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这时心中一叹,昔日那混混模样的杨钊,如今也是风度翩翩,要迎娶总价小姐,成家立业了,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为何自己的心,却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呢,想着转身背谢阿蛮扶进了杨府。
杨玄圭这时转身冷冷地看着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在宗府门前停了下来,冷哼一声,走进杨府,呵斥下人将府门关上。
杨云枫跃身下马,宗府的管家老刘早已经站在宗府门前恭候了,这时立刻让下人去牵住杨云枫的马,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姑爷,请在此稍待,小姐一会就出来!”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着宗府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门前贴着红双喜,完全一副喜气的模样,过不多时,媒婆背着一个浑身红妆,盖着喜帕红巾的新娘出了宗府大门,媒婆笑着道:“新娘出门,轿迎新人!”
这时轿夫们将轿子落下,掀开轿帘,媒婆背着宗露走到轿前,这才放下宗露,由宗露的贴身丫鬟扶着宗露进了轿子,媒婆又叫道:“起轿上马,喜结一家!”
轿夫们这时抬起轿子,刘管家冲着杨云枫拱手道:“姑爷请回吧,老爷夫人已经去了贵府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跃身上马,迎亲队伍又原路返回杨府,宗府门前刘管家立刻让人点起了一串爆竹,响彻整条街道。
杨云枫的迎亲队伍再回到杨府之时,杨府已经是宾客满座了,院子中也已经摆满了酒桌,就连府外的街道上,都摆了上百桌的酒席,这看来是宗武御的意思,院子中都是主要的宾客,街道上都是仰慕杨云枫的士林学子。本来杨云枫是准备包下几个酒楼的,但是似乎这个时代的婚事不流行在酒楼里办,所以一切还是由宗府做主了。
杨云枫跃身下马,媒婆立刻叫道:“姑爷踢轿门,新娘迎进门!”
杨云枫这时走到轿前,随意的踢了一脚,媒婆与丫鬟立刻掀开轿帘,将宗露从中扶出来,杨云枫结果媒婆交来的红绸,牵着宗露,一起走进了杨府大门。
杨府院中的所有宾客都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向杨云枫拱手恭贺,杨云枫手上牵着红绸,只好微笑还礼,这时见对面走来两人,正是张旭与杜甫,张旭连连拱手笑道:“云枫兄,你先伯高一步了,恭喜恭喜!”
杜甫也拱手致意,杨云枫立刻还礼笑道:“伯高兄与子美兄也来了,云枫不甚感激,招待不周,请自便,今日不醉不归!”
杨云枫说着已经走进了大堂,大堂之上高坐着宗武御与宗夫人,因为杨云枫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上无高堂,而宗武御夫妻也只有宗露一个,所依干脆就将他们请来了,按照常理,杨云枫本来是应该请来杨玄圭来做高堂的,不过细想一下还是算了。
宗武御与宗夫人满脸笑意地坐在高堂之上,杨云枫牵着宗露走进大堂,媒婆高呼拜天地后,接着便是拜高堂,宗武御嘴角洋溢着笑容,这时拿出两份红包,分别递给杨云枫与宗露,还起身走到杨云枫面前,道:“云枫,露儿以后可就托付给你了,你若是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杨云枫满口应允,却见宗夫人双眼含泪地握住宗露的玉手,低声不知道对宗露说了些什么,宗露不住地点头。
这时媒婆高呼道:“夫妻交拜!”宗武御与宗夫人坐回高堂上,看着杨云枫与自己的闺女宗露面对面交拜。
杨云枫拜下这一拜时,心中暗道:“我杨云枫从今后也是有家室了人了!”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与宗露交拜完后,司仪高呼一声送入洞房,媒婆立刻扶着宗露进了后堂,宗武御立刻站起身来,对着堂外的宾客道:“诸位挚友,今日是小女与小婿大婚之日,诸位赏脸前来,宗某不甚感激,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才是……”说着拱手迎了出去。
却在这时杨府外一人高呼道:“丰王殿下到!”
宗武御与杨云枫都是心下一凛,立刻迎出了杨府大门,却见李澄刚从轿子中走出,满脸笑意道:“本王来迟,杨公子莫要见怪!”说着指着身后下人手中的礼物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杨云枫一边吩咐罗冬林收下礼物,一边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
李澄这时却摆手道:“不用了,本王只是来恭贺一声,还有要务在身,最近春试榜单出来了,本王要整理一下名额,准备进京殿试的事宜……”说着拱手道:“那么本王告辞了!”说着转身又进了轿子。
宗武御与杨云枫一直恭送着李澄的轿子离开后,宗武御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看来公主今日也不会来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却见街头这时又来了一顶轿子。
第二卷【洛阳赋】 【第2?28章】酒席之乱
宗武御此时也转头看去,不时轿子已经到了府前,从轿子中走出一个老者,正是当朝宰辅张九龄,张九龄向宗武御与杨云枫拱手道:“杨公子,武御兄,老夫来迟了,莫要见怪!”
