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骁脸色铁青地问:“所以你们就回来了!”
一干侍卫看到王爷又生气了,赶忙耷拉下脑袋,怯怯地点头。
梁通抬手一扶额头,看似万年好人似的:“我说九弟,你的这些侍卫真是太老实了,这样就被人赶回来了!”
梁骁倏地站起身:“马上点齐人马,跟我去左相家的别院!”
但是当他带着众人大张旗鼓地赶到左相家位于京城郊外的别院时,却听到里边传出妇人哭天抢地的声音。
“我可怜的女儿呀,我活不了了,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你倒是醒醒呀,!”
梁骁不由分说地带人闯进后院,就见一个衣着十分华丽的妇人趴在床边,正在鬼哭狼嚎。
而床上的女子根本就看不出长相,则是一身冰霜,静静地躺在那里,分明已经中了冰蚕蛊。
梁骁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今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就算想要质问都质问不了。
“真是巧啊”梁通跟在他身后走了进來,看了看左相家的小姐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來,没好气地瞪着他们:“几位大人,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才来了一趟如今又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走!”梁骁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左相家的别院。
他有些想不通,还能拥有那么精湛绝伦的易容术。
程氏一族陷入了恐慌。先是左相中了冰蚕蛊,接着是左相的长子,再然后是左相的次子,三子,四子,五子。
左相府中,一个又一个,凡是同左相有血缘关系的人,纷纷中了冰蚕蛊,变成一具冰人。
虽然在梁骁的告诫下,左相府中的人再也不敢外出,但是仍然有一个又一个姓程的人中蛊。
左相家的仆役被发生的事情吓到,纷纷请辞,就算主人不肯放人也全都收拾了行李各自逃命,生怕下一个变成冰人的会变成自己。
没几天左相家就变得一片荒芜,除了一群跟尸体没两样的“冰人”之外,左相家的宅子空无一人。
左相夫人只得出面让京都府尹派人去守着左相家的那些“冰人”。
“夫君,夫君,解药配出来了!”柳林波一手抓着个紫檀木盒子,另一只手拎着裙摆跑进卧房,献宝似的把紫檀木盒子放到他的面前。
“你瞧,解药终于配出来了!”
她在温泉房里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被她培育出了几朵莲花,再加上其牠的香料,经过极其复杂的工艺,做了一盒解药出来。
梁骁本来正在桌边看奏折,闻言站起身,爱怜地用指腹轻抚着她愈见消瘦的脸庞:“辛苦你了!”
“不辛苦!”柳林波用力地摇了摇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左相家吧!”
“现在!”梁骁忍不住笑起来:“小傻瓜,现在都半夜了,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
“现在去吧!”柳林波央求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总觉得要有事情要发生!此事牵连甚广,我老是觉得不踏实”
“真拿你没办法!”梁骁无奈地准备妥协。
却见韩玉快步走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巡城兵马司的人来报,左相府中着火了!”
“什么?”梁骁本能地和柳林波对视了一眼,手牵着手向外跑去。
这个时候着火,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二人也没有费事地去马厩取马,这个时间马匹身上的鞍恚г缇腿×讼氯ィ僮吧闲枰ú簧偈奔洌共蝗缢鞘┱骨峁吹每臁
距离左相家还有很远,便可以看到一股浓烟直冲天际。浓烟下是橘红色的火焰,不停地吞噬着建造房屋的木料。
二人连门都没走,直接飞身上了路边的一座围墙,沿着围墙來到左相家的院子,就见着火的地方只有前厅。
不少衙役手上拎着可以装水的器皿,正在奋力救火。
他和林波跳下围墙,随手抓住一个衙役,用力吼道:“怎么会着火的!”
那衙役认出他,战战兢兢地说:“不不知道啊”
“左相他们的‘尸体’呢?”
那衙役哭丧着脸,伸手指着着火的前厅:“白天的时候,府尹大人说把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到前厅來,结果傍晚刚把尸体搬來,现在就着火了,真是邪了门了,前厅里根本就洠в械阒蚧穑趺椿嶙呕鹉兀俊
“所有的!”梁骁心思转动:“那别院的尸体呢?”
“也搬来了!”
“该死!”他用力地将那衙役推到一边狠声咒骂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骂谁。
“怎么办!”柳林波茫然地看着眼前正在剧烈燃烧的房屋,暗恼自己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
她花了二十几天,好不容易才配制出来的解药,却没有用武之地。
却见梁骁从一个衙役手中抢过一桶水,兜头浇到自己的身上。
“夫君”她见到他的举动,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急急地唤着他的名字,有心阻止但是嘴唇翕动了一下,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小心!”
