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看了一眼异常疲累的他,沈玲暗自撇撇嘴。呵!原来熬夜的不只自己一个呢!自己是为了默出黄讪师父做的止痛丸的方子。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对了!
忽然想起什么,沈玲将手伸进了书袋里摸索了起来。片刻后将一个瓷瓶摸了出来,盖子打开后。倒在手中一颗极小的黑色药碗在手中,然后张口吞下了。尝到口中带着酸甜味的药丸味道,沈玲这才是笑眯了眼睛。
这边含住,紧接着就将那瓷瓶递到了身边周晋的眼前。
正是闭目养神的周晋,感觉到异动,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横在自己眼前。那洗白的手上,竟是还有一个纯白色的瓷瓶。
回过头来,周晋眼睛盯着沈玲。那眼神却很是明显的在问:这是什么? “吃上一粒吧,是醒神丸,很管用的!最少也是能让你精神一日的!”对于这瓶小药丸,沈玲可是有着百分百信心的!就算不是自己师父亲手制的,那也是自己在家时根据他原药而默出来的方子调制的。虽然总也是缺少了些什么,但总体的效果自己还是试过的。很不错!
看看她手上的白瓷瓶,再看看沈玲那清白的小脸,迟疑了一下,周晋还是伸手接住了。手指在白瓷瓶的瓶肚上摩擦了几下,终是打开瓶盖倒出一粒,含进了嘴里。
将瓷瓶盖子盖好,重新还给了她。
“这种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虽然早就查出举国闻名的黄讪神医是她的师父,不过周晋还是对她随身携带这些药而觉得疑惑。这样一个年岁的小孩儿竟是随身携带着醒神丸,任谁听了也是会觉得奇怪的吧?
“这个……”其实自己这也不算是随身携带吧?只记得来乾学府的时候就带来了。在自己第一日背上书袋的时候就将这醒神丸放在了书袋里没有取出来而已。毕竟是自己改了口味调制出来的药,自是新鲜一阵了。可是,这种事实也不能对着他说啊。“这个是在家时,见父亲吃过,所以就偷偷的带来了些,偶尔累的时候吃些也觉得管用,就一直留着了!怎么样?效果还好么?”说完这话,沈玲忙是带出一抹笑意,心里却是在犯嘀咕:真是的,好心让你醒神,竟是还给我问东问西的,真是白瞎了我这颗‘热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周晋故意拖上后尾音的回答,算是信了她的说辞,不再问下去了。反正自己心中已是明白这药定是跟她的师父黄讪脱不了干系,但也不算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毕竟是自己的师父给徒弟一些用的药也是无可厚非的。“嗯,这药果然是管用,头不痛了。”
“嗯!”听完他的回答,沈玲更是会心的笑了出来。看着献药是自己好心,可那是在没人知晓这药是自己调制的情况下的。若是让那人知道自己这么‘热心’的献药,主要目的是想要让人免费为她当一次白鼠的话,不知他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药的药效还是可以的,最起码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人吃了都是管用的就不赖了。看来自己偷偷加进去的一些‘调味剂’并没有影响药效,那自己的心中就有些底了!
有了这算是半次实验成功的案例,沈玲此时就又开始想着那止痛丸的配药是何药来了。昨晚上也是因为那种气味的不易辨识,好似是被另一种味道故意的遮住了而难让人察觉,也是因此,昨晚沈玲才是没有完全的默出那张止痛丸抓药的方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提供给他的醒神丸起了效用,他居然是上课没一会儿就又打开了这几日一直看着的另一本册子,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的,不知在弄些什么。
而一直专注于药方子的取实,沈玲竟是又用毛笔在字帖上面临摹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默字,而是默那张昨晚就记住了的尚不完整的方子。
然而,一上午有了想头好像也就变得快了不少,在沈玲听到钟鸣的时候还是坚持默完了那张药方后,才是跟着收拾了起来了。
这次自是周晋先跟自己告别的,临走时沈玲没看错,周晋那笑容里是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亲和待人了,但接触到沈玲的眼神,却是让沈玲怎么也是笑不出来。
“这次谢谢沈姑娘的药了,下午见。”周晋的声音温和好听,但听在沈玲的耳朵里又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嗯!”沈玲点头回礼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摇了摇脑袋后继续收拾的动作。
今日也和前几日一样,就沈玲一个人,只因贾子奇每日都被和他同组的文学院的人拉去研习礼仪一项,这种从生活细节抓起的东西本就不易,况且这个贾子奇又是个爱动的,那人若是想教好贾子奇这些,应该是不容易的吧……
沈玲的腿已经是好些了,可再怎么也是不能如平日走路一样的,不过关于这点儿,沈玲也倒是不逞强,尽管自己能想象到自己此时走路跟鸭子似的。
来到食香斋,沈玲还是选了之前和徐瑞在一起时经常坐的那张桌子,不过这次好像没人帮着自己领饭了。不过其实沈玲来这里一大部分的想法还是想等到徐瑞来这里吃饭,找机会问问他的想法。为何这些时日都看不见他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周晋同组,他心里生了别扭了?应该是的吧,他以前可从没有这样过!
