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带着几分心疼与无奈。
相爱!那是涟漪期盼了许久的梦,可是如今,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做梦的资格。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纯洁的女子,她的肚子里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为什么命运要如此的对她,让她在失去一切之后,才得到爱情。
“夜染,I… LOVE …YOU。”涟漪轻声呢喃,而不住流淌着的泪,早已打湿男子胸前的衣衫。沈涟漪是胆小的,她不敢大声的对他说爱,唯有选择这样的方式。
“什么?”纳兰夜染微拧了下剑眉,不解的问道。
而涟漪却没有回应,依然自顾自的低喃着他不懂话语。“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这是段唯美的誓言,是刻在索菲亚大教堂墙壁之上的结婚誓词。涟漪曾为它深深的痴迷,幻想着有一天,她心爱的男子会挽着她的手,走进最庄严神圣的殿堂。可幻想之所以为幻想,就是因为它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涟漪与纳兰夜染在崖底呆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涟漪才被送回了鸾凤宫中。当浑身湿透的涟漪出现在小菊面前时,小菊震惊的半天都何不拢嘴巴。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小菊慌张的为涟漪换下了一身湿漉的衣衫。
涟漪淡淡的摇了摇头,疲累的躺倒在床榻上。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劫,她着实没有气力在应付小菊。可惜天不遂人愿,涟漪刚刚小憩了一会儿,宫门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崔尚宫带着一干宫人走入鸾凤宫中,并带来异常华美艳丽宫装和各式名贵首饰。
“崔姑姑这是何意?”涟漪在小菊的搀扶下心不甘情不的起身。
“回禀太子妃娘娘,番邦的可汗王携王妃前来晋见我朔日皇朝,皇上已经在玄武殿中设宴款待,老奴是奉命前来请太子妃娘娘赴宴的。”崔姑姑躬身回禀道,并吩咐身后的宫娥为涟漪着装。一番打扮后,涟漪便在崔尚宫的带领下向玄武殿而去。
艳红色的华美宫服,金灿灿的凤冠,水晶流苏垂在额间。当浓妆淡彩的涟漪出现在殿中时,几乎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的涟漪若是摇摆一下衣裙,定然能抖落一地的眼珠子。
而涟漪似乎早已习惯了被所有人艳羡,嘴角依旧挂在淡淡的笑靥,在宫人的搀扶下若无其事的坐到了纳兰烬身旁。涟漪美目流转,扫视殿中。德妃坐在皇上身侧,她的身旁是和孝公主、依云、悠然侧妃及几位涟漪叫不出名字的嫔妃。文武群臣、后宫嫔妃,倒是无人缺席,看来皇上对番邦可汗王的来访很是在意。
再看那可汗王也只是出头的年纪,容貌粗矿,身材魁梧。紧挨着他而坐的,一身华贵异服的女子便是他的王妃。那王妃虽然轻纱敷面,可那双哀怨的眼,涟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那个赠她古色琵琶的贵妇人竟然是番邦的王妃。
“圣朝的太子妃当真是国色天香,我番邦辽阔的草原上可找不到如此绝色的女子。”可汗王上下的打量着涟漪,半响才哈哈大笑的开口道。
“可汗谬赞了,本殿下的太子妃只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哪里比得过令王妃。传闻可汗的王妃可是大草原上最富才情的女子。”纳兰烬拱手,客套的说着场面话。
可汗王哈哈大笑着,粗糙的大手扶上身旁女子的香肩。“才女不敢当,本王的王妃倒是对音律颇为精通。”可汗王的口中难掩炫耀的神色,转头看向自己的王妃。“今日承蒙天朝上国热情邀约,不如夫人弹奏一曲,为圣朝天子助兴如何!”
