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不过这可难不到训练精良的暗卫,但只看口型变动,暗卫就知道了顾同在说什么,做了一个“大人,请跟我走。”的手势,就在前边带路,带着顾同往李嵬儿的落脚之地行去。
看着行动古怪的暗卫,顾同心头也起了一丝好奇,平日里因为忙碌,对于暗卫,顾同几乎是完全交给杨浪在负责,因而对于训练还有其他的都不怎么了解,可是每次只要有任务,不管是再难,暗卫都会完美的执行下去,这让顾同放心的同时,也寻思着,找个机会,好好熟悉熟悉暗卫,最不济,也要搞明白暗卫的运行。
他可不想,十几年之后,暗卫尾大不掉,就像是明朝的锦衣卫一样,到最后,连皇帝的权力都给架空。
一路思绪,不一会儿,顾同就随着暗卫来到了大同客栈外。
杨浪看到顾同,连忙迎了上来,双手一番比划,就交代清楚了李嵬儿在哪个房间。
“你们且先守到门外,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们。”
吩咐一声,顾同就大步流星的进了客栈。
客栈的伙计看见举止不凡的顾同在店中左顾右盼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于是连忙走上前,热情的询问道:“公子,可不只是打尖住店还是吃饭找人?”
对于伙计的热情,顾同微微一笑,想了一会儿后,一边从身上取了些散碎银两,一边说道:“且去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席,公子我今天要招待客人,钱若是不够,只管说就是。”
“公子,这钱多了。”掂量着顾同随手掏出来的几十两银钱,伙计老老实实地说道。
“不妨事,剩下的全当做是辛苦费,过一会儿,做好菜,烦小哥找一个靠窗的位子,清雅一些。”说完话,顾同也不再多啰嗦,就施步上楼,楼上,正是李嵬儿的客房所在。
“哐、哐、哐。”
顾同整理了下情绪,就慢慢地一边敲门,一边说道:“嵬儿,我是顾同,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要躲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开下门,让我进来说可以吗?”
正在收拾行装的李嵬儿,闻声一顿,千万没有预料到,顾同居然整的找到了。
“罢了,许是天意吧!”
知道今天无论怎样,都要面对,李嵬儿索性就豁了出去,不再躲避。
只听嵬儿清声说道:“门没有关,你自己进来就是。”
“咯吱。”一声,顾同推开门,看着身形消瘦的李嵬儿,莫名的生出来一些怜惜,心中,也更加不解,不明白,是什么,能让这个往日里那般骄傲的女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你还好吧?怎么到了府上,又离开了?难不成上一次关了你,让你怕了不成?”
顾同没有直接询问李嵬儿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边打量,一边温声询问,发自真心的关怀,只叫几个月来,尝尽艰辛的李嵬儿心中感动不已。
李嵬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着了魔一样的来到了这里,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寻找顾同,面对询问,以及那真诚的关心,李嵬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不自禁的泪花泛起,憋着嘴,强撑着不哭出声来,可是,那点点泪光,早已经出卖了她。
“我没有地方去了,家没了,祖父、父亲都被李安全抓了去,府上也被抄了家,要不是遵顼哥哥帮忙,只怕我也要被他们抓了去!”
忍无可忍的李嵬儿,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大声的哭着,委屈、苦难、冤屈,在这一刻,全部形成了宣告。
知道李嵬儿出身的顾同闻言一惊。
“嵬名令公被抓了?李安全所为?”
顾同只觉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绝对不是一般的抓人那么简单,内心之中,一丝不妙慢慢升起。
“嵬儿,你先不要哭,可不可以给我说详细一些,李安全为什么要抓你的祖父和父亲?嵬名令公乃西夏重臣,天庆皇帝(西夏桓宗年号)在上,怎么会允许镇夷郡王(李安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李嵬儿哭了一阵,心情也算是宣泄了一番,虽然泪水还在流着,可是她还是选择坚强的面对。
“天庆皇帝?呵,李纯佑已经成了李安全刀下之鬼,他连皇位和性命都不能保全,又哪里能够阻止李安全?若不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我的祖父和父亲又怎么会受此连累?至于李安全,呵呵,现在他可不是什么镇夷郡王了,他现在弑君夺位,已经是大夏的皇帝,整个西夏,两个月前,从中兴府开始,就已经变了天了。”
“李纯佑死了?李安全弑君夺位?”
