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在沈玲耳边说着,沈玲则状似只被眼前各种未曾见过的药草吸引,却也是投入了不少的心思将其说的话一一记下了。毕竟是有关药草的事,沈玲一向都很上新的!
随着陈娟话语的停顿。沈玲视线转到了附近正蹲身手执剪刀在那不过膝的药池里仔细寻找什么的人,好奇之下。竟是抬脚走到了其身后,也跟着他的视线和游移在药草间的双手,观察着这药草。
“是琼枝吧?要养活的话,可是极废精力的!”
沈玲这么一说,身后便传来了陈娟配合的下文。
“嗯!此乃热物。一到夏季便会枝繁叶茂,横枝层生不断,若要保其精华药性,必须日日观察,在其生成多余枝节后必须尽快剪断,以免那枝节长的过了一寸后再剪便会伤其性命了!”
“嗯!”听她解说,沈玲暗自点头。“这琼枝若是到了夏日,一日不看,可能就会生出多条枝节,而且长势迅速,可是顽皮了!”
沈玲由衷的说道,似是在说邻家孩童般的宠溺口吻,让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娟不自觉的佩服几分。
“看来沈姑娘不单是喜欢药草,而是爱上了它们啊!竟然连这药草折磨人的习性知道的如此透彻!”
“呵呵!我也不过是爱看医书罢了!”说起来,这还是在乾学府涡医馆梁大夫那儿的药书私藏中看到的,当时梁大夫可是无比宝贵,在被自己发现后磨了他好半天,他才是肯借的呢!
抬头看看天色,想起什么,陈娟开口道:“沈姑娘,你先在这里观会儿药草吧!我还有事,午时的时候,我再过来!”
“嗯!”沈玲抬头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灿烂的笑容,一股满足之色尽显。
幸好她说的是她有事,而不是让自己也跟着她走。若真是如此的话,沈玲此时可是九头牛拉不动的啊!毕竟好不容易才能看到这么多的珍稀药草,若不一次看个够,再看还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冲她点头行礼后,陈娟便步履生风的出了这药园。而此时,沈玲才是发觉她和一般的丫鬟下人不同的地方在哪儿了!
她应该是会功夫的吧!那步履的轻松,还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形式说话的干练……
这红庄还真是人人会功夫呢!
沈玲再次将注意力转到了这药园药草上,一看便是入了神,每个药池都能被她看上大半天。这么看过来,已是过了一个时辰,竟然才是看了几个药池而已。
抬头望望这如同操场一般大小的药园,沈玲竟是生出一种不愿走出的想法来。
若说这里珍稀的药草都是自己师父黄讪寻来的,倒也有几分真切。毕竟四年前,自己与师父初识,还是因为他得知了我们深家的‘香丝树’也就是他口中的年过百岁的‘涅生草’,竟是在深家已是长成了小树一般。
当时对医药一窍不通的自己还和娘亲沈王氏,还因其纸条的香味,而将其纸条截下来为了糊口而编制些小玩意拿到镇上去卖钱呢!
它究竟能用来做什么,至今还没从自己的师父口中得知呢,现在它对于自己来说,也就是莫名的、异常珍惜的存在而已!大概是以前也曾有过记载,不过随着涅生草的日益减少,直至淡出人们的视野,才是再没了这药材的祥记了。
然其药性,自然也就不再被众人知道了!
这么想着,抬头环顾,竟是在这偌大的药园里真真看不到一颗涅生草呢!
在这一片除了看药园的园丁外再无他人打搅的药草世界里,沈玲心情开始慢慢沉静了下来。更能放空心思,卸下防备的好好观赏这满园的药草了。
也就是这么观察沈玲才是发现,原来好多药草的模样和特性跟那药书记载上的,还设有有些不同的,这也就更增加了沈玲想要观察探索这里药草的想法了。
或许是看的太过入神,就连身边何时走近了一个人,沈玲竟也是没有及时的察觉,直到蹲身观察药草细致模样的沈玲眼角扫到了不属于绿色药草的衣衫一角时,才是惊觉,身侧站了一个人。
将埋在药草中的脑袋抬起,转过头,眼中映上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脸。他就是昨晚还掳过自己的人——风!
大概是没想到沈玲会忽然抬头回看自己,风神色惊了一下才是回过神来。
沈玲这才察觉,在他接触自己视线之前,倒是神色如常,然,一回过神来,便是布上了那一早看自己便带着的屈辱和愤怒的一副模样。
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生的倒也是好看,个子比那天祺稍稍矮了一些,只是此时他那愤怒的火焰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而已。
愤怒像是因为紧盯沈玲时间的加长而有所增长,风向前迈了一步,带动身上青色白纹长衫,在距离沈玲又近了些距离的地方站定,身上的怒意更像是一触即发。
“臭丫头,少拿一副无知的眼神盯着我!就算你是庄主的徒弟,也不代表昨日之仇就想着我会一笔勾销了!”