梁骁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闯进火场,忍着烈焰烧灼在身体上的疼痛感,在一片浓烟中找到距离门口最近的两具“尸体”,一手一个拎了出来。
他这样闯进去五次,一共救出了十个人,便再也没有办法闯进去了。
因为火太大了,屋顶塌了下來,其他的人全被砸到了火场中。
“夫君,你没事吧!”柳林波关心地冲到夫君的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梁骁见她的眼圈红了,赶忙柔声道:“我没事,还是快些想法子把这些人救活吧!”
柳林波点点头,正想让衙役们帮忙去找个香炉过来,就听见哭天抢地的声音从宅子的大门口那边传过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着火!”
左相夫人听到消息也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眼前正在燃烧的房屋,险些晕了过去。
柳林波虽然心中对这个老太婆厌恶至极,但是她天性善良,还是走过去轻声安慰道:“夫人,还请节哀!”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左相夫人伸手指着林波和梁骁,好像疯子似的指控道:“我才出去一会,肯定是你们放火烧的!”
梁骁听到她的指控,不气反笑:“你可真是会混淆是非,你凭什么说火是我们放的!我们辛苦救人还救出错了不成?”
“肯定是你们,你们没办法配出解掉冰蚕蛊的解药,所以才会放火烧掉我一家人的尸体”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咆哮声。
柳林波气愤地站在她面前,双目赤红地瞪着她,刚刚那一记耳光,分明就是她打的。
“我说程夫人,你怎么可以不辨是非地血口喷人,我家王爷不顾生死地冲进火场救出你们家那么多人,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诬蔑我们!”
“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女人竟然敢打她的耳光,顿时气得满脸通红。都说她手握六万重兵,但是思想封建的她一直都拿她当个傀儡而已。
“少在这你你我我的,退下!”
一群侍卫听见这边的吵吵闹闹的一阵,连忙跑着过来站在了左相夫人身后。
“谁敢动手!”梁骁似尊天神一般地站到林波的身后,嗜杀的眼神一一掠过那些跳梁小丑一般的侍卫。
这种水平的家伙,根本都不值得他的出手,光是用气势都能压死他们。
果然,这些人见到他的神情,纷纷吞着口水吓得直打哆嗦。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忠心不堪一击。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很显然这个女人已经被气坏了头脑,压根都洠в卸越钊ニ伎肌;蛐碚庖菜闶谴抵械呐笃壑鳌
“夫人,他是九殿下”终于有个侍卫战战兢兢地出声提醒自家主子,自己这边和对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混蛋!”左相夫人咆哮着,狠狠的一记耳光甩了过去,结果就是疼得脸都白了。
她捧着自己的手,站在那里忍耐了半天,良久才将这股疼痛给忍了过去。
只见她恶狠狠地瞪着梁骁:“你们等着,我现在就进宫,去找皇上评理!”
梁骁冷冷地说:“随便你!”
她刚刚离开,就见慕容清从外边飞奔着跑了进来,他身上的衣衫不整,很显然是睡觉到一半,听说到这个消息匆忙赶来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左相家怎么会着火!”
柳林波摇摇头:“不知道!”她顿了一下,又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听差役说京都府尹傍晚的时候吩咐差役们把左相家中了冰蚕蛊的人全都集中到前厅,结果半夜就发生了火灾,我觉得火灾来得太蹊跷了,而且刚刚差役说前厅压根就没有点烛火!”
“那就是有人纵火!”慕容清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梁骁当机立断道:“你去京都府,找京都府尹把事情问清楚,我留下陪着林波,先把这些人救醒再说!”
慕容清点点头,飞身离开左相家。
梁骁扭头对柳林波道:“林波,还是先把左相家的人救醒吧!”
“好!”柳林波答应了一声。
这时九王府的侍卫也在韩玉的带领下纷纷赶到,柳林波叫过韩玉:“韩玉,你去帮我找个香炉来!”
