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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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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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姊妹已经上楼,程宗扬别无选择,只能往下跑。朱老头和武二郎先后离开,厅中六个人,小狐狸是个空架子,徐大忽悠战斗力为零,惠远负伤,宁素的修为比死丫头还差了一截,除了死丫头,就剩自己一个能打的。想照顾五个人,就是把自己切成五块也不够用的。

外面人声嘈杂,来人已经追进大厅。萧遥逸道:“往哪儿?”

“下水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逃出去,只要与朱老头、武二和凉州盟诸人会合,便有自保之力,即使再遇到虞氏姊妹也丝毫不惧。

程宗扬一头闯进那个庞大无朋的卫生间,紧接一声大骂,“干你娘啊!武二你个牲口!”

程宗扬就像腾云驾雾一样,刹那间越过十几丈的距离,“呯”的一声直接撞在墙上。

武二那厮拧了水龙头,水溅得满地都是,这会儿地面结了厚厚一层坚冰,当旱冰场都足够。程宗扬猝不及防,当场摔了个结实。他带滚带爬从卫生间挣扎出来,顾不得自己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便道:“下楼梯!”

下水道的入口被武二搞成冰封绝地,程宗扬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带领众人往地下逃去。

头顶呼喊声不断传来,“兀那妖女!你伤我师兄,还想再逃吗?”

不知道虞白樱还有虞紫薇的声音冷冷道:“玉音子口出狂言,死有余辜。”

“我师兄只是声讨岳逆的恶行!何曾有一言涉及两位?你们二人痛下杀手,取我师兄性命,此仇不报,我长青宗还有何面目立于六朝?沈道长,朱仙子,我道流六大宗门同气连枝,还请两宗不吝援手。”

虞氏姊妹一声冷笑,接着有人叫道:“小心丝絃!”

“啊--”一声惨呼响起,不知是谁已经着了虞氏姊妹的道。

脚下的楼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程宗扬闷头走了半晌,才踏到平地。萧遥逸从袖中摸出火褶,取下扣盖用力吹了几下,火焰跳动着亮起,照出周围的空间。

入目的情形使众人都一阵发呆。与楼上的房间不同,眼前是一道高近两丈的墙壁,光滑的表面没有拼接的缝隙,却是一道整体铸成的金属墙。墙壁一侧的大门已经被人破坏,厚达半尺的门体扭曲着倒在地上,门侧一排折断的锁头几乎有手腕粗细,真不知宋三等人费了多少力气才把它打开。

徐君房抱着羊皮水囊道:“这是太泉古阵的绝仙门,连仙人都要束手,没想到竟然被外姓人打开。不知道里面藏的什么好东西?”

萧遥逸当先进入,举着火褶照了一圈,一脸失望地说道:“空的。”

门内是一个宽阔的大厅,空荡荡没有任何物品。程宗扬游目四顾,然后道:“这里没办法藏人,再往下面去。”

通往下层的楼梯在大厅外侧,一道同样加厚过的钢门被重撞得弯曲,侧面露出一个狭窄的入口。

众人逐一钻了进去,里面的情形大同小异,仍是空无一物。一连走了三层之后,楼梯下终于出现一扇紧闭的大门,看来暂时还没有被人破坏过。

徐君房道:“这些外姓人倒是好耐性,换作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撞开门,一样东西都没捞到,早就罢手了。”

萧遥逸敲了敲大门钢制的表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要藏这么深?”

程宗扬自问没有那个力气能把半尺厚的钢门砸开,苦笑道:“那只有天知道了。”

金属的墙身触手冰冷,两丈高,十余丈宽的空间完全被这道浑然一体的金属墙壁隔断。程宗扬沿着墙壁摸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出口的痕迹,不由心下叫苦。自己原以为下面也和楼上一样,分成不同的房间,谁知道只有一个无遮无掩的大厅,而且还是条死路。这下如果被人堵住,那可逃都没处逃去。

隔了三层的空间,头顶传来的打斗声已经微不可闻,但程宗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想把那扇被宋三等人拆掉的大门抬起来,稍微阻挡一下,可入手的份量远远超过自己的能力,至少也有七八吨重,只好放弃。

萧遥逸忽然惊叹道:“好大的锁孔!”

程宗扬精神一振,“什么锁?”

“在这里。”

萧遥逸拍了拍门上。

程宗扬踮起脚尖才摸到门上一个凸起的圆形,上面还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保护盖,手指一拔,盖子滑开,露出里面一个手掌宽的凹槽。

程宗扬摸了摸匙孔的宽度,忽然摘下背包,从里面取出那枚短剑般的巨型钥匙,“小狐狸,蹲下。”

萧遥逸二话不说,往地下一蹲,“来吧!”

程宗扬踩着他的肩头,举起钥匙往锁孔中一插,一边暗自祈祷。这会儿自己纯粹是瞎猫想逮个死耗子,何况年深日久,整把锁锈死也不奇怪……那枚钥匙轻轻一送便滑了进去,没有丝毫滞碍。

黑暗中,锁簧跳动的轻响分外清晰。那枚钥匙不断深入,终于顺顺利利插到尽头。程宗扬屏住呼吸,顺时针慢慢转动。

一圈、两圈、三圈……

“干!”

