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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珲咬着嘴唇的嘴一下子松了，双手也垂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似的，双眼没有焦距，“为什么？”
额尔赫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因为，她的身份呗！”
“其实，皇贵妃娘娘，也算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吧！和四四，噢，就是四皇子，挺相似的。”
“皇贵妃呢，一是因为，她是皇上的嫡亲表妹，所以，进宫后的分位一下子就那么高，后来也是一再往上升。但是，这么明显的事儿，以及她与皇上的情分。其他妃嫔不可能想不到啊！”
“作为皇后，以及想到皇后的人，当然会把她当做竞争对手啦。而且皇宫又是皇宫也！刀光剑影，表面上哪里看得出来？一个小错儿在皇宫里那也是大错儿，而且，能进去的也都不是一般的人，都各有各自的底气，是好随便相与的吗？”
“上面防着，下面挡着，中间还得拦着。是个人都得劳心劳力的！再别说，皇贵妃如果有想当皇后的心思的话，那得再多费多少心儿。”
“可是，其实大家都没有必要如此彼此争对的。因为，皇贵妃真的是不能随随便便当皇后的，即使她方方面面都合适，也不行的。”额尔赫摇头叹息。
“为什么？”佳珲有些厉声喝道。
“跟朝堂有关，但是咱们暂且留着，待会儿再说！还是先说，**中的第二点因由。”
“而二呢，就是因为，她没有子嗣啊！所以后来才想着养个阿哥。可是，虽然在宫中，高位娘娘抚育地位娘娘所生的阿哥，很是正常。可，皇贵妃是什么身份啊！能随随便便帮别的家族的人养一个阿哥吗？”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佳珲的语调一下子急促起来，“她不可能做出什么坏事儿来的？”
“莫急，我还什么也没有说呢？而且，也谈不上什么坏事儿吧！也算是人之常情，她想有个自己的儿子，可是没有，那就养个就似亲生的。可是，她最后选择了她宫中的宫女，为的不就是，想着宫女的地位低下，方便她掌控吗？”
“宫女如此卑贱！皇贵妃一定是不得已！才不是你所说的别有用心的！”佳珲大声反驳道。
“嗯嗯！很有可能哦！”额尔赫不住地点头，心想，“是才有鬼呢？凭着她的一句话，想抱谁的不是抱啊！但是，也确实是孝庄啊，什么的，不让她抱养。毕竟，她抱养谁，都相当于给那位皇子添金了。而，非常注重嫡子的孝庄会允许吗？”
只是，心中虽腹诽道，但是心中理智尚存的额尔赫，可不敢就在佳珲面前，一下子说孝庄的不是，那就真真的是害人了！
“主要除了上述讲的**里面的一些外，当然是朝堂上的啊！你想想，她什么身份啊，如果她当了皇后，那佟佳氏一族的势力该有多大？后族势力过大，对皇族来讲也是双刃剑吧！所以，因着朝堂的需要，皇贵妃是皇贵妃就够了。”
“当然还有另一方面原因，那就是当今太子了！”
“太子？”佳珲一下子失语了，赶紧低下头，神情十分复杂。
额尔赫未曾发现佳珲表情上的变化，仍旧托着下巴，有些叹息道：“太子是太子，唯一的嫡子，朝堂**都需要有个地位稳固，但又不会对前朝**起太大影响的太子。”
“如果，皇贵妃是皇后了，那四皇子是什么？半个嫡子？会不会佟佳氏一族的人，就会有起心思的？皇上能放心吗？”
语毕，额尔赫拍拍佳珲的肩膀，“你先前所说的，皇贵妃不是故意从宫女中给皇子挑额娘的，可能就是有这么个原因了。毕竟，佟佳氏一族也是当今圣上的母族，非等闲身份的皇子，能被他们瞧中吗？”
“所以，皇贵妃只能养四皇子，但是玉蝶不可改。而且领养的四皇子的地位其实很尴尬。这些就是，我所说的，皇贵妃和四皇子如今的地位，均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的具体缘由了！”
第三十九章命中注定
就这样，额尔赫继续挑拣些，打擦边球儿的话，说道：“过程具体怎样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事实上呢，就是，当初的宫女脱离了皇贵妃的掌控，位分一下子上去了。”
“现在是，康熙二十二年，那就是现在的德妃了。你瞧瞧，升的多快啊！凭的是什么呀！”
“子息旺盛？”佳珲轻轻地问道。
额尔赫打了个响指，“没错，绝对有这部分原因。宫里，子息旺盛，那就是功劳啊！人家子嗣多啊！虽然现在的四皇子5岁了，一直养在皇贵妃那儿！可是四皇子的玉蝶还在其名下，所以她如今名下的皇子就有两个。”
“可是，且仔细打听一下，就知道，她对两位皇子的态度，那是截然不同的了。那还不能说明一部分性格吗？”
“德妃娘娘，可能是为了四皇子好啊，毕竟，在养母身边的孩子，生母不能过分靠近，不然就是对其不利！”佳珲幽幽道。
额尔赫拍拍手，“你说的很对！但是，你且仔细想想，她凭的是什么，在这短短的几年间，从一介宫女升到了如今的地位？子嗣肯定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还有什么？”佳珲用力吞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
“当然是她的地位！”
