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子都成这样了还想逞强吗?今日的事也是!虽然你是学生,但什么有理该不该听。该不该做,能不能做,难道你连这个都分不清楚吗?做先生的可以命令你,那你就不会拒绝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改掉你这个太过执拗的臭脾气了!”
沈玲不过是回了一个字,稍稍拖长了尾音。没想到引发的竟是梁启如此之大的怒意,沈玲只是这么呆愣的看着怒颜的梁启,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其实不止是沈玲,整间屋子里的人也都看愣了眼前这个不像是梁启的梁启,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但又找不到什么似的。
这么想想梁启的话。其实没错,自己明明可以选择拒绝的,可是就是放不下那股子执拗才是硬来的。自己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吗?
因为梁启的这声怒喊,整个涡医馆安静了下来。
阿添将一切准备就绪,匆匆过来准备取药方抓药熬药,却是看到梁启一副怒不可遏的凶样看着不远处的沈玲。
“梁大夫…药方!”见沈玲脸色失落。阿添赶忙上前一步挡住了梁启凶恶的目光,提醒道。
“哼!”这么一声鼻哼后。梁启才是转回身将未完的药方写完,给了阿添。自己则是去取了药材开始捣药,准备给沈玲热敷的药材。却是再也不看沈玲一眼,独自生着闷气。
阿满在陆纤纤的示意下走到了梁启的跟前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梁启倒是很不可气的使唤起了人。
陆俊贤站在柜台前,还是不准备回沈玲的跟前,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一般,不过,这别扭却是跟自己闹得罢了!
站在沈玲跟前的陆纤纤伸手轻轻落在了沈玲的肩上。
感觉到肩上传来的一股暖意,沈玲抬头看向陆纤纤,在接收到她安慰的神情后,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等到沈玲喝完药,手臂的伤口被梁启再次敷上药后,原先那股火辣的疼劲儿就变淡了不少,反而有一股清凉在伤口处渐渐的蔓延开来。
一定是梁大哥怕自己会很疼才是特意为自己的敷药里加上了一味药!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将心中的担心惦记挂在嘴上过,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这么一折腾,一下午就过的差不多了,沈玲在几人围绕关心的询问中有些疲累,便是说了句‘累了’后,便在阿满的陪伴下回了宿馆。
陆俊贤原本也想跟着去的,却是被陆纤纤一把扯住,给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后,陆俊贤才是停住脚步,目送沈玲被阿满搀着离开后,才是跟着陆纤纤进了涡医馆里面。
厅中,自从沈玲走了以后,梁启便是站在柜台后面翻着账目,却是从未看进去一个字,只是一直保持这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陆纤纤几步来到柜台外面,与其相对,梁启疑惑抬头看她。
“梁大夫!如果可以的话,待会儿需要您的配合!”
见她眼中满是真诚和坚定,似乎已经知道了她是要做什么,视线在陆俊贤和陆纤纤脸上转过之后,轻轻点头,却是绝对的支持。
在得到梁启这句话后,陆纤纤和陆俊贤一个眼神示意后,双双出了涡医馆。
看着两人背影沉静中透露的丝丝寒意,梁启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换上了一抹兴味。
玲儿啊!你有这样的朋友,算是你的造化吧!
当陆纤纤和陆俊贤来到艺学院的时候也正值下午放课,学生们匆匆的蹿出了教舍,有说有笑的结伴而出。
整齐一致的白色常服,让人感觉进了雪的世界一般,不过此时的姐弟俩可没心情去观赏这些。
有些知晓他们下午上课前来过一次的好事者见两人再次归来,都是留了个八卦的心思故意走的很慢,在两人过去后,小心翼翼的结伴跟在了其身后,想要去一探个究竟。
两人身上带些冰冷的气息,让迎面走过来的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为其让路。
两人没有停顿,直接来到了沈玲所在的教舍,因为下课铃响过的原因,早早就等着下学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空出了好几张桌案。
楚先生因为刚不久之前陆纤纤的态度一直琢磨了整整一堂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陆纤纤太过目中无人,太不把先生放在眼中了,虽然其身份地位在这大仲国是数得上尊贵的,可这乾学府一向是个例外不是吗?
若是让她这么羞辱了也没什么动作的话,以后岂不是会被自己的学生们看扁了?自己以后还怎么为人师表,站在讲台上教育学生了?