第五章

沉重的大门仿佛突然消失,程宗扬和萧遥逸本来都贴在门上,这会儿失去屏障,同时跌了进去,摔成一对滚地葫芦。

程宗扬抬手往地上一撑,跃起身来,一边晃亮火褶。

徐君房没想到他竟然能轻轻松松打开这道门,在外面一叠声道:“怎么样?怎么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程宗扬道:“好消息是宋三他们真没捞到什么东西。坏消息是这里面也是空的。行了,小狐狸,别找了,你没看到这地面干净得都跟舔过一样吗?”

徐君房扶着惠远进来,一脸难以置信地道:“竟然就这么进来了?程公子,你怎么会有钥匙啊?”

“捡的。”

程宗扬眼睛忽然一亮,他收起火褶,跃起身,在墙上一拍,灯光乍然亮起,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本能地遮住眼睛,避开刺眼的灯光。程宗扬眯起眼睛,外面的电路几乎都被人破坏,这里还保存完整,看来一直没有人进来过。

整座大厅足有近百步宽,厅中整齐立着两排十六根柱子,光洁的地板仿佛一整块瓷片,雪白的表面一尘不染,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慌。

萧遥逸便浑身一震,盯着石柱上一片刻痕。

程宗扬认出来那划痕与雁过石所留有八分相似,不由叫道:“真在这里?”

萧遥逸用力一点头,“不错!正是此处!”

自己的瞎猫居然真的逮到耗子,程宗扬既惊喜又恼火,“他怎么不把标记留在外面?”

“也许有。但可能被大雪盖住,也可能被人破坏了。”

程宗扬心里暗自嘀咕,这下面还有几层,不知道岳鸟人留下的一把钥匙能不能把所有的门都打开。

程宗扬跃起身,从门上拔下钥匙,一边关上大门,一边安慰众人,“不管能不能找到宝贝,起码这会儿是安全了。”

大门正要关上的刹那,一只修长的玉手忽然伸进门缝,接着用力一推,将大门推开。

门外是一个银发丽人,她银白色的发丝束在珊瑚状的玉冠内,五官鲜明而又冷俏,唇角点着一颗红如玛瑙的小痣,雪肤花貌不外如是。她穿着一袭黑色的皮衣,胴体凸凹有致,妖娆无比。

银发丽人美目一扫,顿时目光生寒,冷冷道:“原来是你!”

接着她一眼瞥见小紫,冷漠的面孔顿时怒气勃发,厉声道:“还我玉来!”

小紫翘起唇角,笑道:“来拿啊。”

丽人飞身而起,人在半空,便擎出碧玉杖,朝那个该死的小丫头刺去。

程宗扬长刀挑出,磕开她的碧玉杖,然后闪身后退,挡在小紫身前,横刀笑道:“原来是虞紫薇虞姊姊。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那丽人踏前一步,雪白的大腿外侧,一朵蔷薇纹身像火一样跳动。虞紫薇寒声道:“当日孟走狗救你,今日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当日在晴州,自己就能与她们姊妹周旋几招,此时再度交手,程宗扬心下大定,说话也更有底气,“虞姊没搞清形势吧?如果我没听错,这会儿外面好像一大票人正对两位喊打喊杀呢。”

程宗扬笑道:“别说你能不能拿下我们,就是能拿下,也免不了被人堵在这里。虞姊,那些人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心肠。”

虞紫薇没理睬他的挑动,只目光闪闪地盯着小紫,“原来只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在王哲军中,后来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藏在南荒,托庇在殇侯门下--想必就是你了。”

小紫笑道:“姊姊猜错啦,人家没有爹爹呢。”

“狡辞堆砌。”

虞紫薇唇角露出一丝充满恨意的冷笑,“既然你是那个无耻之徒的女儿,那便……拿命来吧!”

程宗扬没想到岳鸟人的仇恨值竟然这么高,这女人正被人追杀,这会儿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杀小紫泄忿,都完全丧失理智了。

萧遥逸摇着折扇,忽然手一挥,折扇利斧般朝虞紫薇颈下切去。虞紫薇扬起碧玉杖,杖尖挑中扇面,接着劲力疾吐,刺在萧遥逸胸口。

萧遥逸“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门上,接着他双腿奋力一蹬,半开的大门“呯”得合紧。

虞紫薇面沉如水,没想到这个弱不经风的公子哥如此阴险,对自己的碧玉杖毫不抵挡,反而趁机关上大门。

萧遥逸有苦自己知,虞紫薇那一杖他不是不想挡,实在是挡不住,只好借势后退,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门关上,这会儿他浑身就像散架一样,随时都可能倒下。

萧遥逸啐了口血沫,一脸凶相地说道:“老程!关门打狗!”

程宗扬赞道:“小狐狸,有你的!”