他这一句话引得两边照料药草的园丁抬头惊讶朝他看去,却是因为他凌厉的扫视后,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将头抬起半分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玲还真有些想要发笑。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着倒像是他好意去寻自己,被自己自恃高人一等的身份给戏耍了一般!要知道,今日之前,自己可是对于他半点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就是这什么红庄的主子!
如若一开始他就能好言好语的说话的话,自己也不至于对他防备至此。不过,虽然他那时这么说自己也可能不会相信……
但总觉得自己好冤枉,换做谁谁到了危险的时候不会先考虑自保呢不是?
☆、第二百九十七章庄主回来了
眼前的人虽然身材高大,长得一副成熟男人的脸,却是有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孩儿般的执拗。
其实,风也知道,这么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计较,有些不成熟,但,一想起自己昨日就是被这丫头摆了一道又一道,还害自己在红庄众人面前丢了脸,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了。尤其是,自己这么说完后,这丫头脸上竟然出现了一副‘无奈’般的神情!?
她这是什么意思?也是小看自己了吗?因为自己昨日两次被骗,险些被她逃了?
“臭丫头,你最好快点儿收起你脸上的那种表情!”
看着他脸上越演越烈的怒意,沈玲不知所然的愣了愣,随后摸上自己的唇角才是发觉,竟然不知何时,唇角出现了些许的弧度……
但不管怎么说,昨日之事还是他有错在先的吧!自己也是作为受害人稍稍的反击了一下而已啊!说到这儿,自己的双腿此时还有些隐隐泛疼呢!不过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被敷药了,现在才是好多了!
自己这个受害人还没喊冤呢,他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怒气冲冲的找上自己了,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昨日之事,大家说出来也只是误会一场,既然事情已经明朗,那就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沈玲试探性的问出口,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十一岁当的有些窝囊。
按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正是开始懂事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被冤枉,而此时若是换做别人,也应该是义正言辞的为自己申辩吧!可是,作为内心不止十一岁的自己来将,这种举动的后果。那是百分百不是自己乐见的,所以,还是和平化解的好!
“哼!”那风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般,从鼻孔出了口气,回道:“是啊!你耍也耍够了,我脸面也丢尽了!你自然是想要到此为止了!告诉你!我风正贤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看他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说出来话的意思竟然是这个,沈玲忍不住脸上一阵狂汗。
见他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沈玲顿了顿,才是决定改变策略,开了口:“这位风哥哥!你我昨晚既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一见面就要被你掳走,若是换做常人的话,你会作何反应?
若是你能与我说清的话。又何会至此呢?而且,打一开始我沈玲就根本不知红庄是什么地方,麻秀姑又是我师傅的结发妻子,从昨日甚至到今日,你们所有人在我眼中都皆是陌生人而已!”
沈玲一口气说完。也算是把自己所有受冤的地方都一一的指了出来,为的就是让他能够好好的想想,别光因为自己丢了人就全将罪过退到自己一个人头上!自己乐意似的了!
她这么说完,风一时愣在了那里,瞪着眼睛直视着眼前的沈玲,却是看不出情绪来。更像是在思捋着什么。
“好了风弟,事情到此为止,你也别再为难一个比你小上一半多年纪的小丫头了!”
随着一道略微低哑的男声响起。来人已是站在了风正贤的跟前,伸手轻拍上了他的肩头。
是昨日最终将自己带来的那个陈娟口中的天祺!
见到他的出现其实沈玲并不意外,毕竟早在刚才自己从药田里起身的时候,也就是风正贤来的时候自己便已是嗅到了他的气息,应该是在门后了吧!只是此时才现身而已。
而感受到肩上放落的一只手后。风正贤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即转眼看他一如往常的沉静脸色,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似是不知此时该说什么才好!
刚才两人的对话,天祺可都是停在了耳朵里的,不仅是赞赏她见自己用轻功出现并未感觉惊讶反而早就感知似的平静,还有她超乎这个年纪的忍耐力和懂事的模样。
虽然之前还怀疑过风正贤会不会是胡乱一说的,这么看来,或许她身上是真的有什么众人尚未知晓的不同在。不然的话,发誓今生不会再收徒的黄讪神医也不可能单单因为她而破了例的吧!