这次的沈玲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的失望,自己竟是真的在这里看到了徐瑞。只是他脸上却没了一见到自己就笑的灿烂的样子,而是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走到里面去领饭了。
沈玲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进去的背影,等着他从里面走出来。
没一会儿就见徐瑞从里面出来了,手上还多了两份饭菜,朝着沈玲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来,趁热吃饭吧!”徐瑞将饭菜摆放到沈玲的跟前,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小三儿哥,我这几日没有在这里等到过你。”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沈玲却是说的喉头有些不自在。
徐瑞本就牵强的笑意却是变得更加的难以在脸上立足了。“你的腿伤找大夫看过了吧,好些了没?”
☆、第一百三十八章谢过白公子
听见如此熟悉关切的声音,沈玲觉得似乎又是回到了之前的时候,他还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时的。看见他,沈玲才发现,原来习惯是那么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好像有他在自己身边,习惯他的照顾都成了理所应当的了,这次自己受了伤,然后又看不见他,总觉得孤单了不少。
“嗯,好多了,那日贾子奇陪着我去涡医馆拿了药,又有陆公子照顾,想不好都不容易了。”沈玲是想说自己过的很好,为的也是怕他又担心自己。因为一旦自己受伤,往往最为着急的就是他了。
“嗯,那就好。”
应了一声后,徐瑞就又沉默了,除了旁边人们说话的吵吵声,两人之间就只剩下动碗筷的声音了。
“小三儿哥,你是因为周晋与我同组而不开心吗?”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沈玲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的。
徐瑞拨弄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停了片刻才是开口问道:“小玲,若是我让你现在退出这次的会比,你……会同意吗?”
“什么?”听到他的话,沈玲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还记得当初也是因为他的鼓励,自己才是参加了这次的会比,现在竟是听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如果你退出这次的会比,我们就和好,怎么样?”此时的徐瑞已经停下了拨弄碗里饭的动作,只是脑袋一直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看那神情,应该是很在意沈玲此时的回答的,不然不会连他自己的呼吸都给放缓了。
“退出?”沈玲细细的嚼着这句话,本来是立时就应下的,可是想到了什么。沈玲竟是犹豫了起来。
自己该退出的吧,本来这次的会比自己就没有什么兴趣的,而且退出的话,自己就又能换回这个好朋友了,怎么想也是很好的选择。可是……自己应下了左含霜早先邀请吃饭的事,而且还有自己一直最为在意的白云逸也会同去。但是这项对于自己就是极大的诱惑。这次的会比沈玲从没有想过会遇见白公子,可是,她遇见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跟他同教舍了。单是每日能看着他也是一种享受呢!虽然好像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这是自己来了乾学府之后唯一想要执着的执着啊!
“小三儿哥,就算是我退出,最多就是连累着周晋了。你不是很喜欢周晋的吗?难道你想看着他就这么退出了?”沈玲试图说服徐瑞。
“小玲,你别再说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只要你退出就好,你退出。我们就恢复到以前的朋友关系!”
听着徐瑞这么*裸要挟的语气,沈玲竟是觉得自己的友情似乎变得廉价的分文不值了,心里闷闷的难受。“如果我说‘不’呢?”
“那只能说明我这个朋友在你的眼中并不重要,或许,我们并不适合再做朋友了!”
徐瑞的脸色变得淡漠了,是沈玲从未看见过的陌生。就算是刚才心中有一半的声音在呼喊着‘同意吧’可是此时却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自己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想法?同意拿自己退出会比的事来交换一份自己最为看重的友情。只是不知,这么来交换的话,到底是会比比较重要。还是自己的友情比较廉价了!什么时候,友情能同交换扯上关系了,那它可就是真的一点儿分量都没有了,也不配有了!
