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要阮香琳对自己的仇家俯首贴耳,死丫头还真够会玩的。无论修为、能力,阮香凝都远在姊姊之下,要想避免被姊姊报复,只有给小紫当好奴婢,靠主人的势力来压服姊姊。
阮香琳身为长姊,却要听命于妹妹,对妹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她们姊妹彼此嫌隙越深,才好彼此牵制。
“阮香琳听凝奴的,那凝奴听谁的?”
“听娥奴的。”
“太后身份就是不一样,下面还有两个奴婢。”
“不尽然。”
雁儿笑道:“紫姑娘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然都是奴婢,也有高下之分。按照家里定下的规矩,所有的奴婢都要听高位者的吩咐,对她们的命令绝对服从。那些侍奴是奴婢的第一级,阮家姊妹、刘娘娘和梁夫人刚进家门,都是最低一等的奴婢。但在她们四个之间,紫姑娘指定琳奴是凝奴的奴婢,凝奴是娥奴的奴婢,娥奴是莺奴的奴婢,莺奴是琳奴的奴婢。”
程宗扬这才明白,原来四女转了一个圈,彼此牵制。阮香凝出身黑魔海,刘娥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而刘娥是宋国太后,梁夫人这胡女恐怕也恨她极深。至于梁夫人和阮香琳,因为梁世杰的缘故,两人早已不合。如今阮香琳成了梁夫人的主子,会怎么对待这个奴婢,也不用说太多。
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知道死丫头经常给自己惊喜,却没想到她这么会玩,只小小布置一下,就把这四个身份、性情、能力各异的女子吃得死死的。
厅中梁夫人与侍奴的交合还在继续,如果服侍的是男子,她只用敞开身体让对方肏过,服侍他射过精也就算了。可那侍奴用的偏偏是假阳具,梁夫人只能用自己柔嫩的蜜穴徒劳地抚慰那根坚硬的象牙。
彼此同为女性,梁夫人稍有懈怠就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因此她不敢有半点偷懒,比起服侍男人还用心。这会儿她早已精疲力尽,仍卖力地耸动下体,迎合假阳具硬梆梆的插入。
梁夫人本来生得妖娆,这会儿在堂上水蛇般摇臀摆乳,淫态毕露。另外一边的阮香琳和阮香凝这对姊妹花,一个熟艳,一个轻熟,香肌雪肤,花枝招展,此时裸裎榻上,更充满诱惑。
旁边三名衣着暴露的侍奴,一个比一个火辣,她们丰臀长腿的体形,皮衣下凸凹有致的肉体,活脱脱是三条妖艳的美女蛇。至于雁儿和卓美人儿,容貌更胜众女一筹,堪称绝色。
程宗扬忽然意识到这会儿整个迷楼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周围却是一群体貌各异的美人儿,而且死丫头不在这里,自己对她们有绝对的支配权。
这种帝王般的罪恶生涯,自己连做梦都没想过。能与此相比的,也许只有在晋宫那几天,但那些日子倒是荒唐居多。一时间他不禁想入非非,自己什么时候退休,和小紫隐居临安,不妨把这些美人儿奴都带上,那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话说回来,死丫头有意避开,也许就是让自己在这儿好好享受呢。程宗扬心头一热,一手搂住雁儿,一手揽住卓云君的腰身,笑道:“偏你们穿得整齐,我数一、二、三,你们一起脱。”
雁儿有些尴尬地小声道:“公子……不行的……”
“不用怕,等你月事净了,我再好好疼你。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育……”
“公子……是你不行的……”
程宗扬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
说着他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周围一片活色生香,自己心头欲火高炽,这会儿美女在抱,劲箭在弓——可自己下边居然一点都不硬!
柳下惠!程宗扬脑中跳出这个名字,接着整张脸都黑下来,我才不要被迫成圣人咧!
“是雪雪……”
雁儿又想笑又不敢笑,垂着眼轻声细气地说道:“紫姑娘让奴婢告诉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雪雪咬住。它齿上带有火毒,男人被咬到,会不得行房……”
程宗扬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难怪从昨晚开始死丫头就总是借口溜得不见影踪,恶狗伤人,竟然影响到性功能,这小贱狗实在贱得没边了。
卓云君道:“让奴婢试试。”
说着她解开主人的衣服,俯下螓首。
足有一盏茶时间,卓美人儿低喘着抬起头,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程宗扬欲哭无泪,他扯着雁儿道:“这是什么毒?能不能解?暂时是多久?会不会有后遗症?”
“奴婢也不清楚,要问紫姑娘才知道。”
“死丫头呢?叫她来!她的养的狗伤人还想跑!”
“紫姑娘出门了,要两日才回来。”
程宗扬咆哮道:“干!”
