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听人家都这样说,但你真见了有白虎克夫的吗?
还不是道听途说!
就算是有,那也是巧合,不能把这盆脏水往人家身上泼……”
云雀低头想想,好像也没真见谁家媳妇白虎克死人的,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这样说而已。
听轻罗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她有些相信了。“可是姑娘,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轻罗噎住,只好编瞎话,“我有个亲戚就是白虎,人家丈夫活得好好的,儿女双全,也好得不得了,所以我不信这个……”
只能这样说了,不然哪能跟她解释的清楚?
一听有事实根据,云雀信了,她点点头,道:“难怪姑娘这么笃定……”
轻罗笑,“哟,你这没上过学的人还知道笃定这个词儿啊?”
云雀脸红了,“还不是跟着姑娘时日久了,自然学会了一点儿……”
轻罗抿唇,“你倒是会拍马屁!”
“姑娘!”云雀涨红了脸叫。
“好了好了。”轻罗嘻嘻一笑,“不逗你了,我得赶紧去陈屠夫家一趟,帮他哄哄他那个小娇妻,不然可对不起我做媒的这二两银子!”
云雀笑,“那我做好早饭等姑娘回来。”
白虎克夫?奇!(9)
轻罗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陈武家离得并不远,拐个弯便是了。
两个月前轻罗落魄来到此地,无依无靠,人生地不熟,身上盘缠租了这个小院子后便所剩无多了。
她每日深居简出,只偶尔出去买菜。所幸镇子里的人并不排外,陈屠夫为人也挺老实善良,又见这小姑娘一个人从外地来,身边没个亲人的挺可怜,所以每回轻罗去他家买肉,总要在称上给她一点便宜。
隔几天没见轻罗去买肉,他还会自己送一些卖剩下的肉到轻罗家里,也不多话,只呵呵笑笑便离开。
邻居便都说陈屠夫对她有意思,想老牛吃嫩草,每每见她,总笑得意味深长。
轻罗不愿落人话柄,怎愿意占他便宜,知道这老实人是同情怜悯她无亲无故,更不愿欠他更多人情,于是咬咬牙,把唯一值钱的那支簪子给卖了,还清了他的赊账。
然后买了镇西头因家穷不得不卖身的云雀做使唤丫头,买菜啥的都让她出去,又做媒将镇东头王二麻子家的闺女王小妹嫁给了陈武,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那陈武原本就同情她,后又得她帮着自己讨到了老婆,心下感激,所以对于她说的话,总是会信的。
再加之王小妹确实贤惠,年轻,而且秀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要真的退亲,还是不舍的。
所以心里也就没了芥蒂。
那王小妹之前一直没嫁出去,也是因为白虎这个毛病。
如今肯有人娶她,并且不嫌弃她,所以也挺感激轻罗的。
于是乎,在轻罗的一番劝和下,小两口也没什么疙瘩了,很快前怨尽消,和好如初了。
待轻罗一出门,陈武便迫不及待把大门一关,屁颠屁颠的奔回新房,继续和小娇妻未完的洞房了。
“相公,不要嘛,现在大白天呢……”
“管他呢……”
“……”
隔着薄薄的门板,轻罗不禁晒然一笑。
九王府的人追过来了,跑!(1)
心想这陈屠夫也真够猴急的,大白天的,居然敢行这人伦之事。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的,人家光棍都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又解开了心里的疙瘩,当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憋了三十几年呢!
轻罗抿唇一笑,悠哉闲哉的晃回家。做了一件好事,怎能不高兴呢?
还未走到门口,迎面突然走来三五个官兵,他们手里拿着一幅画像,正在向过往的人打听着什么。
轻罗心里一凛,猫一样灵敏的闪进一旁的小巷里,探出半个头来,仔细听他们的动静。
隐隐的,听到他们在说要抓捕一个什么朝廷的女要犯,并且向周围的老百姓展开了手里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杏脸粉腮,云鬓高挽,服饰华美,巧笑倩兮,当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轻罗看得心惊胆战。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
众人在官兵的询问下纷纷摇头,忽地一道女声窃窃私语,“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画像里的女子,看着有点面熟啊,赶紧有点像陆姑娘呢?”
是张婶儿的声音,只见她挎着个篮子,像是刚去买了菜回来。
有人赶紧问了,“哪个陆姑娘?”
“就是两个月前刚刚搬来咱们镇子,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陆姑娘啊……”
轻罗顿时一阵眩晕,四肢都快没了温度。
躲到了这么远的地方,难道,还是不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不会吧?这画像上的看这穿着都不像是普通人,像是哪家的贵妇人,那陆姑娘,分明就是一乡下丫头,怎么可能?”