“小三儿哥,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真正的好朋友。看来,是我想的多了。”沈玲的话轻轻的。好似飘了好远才传来。
“怎么,你不同意么?你知道,我一直待你极好的,你居然会不同意?”好像发生了极度不可能的事情,徐瑞转过头来直视着沈玲,一脸的受伤。
沈玲亦是直直的看向他,心里何尝不痛呢。自己可是失去了一位一直都以为在这乾学府里与自己是最好的朋友的人啊,怎会成了这样了?
“好吧,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朋友!”说完,徐瑞‘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就跑走了,沈玲分明看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沈玲转回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嗓子有些干哑的难受,更别提有食欲了。于是,沈玲起身,慢慢的晃荡了出去。
或许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沈玲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心中那股子不舒服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上溢。心里的委屈却是更为泛滥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朋友!’这种话呢?难道两人整日相处之间就真的很难产生珍贵的友情吗?还是说自己心里如此成熟的人,跟小孩子交朋友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或许他不过是一时的小孩子气,气过了也就没事了,若是他真的在乎自己这个朋友的话,他迟早是会跟自己和好的。
饶是如此想的,沈玲还是很难恢复到之前的心情了。
躺在床上本来准备午睡一下的,却好像是因为今早在教舍里吃了那颗醒神丸的原因,还是刚刚碰见徐瑞说了那些话的缘故,竟是一中午睁着眼睛就是合不上。
实在在床上呆着难受,沈玲早早的起身,往着教舍走去。好像进了教舍就没有那些个令人烦心的事了,而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沈玲才是进了教舍没一会儿就见白云逸也进来了,
此时的教舍三三两两的,总算起来也是没几个。
看着他身着艺学院雪白的常服,高挺的身影让人看上去很是沉稳,至少他看上去竟是已有了几分成人的样子了。灿若星辰的眸子并没有转到一直盯着他看的沈玲身上,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后面的位子,将身上背着的宽长,用白布包裹的东西放了下来,这长度几乎要盖住整张双人的案子。这才是在位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抚向那用白布包裹的髋长摆了一案的东西,他神情闲适却又珍惜。
是琴!
沈玲还没来得及看他游移在那东西上的大手做了什么,就见那白布竟是纷纷从上面弹落了开来,铺了一案,露出了那被包裹的严实的东西。竟然是琴!
只见他随手取出了一方帕子在琴上擦拭着,尽管是碰到那琴弦也能不让它发出一丝声响来,那视线专注的神情,竟是令人嫉妒的紧。
双脚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沈玲几步来到了白云逸的身前,站定。
白云逸尚在擦拭琴的双手停了下来,正起脑袋竟是与站的笔直的沈玲个头一般高。
“那……那个,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在于他的视线相对后,沈玲猛然的垂下了眼睛,行礼道谢。
“你是?”
好听的声音响起,却是令沈玲心中沉了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沈玲很不想听见他的回答,但他确实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的确!”
“我是那日沐休时在路上遇险被你救下的,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你姓白,有缘自会相见的,忘了吗?”生怕他说没有印象了,沈玲赶忙解释道。
一个小小的身影,充满感激倔强的神情那么愣愣的看着自己,还执着的想要知道自己名字的小个儿女孩儿,白云逸总算是有了些印象。“嗯,原来是你。”
白云逸的回答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感觉,似乎这只不过是自己众多飘零的记忆中一片很普通的补缺罢了,没有掀起他的一丝异样情绪。
他那次离去留下的白色身影,和那不断回响在自己心中的:有缘自会相见。自己没有一日能忘记的,而此时竟是如他的话相重叠了,却是再也看不见那种感觉了,这是为何?
“这琴……”沈玲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跟前的琴上,面露疑惑的问道。
“无心,这是它的名字。”说完,白云逸仔细擦了琴的边缘处,便开始伸手拾起散落一案的白布,将琴重新裹了起来。像是怕弄坏珍宝一样动作轻柔而熟练。
“无心……”愣然默念这琴的名字,沈玲一时间竟是看着他熟练收拾着琴的动作,没了反应。
“如果是道谢的话,我心领了,姑娘还是回座位上去吧,上课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将琴包裹好放置在桌案一边,白云逸好心提醒道。
“哦,好!”沈玲此时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其实还有别的话想说的。这可倒好,一愣神就这么应下了。站在原地再看了两眼已是开始收拾书袋的白云逸,还是没有脸皮厚的答应回去了还在这里跟人唠下去的程度呢。
暗骂了自己两句,沈玲转身回了自己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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