“地位？什么地位？”佳珲不解道，“难道和你刚才说的包衣家族有关。”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真聪明！”额尔赫对着佳珲大大一笑。“不过，说起德妃娘娘前，还是最后说下皇贵妃娘娘吧！”
“皇贵妃娘娘，刚不是生了皇八女吗？如果能站得住还好，若是站不住，估计，皇贵妃娘娘，心病肯定又增了一大块儿。只希望，到时候身体能好些，不然很可能……”额尔赫情不自禁地对着佳珲说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八女一定能活的好好的！”佳珲一下子又有些激动起来，捂着耳朵，不愿继续听下去。
“我不想听，不愿听！你不要再说了！”
见着如此激动的佳珲，额尔赫有些纳闷，“你认识皇贵妃？”
佳珲听罢，一下子顿住，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无精打采地佳珲，无意识地说了句“怎么可能？”就沉默不语，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了。
“毕竟，额尔赫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此说，可能是有原因的呢？只是，如果不能说个一二来，我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我又该如何？”
一点儿也不知道佳珲，内心里纠结不已的额尔赫，稍稍整理了下思绪。
“总之，皇贵妃没有什么子嗣缘。而在宫里的女子，不论你家世多厉害，能厉害得过有皇子的女子吗？所以，不论是为了什么，她必须有个子嗣才能长长久久稳固。可是，因各种原因，又不能让她抱养一个家世很好的皇子，所以如今的四皇子的身份也就注定了。”
“而四皇子因着皇贵妃的抱养，其身份在宫中也自是有一番增色。可是，毕竟与亲母感情不深，且又遇上那么个亲生母亲。若是皇贵妃娘娘一直在还好，可若是皇贵妃一旦！那四皇子只能重新回到德妃娘娘身边。”
“照理说，按照皇宫里的规矩，德妃刚升的分位啊什么的，都是皇上看着四阿哥的份上才升的。那德妃本不仅该对其疼爱有加，更该对皇贵妃也是感恩的。”
“可是，按照德妃娘娘那种爱欲使其生、狠欲使其狂的性格，很难不对四皇子心怀芥蒂。若是德妃娘娘一直只有四皇子一个儿子还好，若是还有其他的儿子，显然是不可能将满腔疼爱都放在四皇子身上的。”
“那么，失去母爱的四皇子，幼年时就显得分外悲哀。尤其是在宫中，若是没有母妃的庇佑，未成年皇子如何畅快？”
说了一连串地额尔赫突然感同身受，眼泪不由自主地“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额尔赫对着佳珲继续道：“人人都有各自的软肋，你别管养母生母如何不自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待人，再以平常心相处即可。遇到事情，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找朋友一起分担，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轻叹一声，额尔赫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佳珲见着陷入自己思绪中的额尔赫，久久未曾继续，便问道：“你方才所说的，德妃娘娘的家族的，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啊！”额尔赫拍拍脸，抛开那些愁绪，“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是包衣家族，见着包衣奴才里面出了，这么个高位娘娘，就想德妃投去了橄榄枝，而她接的也很痛快。”
“双方一拍既合，那么在宫里，若是德妃娘娘掌管宫务，那么很多时候，办事儿啊什么的会很畅通。而德妃娘娘的对手可能，就不是那么畅快了。比如说，这会儿，暗地里给不留痕迹地，给皇贵妃下点儿什么绊子的，挺容易的。”
“毕竟，包衣家族，多少年的经验了。很多暗地里的事儿都很清楚，更知道如何做，以及如何合作，能办成事儿。”
“而，这会儿又有德妃娘娘这么大个靠山，何乐而不为？”
佳珲实在是气得不行，“难道还能反了天儿不成？”
仔细想了想，额尔赫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还是赌了把运气，找了佳珲一起来分担。
“一时半会儿，包衣家族的联合，可能瞧不出什么。但是，若是今后即位的皇上，能力不是那么强。又或者，很是宠爱一些包衣家族的娘娘呢？那包衣家族会不会联合起来，控制皇子的诞生？从而左右皇室的命运？”
“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被额尔赫的推测，一下子给吓呆了的佳珲，连连倒退，一个反应不及，被身边的石墩给绊倒了。¨wén rén shū wū¨
“你没事儿吧！”额尔赫赶紧拉起佳珲，拍拍他身上的灰尘。
只是，这两日的劳累，让彼此都是脏兮兮的，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效果。无奈地额尔赫，再次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做错决定了。
