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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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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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求笑一笑,忽然说:“人非经事不知难。想当初你喜欢罗钰,我跟师父没少拆散你们,这回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难受。对不起啦小师妹,那时候叫你为难了。”

花绿芜一怔,洒然一笑擂他一拳,笑道:“那你经历这事儿,看来是老天替我出气呢。算了,我原谅你了,不过你一定要挺住,把喜欢的人娶到手啊。”

“一定!”何不求重重点头。

什么叫打脸啊!

本来他们以为何不求当了侍卫,情况恐怕会变得好一点儿,因此还隐隐抱了些期待。何不求当侍卫以后,轮值的时候不能来,怕元太太误会他放弃,还提前跟看门的仆人说了——罚站这么多天,他们早就混熟了。

等下午休憩(罗钰特别照顾,每日上午或下午,总会给他半天休班),何不求便穿着侍卫服,又站在尚相门外的大槐树下。

花绿芜觉得今天也许会有突破,偷偷地也尾随过来,躲在附近一辆马车上。

何不求笔直地站在大槐树下,跟罚站的小孩子一样,站得很认真很认真,花绿芜又觉得好笑,又感到一点心酸。

等了约半个时辰以后,尚相家的大门忽然开了!

多难的啊!

隔那么老远,花绿芜也看到何不求脊背一挺,她心里也是一跳!

接着,仆人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一个相貌姣好,衣着华贵的青年公子从门内出来。花绿芜眼尖,看离公子最近,笑得跟朵花儿热情不得了的那个不就是元太太身边最得用的王嬷嬷吗?瞬间,花绿芜从头凉到脚,估计何不求比她寒心地还厉害。

因那中间的公子正是吏部尚书的二儿子,元太太钦定的准女婿。

那公子无意间看见一个一等侍卫服的男子站在那儿,略微好奇地瞥了一眼,然后就浩浩荡荡地被人簇拥上了低调华丽的马车。

上马车前,还是王嬷嬷亲手给打的帘子,伺候的如此周到,可见元太太多热心这门亲事。

而一旁,孤独站在大槐树底下的何不求却无人问无人理。

花绿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师兄一向闲云野鹤、随心所欲,哪里受过这等冷落轻慢?!

眼看着何不求想上前和王嬷嬷说话,人家却眯着眼袖着手不搭理他,带领一帮眼睛都不看他一眼的仆人们回府关门,花绿芜的火气噌得就上来了!

那边,何不求摸摸鼻子,跺跺脚,有些无奈地继续在大槐树底下等。

这边,花绿芜二话不说就下了马车,不顾属下的劝阻,蹬蹬蹬就跑到大槐树底下。天很冷,呼出的雾气都是白色的。花绿芜却觉得一团火在心里头越烧越烈!

“你怎么来了?”何不求吃了一惊,看护送花绿芜的暗影穿着平常仆人的衣服也赶过来了,便吩咐他们道:“把你们夫人带回去,这里冷。”

“你冷吗?!”花绿芜一瞪眼,那些暗影便犹豫地不敢上前。

何不求跺跺脚,无奈笑道:“我不冷。”

“你不冷我就不冷!”花绿芜打定了主意,二话不说就转过身来,直面对着尚相府邸。一群暗影相顾无法,只好簇拥在她身后。这样子大槐树底下一下子就多了十一二人,很是拥挤了。

尚相门前有看门的仆人,见状便哎哎地叫着过来,先看一眼花绿芜等人,然后直接对何不求说:“何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何不求罚站这么多天,虽见不到里面的人,倒是和外面的人都混熟了。元太太严厉要求府邸下人不得收受何不求的贿赂,不过这些人隐隐知道何不求也有来头,且何不求是个很温和没脾气的人,也从不闹事,他们对他倒是印象不坏,因此口气尚且还算和气。

何不求拱手道:“对不住,我这就叫他们回去。”

花绿芜一扭头,斩钉截铁:“我不回去!”

那仆人瞅瞅何不求,再瞅瞅花绿芜,有点儿好奇他们的关系。

何不求有些急了:“你这是干什么呢,你不是说你不插手的吗?说话算数,回去!”

花绿芜咬牙一笑:“我就喜欢出尔反尔,你能拿我怎么着?!”又看着紧闭的大门冷笑道:“人家都能出尔反尔,凭什么我就不能?!”

“我……”何不求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花绿芜是为他抱不平,又怕事情闹大,只好说:“好啦,姑奶奶别赌气了,算我求你,你说咱们都答应元太太了,你给我留点儿脸行吗?不然人家觉得我说到做不到,更瞧不起我了。”

“咱们倒是真抱着诚心,你看这么多天管用吗?咱们想诚心换诚心,人家把咱们当傻子看呢!”花绿芜一阵心酸,何不求冷风里站了这么多日子,整个人都黑了瘦了,一双细白灵活的双手皴地红通通。手里握着的紫檀木盒子里还有两只小盒子,装着他亲手选材磨制,价值连城的顶尖翡翠镇纸和一套高贵典雅的珍稀玉镯,精心准备的礼物带来二十多天,人家父母却连看都不想看,连门都不让他进。

倘若何不求的等待有一丝希望,花绿芜也就陪他一起等了。可现在,明摆着“等就是白等”罢了!!