张婶儿半信半疑,“说得也是。不过看着还真是有点像……”
有官兵马上转脸问她:“你们说的陆姑娘是谁?她住在哪儿?”
张婶儿道:“离这儿不远,就住在我家隔壁。
我们就知道她叫陆姑娘,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她也没告诉过我们。
对了官爷,这画像里的人到底是谁啊?”
九王府的人追过来了,跑!(2)
“少罗嗦,这是你们该问的吗?快点带我们去找那个陆姑娘……”赶紧好核实一下是不是上面要找的人。
“是是是!”张婶儿忙不迭的点头,赶紧领着官兵朝自家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嘀咕,“这画像上的贵妇人,真的会是陆姑娘吗?”
虽然模样有几分相似,但那打扮,那气质,差太远了!
但话说回来,那个陆姑娘来历不明,举止怪怪的,说话有时候也神神叨叨的,说不定还真是有什么大来头呢。
就在张婶儿领着官兵朝轻罗家赶去的时候,轻罗早已经悄悄的绕过了他们,抢在他们前头朝住的地方奔去。
急急的奔进了院中,一迭连声的道:“云雀,快……”
正在院中忙活的云雀闻声回头,看到一脸着急忙慌的轻罗,惊讶的道:“姑娘,怎么了?”
轻罗急剧的喘着粗气,只干脆利落的道:“恶人来了。”
然后一步也不停歇的直奔她自己的房里。
云雀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的也蹿进房里,再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个小包袱。
两个人在门口会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后门狂奔而去。
裙裾飞扬处,两条窈窕的身影已消失在后门外。
早在云雀因家境贫寒,卖身养活家人求轻罗买下她的时候,轻罗就坦诚的告诉过她,自己得罪了恶人,是逃到皖南来的,须要隐藏身份。
但恶人家族势力庞大,耳目遍布各个角落,不定哪一天就能找到这儿来,所以若想做她的丫鬟,就得时刻做好心理准备,只要风声不对,马上就得跟着主子逃跑。
因此云雀才能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毫不意外的拎起小包袱就跟着她跑,而且跑得一点也不含糊。
等到官兵在张婶儿的带领下赶到她们先前住的院子时,早已摸清周围路线的她们已经坐上了雇好的马车,马儿扬起四个蹄子,嘚啵嘚啵的奔跑在了乡间的小路上,远远的将他们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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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的人追过来了,跑!(3)
皖南的四月,风早已吹面不寒,杨柳也已垂下万千丝绦。
路边的桃花开得粉嫩多姿,风一吹,花瓣在枝头摇曳,越发显得婀娜动人。
道旁青草冒出嫩芽,身姿轻盈的布谷鸟飞过山谷,清脆的声音在乡间回荡“布谷——布谷——”,无一不显示出春天的气息。
奔走在这生机勃勃的春天里,跟轻罗一起坐在马车里的云雀却有点茫然,“姑娘,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轻罗苦笑,“我也不知道,总之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云雀踌躇再三,欲言又止。
轻罗瞥她一眼,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不用吞吞吐吐的,我能回答的尽量回答。”
对于这个封建社会所谓的主仆尊卑的等级制度,她原本是不屑一顾的,只不过为了行事方便,再加上对古代很多东西不甚了解,身边有个人照应着会好一点,这才买下了云雀当使唤丫头的。
其实她原本是不想带云雀走的,毕竟人家的家就在那小镇上,这样背井离乡的跟着她逃亡,她的心里过意不去。
但云雀的态度很坚决,她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被主子买下了,就是主子的人,生死都是主子说了算,所以自然是主子去哪里她就得跟着去哪里了。
对于她这种腐朽的封建观念,轻罗纠正过很多次,但无济于事,只好由着她了。
本以为说归说,表态归表态,真到了生死关头,这丫头不会跟着自己跑的,哪料到她竟然二话不说,拎着包袱就跟着自己跑了,看来,这丫头骨子里还是挺忠诚的。
于是心里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云雀见主子道破自己的心思,不由脸一红,道:“姑娘,我就是想问一句,你先前说的恶人,就是官兵么?你得罪了官府?”
轻罗苦笑,“是啊,我得罪了官府。
现在你知道了吧,跟在我身边可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被官府抓住的危险,”
她看了看她,笑道:“后悔了吧?”