一下子陷入，疯狂想念家人中的额尔赫，也没有气力去想佳珲如何了。呆呆地坐在一边，不住地回想，在提督九门步军统领府上的欢快日子。
而没有被额尔赫所注意到的佳珲，此刻看着额尔赫的眼神分外复杂，内心翻腾不已的佳珲，难掩眼中疲惫，但更多的却是浮想联翩。
“额尔赫，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如阿玛所说，这世上，他可以决定绝大多数事儿。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儿，不是常人所能推断的。若是遇到了，那就是命、是缘，也是理？”
佳珲低下头，移开了凝视着额尔赫的视线，闭上眼睛，靠着石墙边，静静地想着。
“那上天让我借额尔赫之手，听到这番话，究竟是为何？”
“难道额娘不值得尊敬吗？不！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而且，八女不会夭折，额娘也不会轻易死掉。一定是哪里错了！”
佳珲此刻，内心里十分害怕，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可是，若是一切真如额尔赫所说，那该如何？德妃娘娘真的那般无情吗？”
越想越是害怕，越是不知所措的佳珲，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腿上，闭着眼睛，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今后究竟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人，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坐在一旁。
而此刻的额尔赫就跟失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都没有气力不说，一下子就那么瘫软在墙边，耷拉着眼皮，想睁大些，但是好累。很快，额尔赫就被酸涩地眼睑所打败，闭上了眼睛。
静静地，静静地，额尔赫和佳珲二人，就这样子，被突如其来的仿佛催眠一般地心情，给侵袭了。就这样子毫无防备地双双入了梦乡。
而在两人未曾察觉的地方，阵阵雾霭，摇曳生姿，附和着第三次自动起反应的药田。
渐渐地，渐渐地，二者汇合在一起，围绕在额尔赫和佳珲身边。
陷入睡梦中的额尔赫甜甜一笑，呵呵直乐。
然同样睡梦中的佳珲，却是如何都松不开紧锁的眉头。而且，好不容易松开紧握着的双手，却不住地在空中划拉，嘴里无声地念叨一个人的名字。可是，似乎是久久都无人回应，最后，颓然放下后，紧缩成一团，悄然滴下一滴眼泪。
面对两人如此迥然不同的表现，药田和雾霭似乎很是不满意。双双点点头，就那么不知在哪里，怎么地动了一下。
只见，额尔赫左一翻身，右一翻身的，三下两下就滚到了佳珲面前。随后，一脚踢到了佳珲的脸上！
而睡梦中，沉溺于一个人悲痛世界中的佳珲，仿佛被这一脚给提醒了。一个抬头，就仿佛看见了额尔赫甜甜地笑容。
仿佛看见额尔赫在提督九门步军统领府，点点滴滴地佳珲，在睡梦中跟着额尔赫笑而笑，随着额尔赫的哭而哭。
好似走过额尔赫这几年生活的佳珲，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感受着。
随着额尔赫梦境的延续，直到额尔赫即将出府，额尔赫和佳珲一下子都醒了！
只是，醒来的二人，尽管突然觉得精神抖擞，浑身仿佛是不完的劲儿，却丝毫没有察觉周围有何不同。更是除了两两对视，觉得彼此都好熟悉外，就再无其他想法了！
而在二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药田和雾霭亲热地碰了碰，仿佛庆祝一般。但是随后一眨眼儿，都再无动静了。
第四十章白驹过隙
只是同样醒来的二人，精神上的疲惫虽一扫而空。但是佳珲却难掩恍惚，仿佛还未曾从梦境中醒来，但仔细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梦中究竟经历些什么。
又仿佛，临睡前，额尔赫的那番话，还停留在心底，让他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猜。可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想些什么。额尔赫的那些话在他心里，又究竟能停留多久。
只是，佳珲，心里唯一能确定的是，从此以后，额尔赫在他心里有了别样的地位。
额尔赫对自己突然就那么睡了一大觉，很是无语，看着佳珲，但瞧着一边的佳珲，也是一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迟疑片刻，对着佳珲道：“那，走吧！”
“哦！”佳珲低头答道，手自然而然地伸到了额尔赫的面前，只是眼睛却仍停留在，刚刚躺过地那块石头上，很想把它盯出花儿来。
就这样，额尔赫和佳珲，有些沉默地，携手而去。只是，途中，不经意间，两人仿佛多了一丝默契。
而后，尽管，很长地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