花绿芜越想越为何不求心疼,冷笑道:“对啊,人家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我凭什么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何不去沉默一会儿,又辩解道:“那不一样。元太太毕竟是为了她女儿嘛……咱们得理解。”

花绿芜一句话给顶回去:“我就不理解!”

“她真为她女儿好,她就不该不知道女儿心里头想什么?!明知道还一意孤行,不就是觉得人家公子条件好吗?有这么个女婿名声好听罢了!女儿的真心,还抵不上她想要的好名声!那小子我又不是不知道,纨绔一个,她不就是觉得他出身好,爹是尚书,书香门第,一门子翰林听着好听么!那小子有什么本事?!哼,他有后台撑腰,你没后台撑腰啊?偏你的后台比他的更大!”这些心里话是用的密音之术,只有何不求一人听到。

花绿芜抱肩挺立,怒目对尚家的仆人说:“烦你禀报元太太和尚大人,说何不求公子的师妹求见!我们就在外面等候一刻钟,我身边这些全是武林高手,如果你禀报慢了,一刻钟以后休怪我们强行进去了!”

那仆人又惊又怒,他虽不知道花绿芜的身份,却也怕她真的带一群强人强行进入,那可就出大乱子了!于是赶紧回去层层禀报。

一刻钟后,花绿芜带头前进,刚走了两步,便听见大门吱呀开启,灰色便服的尚相携元夫人并一群乌压压的婢仆出门相迎,尚相和元夫人带头跪迎,却不敢道出花绿芜的身份。

花绿芜冷冷地看着他们。

“起吧,进去说话!!”

花绿芜一拉何不求的手,带头大步走了进去!

尚相倒是挺平静,元老太太却擦擦额上的汗,怨恨地瞪着何不求的身影,不甘不愿跟着进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是花绿芜第一次来尚相家里。里面的风格就是典雅,典雅,非常典雅。淡淡的水墨画的感觉,还是非常有意境高手执笔的感觉,寒风中每一根飘摇的细草似乎都在诉说着自己非常有文化,好让那些没什么文化,底蕴不足的人望而却步。

花绿芜因为愤怒,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庭院直奔正房。

被硬拉来的何不求外表淡然地跟着她——都进来了,不淡然也不行了。他这个人虽然和气,却不喜欢装怂。

花绿芜进到主屋转一圈也没看见尚宜兰,估计元夫人把她藏起来了。

尚相、元夫人给花绿芜让座,花绿芜毫不客套一屁股就坐下,然后看着两人单刀直入道:

“今日本宫冒昧登门拜访,只为一件事。我这师兄,两位都晾了他二十好几天了,今日尚相可有时间和他谈一谈吗?”

话里毫不掩饰,一股子炸药味。花绿芜来了就没打算善了,这家子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倚老卖老,以为他们年纪小脸皮薄不好意思,只能吃闷亏是吧?她偏就把事情摊到面上给他们看!

花绿芜端着茶杯,用茶盖拨开浮上水面的茶叶,眼睛却紧盯着尚相与元夫人,一张小脸绷得死紧,杀气腾腾。

元夫人的脸色登时忽红忽白,又惶恐又恨不得夺门而出。皇后这态度,说的这些话也太不给她留脸面了。

尚相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元夫人一眼,一张老脸沉沉稳稳地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便离座起身拱手道:“臣遵旨。”

“请坐下吧!”花绿芜冷着脸道:“师兄,你坐我旁边,就在这儿说!”

何不求暗地里一呲牙,坐下了——这时候敢违逆花绿芜的基本都会变冤魂,不知道别人敢不敢,反正他不敢。

何不求跟花绿芜坐一边,尚相和元夫人坐另一边,壁垒分明,两军对阵。

花绿芜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清脆一声,冷冷道:“两位,请开始吧!”

——开什么始,就,就在这儿说?

这句话一出,气氛怎生一个尴尬了得?!

元夫人握着老手抖啊抖,敢怒不敢言,但已经处在快要爆发的边缘了。尚相没她那么激动,但朝堂上宠辱不惊,皇上发火都没什么动容的人物却明显愣了两回,纵然满腹经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欺压逼人的不是没见过,可这硬逼着丈人相看准女婿的还是头一遭听说!

何不求立马站起身来,垂手恭敬道:“晚辈姓何,草字不求,尚相大人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你今年贵庚?”尚相捋着胡子,憋半天憋出这一句。

何不求想了想,答道:“大概二十九吧!”