但见那王妃微微一笑,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下悄然起身来到殿中。“那臣妾今日就献丑了,只是孤曲难鸣,不知臣妾可否有这个荣幸与圣朝太子妃合奏一曲?”那番邦的王妃双眸含笑的看向涟漪的方向。
“这……”纳兰烬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涟漪在金陵可是声名狼藉,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通晓音律。
“只怕太子妃学识浅薄,不如就由侧妃代劳吧。”德妃急忙开口解围道。这沈涟漪有几斤几两重,她可是清楚的很,在外族番邦和众臣工面前出糗,皇上的面子定然也不好看。
第2卷 第一百零二章 但愿人长久
第一百零二章 但愿人长久(2110字)
“人家可汗王妃可是钦点的太子妃娘娘合曲,由侧妃代替,可是有越俎代庖之嫌啊。”和孝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她可是等着看沈涟漪这个不学无数的小无赖如何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
只见涟漪端着的起身,在身旁的丫头小菊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摇曳生姿的走到殿中。“人生何处不相逢,夫人,我们又见面了。”涟漪淡笑着俯身施礼。
“有缘自当相见。”可汗王妃亦会以涟漪一个温婉的笑靥,二人如同久违重逢的老友,没有一分生疏与执拗。
不消片刻,小菊便抱着一把古色琵琶走入殿中,涟漪接过琵琶,十指勾动,几声悦耳的音符便流淌而出。那可汗王妃也抱起随身而带的琵琶,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我们备用网址:≯,而后纷纷勾动琴弦,和谐唯美的曲音便回旋在了整个玄武殿中。
是一曲古调的水调歌头,二人虽是第一次合奏,曲音却是异常的和谐完美。真真是伯牙子其,千里遇知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涟漪清澈的嗓音,唱着一曲千古绝唱的歌,曲音袅袅如空旷原野飘渺的青烟,风吹而散,那么美却又那么不真实。当勾动的手指缓缓停下,按压住颤动的琴弦,最后一个音符悄然而止。而大殿中的人们仿佛被曲音勾走了魂魄,久久的不能还魂。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上才想起几声清脆的掌声,“当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哈哈大笑。
“臣妾献丑。”涟漪与可汗王妃均微微俯身施礼,然后各自走回了座位。
宫宴上觥筹交错,众臣工各自说着场面话,折腾了大半日,这恼人的宫宴才算告一段落。涟漪托着倦怠的身体回到鸾凤宫中。与往日不同的是,纳兰烬竟然一直伴随在她左右。
“本殿下怎么从来不知道,一个传闻中不学无术的小无赖,竟然谈的一手好琵琶。”纳兰烬微眯着双眼,饶有兴趣的紧盯着面前的美丽女子。
涟漪无所谓轻品了口杯中的清茶,淡淡开口。“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是因为它永远都不是最真实的。传闻也说太子殿下娶妻必死,可离花苑中的落宣不是依旧活得好好的。”涟漪不屑的冷笑,这句话是纳兰夜染说过的,如今用来反驳纳兰烬,再好不过。
真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纳兰烬微微一笑。“你入宫多日,本殿下对你的了解的确是少了些,除了弹琵琶,你这个小无赖还会些什么?”纳兰烬好奇的问道。
涟漪迷雾般的眸子迎上纳兰烬的目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悠然那个金陵才女通晓的涟漪都会。只是太子殿下从未真正的想要了解过我,因为你从未想过要真正的用心去爱一个人。所以你对涟漪的认知永远停留在世人的传言中。”涟漪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难以掩饰满满的哀伤与无奈。如果最初的最初,他能想过丈夫一样,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涟漪又怎么会被德妃冤枉,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失去清白。如果这个作为她丈夫的男人给过她足够的温暖,她的心又怎么会一点点的靠向纳兰夜染。
对于面前丑陋的男人,她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怨恨的。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呢?不久的将来,她便会成为钟楼里第六个冰冷的牌位。
爱吗?纳兰烬陷入了沉思,因为丑陋的面貌,因为身为太子的自尊心,他从未想过主动的去靠近一个女人,即便她是他的妻子,他也是被动的希望她们来爱他。只是那些女人们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难道真的是他的错吗?是不是他主动的向前迈出一步,结局就会变得不一样。
“涟漪,从今日开始,我可以试着去爱你,好吗?”纳兰烬拉过涟漪纤巧的小手,紧握在手心,丑陋的脸上满是认真。
太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回头。涟漪生涩的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执拗的别过身去。“涟漪累了,太子殿下请回吧。”淡淡的语气,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或许是想要示好,纳兰烬没有动怒,更没有为难她,而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纳兰烬走后,小菊便匆匆的走入房中,在门口处还不忘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几眼,才走入屋内。“娘娘,你要的药,小菊又取来了一些。”小菊小心的从怀中掏出几味草药递到涟漪手中。
涟漪接过草药,并如往常般收入一个黑色匣子中。涟漪盖好盖子,失神的将匣子抱在怀中,眼中不自觉的流落疼痛的神色。药很快就会筹齐了吧,那个时候她就能将腹中的麻烦除掉了。可是,可是他也是个无辜的小生命,是她的血脉。在寂静的深夜,她似乎总能感觉到腹中孩子有力的心跳。那么强烈,充满了渴望。涟漪的手下意识的覆上小腹,是她太自私,太过残忍吗?竟然能狠心的打掉自己的孩子。如此想着,泪便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
“娘娘怎么又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菊见涟漪默默的流泪,赶忙掏出怀中的丝帕为涟漪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不知为何,她家娘娘最近似乎经常偷偷哭泣。
“我没事。”未免小菊担心,涟漪面前的挤出一个笑靥。“我让你将风清扬叫来,你可有去办?”
