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在周夫人面前,差点就失控,回到家,见到自己的爹娘,他们再一询问,一关心,她实在是没法保证会不会抱着他们痛哭,然后将周天楚出事的消息说出来,将自己内心的痛与恐慌说出来。
所以,在回家之前,她必须先让自己完全的冷静下来。
来到山上,她却发现自己错了。
看着那片专属于她和周天楚的花海,看着那些在面前翩翩起舞的蝴蝶,蜂蜜,眼前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与周天楚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这里,她能感受到周天楚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
李春儿身上的悲伤气息实在太浓,就连那些蝴蝶,蜜蜂都感觉到了,一只只的停留在她的身上,无声的安慰着她。
“蝶儿,蜂儿,你们也知道周大哥出事了对不对?”
“放心,我一定会很坚强,现在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时无法接受,等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而且,我相信,周大哥一定会回来。”
“一个月没有见你们,是不是想我了,放心,以后我就天天来看你们。”
看着这些贴心的,有灵气的蝴蝶,蜜蜂,李春儿轻轻地对着它们呢喃着。
这些话,她无法对别人说起,此时也只能跟蝴蝶,蜜蜂说了。
一个人静静地在山上呆着,直到天色逐渐黑下来,李春儿才下山回家去。
一进院门,就见李大业和赵氏一脸担心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见到她回来,就急忙问道:“春妮儿,有人看到你下午从县城回来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才回家来?”
看着李大业和赵氏担忧的脸,李春儿笑了笑,一边挽着他们的手臂进屋,一边解释道:“爹,娘,山上那些蜂蜜不是一个月没人理会了吗?我一回村子去看了一下周伯母,就到山上去了。如今那些蜂箱都装满了蜂蜜块,我明天就去提回来。”
脸上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李大业和赵氏也就没有多想。
此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李大业和赵氏知道李春儿回村了,又一直不见她回来,所以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开饭。现在她回来了,赵氏就忙吩咐着李美儿和李丽儿将碗筷摆上桌,自己则进了厨房。
而李大业则是有些心急的问着关于酒楼的一些事情,“春妮儿,最近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在传县城新开了一家叫黄鹤楼的酒楼,里面的菜色既独特,又美味,吸引了不少客人,快与爹说说,那酒楼是不是就是你们开的?”
“看来,咱家的酒楼真的是出名了。”李春儿感叹了一句,随即笑着道:“爹,黄鹤楼就是我们开的酒楼,已经开张一个月了,你们不知道,那生意好得不得了,天天都是满楼的客人,有时候还会出现客人排队等吃饭的情况了。”
酒楼的事情,李春儿并没有夸大其词,而是实话实说。
“真的?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家春妮儿是好样的。”一开始的时候,李大业和赵氏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就怕酒楼开起来没生意,白白浪费了买下酒楼的钱,如今听李春儿这么一说,李大业是笑得眼都看不见了。
“瞧把你给乐的,春妮儿的本事,咱们可是一早就知道。开酒楼可是一件辛苦的事儿,别春妮儿一回来,你就问东问西的,赶紧吃饭先。”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的赵氏一见他乐呵的样,就瞪了他一眼,尽管是埋怨的话,可脸上的笑却是掩不住。
女儿,儿子的本事大,他们做父母的能不高兴吗?
“对,对,对,吃饭,吃饭。”李大业忙乐呵呵的招呼着李春儿吃饭。
看着李大业和赵氏的欣慰的笑脸,李春儿哪怕心中因周天楚的事情再难受,也会强颜欢笑。
李一元他们不在家,吃饭的时候自然不用分桌而坐。
李春儿的回来,可把家里的几个孩子乐坏了。
席间,性急的李丽儿就事先开口问道:“姑姑,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接我们去县城玩的?”
“姑姑,我也要去。”李芳儿如今可是四岁了,说话,思维各方面都在成长着,自从家里的生活好了,就被养得白白嫩嫩的,一脸精致的小脸红润润的,此时正仰头着,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望着李春儿,李春儿一时忍不住,又伸手去捏她的小脸蛋儿,“肯定少不了你的份,你那个书瀚哥哥可是一直念叨着你,时不时的就问姑姑,你什么时候去县城了。”
有时候,李春儿也很奇怪,王书瀚也仅仅只是见了李芳儿一面,在一起玩了一会儿,都这么长时间过去,居然还一直念叨着她。
不过,小孩子的心里,她还真是琢磨不透。
也许就像王老板所说,王书瀚是家里的独子,一个人太孤单,才会在见到长相甜美,可爱的李芳儿之后,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李芳儿在自己的小脑袋里面搜索了一遍,也没有李春儿所说的书瀚哥哥,于是歪着头问道,“姑姑,书瀚哥哥是谁?”