越想越是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坚定了想法的楚先生平板的面容上可是出现了一种算是‘气愤’的情绪。
匆匆收完书本,心中想好要去找人评理后,才是转身欲离开教舍。
也许是楚先生太过沉迷自己的想法了,就连这教舍里明明是放课时间,却是除了早走的几位学生已走之外,剩下的竟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如同现在才是上课时间一般。
楚先生抬头看教舍里,窃窃私语的,抿唇不语,神色紧张的,还有因为好事而显得神情兴奋异常的。
因为教舍里学生们的怪异,楚先生终于是皱着眉头,顺着他们一致的视线,看向了教舍门口。
虽然门口处聚集了不少人,但楚先生还是在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高一矮的男女。正是让自己烦扰了一下午的罪魁祸首,陆纤纤和其弟弟陆俊贤!
而此时,两人的视线一瞬不动盯着的人,也正是自己。
原本刚刚坚定了想法一定要向她讨个说法的,现在她来了,怒火应该是达到了顶峰的,却是在看到两人冰冷视线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那股子恨意了。
或许是陆俊贤和陆纤纤此时身上的冰冷太过明显,就连站在两人身后好八卦的人,尽管站的距离他们有了几步之遥,却还是像怕被牵连到似的又退后了两步。
在接触他们的视线片刻后,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有那么一刹那,楚先生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收拾完书本,楚先生准备若无其事的出去,却是挡在门前的陆纤纤和陆俊贤谁都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们未免也太过……”放肆这两个字还没等楚先生说出口,便被面前高了他将近一头的陆俊贤打断了。
“楚先生,我们来这里找您是有话对您说,若是您不想在此将事情闹大的话,还请与我们去一个地方!”
听着像是商量的口气,可是此时陆俊贤的眼中却是半点儿都不容人拒绝。
☆、第三百一十章也算为人师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对身为先生的自己这么说,倒是彻底激起了楚先生的怒火。不过,转脸看看四周这一双双热切等待八卦事件发生的学生的眼睛,还是咳嗽一声,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同意,陆俊贤和陆纤纤几乎同时回身,神色不好的扫过几乎将两人围住的好事少年。
少年们接触到两人冰冷的视线,忙是做鸟兽四散。
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因为三人的离去,失望的散开了一大半,有的结伴议论起刚才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有的则是忙着进了那间教舍,去那教舍里打听时间的原委。
还有胆大的,竟是悄悄尾随三人的步子,但也是在跟到了文帝师的文师院的时候,因为有门童把手的缘故,他们也就悻悻然的散去了,失望之色不言而喻。
当文囡看到门口站立的一位先生和两位文学院和武学院的学生时,也因为三人脸上不能称之为好的脸色而稍稍惊讶了一把,但文囡还是有礼的将三人请了进去。
一直将三人带进了充满书卷香气的厅中,文囡才是稍稍一礼说道:“三位可先在此稍等,文帝师去了艺帝师那里下棋,稍后便回!”
文囡说完便退下为其三人准备茶水去了。
老实说,虽然楚先生心中也是不快,但若真是解决事的话,去寻了艺学院的主事先生傅俊就是了,为何却是直接来到了这堂堂的帝师院,未免太过隆重了。
见两人依然神色不好,楚先生还是试探的出声询问道:“既然是有事要解决,为何不去寻了傅俊傅先生,却是要来这里惊动文帝师大驾呢?”
陆纤纤面无表情的回看他一眼,回道:“去艺学院的路上我们遇见了杜尚杜先生。说是有些不大不小的私事需要解决,杜先生说了,这两日三院的主事先生都会很忙,若真有解决不了的事便直接去找三位帝师做主便可!”
听了陆纤纤的解释,楚先生闭口不言,如同吃了闭门羹一般的难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陆纤纤和陆俊贤姐弟俩始终没有说话,一直沉静中带些温怒的表情,视线定在某点儿上不再移动。
越是看两人这么淡定的态度,楚先生的心思就越是混乱。之前肯定的想法也开始动摇了,只因待会儿要见的人可是文帝师,虽然眼前的小孩儿可能不知天高地厚的。若是说的没理也能说他们年纪还小,若是自己呢?
自己错了的话,可是当着文帝师的面出丑了,等于在整间乾学府的代表面前丢了脸了!这若是传出去的话,自己以后可怎么在众师生面前立足?怎么还能坦然的在这里教书?
最好还是把事情的原委知道清楚的好!现在低头也总比一会儿文帝师来了。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了要好的多啊!
“咳咳!楚先生故作嗓子不舒服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倒是成功的吸引了陆纤纤和陆俊贤的注意力。
看了两人一眼,楚先生的视线猛地又转开,平板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些羞红色。才是开口道:“既然文帝师还没到,咱们最好将事情说清楚。以免待会儿文帝师来了的话,会让你们小辈陷入难堪也不是先生我愿意看到的!”
