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们途经一个繁华的小镇,临近年关,镇上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马车经过时,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众人让出一条道路来。看起来小镇比较富庶,人们见多了有钱人家的排场,所以对于九王府的这辆超豪华的马车,也只是略带好奇的目测了一下,便各行其道了。
马车里,轻罗忽然叫了一声:“停。”
云傲天从古书上抬了抬眼皮子:“怎么了?”
这些天,他没再和轻罗说过一句话,只埋头看书,似乎他手里的那本书精彩无比,使得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书里。
轻罗脸部红心不跳:“我要上茅房。”
云傲天蹙一下眉头:“不是刚上过没多久么?”
轻罗理直气壮:“拉肚子!”
云傲天:“……”他微眯着眼看她,半响,才吩咐赶车的侍卫:“停一下。”
“是,爷。”侍卫听话的将马车靠边。
轻罗很快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跳了下去,对赶车的侍卫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那家福记客栈里借用一下茅房,很快就回来。”
然后心急火燎的朝那客栈狂奔而去,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斯文形象。
侍卫有些无奈,这玉妃,自打去了安平一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同于以往见到的动不动梨花带雨的可怜相,她现在不但举止粗鲁,而且动不动就把茅房什么的挂在嘴皮子上,让人好不适应。
不过她的性格倒是变得讨喜多了。
轻罗一路狂奔奔进客栈,然后很镇定的问小二:“请问茅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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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他的手掌心!(5)
小二有些愣神,这姑娘看起来漂漂亮亮的,怎么一进来就是问茅房呢?
这可是个吃饭的地方啊,她倒一点也不避讳!
愣了片刻,他还是好心的伸手一指:“在后院!”
轻罗灿烂一笑,“谢啦!”然后直奔后院而去。
小二又是一呆,这姑娘,笑起来好明媚,就像百花绽放一样。
还未回过神,就见一侍卫打扮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小二哥,刚才那穿粉紫色衣服的姑娘去哪儿了?”
小二愣愣的:“后院茅房啊!”
“哦。”侍卫应了一声,便退身到了角落里。
小二嘀咕:“有毛病啊,人家姑娘上个茅房也要打听!”
侍卫装作没听到。
后院,轻罗再三确定没有人跟上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往茅房那儿过去,而是直奔后门。
据她所知,这种客栈的茅房一般都在后院,后院都是有后门的,方便厨房买菜运菜的进出。
而据她刚才在马车里偷偷的观察,这个小镇非常的繁华热闹,到处都挤满了人,随便一个人钻进了熙攘的人群,都不太容易发现。
所以,她才撒了这个上茅房的谎,就是想要逃。
厨房里热火朝天,看来这客栈生意不错,没有人注意到她,轻罗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后门,顺利的飞奔而出。
“太好了,终于逃出来了!”她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暗自高兴,一抬头,脸色在瞬间石化。
静静的巷道里,正停着一辆超豪华的马车,马车后面,七八个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杵在那儿,各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轻罗的笑僵在了唇角。
赶车的侍卫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道:“娘娘,还是上车吧!”
不上车,又能咋地?
轻罗郁闷得想揍人。
云傲天这个挨千刀的,他咋知道她要借拉肚子逃跑?
她自问演技不错,掩饰得挺好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1)
闷闷的上了马车,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到软榻上,她瞅一眼云傲天,后者还是慵懒的靠在那儿,像是得了软骨病似的,手里还是那把该死的古书。
咦,好像换了一本了,上次的跟这次的封面不一样。
上次是四个字,这回换了三个字。
她忍不住好奇道:“哎,换书了?”
云傲天头也不抬,声音懒洋洋的:“肚子拉完了?”
轻罗不悦,“什么叫做肚子拉完了?说得真难听!”
云傲天缓缓抬头,微眯着眼看她:“不是你说要拉肚子的吗?”
这丫真能装!轻罗气结,眼鼓鼓的看着他,眸子里嗖嗖嗖的几把小飞刀。
对,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云傲天这会儿恐怕早死一万遍了。
这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嘴巴歹毒起来也不是盖的,一点都不知道积点口德。
不就是在嘲笑她逃跑未遂吗?