很明显,对方对她念念不忘,而她却根本对人家没一丝印象,早把王书瀚这个人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瞧着她一脸好奇的小模样,李春儿真不知是该替王书瀚抹一把同情泪,还是骂李芳儿这个小没良心的。
李芳儿毕竟还小,有时候忘性大也能理解,李春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道,“过段时间,姑姑就带你们和爷爷,嬷嬷去县城,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春妮儿,咱家真的都要搬到县城去呀!”李春儿的意思,赵氏和李大业也听明白了,那便是要让他们都去县城。
毕竟在清水村生活了大半辈子,要真的搬去其他地方,赵氏和李大业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不愿,更多的是不舍。
心里总觉得,像县城那样的大地方,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乡下人该去的地方。
“爹,娘,县城那里买的宅子很大,住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就等着你们过去。酒楼的事情忙,我和大哥他们一时也顾不上家里边,如果你们能去县城,也能相互照应着。”李春儿自然看出了两人的不愿,但还是出声劝着,紧接着又道:“我在县城都给美丫头几个找好先生了,随时都可以去家里教他们念书。再说,咱们家里人多,说实话,如今这个家还是有些拥挤,而且一到下雨天,漏雨的地方不少,这房子自然是要重新建过。建了新房子,住着也舒服,到时候再从县城回来也不迟。”
“这样儿好是好,可咱们要真都搬到县城去了,这家里的一切可就顾不上了。家里边田地啥的,这个时节也要开始忙活了,咱们这一去县城,那还不得荒在那里呀!”与田地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其他的事情还好说,李大业最关心的就是田地问题。
“是啊,咱们家里养了那么多鸡啊,啥的,我们要是走了,可就没有管它们了。前些日子,我还与你爹商量来着,得去抓几只小猪仔子来养着了。”这突然要走了,先不说李大业放不下家里的田地,就是操持了半辈子家的赵氏也放不下家里的一切。
不等李春儿开口,便用商量着的语气道:“春妮儿,要不这样,让娘和你爹留在家里,你接着美丫头和文小子他们几个去县城得了。”
“娘,这怎么成?我们都去了县城,把您和爹留在家里,我和大哥他们也不会放心呀!您想想,我们每天都在酒楼忙活,也顾不上美丫头他们几个,要是把他们放在家里,没人照看着,您和爹不也得担心吗?”赵氏的话,在李春儿这里根本就没得商量。
忙又朝着李大业道:“爹,我们家里的田地不一定就得荒着,您看,我们可以与一些家里田地比较少的叔叔伯伯商量一下,把自家的田地让他们先帮着种几年,收成什么的,我们都可以不要,只要不让田地荒着就成。”
解决完李大业担心的问题,又来解决赵氏所担心的问题,“娘,县城的宅子里有地方可以养鸡,我们可以把家里面的鸡都带到县城去养,您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那成,去县城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爹明天就去找你那些叔叔伯伯的商量一下,把家里的田地让他们先帮着种上几年。”李大业也知道李春儿都是为了他们着想,想让他们日子过得舒服些,也就不再犹豫不决,决定过段时间跟着一起去县城。
自家老头子都决定了,赵氏自然也就不再多言。
这女儿,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去县城了,他们两老守着这冷冷清清的家,也没啥意思。
劝说成功,李春儿便不再多言,吃过饭之后,强打起精神陪着李大业和赵氏聊了一会儿天,又逗了一会儿李芳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正看到李美儿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绣着花,而李丽儿,李芬儿两个丫头则在一边嘻笑打闹。
见到李春儿进来,三人忙笑着唤道:“姑姑。”
李春儿朝三人笑了笑,在李美儿的身边坐了下来,见她的绣功比以前越发好了,夸赞道:“美丫头,姑姑一个月没回来,没想到,你的绣功越来越好了,都快赶上你娘了。”
“姑姑,哪有?”受了夸赞,李美儿不禁红了脸。
“姑姑,你不知道,大姐偷偷绣了一个很漂亮的荷包藏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要送给谁的?”李丽儿一向心直口快,听李春儿夸赞李美儿的绣功,立马把自己发现的一个秘密抖了出来。
“丽丫头,你胡说什么?”李美儿也没想到,自己的小秘密居然被人发现了,脸上的红潮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浓,狠狠的瞪了一眼无辜的李丽儿,见到李春儿似笑非笑的脸时,不禁急了,“姑姑,你别听丽丫头胡说,我才没有绣什么荷包呢?”