元夫人立即逮着机会插嘴,语带讥嘲:“这位公子说话老身不明白了,什么叫做大概二十九?公子看着也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连年龄都说不清呢?”

花绿芜啪嗒一拍桌子,十足黑道老大的风范:“这个本宫可以替他回答。本宫与何公子都是孤儿出身,被师门收养,别说他不清楚自己的具体年龄,连本宫也不知道自己今年究竟多大了。且虽然本宫叫他师兄,实因他才赋比本宫高的缘故。据师父所说,师兄的年龄反而比本宫还小一些。”

“原来还是个孤儿!”元夫人惊叫,又抓到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们家囡囡怎能嫁给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登时捂脸大哭起来,拍手顿足,声嘶力竭,颇有上次逼宫的气势:“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孽你冲着我来啊,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不怕了,你何苦折磨我的女儿啊!要做娘的畏惧天威逼女儿跳火坑,当娘的死了也闭不上眼啊?!!我怎么对得起我女儿,你还不如让我一头撞死!”

尚相:“……夫人,快别哭了!”

何不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捂耳朵又不敢。

“本宫也是孤儿,元夫人这么说是影射本宫吗?”她一闹,反而更激起花绿芜的脾气来。花绿芜不为所动,叉着手说:“照元夫人这哭法,皇上娶了本宫这个孤儿就是跳了火坑啊,皇室出了本宫这个皇后就是祖宗造孽啊!有了本宫,皇陵地下的先祖不安,现存的皇室血脉长辈都要撞墙啊?既如此,本宫这就拉着元夫人去皇宫,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皇上废了我这个皇后去!”

尚相再淡定也听不得这诛心的话啊,顿时拉住元夫人不许她在哭,夫妻双双扑地跪下:“娘娘息怒!臣等死罪,但绝无此意,还请娘娘千万不要误解。”

“本宫误解什么?本宫不就是专门过来害你们女儿的吗?”花绿芜自嘲一边去拉元太太:“夫人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去,对着皇上哭去,说本宫怎么害你女儿?!”

元太太真吓怕了。刚才是七分假哭,这下子却骇地脸色发青,泪流满面,忙一把捉住花绿芜的手,哭道:“娘娘,是老身糊涂,是老身糊涂,老身该死,老身该死!!”

“元太太,是本宫该死呢!谁让本宫仗势欺人来陷害你的女儿!!”

“不,不,没有,皇后娘娘心底善良菩萨转世,对我们囡囡只有好心没有坏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元太太语无伦次。

“既然本宫不曾害她,你为何叫你女儿躲起来!”

尚相闻弦音而知雅意,默默叹口气,转头吩咐仆从:“还不快把小姐请过来?!”

何不求顿时对师妹佩服地五体投地——不愧是罗钰都招架不住的吵架高手啊,这冰冷的语调,这慑人的魄力,最重要的是气昏头了也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尚宜兰面容憔悴,瘦弱苍白,像是忽然大病一场,虚弱地走路都得靠丫鬟搀着。她一进屋,先看到怔然的何不求,勉强一笑,眼泪却滚落下来。

何不求先是无比震惊,然后转头,眼神霎时失去温度,冰冷地看着元夫人。

——这就是她说的疼爱女儿!!

元夫人看见女儿,也有些讪讪。

“尚宜兰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尚宜兰跪下去容易,没丫鬟搀扶却根本没力气再站起来。

花绿芜震惊地看着她:“你……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尚宜兰低头,笑容苦涩,并不敢答言。亲娘逼她一定要嫁给那位门当户对的公子,一日不答应便一日不许她吃饭。关小黑屋里饿的头昏眼花,早不知过了几日几夜。

元太太硬着头皮说:“囡囡染了风寒……”

“你骗鬼啊!本宫难道没见过风寒?”花绿芜吼道,元夫人顿时不敢吱声了。

“尚宜兰,出身清白!素有德行!勤勉稳重!从今日起,着入宁春宫为女官!”

花绿芜猛地站起来:“这里本宫真是呆不下去了!尚宜兰随行,起驾回宫!!”

等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失去女儿的元夫人才痛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囡囡看来非得嫁给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了!老爷,你得想法子救救囡囡啊,我宁肯她死了也不能嫁给那种人,有辱门风啊!!人家知道咱们有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婿,咱们很光彩么?”

尚相头痛地看着老妻。他身为男子,几乎从来不管后宅家事,没想到竟祸从天降,竟无端深深得罪了皇后娘娘。

——那可是连皇上都不敢得罪的皇后娘娘!且老妻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在他看来,小女儿去了皇宫反而是好事,她要是混得好,就是缓解自己家与皇后娘娘的桥梁。他们已经够惹皇后讨厌的了,再火上添油,岂不是找死?

“把夫人扶回房里去,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老爷!!”元夫人嚎啕一声,扑过来想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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