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自妆扮
凤厉靖停止了转动手上的小竹管,从里面取出一张小卷纸,慢慢展开,如丝绢般薄,上面密密麻麻描绘了整个靖王府的图形,还有亲兵换班的人数和时辰,详尽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过后,一股凉意从脚底冒上来,如果敌人拿到这张详尽的图,又懂得奇门遁甲,那来王府可算是如入无人境地。
这个绘图的人可不简单,能这么清楚王府的一切,可见已在暗中观察好久的了,说不定来府已有很长时间了。
凤厉靖深邃的墨眸闪着阴狠的光,把小竹管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拿到鼻尖底下细细地嗅了嗅,除了竹青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的脑海不由自主现出竹林旁边种植的花草来。
那片竹林是他为南宫琪而建的,一般人极少有机会出现在竹林周围。因为他派在绛雪轩的侍卫全是顶尖高手,只要有人靠近那竹林,即刻会有人知道。可这小竹管分明是他靖王府的玉翠竹,整座玄冰城也只有他靖王府有这种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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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媚儿难得有次好眠,一直睡到近晌午才醒来。
柳青听到动静,从外间进来,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丫环小玉,手上捧着一叠锦缎绸衣,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不乐意。
“苏姑娘先洗漱吧!今天的天气很好,王爷说用过膳食之后,会过来接你出去走走。”柳青笑道。
出去走走?苏媚儿不由笑了。看着柳青令人把饭菜端进外间的桌子,明明是最受宠的姬妾,做起这些事来毫无架势,温和亲切得就如关心自己的邻家姐妹似的。
倒是她的贴身丫头小玉一脸的不屑,展开衣服按顺序伺候媚儿穿上,动作有些粗鲁,轮到最后一件水红束身锦裙时,小玉很不情愿地嘟着嘴巴,小声地说:“这可是王爷赏赐给我家主子的,平常主子都舍不得穿,你可别弄坏了,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苏媚儿凝目瞧了瞧这件上面绣满大束鲜艳牡丹花的锦裙,果真绣工精美,朵朵鲜花绣得栩栩如生,更令人惊叹的是,这衣服是用上好的雪蚕天丝织成的,一层又一层织在一起,纺织成御寒的锦衣长裙,穿在身上既轻又暖和。如此极品,算是世间罕见的珍物了。
“既然是夫人珍爱之物,媚奴何来福气穿?还望夫人给予一般棉衣穿就可以了。”苏媚儿停住动作道。
柳青转身嗔怪地望了一眼小玉,柔声道:“苏姑娘客气了。是王爷吩咐下来要姑娘华服示人的,等过多两天,姑娘的衣服拿回来了,再把此衣还给柳青就是了。”
“谢谢夫人。”
待衣服穿好,小玉给苏媚儿梳了个凌云髻,由柳青亲自给她别上天鸾簪,拿起描笔正欲给她添眉。
媚儿已接过描笔道:“不劳夫人了,还是让媚奴自己来妆扮吧。”说完,径自画了起来。
今天居然还可以出去。苏媚儿脸上平静无澜,内心却涌起了千万个念头。当走出憩龙殿时,隆冬的寒风一吹,她把手往袖套里一钻,赫然摸到里面居然还藏有一物,心头不由猛地跳了起来。
☆、043 出游
凤厉靖骑着高头白马,华丽的锦衣裘袍,映得他面上银质面具更加冷冽,嘴角绷直的线条在看到他的媚奴出现时,不由勾起。
今天媚儿穿的衣裙奢华而艳丽,脸上描绘的妆容也很特别,秀眉间有束焰火在熊熊燃烧,焰尾妖娆而上,直入美人额,丹红绛唇,胭脂半扑面,把那张绝美的小脸弄得更加魅惑如妖。
驱马上前,探下身子把她拦腰抱上马,然后一挥鞭子,朝后山梅林奔去。几个侍卫骑马紧紧跟随在后。
听着耳际呼呼而过的风声,媚儿依在凤厉靖的胸前,眺望眼前傲然绽放的梅花。各色的梅花此刻开得正艳,一簇簇,一丛丛,连成一片花海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迎面扑鼻而来的是梅花的冷香,混着寒风沁入心脾,说不出的舒爽和惬意。媚儿不由张开双臂,迎着风,闭上眼,深深地吸入一阵阵梅香。