九王府的人追过来了,跑!(4)
云雀忙摇头,“姑娘可别这么说。
当初要不是姑娘买下了我,这会儿我早就被爹爹卖进青楼了。
跟着姑娘,总比那火坑要强了不知道多少。
更何况姑娘待我像亲妹子一样,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后悔?
姑娘菩萨心肠,是善良之人,我只是不明白姑娘怎么会得罪了官府……”
九王府的人追过来了,跑!(4)
轻罗闻言苦笑,“别说你不明白,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只要自己不泄露身份,九王爷就算发现了翡翠是替死,也只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认命了事。
可她没有想到,这两个月以来,九王府一直派出人在暗地里寻找她,而且,竟然被他们找到了小镇上来。
想起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和提心吊胆,轻罗至今心有余悸。
她想不通王府的人怎么会找到这个小镇来,难道他们真的是神通广大?
王府的耳目遍布全国各地?
她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霎时就明白了。
是那根簪子!
没错,就是那根簪子。
当时逃出王府时太过匆促,身上没有丝毫的盘缠,所以,她就将那根簪子去当铺换了些银票做盘缠,没想到却埋下了祸根。
王府出来的东西,但凡贵重的,都有王府的标志,更何况,她不知道的是,那根簪子是九王爷送给庄玉姬的聘礼中的一样,九王爷对庄玉姬用情之深,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就算是亲口下令赐她死,但还是在最后关头留给了她一个机会,希望她能在看到这支簪子时幡然悔悟,重新回到他身边,如果她继续“执迷不悟”,那么,他就要让这根他亲手挑选的簪子成为杀她的工具。
可惜,当时事情过于紧急,就连翡翠,也没来得及看清那根簪子,就这么阴差阳错的,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如今想来,这九王爷的心思当真是缜密而又复杂,处处充满玄机。
九王府的人追过来了,跑!(5)
如今想来,这九王爷的心思当真是缜密而又复杂,处处充满玄机,若是庄玉姬还在,或许还能理解得了他的心思,可惜的是,真正的庄玉姬已经死了,穿越而来的轻罗,又哪里知晓这些?
看来,这所有的事情,也只能解释为上苍注定了。
坐在逃亡的马车里,回想起这一切,轻罗感慨万千。
这个九王爷,她虽然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但从这些事情中还是可以看出来,他当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只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感情这个东西,从来都得是两厢情愿,若是单相思,又用情至深,那这辈子就只能吃尽这爱情的苦了。
唉!轻罗叹了口气,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大叔,赶快点,往南,越远越好!”
“好嘞!”赶车大叔响亮的回应一声,一扬马鞭,“驾”,马儿撒开四蹄,马车辚辚而去。
马车一路向南,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
所幸没有被王府的人追上来。
一个月后,她们来到了西南边陲,一个叫安平城的地方。
这地方跟封建社会时大名鼎鼎的大理一样,属于自治区,是皇帝封的一个封地,城主称安平王,相当于藩王的意思。
据说安平王曾为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所以当朝皇帝便赏了他这块封地,每年交税就可以。
这儿隶属西南边陲,天高皇帝远的,朝廷也管不到这儿来,完全由安平王说了算。
所以当轻罗了解到这一情况时,马上便有了在这儿定居的念头。
再加上安平这两个字让人觉得心里安定,于是她便打发了马车,带着云雀用仅剩下的不多的盘缠租了一个小院,开始了她真正的隐居生活。
因为在皖南用的是她本来的姓,陆,怕再出什么事端,所以她改成了母亲的姓,裴,从陆轻罗变成了裴轻罗。
反正九王府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从地球上某个叫中国的地方穿越而来的,也都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所以她就堂而皇之的用起了自己的本名。
嘴里淡出了鸟来,烦!(1)
所幸这儿的人也不排外,非常热情好客,虽然她是远道而来定居的,但也没有人去欺负她们。
她们就这样在安平城里安定了下来。
在安平王的统治下,安平的民风非常的淳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社会秩序非常的良好。
唯一有一点不足的就是这儿的空气太潮湿了,轻罗她们到来的时候正好是六月份,属于夏季,梅雨季节还没结束,气候非常的闷热,这让在皖南生活惯了的云雀非常不适应,皖南的空气很不干不湿,非常温和,她在那儿生活了十几年,如今一下子要到这么潮湿的地方生活,她非常受不了,常常觉得这天气能把人的心里闷得窒息。
相比起来,在四川长大的轻罗很快就适应了这儿的环境。
毕竟,四川在中国的位置就跟这安平在大禹王朝的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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