李美儿的那些小女孩心思,家里其他人不知道,李春儿却是察觉到了一些,倒也没有笑话她,只是隐晦的道:“美丫头,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可不能因为一些事情,失了自己的心。”
这个时代的小孩子本就早熟,李美儿虽然才十二岁不到,却也是个心思细腻的,至少比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李丽儿要好。
所以,李春儿相信,她的话,李美儿能够听得懂。
“姑姑,我知道。”果然,李美儿听懂了她话里面的意思,说着,就红着脸垂下了头。
原来,她的心思,姑姑已经知道了。
李美儿听懂了她的意思,李春儿也便再说什么。
毕竟像李美儿这个年纪,正是对任何事情都敏感的时候,她如果说得太多,怕她不但接受不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忙着酒楼的事情,再加上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此时的李春儿是心神俱累,便招呼着李美儿她们睡下,“时候不早了,都睡吧!有什么话儿,留着明天再说。”
说着,就脱了衣服,上了床榻。
见到李美儿放到一旁的绣架,又叮嘱道:“美丫头,晚上凑在烛光底下刺绣,太伤眼睛,以后要绣东西放在白天绣,晚上就好好的休息,这么小的年纪,可别把自己的眼睛熬坏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本就与李春儿亲近,一向都很听她的话,加之李春儿又知道了李美儿藏在心中的秘密,而没有告诉其他人,李美儿的心里不禁对李春儿又亲近了几分,听着她的叮嘱,忙乖巧的点点头,“姑姑,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熄了灯,李美儿她们三个小丫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李春儿却是无法睡着,每当一闭上眼,就浮现出周天楚一脸温柔注视着她的样子。
也不知道虚无大师将周大哥带到哪里去了?
一个明明没了呼吸的人,真的能再次活过来吗?
两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李春儿的脑海,直到外面传来第一声鸡叫声,才强迫自己入睡。
她不能倒下,她还要等着周大哥回来。
尽管睡得晚,翌日,李春儿还是早早就醒来了。
吃过早饭,李大业就听了李春儿的话,去找那些家里田地少的叔叔伯伯,问他们愿不愿意种自家的田地。
而李春儿则是带着李美儿和李丽儿两人去了山上,那么久没有去山上收蜂蜜,那些蜂箱早就满了。
如今李一元他们都在县城,既然她回到了村里,这些事情,自然就得她来搞定。
往山上来回跑了三趟,才把那些蜂蜜块全部提回家里。
家里用来装蜂蜜的罐子还存放着很多,这次倒是不需要专门去镇上买。
现在就等着蜂蜜块融化开,装进罐子,拿去外面卖就成了。
可如今县城开着的酒楼都忙不过来,先前与周家酒楼又签了辣椒酱的合约,现在家里每个月不仅要做辣椒酱,还要拿蜂蜜去卖,根本就忙不过来。
想了想,李春儿还是决定去镇上或者县城买下一间铺子,专门用来卖蜂蜜和辣椒酱。
至于其中的人力物力,看店铺的人选,如今也只有找江氏和李大福了。
想到就做,与赵氏说了一声,李春儿就直接找江氏去了。
进到院子,就见江氏正和村子里的俏媒婆在堂屋说着话。
见到李春儿进来,江氏和俏媒婆立马停了话题,似乎是怕李春儿听到一般。
”二婶子,俏嫂子聊着天了。“李春儿也不甚在意,笑着打招呼。
江氏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笑着道:”是啊。你俏嫂子刚刚还在问,你和村长亲都定了,啥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闻言,李春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笑着道:”俏嫂子和二婶子也知道,如今周大哥正忙着在村子里建学堂,义诊堂,还有赡养堂,再说成亲是两个人的大事儿,自然不能草率,所以周大哥和我决定,将成亲的事情往后推一推。“
顿了顿,又笑着道:”俏嫂子和二婶子想要喝我和周大哥的喜酒,恐怕还得等上一等。“
李春儿一个月都在县城,没有与周天楚见过面,根本就不知道周天楚已经在村子里建学堂了。
她如今知道这些,还是昨天听周夫人,还有李大业和赵氏说起,才知道了这回事儿。
现在周天楚不在,这些造福村子里的事情,也只能由她来帮着完成了。
”这哪成?我们都知道村长时时刻刻为咱们清水村着想,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终身大事呀!“一听李春儿这话,俏媒婆就不赞同了。
就是江氏也皱眉头,一脸的不赞同,”春妮儿,最大的事儿,哪比得上两人的终身大事。你得与村长好好的说说,给咱村子建学堂什么的,等你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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