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心里说的话,刚才的感觉,除了觉得惊讶之外,那神色还…还真的很好玩呢!
虽然此时的周晋面无表情,但心中的想法却是超乎常人理解的范围。真不知道,若是沈玲知道此时他的心中所想后,会有什么表情……
宴会还在继续,人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是那殿上的公主,时不时的将凤眸转向心之所向的位置上时,却是从未曾接触到他的视线了。只因,徐瑞一直在低垂着脑袋。
☆、第二百七十七章辰宴五
看来他已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一直垂着脑袋的话,到底代表着他什么样的想法呢?是开心?是生气?还是不想接受?
这么想着,再加上他此时沉默的神情,明月公主还是将想法归结到了后两种。自己这种场合让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想法,会不会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了?
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做过头了呢!
早就知道来这样的宴会场所,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只是没想到,这倒霉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本来自己作为陪同,硬拉着徐瑞来这种场合,已经是担着一个被朋友骂的后果了,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此生最不想见的人——袁隶,竟也是在这里。
身体和心里的紧绷和压力自始至终就没消失过,偏偏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想想就觉得让人难受。
在一阵掌声响起后,宣布秦谷推荐的暖场的节目结束了。人们在一阵鼓掌叫好之后,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时,从殿内九世子袁隶身旁走出了一名待命多时的宦官,开始宣布公主接下来的安排。
宦官的嗓音奸细,但却能清楚的传达每字每句。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猜谜游戏!公主已出十道谜题,供在场之人抢答,其答对最多最快者,可获得与明月公主殿下共处一室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尽可问其想知道之事,公主必定问之必答!”
宦官宣布的时候,已经有婢女端着托盘开始游走于桌案之间,开始在其案上分放卷轴了。
卷轴小巧是红色底沿黑边的设计,一掌长短,明黄丝绳系于中间,打成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人们因为这考谜的游戏开始兴奋了起来。有的身子手拿卷轴,目光灼灼的看着殿上如同仙子般美貌可人的公主殿下,摩拳擦掌,自恃通读四方,大有一展身手的架势。
在场之人,除了公主本人,竟是人人有份,就连公主身边的两位表哥亦是。也就是说,参与抢答谜题的共有四十人之多!
等到人人手中皆有卷轴之后,才在那名宦官一声开始之后。宣布他们可以打开那一精致卷轴了。
只听‘刷刷刷’,殿中大部分人皆是动作敏捷的打开了卷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却竟是在看到那谜题之后深皱了眉头,细看那谜题一遍一遍,好一会儿过去了也不见有人站出来说出谜题之答案。更别提抢答了……
直到人们各个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没有人站出来时,忽然。右侧的一道身影,从席案中笔直的站了起来,尤其是在众人埋头研究的时候,他的站立,更是能将人们的视线全都集中。
徐瑞!?
沈玲侧目,仰头看去那抹笔直的有些僵硬的身影。因为是侧脸,看不到他的视线和神情。
“是猴子!”
一声清楚的回答响在殿中,人们各个面面相觑。
“对!”
在无人发言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公主殿下,这么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徐瑞的猜测。也就宣布了这一谜题的答对者是此时站立在那,清秀的娃娃脸少年了!
在他落座之后,便有侍婢将各个人桌案上的卷轴收走。开始拜访第二卷。
众人开始纷纷的议论了起来刚才的谜题……
第二题开始,仍如之前一般。人们摩拳擦掌之后,却只能对着打开的卷轴发呆而毫无头绪。
“是蹴鞠!”
“对!”
出来答题的依旧是徐瑞,而应声的依旧是公主殿下。
再接下来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虽然是有人抢先出来答题,却都未被公主承认,次次答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瑞!
其实,这个结果是不用多想的,早在沈玲拿到第二道谜题的时候就已然猜到了。这种谜题的答案,在这里,除了徐瑞外,是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猜得出的。
四年的相处,徐瑞虽然很是看不惯马冬儿的傲慢无礼,似是不愿与其多说一句话,可还是在马冬儿的纠缠下,与其一同的学习、一起玩。尽管每次都是公主殿下挑衅似的将两人凑到一起,但这种方式,也已是将两人的情感升华到了一个程度。相知相惜的事情越来越多。
虽然两人从没有心平气和的谈过话,但那份相知的心意已经渐渐的产生,明眼人都已经能从中看出些什么,可就是身为当事人的徐瑞还一直将其当做可有可无的麻烦存在,也着实让人无语。
其实,公主殿下以这样的方式让徐瑞来认实其另一面,也是想让他真正的正视自己,而不是一味的将其当做‘烦人的妹妹’来看待吧!