红日渐升渐高,从石隙中透入的光影不住变化,将暗处的楼阁逐一映亮。
程宗扬躺在榻上,一边举着手指,看着上面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的齿痕,一边吩咐道:“雁儿,让厨房烧水,我要拿那小贱狗煲汤。”
“紫姑娘带着雪雪出门了。”
“不急。小火慢慢熬着。等它回来,我把它脖子一拧!”
程宗扬狠狠比出手势,咬牙切齿地说道:“先放了它的血,剥了它的皮,再把它剁成豆腐干大小一块一块的。然后拿热油一煎,出了油再用砂锅慢慢炖……”
程宗扬说着自己都饿了。这时蛇夫人快步进来,“武二来了,这会儿就在观外,是不是让他进来?”
“武二?”
程宗扬抬起头,“那厮也到临安了?”
……
云涛观门外停着一辆载满西瓜的大车,一条猛虎般大汉蹲在车旁,正捧着一只西瓜大口大口吃得过瘾。
看到程宗扬出来,他把瓜皮一扔,抬起衣袖抹了把嘴,粗声大气地说道:“几个钱!”
卖瓜老农胆战心惊地说道:“客官吃了六个西瓜,一共是六十个铢钱,客官给五十个便是了。”
武二郎虎目一瞪,“你当二爷给不起钱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老农几乎吓晕过去,死命摆手,“不敢!不敢!”
“拿着!”
武二郎丢出一把铜铢,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老农连忙推起瓜车,一溜烟走了。
程宗扬抱着肩道:“二爷,几个月不见,你这耍流氓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长进了。还有脸说“不用找了”,那把钱我瞧着连三十个铜铢都没有啊。”
武二郎虎着脸道:“胡说!若是少了,他怎么不问我要?”
“一口气吃六个西瓜——谁敢问你要钱啊?”
武二郎左顾右盼,瞧瞧周围没人,一低头从屁股下扯出一只西瓜,“呯”的敲开,递给程宗扬一半。
“干!你还偷瓜!”
“什么偷的?”
武二郎理直气壮地说道:“有眼睛的都看着呢,这是二爷捡的!”
说着他狠狠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娘的!这一路渴死二爷了!”
“你去哪儿了?”
程宗扬挑起眉头,“和人家交过手?”
“二爷走的昭南一路。”
他哈哈一笑,“和十方丛林的光头和尚打了一场!痛快!”
程宗扬一怔,“鲁智深和林教头?”
武二郎点了点头,他几口把大半个西瓜啃完,随手丢开瓜皮,然后道:“鲁师兄和林教头被人追得紧,又都受了伤,他们商量了一下,如今在沐羽城安身,等过了风头,再去江州。”
程宗扬一直在担心林鲁两人的下落,听说武二和他们见过面,才放下心事,但接着他又纳闷起来,“二爷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肯免费办事?”
武二郎横着眼道:“怎么说话呢?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这叫义气!你懂个屁!”
“等等,这事儿我没请二爷出手吧?到底是谁让你去的?”
武二郎悻悻道:“还能有谁?紫丫头呗。”
程宗扬拖长声音,“哦……”
武二郎哼了一声,“二爷乐意!喂,小子,紫丫头让二爷来这鸟观找她,二爷一路水米都没打牙呢!赶紧叫他们上席面,好让二爷祭祭五脏庙!”
“道观的席面有什么吃的?”
程宗扬道:“走吧二爷,到翠微园烤两只肥羊给二爷接风洗尘。”
“成!”
武二郎走了几步,瞧着周围没人,忽然把程宗扬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仔细缠好的包裹,然后掏出一张纸,“你识字,给二爷唸唸。”
程宗扬接过来念道:“苏荔给武二郎先生的信……”
念了一句,程宗扬就像牙酸一样抽了凉气。纸上写着:照我说的写——苏荔对武二郎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如果你听小紫姑娘的话,我就在太泉古阵等你。完了。再加一句,让念信的不要乱讲。谁要乱讲,我就让他后悔为什么活着。就这样吧,让人给武二送去。
信上的字迹娟秀纤美,明显是梦娘的手笔,至于口述那位,除了死丫头还能有谁?
程宗扬强忍住笑意,一边瞪大眼睛,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道:“二爷,这是苏荔给你的?”
武二郎努力保持着淡定,但两眼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乐滋滋道:“是阿荔托殇老头带给我的。写的啥?”
“不会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我找人念过,”
武二郎低声道:“这不是怕人蒙我吗?”
怕得有道理。程宗扬清了清嗓子,“你听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程宗扬抬起头,深情地说道:“二爷,这可是情书啊……”
武二郎就跟被人搔到痒处的老虎一样,眯着眼咧开大嘴,整个人都美得直冒泡。
“再念一遍,”
武二郎央道:“刚才没听清。”
“这回听好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
武二郎道:“刚才走神了。”
“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刚——”
程宗扬打断他,“干!你是来过瘾的吧!”