杨云枫与宗武御连连拱手还礼,杨云枫道:“宰辅大人亲临寒舍,云枫不甚感激,大人请!”心下却在想,你个老小子不会也就是来送礼,然后闪人的吧?
岂知张九龄微微一笑,竟大步迈进了杨府,一路之上的宾客见当朝宰辅张九龄竟然都来了,纷纷起身拱手致礼,张九龄一一还礼,宗武御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你去陪这张九龄,这里就交给下人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也跟了进去,随即让人将张九龄领到主人席坐下,这桌的宾客都是洛阳大有来头的人物,有在职官员,有洛阳富商,也有社会名流,都是宗武御的朋友,但是与张九龄一比,立刻逊色了不少,众人纷纷起身给张九龄请安。
张九龄挥了挥手,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你我都是杨公子的座上客,不是在朝堂上,就不必这般多的繁文缛节了,坐……坐……”说着自己率先坐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杨云枫这时也走了过来,对张九龄拱手道:“酒微菜薄,宰辅大人莫要见怪……”
张九龄哈哈一笑,道:“杨公子也变得这般客气了……”刚说着,就听门外的吓人高呼道:“洛阳令,唐天唐大人到!”
杨云枫、宗武御与张九龄脸色都是微微一动,杨云枫连忙对张九龄拱手道:“张大人请坐,云枫去迎下宾客,去去就来!”说着立刻走到了杨府门前,却见唐天这时刚好走进,满脸笑意地向杨云枫拱手道贺。
杨云枫没料到唐天回来,这时心下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唐大人百忙之中,竟然也抽出时间来,云枫当真是不甚荣幸啊……请……”
杨云枫领着唐天一直到了主席座前,唐天见张九龄也在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向众人拱手致礼后,坐在张九龄的一旁,宗武御此时过来向唐天行礼。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拱手告辞,将罗冬林找来,低声在罗冬林耳边说了几句,罗冬林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杨府,杨云枫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喃喃道:“平时找你们,都不肯相见,今日都来了,这个机会,老子岂能白白错过。”
不时司仪宣布酒宴开席,杨云枫与宗武御连忙坐落,杨云枫这时见隔壁一桌上坐着的张旭与杜甫正盯着唐天看,眼神不是很友善,杨云枫暗道:“伯高兄,子美兄,稍安勿躁,好戏一会就要开场了!”
酒席开始,众宾客争着走来向杨云枫敬酒,宗武御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笑道:“今日是云枫大喜之日,不可多饮,老夫代饮可否!?”
众人哪里敢薄了宗武御的面子,纷纷与宗武御对饮起来,这宗武御的酒量也的确不小,转眼间便饮了几十杯,脸上已经泛红,却没有丝毫醉意,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道也好,一会还有事情要办。
这时杜甫与张旭端着酒杯走到主席座前,张旭对杨云枫拱手道:“云枫兄,你我兄弟对饮,你不会也要宗老爷代饮吧?”
杨云枫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笑道:“哪里,哪里……”说着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却见张旭这时拿起桌上的救护,给自己刚饮酒的饮酒斟满,却冲着坐在一旁的唐天道:“唐大人,令公子真是好学识啊,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如今却是一鸣惊人啊,张某恭贺唐大人了!”
张旭的声音甚是洪亮,如此一说,顿时整个杨府院中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主席座,杨云枫这时冷笑着看向唐天,只见唐天额头已经见了冷汗,脸色格外的难看,在场只怕所有人都知道唐赫春试第一,其中定然有假,只是畏惧唐天的权威,也就没人敢做声了,如今听张旭将众人心中的疑虑给问了出来,都想看这唐天如何原场。
唐天这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与张旭的酒杯一碰,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多谢张公子了……”说着将酒饮尽,立刻又坐了下来,斟满酒对众人道:“今日是杨公子的新婚之喜,唐某可不敢喧宾夺主了,杨公子,唐某恭贺你与新婚妻子百年好合!”
杨云枫立刻笑道:“唐大人真是有心了……”说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刚要饮酒,却听杨府外一阵喧闹,声响越来越大。
张九龄的脸色自从张旭说了那番话后,一直冷着,如今又听杨府外喧闹不已,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即还是将酒杯的酒饮尽了,张九龄心中顿时一动,又看了一眼张旭与杜甫,心中暗道,莫非张旭是受杨云枫安排,故意来向唐天恭贺的不成?