她气不过,撇过头去,不看他。
马车艰难的穿过小巷,重新驶入大道。
转弯的时候,车身一个晃荡,轻罗一下没坐住,上身猛烈一晃,“哎呀”一声就直直的往对面的云傲天身上扑倒了过去,白玉案几上的瓶瓶罐罐顿时被她乒乒乓乓的带了下去,散落了一地。
“咚”的一声,她的额头重重的撞在了车壁上,“啊!”
疼得她嘴里咝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呃!”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下意识的去摸额头,天啊,竟然肿起了一个大包。
该死的云傲天,看到她要摔倒了,依他的身手,明明是可以拉她一把的,没想到,他竟然见死不救,害得她额头上肿了这么个大包!
挨千刀的!
她伸手抓住了一个东西,想要支撑起身体爬起来,却不料身下的云傲天突然“呃”的一声呻吟,低低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响起:“该死的女人,你抓我哪里了?”
“什么抓你哪里?”她不悦的斥道,下意识的朝自己左手抓住的物什看去,然后,华丽丽的,她的脸腾的一下飞升起两团红晕,一时羞得几乎要从地上找个地缝。
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2)
只见她左手当作支撑点抓住的,赫然是云傲天的裤裆那儿!
呃,这下可糗大发了。
她尴尬的忙不迭的缩回手,结果,由于本身没有站稳,右手也没抓好支撑点,于是乎,她再一次华丽丽的压在了他的身上,这下,连云傲天都要痛苦的呻吟出来了。
“该死的女人,还有比你更笨的人么?”他咒骂着,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这女人看起来这么瘦,身体怎么这么重啊,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轻罗的脸再一次华丽丽的红了,“我,我,我……”
“我什么?”他没好气的道:“还不赶紧起来?难不成你真想在本王身上趴一辈子啊?”
“你……”轻罗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样,飞快的爬起来,忙不迭的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自己的软榻上,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你以为你身上好趴啊?
看你成天软趴趴的样子,没想到骨头那么硬,烙得本姑娘生疼!”
她的重量一下消失,他终于吐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半靠着坐起来,微眯着眼看她,“是吗?难不成你的骨头是软的?”
“我当然是……”她正要回辩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貌似有歧义,于是硬生生的刹住,没好气的道:“拜托,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带刺啊?
显示你学问高,读书多啊?”
“本王说什么了?”他貌似无辜的看着她,“倒是你,本王给你当了人肉垫子,你不感谢倒还罢了,还恶语相向?有没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你还说?”说到这个轻罗更来气了,“你丫是在那儿挺尸吗?
看到我要摔倒了,也不扶一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害得我还肿了个大包,我没骂你是好的了,你还有脸说我?”
一摸到额头上肿起来的包她就来气。
王爷,王爷又怎么了?
真是金枝玉叶,不能动一下手帮她啊?
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3)
“啧啧啧,”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你看你,横眉冷目,粗言粗语,双手叉腰,十足的像个泼妇,哪里还有一点九王府玉妃的样子?
真是丢本王的脸!”
“你……”轻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你大爷的玉妃!
云傲天,你要再跟我提玉妃这两字,我就……”
“就怎样?”他阴郁着脸斜睨着她。
“我就跟你没完!”她气冲冲的挤出这么一句,一扭身,转过脸,再也不理他。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喂,生气了?”
她不理他,兀自揉着额头上的包生闷气。
“接着。”他扔过来一个小瓷瓶,“把这个抹上,消肿快!”
她二话不说,捡起小瓷瓶就扔了回去:“拿走你的东西,姑奶奶不稀罕!”
“姑奶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她气哼哼,倒头就睡。管你是谁,老娘不伺候了!
静默了几秒,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丝无奈:“喂,你真不要这药?”
她用沉默来对抗他。
他的声音淡淡的,“你可不要后悔啊,你这包要是不抹药,会越来越肿的……”
肿死拉倒,反正回京后也没好日子过,不过早死早托生。
云傲天见她态度坚决,貌似真生气了的样子,不由无奈的道,“好吧,本王向你道歉,不应该见死不救,更不应该恶语相向,我真诚的向你道歉,这下,该行了吧?”
“你才死了呢。”她忽地一下坐起来,恶狠狠的神情,“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咒人死的吗?”
云傲天被她过激的语言动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良久,才摊摊手,无奈的道:“好吧,本王闭嘴,这总行了吧?”
说着,他把药放到案几上,道:“喏,药放在这儿,你自己抹!”