听他这么说,陆纤纤心中冷笑一声。却是和陆俊贤默契的都没有接话,只是这么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楚先生,似是在等他的下文。
见他们似是没有异议,楚先生才是接着往下说道:“今日处罚沈玲写字实是因为她在课堂上无视本先生,而且都被选为与皇室艺比的学子。竟是一副吊儿郎当,想来即来不想来则不来的态度。难不成你们还觉得先生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么说来,楚先生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了,怎么说也是觉得自己理在。可心中还是有个疑团,那就是他们姐弟俩此时还是如此淡定的神色是为何?
平日里两人也总是行事低调,在先生中,两人身份高贵却从不惹是生非的口碑可是一直都在,今日行事却是如此莽撞,若不是有别的原因的话,想必也是说不通的。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层,楚先生才是想先把事情说清楚,以免到了最后成了自己的不是就不好了!
虽是这么说了,楚先生还是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两人的神情,面上一副无所谓,心中还是有所顾忌和担心的。
哼!
陆纤纤再次心中冷哼,开口道:“先生既然说小玲一副吊儿郎当,想来即来想走便走。敢问先生,小玲不在时,纤纤可有寻了先生告知您她有事请假?难道说这乾学府新开了规定,是学生们不得请假的一条?”
“就算是你帮她请了假,难道她还不知这是多么关键的时刻吗?这么一项与皇室对艺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整座乾学府的学生哪个不是一心一意的翘首企盼着的?三院主事先生能选上她是她的造化,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却是没有缘由的请假,难道这就是她对学习的态度吗?”说道气处,楚先生也是瞪了眼。
的确,沈玲这么做的话,会让人这么以为,但事出必有因,谁又能真正预料到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呢?沈玲不是还闹得虚惊一场,伤了膝盖吗?
不过,这事情【‘文】的实【‘人】情自【‘书】然是【‘屋】不能跟先生如实说的。
“今日不过是她上课的第一天,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却已是成了这样,敢问先生,您有机会听她跟您解释吗?那事出突然的背后,到底是不是值得放下这一切的事?”
“这……”还想说什么,楚先生却是被噎住了。她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
“再者,今日上午,先生是为何罚受伤的沈玲写了那么多的字的?难道是因为她请假?”
“自然不是!”楚先生立刻否认陆纤纤的话,转而说道:“她公然在课堂上挑衅先生的威严!不过是让她与其他学生一般抄书而已,唯独她竟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诓骗先生说是自己受伤了!此等顽劣之学生,先生我也不过是多给她布置了些课业而已,也至于你们袒护至此?”
一听到这里,陆纤纤就酝起了一肚子的气来。可还没等陆纤纤继续说,便是由一旁再也听不下去的陆俊贤接口了。
“我们才是想要问问,你这个先生到底是怎么当的?学生说受伤了为什么不相信她们是受伤了,您有求证吗?便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说是学生诓骗你了!你见过她的伤吗?知道她的伤势有多严重吗!?”
说到这里,陆俊贤的目光已是现出再也藏不住的极度愤怒来。那聚焦的视线,似是再稍稍加重一些就能直接置人于死地了。
“俊贤!”见陆俊贤有想要暴走的趋势,陆纤纤忙是上前扯了他一把,好让他的理智能稍稍的回来一些。
被陆纤纤扯了一把的陆俊贤一时间没有说话,身上怒火并没有丝毫的渐少,只是暂时的被他压抑不发而已,看向楚先生的狠冽视线也并没有丝毫的减弱,似是只想在他身上看出个洞来。
“你……”被陆俊贤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中杀气腾腾的模样,着实是吓得楚先生没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看陆纤纤及时的阻止,这才堪堪站稳了步子。
多年为人师长的尊严还是让其继续说出了心中所想。“如此不将学业放在第一位的学生,先生觉得她是在撒谎,又有何错?”
陆俊贤听完,只想上去揍人,却是硬被陆纤纤扯住了。
或许是先生做惯了,便再没有了‘平等’这个词吧!永远用自己高于学生一等的姿势在看学生,看待三院的主事先生也是将其高看一等的存在。以至于在其的思想里设定了先生对学生不会做错事的顽固想法,而忽略了对于每件事应该有的正确的观点。
这样的人为人先生,实在是让陆纤纤无法将其尊重起来。
“楚先生,托您的福,原本小玲只是轻伤,或许能赶上后天三院主事先生召集众选中之学子的水平考,但现在,她的右手已是半个月不能动笔了!这次的资格若是被取消了,那也是您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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