顾同听完李嵬儿的话,只觉得心头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一样突然坍塌了下来。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历史上,李安全确实废了李纯佑,弑君夺位,可是,那是公元1206年的事情,而现在,现在还是公元1202年的春天,时间被整整提前了四年,四年,这还是原来的世界吗?未来究竟还有多少变数?自己改要怎样面对?
震惊于这场突然而至的变故之中的顾同,全然不曾察觉,这场变故,和自己的联系。
若是他知道,这场变故,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才提前兴起,就不知道,他的心中会作何滋味了。
第199章 聚将鼓
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故?
我是否还在原来的历史中穿行?
未来,我又究竟该要如何应对?
顾同独独思索,李嵬儿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甚至,让他很难相信,他宁愿这是李嵬儿在同他开玩笑,或者,刚才自己听错了,可是,李嵬儿脸上的泪水,神情中的愁楚,这一切,莫不在告诉着他,这是真的。
李纯佑被杀,李安全弑君夺位,是真的!
历史的进程,提前了四年,这也是真的!
从记忆中的公元1206年,到而今的公元1202年,顾同很想问一问老天,这是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也不会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告诉他原因,在他的面前,是李嵬儿的哭泣,是西夏政变的提前四载的事实。
错乱,萦绕心间;
眼泪,让这一切,更加显得残酷。
李嵬儿的哭诉之中,不难想象,西夏这场政变背后所深深掩藏着的血光和剑影,为了上位,李安全甚至不惜对西夏重将嵬名令公下手,平常臣子,更是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你不要哭了,先随我回府,老令公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会有什么事情,李安全这个时候,也只是想震慑其他臣子,你莫要担心,我会尽快派人去西夏探明情况的!”
递上一块帕子,顾同这个时候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了,拉起李嵬儿,就往西京留守府赶,之前安排的酒食,这个时候也只能弃置。
李嵬儿说出来了心中压着的那块石头后,整个人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被顾同拉着,左躲西闪,穿街过巷,形如木偶一般,陷入空前的被动,整个人,更似是随时都会奔溃,随时都会哭号,让每一位看见的路人都不禁为之心碎。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顾同透过那双颤抖、冰冷的手也能感受得到李嵬儿此时的痛苦。
能让一个那样骄傲的人,变成现在这步田地,可以想象,这场变故给她的打击是有多么的沉重。
顾同很担心,他怕李嵬儿就此沉沦,不复当初,比起这一刻的无限忧伤,他更加绝对那种游侠江湖的逍遥和出尘更加适合李嵬儿,但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其中,已经不是简单地想不想看见,他在担心,为李嵬儿担心,他在关心,关心这个曾经的‘敌人’。
捏了捏手中的轻柔,顾同强自镇定下来,回首不忘给李嵬儿一个放心的微笑,这个时候,他所能做的,也许,就只有这么多吧。
回到留守府,顾同本欲打发芸娘、师师几人陪着李嵬儿,也好安慰安慰,可是不知道为何,李嵬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就只跟在顾同的身后,死活都不愿意离开。
看到这一幕,芸娘不为人所察觉的轻轻一叹。
“那就让嵬儿先随着你,我们帮她收拾房屋、安排吃食,你那边忙完,就带她过来吧。”
顾同也不忍心让李嵬儿再次受到伤害,也生怕她会因此做出什么傻事,只好点头答应。
“咚、咚、咚!”
就在顾同带着李嵬儿往议事厅走去的同时,整个大同府,都听到了从留守府传出来的震天鼓声。
“是聚将鼓!”
有知晓军旅的人,闻听鼓声,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通鼓声中的含义。
鼓响三声,有不到者,立斩不赦。
如同雨点的鼓声还在响着,满城惊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边城不问战事久矣,自大金立国,西京大同府的聚将鼓就没有响过,上一次,还是金兵破辽,遥远的记忆,也让满城百姓,对鼓声背后的含义充满了好奇。
可是,左右相传,谁也不知道留守衙门为何突然响起鼓声。
城中的百姓还在猜忌,还在打听,但是战鼓响起时,城中将领,不管是休息在家还是营中带兵,全部都整理好戎装,从随从手中接过马鞭,急冲冲的就往留守府奔来。
城北大营,已经被顾同擢升为大同军统制,西京路兵马副都总管的罗通,听到鼓声之后,内心更是急迫,熟悉顾同心性的他明白,若不是十二万分火急的事情,顾同断然不会这么突然的鸣鼓聚将。
“统制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将领同样满是疑惑,想来罗通这里探听探听消息,可是看到罗通满脸杀气,只好莘莘的趁机溜走。
“杜谦、三娃子,你们二人留守军营,管控好军队,若是发现什么异常,可先斩后奏!”