“奴婢刚刚从御医院回来,已经去请过风御医了,他说即刻就到。”小菊出声答道。
风轻扬倒也不是拖拉的人,半响后,人便出现在了鸾凤宫内。
第2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两条路
第一百零三章 两条路(2146字)
风轻扬倒也不是拖拉的人,半响后,人便出现在了鸾凤宫内。“臣风清扬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找微臣前来,可是身体不适?”风清扬恭敬的俯身,而眼中却满是戒备。已以往的经验,涟漪每次找他都没有什么好事。
涟漪正安静的坐在桌案旁,自顾自的摆着棋子,见到风清扬前来,只是微微扶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风大哥,陪涟漪下盘棋吧。”
下棋?风清扬微愣了片刻,记忆中的沈涟漪可是连棋子都没有碰过的。风清扬虽然心下疑惑,却还是恭敬的坐到了涟漪对面。拿起罐中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昨日馨兰殿中发生的事儿,风大哥该是听说了吧。”涟漪一边落下手中白子,一边随意的开口问道。
“侧妃怀有龙嗣,对皇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宫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下官又怎么没有听说。”风清扬依旧不温不火的回到。
涟漪晶亮的双眸一瞬不瞬的落在风清扬脸上,手中的棋子随意的摆在棋盘之上。“姐姐腹中的若真是太子子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若不是,那便是欺君的死罪。”涟漪试探性的开口,着重的说着最后的几个字。
对面男子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下,虽然极力的掩饰,却依旧没有逃出涟漪的眼睛。涟漪无奈的摇了摇头,淡声叹息。可惜了风清扬聪明一世,竟然也作出如此糊涂之事。
涟漪没有再开口,反而是专心与面前的棋局。棋盘之上黑白交错,风轻扬一副心不在焉,不消片刻黑子便失去了大半河山,胜负已成定局。
“风大哥,你输了。”涟漪淡雅的一笑,将手中最后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
“是啊,下官输了。”风清扬不以为意的拱手。他的心思本就不在棋盘之上,对于输赢自然也没那么在乎。“下官记得娘娘以前并不会下棋的。”
“是吗?”涟漪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曾经的沈涟漪也是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害人的。可惜这里是吃人的深宫,本宫不去招惹他人,他人却未必肯放过我。”
风清扬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为何,此刻的涟漪让他觉得异常的陌生。绝色的小脸上虽挂着淡淡的哀愁,眼中却满是智慧的光。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娘娘有何事直言便是。”不想再与涟漪周旋,风清扬直截了当的问道。
涟漪淡然一笑,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在尖锐不过。“姐姐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涟漪的语气没有一丝疑惑,而是完全的肯定。
风清扬沉默了良久,自知隐瞒不住,才沉重的点了点头。“是下官铸成的大错,此事与悠然无关,太子妃若要追究,下官愿一人承担。”风清扬话落,急忙起身跪倒在涟漪脚下。
“风大哥在宫中多年,却还是如此的天真,你真以为此事是你一人便可承担的吗?”涟漪冷冷一笑,
“宫妃与人私通,按宫规是要被杖责而死的。”
“这……”风清扬一时语塞,眼中是满满的歉疚与自责。但转念一想,沈涟漪独自见他,定然是有着怎样的谋划。于是拱手看向涟漪,“下官愚钝,还望娘娘明示。”
涟漪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涣散而没有焦距,似乎在深思。风清扬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够深情也敢于担当,曾经的沈涟漪喜欢他也并非毫无理由。
“悠然是我姐姐,我也不希望她有事。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打掉孩子,只要没有这个孩子,便是死无对证。姐姐依旧是太子侧妃,而你也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你的御医。只是你与姐姐之间便再也没有交集。第二,便是你与姐姐远走高飞,带着属于你们的孩子远离皇宫,从此天高海阔,去过属于你们的生活。”涟漪话落,便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沉默了许久,风清扬才再次开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风清扬愿与悠然离开皇宫,从此隐姓埋名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涟漪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