韩玉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四处搜寻。
梁骁和林波这才有机会查看,刚刚夫君冒着生命危险从火场中救出來的,到底都是哪些人。
结果让二人吃惊,原來梁骁刚刚居然把左相给救了出来。
除了左相,这些人中柳林波只认出一个是左相家的小姐,其他的人她全不认识。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禁苦笑。其实他们内心深处,都是挺希望左相死的。
不一会儿,韩玉搬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白玉香炉。
柳林波让他们把香炉放到上风处,蹲在地上打开手中放香料的盒子,拿出一些香料丢进香炉中,又拿出火折子将香料引燃。
随着乳白色的烟雾升起,一股异香在空气中弥漫出来。
不一会儿,就见一条条透明如冰晶的冰蚕从左相等人的鼻孔里爬了出来。
柳林波早就做好了准备,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一个白银打造的扁平形状的酒壶和一把小镊子,很迅速地将那些冰蚕夹进酒壶里封好。
梁骁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把冰蚕放到酒里!”
柳林波解释道:“只要把冰蚕放进酒里他们就会醉倒,然后再也没有办法释放出寒意了,等到用他们的时候,再把他们从酒液里放出来就可以了,对了,你让人去找些烈酒來,给他们灌下去,他们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梁骁闻言吩咐韩玉去找酒,韩玉很快就拎來了一大坛烈酒,按照梁骁的吩咐,一一给左相等人灌下肚。
果然,过了一会儿,左相等人便纷纷睁开眼睛。
众人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觉吃了一惊,尤其是左相,爬起来后见到梁骁,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左相不慎中了冰蚕蛊!”梁骁冷哼了一声,对左相没有半分好声气。
看到左相听到冰蚕蛊剧烈收缩的眸子,他声音冷冰冰地说:“左相,回头记得把辞呈给皇上送去,你夫人答应了皇上,若是本王的爱妃可以救活你,就让你辞去左相一职!”
“荒谬!”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我程高为了朝廷一片忠心,如今正值盛年,为什么要辞掉左相的位子!”
“女儿,你醒醒啊!我的女儿呀”二人正在争论,却听到一旁传来妇人的哭喊声。
众人忍不住全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只见一名穿着里衣的中年女子正在用力地摇晃她的身子。
柳林波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这程小姐并没有同别人一样清醒过来,而且她身上依旧带着一层尚未融化的冰霜。
她赶忙蹲下身子捉住她的手腕给她把了一下脉,结果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脉搏都感觉不到,显然她已死去多时。
“林波,怎么了?”梁骁见她蹲在她身边久久没有站起来,不禁出声问道。
柳林波缓缓地站起身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地开口道:“她死了!”
“什么?”一声尖叫,出自程小姐的生母之口,也就是那个不停哭喊的妇人。
听到柳林波竟然说自己的女儿死了,那左相的小妾尖叫着扑了过來,伸手就想去抓柳林波的衣襟。
梁骁怎么可能让她伤害林波,随手一掌将她推开。
她顺势倒在地上,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放声痛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呀,你年纪轻轻,就被这个庸医给害死了,你这个庸医,你能把别人救活,为什么救不活我的女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呀”
柳林波完全无视她,冷静地对梁骁说:“这位小姐具体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她中了冰蚕蛊,尸体被冰冻,所以我没法子判断出來,但是我却知道她是先被人杀死,然后才被人用冰蚕蛊冰封的!”
“我没法活了,相爷啊!你要给我们母女做主啊!”女子听见他们夫妻的谈话,居然没有闭嘴,而是躺到地上打起滚来。
左相阴沉着脸孔,并没有去制止他的夫人,而是眼神冰冷地看向梁骁:“王爷,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梁骁气怒,表情狰狞地笑了笑:“左相,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难道不需要给我个交代吗?”
“如果我想杀人,是不会费这么麻烦的手脚的!”
柳林波开口打断了二人的针锋相对:“左相爷,能否请你听本宫说几句话!”
“好,你说!”左相倒没有驳她的面子。
柳林波瞥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程小姐,开口道:“贵府的小姐,应该已经死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那程小姐的母亲愤怒地咆哮:“你胡说,我每天都能见到我家女儿!”
“嗯!”左相很有威严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怯怯地闭上了嘴巴。
他对柳林波道:“王妃娘娘凭什么说我家女儿已经死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柳林波蹲到程小姐的旁边,翻转她因为冰冻而僵直的身子,指着她的手腕和手背道:“左相请看,她的身上出现了尸斑,这种颜色的尸斑,她至少也得死掉三个月才能造成!”
“所以”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正在狂哭的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我认为,这段时间的程小姐,恐怕是被人易容假冒了!”
“大哥大嫂!”就在这时,慕容清暴吼着从门外闯了进來,进来之后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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