罗通吩咐一声,会齐大同军骁骑营统领,也就是原来的神武军骁骑营副统领的贺胡子,还有大同军斥候营统领萧成,以及亲兵营兼西京路锦衣卫指挥使的陈平,乘马就往留守府。
待在家中,正在陪着孙儿戏耍的西京路转运使路伯达,也是一脑门子的雾水,一边让家奴准备轿子,一边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南路招讨司衙门,已经接到朝廷调令,只等选好时机,就要南下长安城的完颜伯嘉以及他手下的一干子女真将领,听到鼓声,面面相觑。
还好有完颜伯嘉的约束,这才没有发生慌乱,点齐自己所属的军官,完颜伯嘉也开始赶往留守府。
山北路都部署司部署使廖勇强,西南安抚使司安抚使陈锋、、、、
所有在西京的边防军、镇防军、辅军将领,都如同万江汇入大海一样,从不同方向,踏着鼓点,汇入西京留守衙门。
街道之上,一阵阵喧嚣以及战马飞驰而过带起的尘土,莫不在告诉世人,有大事降临。
城中百姓的猜测还在继续,城中将领也不断的涌入留守衙门,街道上的尘土还没有止息,片刻就鼎沸起来的大同城,丝毫不能影响沉思之中的顾同。
和李嵬儿又做了一番沟通,顾同这才发现,李安全提前篡位,原来不仅是偶然。
“这还得都怪我啊!”
心中叹息一声,一直在为历史车轮发生扭曲担心着的顾同,也才明白,真正改变历史的正是他。
“咚、咚、咚、、”
随着最后一声鼓点落下,所有吵杂,全部归于宁静,剩下的只有猜测,好奇,疑虑以及担忧。
作为顾同的首席谋士,已经被任命为大同府判官一职的何方,这个时候,手执笔墨、卯册,站在议事厅前,开始点卯。
所有被点到的名的官员还有将领,一一应和,这才得以进入议事厅。
只是等众将领进到议事厅后,众人才发觉,这里的气氛,更加的怪异。
平静,太过平静了。
众人想象中的那番忙碌景象一点都没有,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一个,甚至,就连自己身旁之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平静,这种莫名的氛围,给众人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甚至是快要被窒息的感觉。
鸦雀无声的议事厅,更让所有人明白,今天的会议,将是怎样的重要。
顾同还在沉默着,他的身后,屏风遮掩起来的,就是今天的另外一个主角——李嵬儿。
何方读完最后一个名字,在卯册上画下名号,又毕恭毕敬的将卯册陈放到顾同案前,然后回禀道:“回禀大人,凡我西京留守司所属,除开位于桓州的西北路招讨使、桓州刺史燕宁大人以及各府各州的主官未到,其余诸将,尽皆到齐,还请大人示下!”
“可有人在三通鼓声之外到来?”帅位之上,顾同一身戎装,如炬的双目,横扫了眼议事厅中,按着品级、官位列坐着的每一位官员,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何方身上。
“这?”何方迟疑,不明白顾同怎么会这样较真。
根本就没有打算今天给什么人留情面的顾同,突然怒声质问:“我再问你,可否有人在三通鼓声之外才到!”
感受着顾同言语之中的坚决,何方也不敢大意,于是连忙答道:“回禀大人,凡所属文臣武将,唯有西南巡察司巡察使顿海珠于三通鼓外入帐。”
“按照军律,聚将鼓响,三声未到者,当如何处置?”顾同再次逼问。
情知今日顾同要开杀戒,何方也便只好收起妇人之仁,立声答道:“三声未到者,当斩立决!”
一声斩立决,厅内众将,再次震惊。
难道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还是说顾大人想要再次借此机会立威?
人心惶惶,众人纷纷猜测顾同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除了少数人,大多数将领,都不相信,顾同会真的将顿海珠斩于面前。
“军律如此,当立斩不赦,来人,拿下顿海珠,本官要用他的头颅,来严明军纪,看日后还有人胆敢再犯否?”
“啊?”
停到顾同真的下令要砍顿海珠的头颅,议事厅中,众将莫不惶恐。
顿海珠起初以为顾同只会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他几句,没有想到,顾同竟然真的下令斩他,一时之间,犹不能相信,直到留守府的卫兵走到身前,将他缚住的时候,这才反应了过来。
“顾同,你不能斩我,我乃是圣上钦命的西南巡察使,你没有处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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