然后自己躺下,假寐。
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4)
轻罗瞅瞅那瓷瓶,再摸摸额头上鼓起的大包,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手抄起了那瓷瓶,倒出了一点往额头上抹。
一种清凉的感觉袭来,她抹着药揉着额头,感觉好多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看来,这王爷府的东西就是好啊。
揉了揉,感觉包没那么大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
“谢谢啊。”她将那瓷瓶放回去,瓮声瓮气的道。
“不谢!”云傲天嘴上淡淡的没睁眼,心里却在笑,小丫头,还是沉不住,一瓶药就将她给收服了。
轻罗不好意思的支支唔唔的道:“你那里没事吧?刚才,没抓疼你吧?”
“哪里?”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么粗鲁的女孩子也会有扭扭捏捏的时候?
“就是,就是……”轻罗火速的瞄了他“那里”一眼,又迅速的移开目光,一张脸红得像枝头盛开的桃花。
他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哦,那里啊?”
他故意皱了皱眉,叹口气,“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本王,差点就要被你给毁了……”
轻罗吓了一跳,“真的那么严重?”
他无辜的瞅着她,“你自己下的手,你不知道轻重?”
“我……”她苦恼的道:“我哪里知道会抓住你那里啊?”
她歉疚的道:“真是对不起啊,我也是不小心,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他瞪大了眸子,“你还想下次?”
“呃……”她一下子就被噎住,一脸的桃红。
怎么感觉他们两个这一来二去的对话,有点像打情骂俏的样子?
看到她的窘样,他冰冷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雪慢慢的下得小了,因为走的是官道,一路上都有各地政府官员接待,所以行程还算顺利。
但从西南边陲到京都,一路上千里迢迢,枯坐在马车里,轻罗实在是百无聊奈,只觉这时间甚是难熬。
她偷眼看对面的云傲天,他还是拿着那本古书在看,封皮上几个繁体字她也不认识,也没有兴趣去认识。
原来我只是你们利用的一颗棋子!…
踌躇再三,她舔着脸去搭讪:“哎,看书呢?”
她心里还有疑惑没有解开,她想要云傲天告诉她。
可他置若罔闻,仿佛注意力全在书上。
轻罗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顿了顿,不死心的继续搭讪:“呃,那个,王爷,这书好看吗?”
他终于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声音:“嗯。”
轻罗霎时就明白了,敢情这家伙先前是不满意她的称呼。
她发觉了,只要她语气有不敬的地方,他就装失聪,或者不给她好脸色看。
真是个傲慢傲娇的家伙,时刻都不忘摆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王爷似的!
人家江楚然也是王爷啊,可人家从来不摆架子,好相处得很,哪里像他,简直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说吧,你想问本王什么?”
她正愣神,云傲天突然懒洋洋的抛出了这么一句。
她顿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事?”
云傲天冷哼,“你肚子里打的那点鬼主意,本王还不清楚?若不是有求于人,你怎会跟本王开金口?”
“呃……”轻罗有些讪讪的,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一直盘旋在她心里的话,“呃,我是有件事情想问下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楚然的父亲……”
他突然打断她:“嗯?”
轻罗呆了一呆,忙改了称呼:“呃,是安平侯的父亲,江老将军的事?”
他的视线终于从书本上移到了她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看来,你真的很关心他啊……”
她一时语塞。不可否认,她确实关心江楚然,但她更好奇云傲天到底抓住了他一个什么把柄,所以才牵制住了江楚然,确切的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令江楚然最后还是放弃了她!
云傲天深深看她一眼,“说与你听也无妨。”
她凝目望他。
云傲天合上书本,“其实事情很简单,当年,江楚然的父亲江飞是被他的一个手下副将给杀害的。
原来我只是你们利用的一颗棋子!…
这个副将叫罗新,被赵军用家中妻室威逼利诱做了奸细,趁着江楚然不在营中之时,在江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残忍的杀害了他。
赵军授意他这么做的本意是刺杀我军主帅,想趁着我军军心涣散之时大举进攻。
罗新在杀死江飞之后,正好割下他的头颅去向赵军邀功,正好江楚然有事回营,要来见父亲。
罗新慌乱之下匆忙逃走,为求自保,他没敢声张江飞的死讯。
江楚然发现父亲被杀身亡,当机立断封锁了消息,就是怕军心涣散。
直到打退了赵军,他才把这个噩耗公布出来。
得胜归朝后,江楚然因战功彪炳,被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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