见他是为两人化解而开的口,沈玲也收敛了神色,冲他点头算是招呼。虽然他是好意,但对于不怎么多话的人,沈玲是向来多留着一分芥蒂的,也就没再开口了。
“风弟,今日药园的勘察算是完毕了吧!不如到下一处?”天祺疑惑看他,已是收回了放在风正贤肩上的手。
风正贤还有话想跟沈玲说,但被她堵了这么一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只待应了一声,便跟随他前行的身影,一同离开了。
两人身影消失在大门后,沈玲才是吐出了一口气,本想接着看自己的药草的,却是已到了中午,陈娟前来喊人了。
因为风正贤忽然来的情况而让沈玲少看了一会儿,不免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自己在这里还不知什么时候就让走了,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可还有一大片的药草都没好好看过呢!这么走了的话该是多么可惜呀!
不过还好,是等到了沈玲的师父黄讪回来了,不过那是三日以后了。
趁此时间,沈玲只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都是混在了这药园里,竟是与那照料药草的园丁们混了个小熟,时不时的问他们些这药草的习性和细节什么的,好让自己能更全面的了解这些珍稀的药草们!
在此期间,沈玲是很少见到那看不惯自己的风正贤了,偶尔见一次也是不明所以的一眼后,便不见其人了。
而那麻秀姑似是见到自己后总有种别扭的情绪在,好像在嫉妒,但又觉得不对劲儿而压抑自己,所以,三日来沈玲也不过就见过她一面了。
从陈娟的口中,沈玲渐渐的了解了些这红庄。
红庄其实相当于是江湖人聚集的存在,在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有上一套功夫,而且还不是对外做生意的那种,即便是种植这些珍稀的药材似乎也不是为了卖钱,只是因为黄讪的意愿而存在的偌大的药园罢了!
按说,这么大个庄子里,还有这么多的下人,单是一日的开销也是不少的吧?没见他们做生意什么的,这维持庄子的银两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不过想这么多,似乎也都与自己无关,沈玲便把这想法抛诸脑后了。
三日后,黄讪果真归来。不过,这迎接黄讪的排场着实是让沈玲难以接受啊!
不过不是因为大家对于黄讪的尊敬,而是…那如同审问犯人般的形势和口吻,怎么都不像是对于一庄之主的待遇吧……
就比如现在,黄讪站于厅中,陈娟为其搬了椅子,黄讪倒也是自然的在那大厅的正中间就这么坐了下来,丝毫不因为坐在主位上麻秀姑的冷眼俯视而有半丝的不适。
沈玲跟陈娟就在一旁站着,黄讪偶尔还会给自己一些眼神,虽然沈玲并不懂……
黄讪在那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好后,上面的麻秀姑才是开了口。
“讪讪!你倒是说说,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麻秀姑的口气很冷很冷,冷的沈玲不敢直视此时她朝自己投过来的凶狠目光,好像自己就是那欠债主似的……
黄讪懒散的坐在椅子上,身上衣服虽是干净,但他那股子懒劲儿,怎么都不能让人将他看的利索了。以前在陆府见他老人家的时候虽然就有点儿这种随意的模样,可也没在此时表现的这么的淋漓尽致就是了!
“怎么?我徒弟?你不认识啊?”黄讪一副理所当然的看向了主位上的麻秀姑。
沈玲记忆中,似乎,自己从未经过黄讪而正式的认识过师母麻秀姑,真不知黄讪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是凭的啥了……
“她我是自然知道的!可是,你已是收了的这个四年的徒弟,竟是不知我这师母半分!你倒是好好跟我解释解释!”说道此,麻秀姑的恨意又是攀到了一个高度,冷言对那下面坐着不为所动的黄讪道。
“师……”父后面这个字还没出来,便被身边陈娟的手轻扯了把衣袖而给阻止了。
沈玲疑惑看她。
陈娟则还是保持一贯的淡然亲近模样回看沈玲,给她一抹安心的笑容,示意她没事。
也是至此沈玲才发现,殿上的人,不止陈娟,就连站在麻秀姑一左一右的风正贤和天祺皆是平日里的一副神情,似乎殿中正在冷言相对的两人是在谈论天气一般的自然……
“哼!”黄讪嘲笑一声后道:“徒弟自然是只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谁就行了,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啪!’
“黄讪!”
随着重拍椅子把手之声响起,麻秀姑噌的一声从那座位上站起,厉声喊道。怒火似是再也强忍不住了,瞪眼直视厅中的黄讪。
也是直到此时,黄讪才是抬眼正眼看了那殿上怒火冲天的娇颜,然后视线扫过殿中众人后,才是从那椅子上起身,慢悠悠的开始朝着麻秀姑所在的位置晃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还要做师父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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