虞紫薇摆出玩命的架势,他也有些提心吊胆。一个虞紫薇并不可怕,可万一外面那群人全冲进来,就岳鸟人这迎风臭十里的招牌,真不知道自己和虞氏姊妹哪一边先死。

程宗扬人随刀走,猛虎般直扑过去,刹那间与虞紫薇连交六刀。萧遥逸虽然撞上门,但没用钥匙关紧,只有一道锁舌在起作用,如果遇到猛人,说不定真能撞开。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掉虞紫薇这个麻烦,把门彻底锁上。

一轮疾风暴雨般的攻势过后,两人蓦然分开。程宗扬气定神闲,虞紫薇艳丽的面孔却像蒙上一层寒霜,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进境如此之快,数月不见,修为突飞猛进,而且气息精纯,仿佛下过十余年苦功。她的黄泉玉被小紫抢走,许多法术难以施展,此消彼长之下,再难有必胜的把握。

程宗扬杀意涌起,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虞氏姊妹对岳鸟人恨之入骨,连他的女儿也不放过,她们两个是龙宸的人,天知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暗杀法门,万一让她们得手,自己就后悔莫及了。

小狐狸那句关门打狗正说到点子上,趁此机会先把她干掉,剩下一个虞白樱就不足为患了。

就在这时,坚固的金属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像被风吹一样,就那样自己滑开。

程宗扬固然目瞪口呆,萧遥逸也一脸撞见鬼的表情。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是断月弦。”

程宗扬这才注意到门侧附着几条细如发丝的丝絃,正挡在锁舌的位置。刚才萧遥逸虽然拼了命的把门撞上,其实锁舌被丝絃挡住,并未弹出。

一个与虞紫薇一模一样的丽人踏入室内,然后纤手一收,将丝絃收回掌中。

“妖女休走!”

大门一开,外面的呼喊声便传了进来。那个大腿上刺着樱花的丽人不动声色,纤手轻轻一推,大门合拢,“嗒”的一声锁紧,将呼喊声隔在门外。

刀剑劈在门上的声音不断传来,虞白樱却充耳不闻,她目光像刀锋一样上下打量着小紫,半晌才道:“想不到南荒那个娼妇竟然也生了一个女儿,倒比那娼妇还标致些。只是不知道是谁的种。”

萧遥逸一挽袖子,指着她叫道:“虞白樱你个泼妇!嘴巴放干净些!岳帅当年又没碰你们,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吗?”

虞白樱玉脸闪过一丝羞怒,断月弦无声无息地飞出,绞向萧遥逸的喉咙。程宗扬举刀挡开断月弦,一边回头对萧遥逸叫道:“等等!既然姓岳的跟她们没关系,哪儿来的仇啊?”

萧遥逸道:“孟老大没和你说过?她们两个当年遇到岳帅,本来情投意合,都准备谈婚论嫁了,谁知中间出了点岔子,后来岳帅还专门从鬼阎宗抢了一对黄泉玉,送给她们作为补偿。”

“你无耻!”

虞紫薇怒道:“你怎么不说那个负心贼一边对我们姊妹大加奉承,一边竟然还去勾搭我娘!”

此言一出,一直莫名其妙看着两边打来打去的徐君房顿时“哎哟”一声,一手捂着胸口,好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

旁边的惠远赶紧低下头,双手合什,一边咳嗽,一边念道:“阿弥陀佛。”

程宗扬听着也有点晕菜,“真的假的?这料够猛的啊!就是乱了点儿。”

萧遥逸尴尬地低声道:“不是那么回事--岳帅先认识她们,后来才认识的虞夫人,那会儿根本不知道她们是母女。岳帅对自己的女人照顾得紧,本来好心想介绍她们认识,结果两边一见面……”

程宗扬只是听着都替她们尴尬,可以想像当时的真实场面有多悲剧。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不至于到现在还余恨未消吧?

萧遥逸小声道:“这事阴差阳错的,岳帅本来想解释,没想到虞夫人一回去就伏剑自杀了……”

程宗扬明白过来,本来说好的情郎,突然变成干爹,又害得母亲自杀,她们不把岳鸟人恨到骨子里才怪。

“不过也别把她们想得那么无辜。她们姊妹后来加入龙宸,这些年来杀人如麻,只要与岳帅有关系的都不放过。如果不是岳帅吩咐过不要与她们为难,我们兄弟早就除掉这两个变态的泼妇了。”

虞白樱道:“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斩草除根了吧?”

程宗扬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个玉音子不会正好提到这件事,让你们给灭口了吧?”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几乎盖过众人的交谈,虞紫薇寒声道:“你既然知道了,所以--你也该死!”

虞白樱的断月弦和虞紫薇的碧玉杖同时攻出,程宗扬寸步不退,一柄单刀舞得密不透风,将两人的攻势尽数接下。

萧遥逸连一击之力都没有,能站着不倒就是胜利。徐君房用嘴还行,动手根本没有他的事。反而是惠远小和尚挥动日月铲,带伤加入战团,多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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