步步走来,脚踏实地,衣袂翩飞看不出任何异常,若不悉心观察,便会轻易使人产生一种他是‘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之人……但那单单只是一种假象。
随着男子距离自己越走越近,无忧带头女子心底骇然更深,若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男子,那唯有‘深不可测’四字。
宫主这次给自己下达的终极‘赤燃令’,面度如此敌手,此次看来,失败,在所难免。
————穷寇勿追,既然左右难逃一死,如此,反倒不如放手一搏。
带头护法女子垂眸寒色一凛,再度举目时却不见丝毫异常。
率先向着对面男女恭敬江湖洒脱一笑“在下无忧宫护法,商音,不知二位召唤我等,所为何事?”
“呵呵,无事,不过出于一时好奇。”女子娇媚掩唇一笑,回答极其散漫无礼,不过单看那娇俏的容颜,却是让人不论如何都气恼不起来。
商音未曾料到对面女子回答如此直白傲慢,当下不禁呆了一呆,不过片刻,知礼微笑再度面具般浮上唇角“姑娘若是无事,我等便先行告退,宫主上头有令,属下不得耽误……还望姑娘见谅……”
“自然。”
红衣女子掩唇古怪一笑,商音不明所以颦眉,尚未反应过来,红衣女子便纤纤玉手一撒,旋即一丝丝异香电光火石即刻铺展,不受任何内力抵挡,立即通过肌肤渗入众人心房。
在场无忧护法女子皆被这无形异香所包围,刚开始大家一直手忙脚乱运功抵挡,却是发现自己汹涌而出内力,丝毫不能抵制这香气入体,半响闭目内查,似是为了等待毒发般,众人运功自视内府,却是毫发无损。
在场中,唯有一人在触之浮香时身影一顿,几不可闻弯了下腰。
指尖便是人命一条
暗香浮动,在场众人,唯有一人嗅其香气,痛楚深入五内,几不可闻弯了下腰。
红衣女子眼尖,秀丽旋旎着妖娆的眉梢微挑,届时将视线锁定在那弯腰女子身上。
“找到了……”女子掩唇一笑,视线兜兜转转扫视那身影略有孱弱,却孤高难掩女子,她盯着她,像是等待收网的捕鱼人,胜券帷幄并不急着走近。
“呵呵,不好意思,小女子自小便喜欢研制这些古怪药料香气玩应,方才一时手痒没忍住,不过……这香气对大家都无甚影响,它不过对某些身体异样之人,有些效果罢了。”
“……”
无忧宫护法女子均是眼波暗自流转交换信息,一时间死寂无人应答。
“示如……”红衣女子意味深长睇视一眼无忧宫护法中,位置最末那名女子,自顾自捻笑说下去“我这香气,不过是作用唤起某些人,体内某些可爱的小东西而已,无伤大雅。”
被红衣女子别有深意凝视之后,那心口骤然疼痛,险些呕出鲜血女子,原本苍白脸色,越加孱弱令人心惊。
“夜,不出所料,她武功尽失……不过,事态发展似有古怪。”
红衣女子挑笑退回到男子身侧,宛若情人般几句耳语。
“她现在这身子弱的,简直就是命悬一线,吊着一口气了……想来再经不起几次折腾,夜你需斟酌加以利用,好好把握时机。”
“不是还没死么。”男子唇角划出一丝冷凝,冰寒的,令人窒息。
红衣女子愣了愣。
“呵呵。”不过须勿便回过神来。
干练的回答简明扼要,确实是夜一如既往无情作风。女子仗着自己对男子了解含笑垂眸,只是两步退下不再言语。
……
“叽———”
晴空万里,无忧宫上方一只青鸟振翅飞过,徒留一袭残影,清澈长鸣。
“是青信……”
无忧宫紧急下达密语催促令……护法领头女子在看见那青鸟飞过之后,霎时眸色冷了三分。
宫主告急,再耽误不得!
“这位公子,若是无事,我等护法不得不先行告辞!属……”
‘哧———’
女子话未说完,一尾清脆落叶,逆风而过,届时稳狠准插进女子眉心!
女子愕然瞪大眼睛,感受着自己眉心那往日弱不禁风,此刻竟比之金镖更为凌厉的柳叶,一丝惊讶恐惧,逐渐弥漫双眸。
“噗通”一声过后,身上干净半点血迹也无,女子身影蓦然毫无征兆猝死倒地。
“恬噪。”轻易令一条人命逝去,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简单弯了弯指尖。
杀一警百,如夜男子颦眉摆手,冷彻俯视天下视线,再度一一扫过场中所剩白衣女子。
后者被其冷厉视线所注意者,身形届时几不可闻一颤,没有退缩,却难免战栗。
这一次,再没有人肯出言与这对男女针锋相对。
被逮捕!
奴歌垂眸看着那意外横死的女子,忍不住心惊肉跳连着指尖都颤了颤,下意识举步向后退了半寸。动作极其细微,却依旧暴露了她灵魂最深的慌张。
自己竟也会怕?