“不念就不念,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
武二郎骚眉搭眼地收起信纸,意犹未尽地小心包起来,贴身放好。
程宗扬一脸天真地问道:“二爷,你要去太泉古阵?”
武二郎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没什么事。二爷去散散心。”
“正好大家同路,”
程宗扬笑眯眯道:“路费咱们就一人一半吧。”
“啥路费啊?跟你说,二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二爷,你这就俩字儿:穷横!”
……
由于武穆王府刚开始动工,原来的宅子又过于狭小,程宗扬索性把翠微园借过来,当作临安的落脚点。盘江程氏对外声称由于翠微园临近西湖,风水上是聚财之地,因此租下园子。但市井传言,翠微园其实是高太尉的私产,盘江程氏为了讨好高太尉,用足够买下园子的价格租用两年,这才搭上了高太尉的路子。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几位御史还为此狠狠参了高太尉一本,结果札子送进大内,都没了下文。
其实高俅借出园子,一文钱都没收——但这种真相说出去都没人信。高俅黑锅背得多了,也不在乎这么一只小的,索性厚着脸皮顶着市井的笑骂唾面自干,让他本来就不大好听的名声更显狼藉。
对秦桧私下里洗清两人关系的勾当,程宗扬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勉为其难地让高俅给高衙内送了次衣服食物——冯源捎话回来,说高智商哭过骂过叫过求过,还装了两天死狗,现在倒是挺安分的,就是一天两斤的往下掉膘,原来的衣服都有些不大合身。
“冯大法不会这么抠门儿吧?”
程宗扬不放心地说道:“连饭都不管饱?”
林清浦道:“冯源说了,高衙内一顿吃得比猪都多,只不过没马骑,走路全靠两条腿,打尖的时候还要劈柴担水,这才瘦了。”
“冯大法这心肠比我硬,活脱脱一个后爹。”
“是哈迷蚩的意思。”
林清浦笑道:“他说衙内年纪已经不小,再不打熬筋骨,整个人就废了,天天盯着。”
程宗扬有些不以为然,“才十六的娃,哪里就年纪大了?给他们捎句话,别折腾得太狠了,咱们又不是照着孟老大那种猛人想把高衙内培养成特种兵,意思到了就行。”
等他们说完,秦桧道:“武穆王府已经清理干净。匡神仙算的日子,后天是黄道吉日,宜动土兴工。定在后天开工如何?”
“行,就后天。老四呢?”
“已经到了。”
“那就开始吧,别耽误了。”
程宗扬匆匆赶到正厅。秦桧和林清浦各自入座,旁边分别是祁远、俞子元、易彪、金兀术、豹子头、韩玉、匡仲玉……卢景已经启程去了洛都,萧遥逸一直泡在玉露楼乐不思蜀,月霜不肯出面,只有崔茂代表星月湖大营列席。兰姑和游婵这两名女子的出现,给这次多是男性的会议带来一抹亮色。而在程宗扬的要求下,李师师也前来出席,只不过她戴了面纱,与王蕙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
“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大家聚聚,可惜咱们盘江程氏摊子越来越大,人也天南地北。长伯、吴大刀在江州,老敖、冯大法去了汉国。建康的人手都抽得差不多了,现在全靠柳嫂支撑。”
程宗扬苦笑道:“再这么下去,用不着别人对付,咱们自己就散架了。”
“今天叫大家,没别的事,趁着股东大会召开之前,先把咱们盘江程氏的框架定下来。”
程宗扬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盘江程氏现在涉及的行业有织坊、水泥、珠宝、钱钞、赌场、青楼……而且还有继续扩张的趋势。”
“我也和不少人商量过盘江程氏用哪种组织方式。有人提议按行业分类,按照其他商号的模式,一家总号,下面是织行、水泥行、珠宝行、钞行,每一行各管各的。有人建议按职能划分,管钱的管物的管经营的,各自分开。还有人建议按宗门模式,咱们盘江程氏也分内堂外堂,外堂管赚钱,内堂管花钱……”
话音未落,堂中便响起一片笑声。程宗扬正容道:“别笑,不管合不合适,至少也是动脑筋了。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这样划分。清浦。”
林清浦起身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家都知道,盘江程氏以商业为主,但不限于商业。按照家主的构思,我盘江程氏采用合股制,股东每年获得利润分成的红利,在股东大会上有表决权,但不参与经营。”
“至于经营组织,划分为七个部门,”
林清浦拿出一页纸,“第一:程氏总部。负责决策与协调,执事为秦会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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