沈玲也是知道这点儿才是肯出手相帮的,可是现在,公主精心设计的节目还在继续,整体趋势的变化也并未偏薄,一直都是徐瑞答对。
可就是他们两个的应答方式,让人摸不清情绪的神情才是最为让人揪心的。
真正的谜题内容是: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提示:答一四条腿的动物。
这是第一题,第二题、第三题,一直到最后都为类似。所以说,能答对的也只有四年来与其相处最多的徐瑞了。
不知道一直站起来答题的徐瑞是否注意到了,知道关于明月公主,也就是马冬儿的事情的,在场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个而已。若是他能了解到这点儿的话,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大的气了呢?
在一众人好奇的当下,与纠结于谜题的当下,自然已是有人能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了,这如同唱双簧似的表演,到最后两题,几乎有人已然不去拆开那道谜题的卷轴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结果。知道了能答对这道题的人是谁,会被公主点名相约的人是谁了!
然而早早知道这一情形的非乾学府的这几人莫属了。左含霜与方红不大了解马冬儿在学里的事情,可另几人则就不同了。
陆俊贤、陆纤纤、周晋和沈玲,有跟公主相熟的,有了解徐瑞了解的透彻的,他们两个的事,几乎没有比他们更是心知肚明的了。
睁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将十道谜题全部解开,陆纤纤和周晋,两人几乎同时扬起了唇角的一抹笑意。
沈玲则是有些愁容的看着两人的最后结果,在一众人的相识下,公主起身,出了殿门,随后,有婢女相约徐瑞,让其同去。
就这样,殿中的主角便出了殿门。
然而,一直知道向来不会跟其他皇室一眼举办生辰宴的二世子秦谷,在众人看不到的时候扶额做头疼状,但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弯起。笑的是这公主的傲慢,一直不将他人放在眼中的行事风格。笑的是,竟是在这偌大的宫廷中,又看到了像是当年的自己……
本来是为公主殿下庆生的,公主殿下这么一走,顿时殿中之人便有了喧闹的势头。
就在这时,位于殿中左侧,秦谷长身而立,轻声击掌,立时换来了殿中所有人的注目,皆是停住了那窃窃私语声。
秦谷扬起惯有的温和笑容,开口道:“既然公主殿下应诺暂时离开,大家暂时可以自由活动!相信能这么齐聚,也不是常有的事,大家尽可交流,随意就好!”
在这殿中,除公主外,最有发言权的当属二世子秦谷了,所以,他的话就是决定下面事情的话!
得到了这句似是救赎般的话,沈玲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是不是因为徐瑞的事情而心烦意乱都好,反正,自己是再也不愿多在这有着九世子袁隶的房间里,与其共同吐纳这里的空气一口了。
跟陆纤纤和陆俊贤说了一声后,沈玲便从位子上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也是与此同时,几乎几道目光,皆是随着她走掉的身影追了出去。
人们开始互相交谈,有说有笑。正如二世子秦谷所说,能将这么多年纪相仿的少爷小姐聚集到一起实在是难得,而且能在这里的皆是身份不俗者,不管是等情况下,能尽早与众人相熟,交好关系都是很重要的。
与旁人相说了几句后,陆俊贤终于是止不住心中的担心,站起身准备出去。
“陆公子!”
一声轻唤,拦住了陆俊贤准备往外的脚步,陆俊贤转头看去。
“左小姐!”陆俊贤打过招呼后,还是准备抬脚走人。
似是知道他会这么做,左含霜一迈步,婀娜多姿的身影一晃,便站到了陆俊贤的前方,阻住了他的去路。微微垂头,一缕额前发丝有意无意的垂落,顺势纤长手指一勾,将其挽到了而后。盈盈大眼一转,含笑看着陆俊贤。
“不知陆公子可是有空儿,霜儿有话想对陆公子说!”
左含霜这媚眼风情的模样,任是谁都很难阻挡的,然而这招,她向来只想对着陆俊贤做。
“对不起我……”刚想拒绝,抬眼却是看到了视线已然飘过来的姐姐陆纤纤。
其实并不是陆纤纤有多么看好左含霜,而是左含霜的身份,在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即使是俊贤对其无半点儿非分之想,但若这么当面拒绝人家相约,会造成多么不好的影响,这点儿才是陆纤纤最为看重的。毕竟他们的身份在那里,跟这里的人做好关系是必须的,断不能因为子女的问题而影响到以后长辈们的相交才是!