不禁有些想要冷笑……许是,因那女子为自己红颜逝命而愧疚?又或者是厌恶被他发现?……
她不愿多想……只是心里没由的希望,能离他远些,安全些。
“出来!峥”
却是有人偏不放过她!
干净利落两个字,沉醉如夜色魅撩一声竟是毋庸置疑的尊贵,一时间冰冰凉凉暗用内力包裹的声线,清晰传递在在场每人耳中。
声波循序推远有规律的扩散着,恰逢此刻半空中花错等人点足飞掠而过,匆忙赶来南门…客…
众人均是因这不甚张扬音波身形被迫顿住一震,继而内力调息紊乱了好一会儿。
这一瞬他们只是感应体内原本飞速流转的内力,仿佛被什么钳制一般刹那迟缓。
花错与绝音两人仗着功法高深,并未受此突如其来音波多大影响,但后面修为尚浅的司凌若雪与南宫铃,却是明显不能承受。
一身锦绣嫣紫的司凌若雪足尖干脆在琉璃瓦上一滑,险些摔倒,幸得宫铃在其旁侧伸手借力一扶,二人相互扶持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二女对视,分明在在对方眼中看到一层焦虑与诧异。
而在宫铃与若雪顿足之时,前方艳丽红影花错与白衣绝音,早已不急不缓自空中缓缓而落,红衣妖娆,白衫清冷。
…………
头顶暖阳将光辉泼洒,斑斑驳驳的影子错乱纵横一地,无忧宫南门,一时间本就肃杀的气氛加之花错等人到来,越加簌簌寂静到诡异,此刻气氛宛若绷紧的弦,扣在人心,一触即断。
“皇兄……”
踮脚落在地面,此时此刻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司凌若雪。
她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揪着手指垂眸,怯懦如蚊蝇般一声轻唤,视线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方才在待客大殿时,她一直缩在角落躲避未曾出声,但此时,她又不得不站出来。
昔日高贵如她,此刻却卑微在此无奈等待处罚,为了奴歌,亦是为了她自己。
于司凌夜,她到底是畏惧的。
“嗯……”
应答明显不复方才那般冰冷生硬,司凌夜眼风瞄了一眼乖乖伫立一旁的紫衣身影,语气稍稍缓和轻柔三分。
对于若雪,自己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他倒是没有多少责罚之意,反倒是那人……司凌夜眸子陡然凌冽起来,直直射向一身形孱弱,冰肌傲骨与自己暗地对峙的女子!
若不是她!若雪也不会放弃荣华身份私逃出宫!此刻如此畏惧自己!
———都怪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带坏了若雪!
“出来罢,不要逼我动手。”
思及至此王者气息再不加任何掩饰,愠怒携带着冰烈铺天盖地凝聚,一霎宛若实质直直砸向众人。
然,面对如此威压质问,在场之人竟是一致默契的没有丝毫回应,死寂,便是连动作过重的喘息都没有……一个个宛若伫立的冰雕。
“找死!”
见自己命令在众女子面前没有荡起丝毫涟漪,司凌夜最后一丝耐心终于消失殆尽。
举步,仿若漫步丛林般悠然穿梭在人群当众,邪肆的视线一一沉稳扫视过面纱掩面的女子,最后一道冰冷眼风定格,锁定在发型古怪干练宛若马尾,脸色苍白拧眉女子身上。
“朕曾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你……可你,不知好歹。”
一丝冷笑,曼然无声攀上邪佞唇角。
他睨视接近她,走近一步,又一步……
…………
“吾皇且慢!!”
红衣招展,却是紧要关头花错鬼影般迅速动作,伸臂电闪拦在司凌夜身前。
奴歌此刻被司凌夜盯的甚紧,正欲走出去主动认输。却是小巧连足刚刚挪动便见花错举动,感知事情有变,她蓦然下意识止住步伐。抬眸不明所以望向花错。
那人却是菲薄殷红唇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吾皇不是说要亲自缉拿一位宫中逃犯?却为何此刻来到我无忧南门,阻止我无忧护法执行宫规?”
并未理会错愕惘然奴歌分毫,花错媚色眸光流转,兀自千娇百媚站在司凌夜身前。
那慵懒闲适的动作不见多么忤逆不道,却也自然有种道不明的坚韧绝对。
“嗯?”司凌夜眉宇微挑,冷眼看着花错竭尽所能保护那自己恨不得拨筋拆骨之人。
“好一句‘吾皇’。”司凌夜犹自笑开“浮岛无忧宫主,你这是在向我风渊臣服么?”
“只要吾皇适可而止,我洛无忧自然心甘情愿为风渊子民!”
面对这行事出名果决狠辣,甚至堪称冷厉残暴的帝王,花错此时只是抬手抚了抚本就未乱的发鬓,而后一脸无害看他笑容可掬。
“为了她?”
司凌夜随手大略一指奴歌方向,嘲讽一丝丝缠绕上唇角“无忧宫主,呵呵……朕究竟是该说你是痴情可嘉,还是愚昧没有头脑?”