宗武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站起身来,叫来刘管家,皱眉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去看看!”
杨云枫这时也走出了主席座,跟着刘管家一起走到杨府门前,却见杨府门外街道上的宾客们纷纷都站起了身来,手中拿着筷子,不断地敲打着桌上的碗碟,却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张九龄与唐天、宗武御这时也走到了门口,见状都皱起眉头,宗武御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这是怎么回事?”
杨云枫摇了摇头,却见张九龄这时迈上一步,大声道:“诸位都是饱学之士,今日是杨云枫杨公子的大婚之日,你们是来喝喜酒的?还是来闹事的?”
这时院子中的宾客也纷纷站起身来,涌到门口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旭与杜甫微微皱眉,不明所以,也跟了过来。
却听学子中突然有一人道:“宰辅大人,本届春试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张九龄心中暗道,果然是冲着这件事来的,想着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对众学子拱手道:“诸位,今日是杨某大婚之日,诸位前来恭贺,杨某不甚感激,况且本届春试的榜单已发,已成定论,诸位就莫要再麻烦张大人了,何况唐赫唐公子之才应试也未必就有假!”
唐天闻言眉头紧锁,看向杨云枫,这杨云枫哪里是劝这些学子的,这些学子都没有说明唐赫作弊的事,但是杨云枫偏偏将火种引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张九龄与宗武御都是何等聪颖之人,听杨云枫一眼,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张九龄皱眉不语,宗武御却低声对杨云枫道:“云枫,今日是你与露儿大婚之日,这些事以后再说!”
杨云枫却低声对宗武御道:“云枫已经几次三番要张九龄与丰王给个交代了,他们都避而不见,今日张九龄与唐天都在,良机不可错失!”
宗武御立刻握住杨云枫的手,低声道:“云枫,此事只怕牵连甚大,你要逞一时之快……”
杨云枫却在宗武御的手上拍了拍,低声道:“岳父大人放心,此事小婿心中早有图谋!”
宗武御看了一眼杨云枫,见杨云枫眼神坚定,这才缩回手,不再理会,张九龄看在眼里,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道:“杨公子……”
张九龄尚未说话,却听学子中有人立刻高声道:“唐赫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他都能高中第一,此次春试若无虚假,这天下便无虚假之事了……”学子们越说心中越气愤,这些日子心中挤压了火气,这时正好爆发了出来,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云集到杨府门前,其中为首之人,随即转身挥手,道:“诸位,今日毕竟是杨公子的大喜之日,我们不可鲁莽,只求宰相大人与唐大人给一个交代,不可坏了杨公子的婚宴……”
张九龄这时气愤地道:“可是你们这般做,已经坏了!”
杨云枫走到张九龄身旁道:“无妨无妨,既然有事就总要有个解决方案才是,既然此次春试无异,张大人给这些学子一个解释罢了,杨某相信这些学子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张九龄这时瞪着杨云枫,手指杨云枫道:“你……”在场众人都看向了杨云枫与张九龄,在这一刻杨云枫在士子心中的形象已经无比的高大了,就好像是为民请命的英雄一般。
宗武御看在眼里,却不说话,他只是担心这场闹剧闹下去,会耽搁了今日的婚宴,这毕竟是自己独生女儿的大喜之日,只求杨云枫有办法解决此事。
学子们见杨云枫在为自己说话,纷纷开始响应,众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只求公道,请宰辅大人给个解释!”
唐天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满头冷汗,其他官吏也有涉案其中的,纷纷走到唐天身后,希望唐天能有应对之法,其实唐天已经是手足无措了,本来他也就只是给一份考题与唐赫,他那里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拿这份考题出去贩卖?
张九龄等着杨云枫良久,手缓缓放下了下来,这一切他已经都明白了,前些日子杨云枫几次求见,自己都拒绝了,杨云枫是想乘着这个机会逼自己就范,张九龄此刻真是懊悔不应该来参加杨云枫的婚宴,但是他那里会想到杨云枫会利用自己的大婚之日闹事呢?
张九龄这时心中长吁一口气,转身对众学子挥手道:“安静……本官保证,三日之内必然给诸位一个答复,但是今日是杨公子的大婚之喜,诸位若是心中还希望杨公子与杨夫人百年好合,就坐下饮酒,莫要再闹事了!”
杨云枫知道张九龄此时只怕是权宜之计,不过夜不怕他不给交代了,如今这洛阳春试只怕已经街知巷闻了,也不由得张九龄再包庇唐天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中学子道:“既然张大人都如此说了,诸位不给我杨云枫面子,也要给张大人面子才是!承蒙不弃,诸位坐下饮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