☆、第二百七十八章辰宴六
也是知道这点儿,陆俊贤才是及时收住了口。姐姐在的时候,他向来都是一个乖宝宝。至少不会像平日那样,在陆纤纤看不到的时候,张口闭口的直接道出心中所想,从不考虑他人感受了!
“好!”停顿了一下,陆俊贤应声。
其实也不是陆俊贤不懂得分寸,只是一遇到令自己在意的事情而不能做的话,他才会展现出漠视他人的一面。尤其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女孩儿!
“周公子?”
陆纤纤一声轻唤,唤回了少见的有些平板神情出现的周晋。
“最近见你少来学府,是有什么事吗?”眼前的周晋已是十六年纪,论才貌,都是当得上一等一的,眼看科考在即,他却并没有透漏会参加的意思。这点儿陆纤纤却是十分想知道的,其实,只要是他的事,陆纤纤一向是想多知道点儿的……
“呵呵!”周晋恢复那平日的招牌笑容,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才有的那丝平板面容。“是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才是休假了!今日陆小姐的打扮真当得上是秀外慧中啊!”
关于他的话题总是能一语带过,并让人无法深入再问。就比如现在,周晋的这么算是回答的带过,加上对陆纤纤的相夸,任是陆纤纤定力过人,可也必定是情窦初开的年华,被如此才貌双全之人夸奖,也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沈玲出去的身影,秦谷是看见了,只是碍于公主依然不在,自己也不好出去探个明白她那一直紧绷的神情是怎么回事。一转眼竟是看到了距离自己有些距离,仍是百年不变的冰霜脸的袁隶。
看了一眼殿中还算热闹的人群,秦谷起身来到了九世子袁隶的身前,却正见他刚起身。
“九弟。这可是公主殿下也是你我妹妹的生辰宴,你难道不准备换一张面色?”秦谷的印象中,以前的他可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很是好看,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便再也没见过他笑了。这么数指算算也是有七年之久了,就算是石头也该开花了吧……
停了片刻,袁隶才是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秦谷,同样的身高,两人正好直视。
两人皆是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对视着。片刻后,还是秦谷先开了口,却是妥协的话语。
“我不勉强你了!”能说出这话来。只因秦谷看向他的眼底,竟是看到了那层深寒,那非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冰冷,从内至外,看不到一丝融化的地方。
像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袁隶薄唇轻勾,带起一抹嘲讽的意味,狭长的眼睛转回直视前方,紫袍微动,踏着稳健的步子,直直的出了殿门。
早早离开那宴席的沈玲。出来后便寻了距离大殿有些距离的亭子,径自走进去坐下了。
一走出那座大殿,身上的力气就如同被抽干了一般。浑身软弱无力。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好控制的加快了。
四年了,沈玲早已为自己不会再纠结于那件事了,但直到今日看到那人才发现,自己对自己做的心里工作是多么的可笑,只不过是看了他一眼而已。自己的伪装便全数崩溃了!
而且,心里明知那个人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动的了的人。却是无可救药的恨上了,而且还恨之入骨!
殿中觥筹交错,笑语谈欢的声音时而传来,整个被夜晚清幽月光充斥的院子,在无数灯笼的映照下几乎看不到月光的本色。但它依然在那里,并没有因为无力而动摇自己继续散播它此刻微弱的清明。
白云逸离开已是有十八天了,总感觉像是分别了半年之久,看到这样的月光,总也是能让自己回想起当自己第一晚在天山过夜的时候,他带自己看的,他的伙伴。
那样的皎夜之下,他顷长飘逸的身影席地而坐,修长好看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抚,弹奏出无比美妙的音符,点点渗透自己的心中,永散不去。
这已是四年之前的事情了,每每在这样的月夜下回想起来都如同昨日之事,让人心生向往。可现在却在清醒后认知现实,让人无法再次的扬起唇角。
白大哥,你现在去哪儿了?过得还好吗?
沈玲不自觉的将一直佩戴在勃间的贴身玉佩取下,双手珍拿,细细抚摸。
应该是太过入神,就连何时通往水边亭中的木桥上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都没察觉。
直到那檀香的味道近在咫尺时,才是猛然惊醒沉醉手中玉佩的沈玲的心神,顺着那熟悉的檀香味扭头看去。
当视线在空中想对后,沈玲渐渐睁大了眼睛,那抹睹物思人的情绪登时四散不知踪影。
月下静站之人,一身金线绣游龙的广袖紫袍,在月光下透出淡紫的围光来,头上青冠将一头乌黑的云丝束起,仅留双鬓前两屡垂于胸前,将本就白皙妖冶的脸庞修饰的难辨雄雌。
此时的那双红眸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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