“说……”
花错高傲头颅,在司凌夜半是威胁半是嘲笑的注视中,一点点垂了下去。
为了她,一切皆要忍……
心底如此想着,臣服的话便自他口中娓娓勉强道来“吾皇圣明,但听吾皇评定。”
一字一句的居高被悉数磨平,字里行间改为似是滚动圆滑的珠,再没了菱角。
却也不见丝毫献媚之态……那样的身姿在艳烈如血红衣包裹之下,花错气质宛若自冰湖移植到珠玉花盆里的红莲,妖治风情依旧。
不过少了几分野性,多了三分顺从温润之意。
“呵,好……好句‘圣明’。”司凌夜视线上下打量花错片刻,须勿过后甚是愉悦抚掌而笑,他眯眼,视线幽幽再度转为巡视,最终锁定奴歌方向,旋即意味深长眉梢挑起。
含笑如风两步上前,司凌夜周身气息如剑劈开人群,使其自动让路散开。他凤目轻挑俯视近在咫尺的奴歌,修长手指一动,宛若利刀直直向奴歌心口抓去!
“嘶——”
众人倒吸冷气,均以为司凌夜如此是要直接剜了奴歌的心,但实际……
他修长手指不知有意或者无心,轻轻滑过奴歌慌乱起伏不定的胸口,深邃眉眼明明是在睇视她,手掌却是擦肩而过,转为握住奴歌身侧另一个女子……
奴歌愕然。
略微侧目,隐约中奴歌只来得及看清,被司凌夜抓住手臂的女子,身高体貌均与自己相差无几……难道,他认错了人?
可方才他那毫不掩饰的冰冷视线,却着实落在自己身上。
这,究竟怎么回事?
…………
众人皆是迷茫间,在场唯有卿别云在看见司凌夜如此举动之时,妖娆眉心一皱,思忖片刻后恍然,眉宇又流露出忧思。
而花错绝音等人,在看见司凌夜如此接近奴歌,却是去抓她身边另一个人时,一直以来绷紧的心,此一刻,像是被人自刀锋下意外救出,本以为脱困,却下一刻被那人直直扔向了高空,无所依附,更加惶恐战栗起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
感受着原本浓郁凌厉锁定自己的视线逐渐撤去,奴歌犹似虚脱一般长出口气,但放松未待多久,司凌夜略染嘲笑讽刺一声,便彻底将她推入深渊!
“无忧宫主方才说,只要我放过她,宫主便愿意臣服我风渊?”一丝邪恶笑意,逐渐如魔拈花放大“现在,这人就是我风渊要缉拿的要犯。朕宣布,免赦其所有罪责,为了答谢洛无忧宫主效忠风渊,此人,便赏赐于宫主做妾侍!”
司凌夜随手一甩,将那体貌与奴歌极为相似的女子,一下便被踉跄推出队伍!
白衣女子因着眼前一连串变化接受不来,犹在懵懂,身体则因司凌夜巧劲暗力推送,不由向前助跑几步方才站稳停下,其位置,刚好停在花错面前!
“宫……”‘主’字尚未说出,女子回神,视线不其然对上花错俯视自己的幽深瞳眸,一口气届时哽在喉中,双膝连带灵魂惊栗一颤,险些给跪下去。
却被花错警示的目光所制止。
白衣宫女依旧在惶恐着,心下犹不明了,宫主现在看自己的表情,明显是欲杀之而后快……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先退下。”
花错抬手拨开一边因恐惧而几乎僵硬的宫女,不耐颦起长眉。
她到底属于谁?
此刻清空有风飒飒吹过,浮动大片树叶‘沙沙’细响,流光吉羽,风过树梢呜咽,像是求助的哀鸣。
无尽的深渊,霎时因司凌夜这一句命令,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呵呵,谢吾皇圣恩。”花错敛起凤目杀意挥手,招展,转而对着司凌夜似笑非笑挑眉“不过,在下有一疑问……”
“没有‘不过’。”蓦然打断花错话头,司凌夜笑意意外温文尔雅“你与此女子铿锵情深,实乃难得……如此便择日举行婚礼,朕,为你们亲自主婚。”
是命令,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峥。
冷笑,参杂着对天下胜券帷幄的张狂。
…………
“好狠的心机!客”
南宫铃僵硬站在司凌若雪身侧,怨恨瞪着眼睛,看向那被司凌夜莫名其妙许配给花错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犹然不知在场所发生何事,迷茫的张大眼睛,战栗慌乱毫不遮掩。
“宫铃,皇兄这是……?”虽然隐隐略有猜测,但司凌若雪依旧没有摸透那最后一层因由。
“是花错……方才花错说,只要司凌夜放过那被风渊举国通缉的要犯,他与无忧宫便甘愿臣服为风渊子民,对此无忧宫一块肥肉,皇上自然不会放过,所以……”
南宫铃束手无策的叹息“所以皇上随手抓来一名无忧宫女,将其指认为这半年来他一直缉拿的要犯奴歌,如此说,你明白么!?”
“是皇兄是故意认错人!?这样的话,真正的奴歌非但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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