“喜欢吗?”身后的男人放慢了纵马的速度,一手提缰绳,一手环抱着她,低声问。
“嗯!太美了,真的很漂亮!”她不由赞叹。
这情景真象露丝和杰克在铁达尼号的经典动作,只不过她面临的不是大海而是花海,身后的男人更不是自己爱的人。
看到她绝美的小脸一副陶醉的模样,凤厉靖象是受到感染似的,学她一般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感受身前温软的身子和混着花香的体香。她的品性就如傲骨般的梅花,就连身上的香气也带着淡淡的冷幽。他分不清是沉醉于这花香中,还是沉迷于她带给自己的心动中,有型的薄唇贴着她的后颈慢慢地滑到她的脸庞,然后探到那片柔软,毫不迟疑地扶住她的后脑,徘徊在那片柔软中。
不满她有片刻的僵硬,他坚定地撬开她的齿关,勾探住她的香舌,深入地品尝她的甜美。
整片梅林静悄悄的,偶尔有些花瓣随着柔风轻轻而落,落在马上相拥相吻的两人身上,整个画面缠绵悱恻,美极了。就连跟随在后面的侍卫们看到这番美轮美奂的情景,都不约而同地停住身子,屏气凝神欣赏,怕惊扰到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一连串惊鸟声不知从哪传来,扰了半片梅林的静寂,渐渐那鸟的惊叫变成了悲愤的嘶鸣。
凤厉靖虽贪恋眼前的旖旎风情,但没忘记此次出来的目的。他把身前的女人拥住,手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驾”——朝鸟鸣声奔去。
后面的侍卫们早已策马前去。
梅林深处,积雪皑皑,等凤厉靖他们寻声找到鸟悲鸣的地方,只见洁白的雪地上有凌乱的脚印伸向远处,通往山上的林间隐约可见几点黑影在快速地飞跃。
“追!”凤厉靖沉声下令,侍卫们立即追了上去。
凤厉靖跃下马,用马鞭挑起地上一只无力在挣扎的大雕,刚才的悲鸣就是此雕发出的。此刻,大雕的身下一滩污血,一双爪子齐齐被切断在雪地上。苏媚儿认得出这种大雕的名字叫鹫鸟,是北寒国官方最常用来传递紧急情报的“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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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细作已现
“这是王府养的鹫鸟,却被奴。才们用来传递府内的信息了。所以,今天本王令人在所有的鹫鸟脚上绑了一节小竹管,然后放飞它们。”凤厉靖对苏媚儿说。
“小竹管上面涂满了毒药,一种便于王爷追查的毒药。这样,王爷就可以查出是谁与王府的细作通讯了?”苏媚儿在马上看了看那只大雕,若有所思道。
凤厉靖把赞赏的目光投向她,跨上马,抱着她纤细的腰肢道:“不愧是南炎国的智多星,把本王的心思都测透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在本王的府上安。插细作。”
他昨晚让冯远把毒粉溶入水中,再把小竹管全泡在水中浸透。等别人从鹫鸟脚上取下小竹管时,只要皮肤一沾就即刻中毒。虽不会令人立即致命,却会产生一种奇痒。如果没有解药,中毒的人哪怕把皮肤挠烂、抠烂也止不住那种痒到骨子里的感觉。
这样,在玄冰城要找这种症状明显的人就很容易了。
“中毒的人最后会怎么样?”苏媚儿听到他说中毒的症状,问道。
“直到全身溃烂气绝为止。”
苏媚儿不由暗骂一句:果真狠毒。
“其实王爷不是有锁魂毒药吗?有那药在手,还怕奴才不乖乖地招供?”提起锁魂,她深有余悸。
“呵呵,那些贱。奴。才还没资格得到本王赏赐锁魂。那药名贵,不好提炼,单是寻药制造都花了本王大半年的时间,这些宝物可不是浪费在贱。奴。才身上的。等媚奴身上的伤好了,本王再给媚奴吃一颗,让你尝尝锁魂在另一方面是如何锁魂的。它……可以让媚奴在床上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后面那句话说得低沉沙哑。
他真的很想看看她身心沉沦在情欲中的样子,那肯定是美妙得无可比拟。
这时,梅林深处,顺风传来打斗声,兵器相撞发出的声音之大就连现在毫无内力的苏媚儿都能听到。凤厉靖脸色一沉,驱马赶去。
半山腰中,几道黑色的身影正与靖王府的侍卫缠斗在一起。苏媚儿凝目望去,那些黑衣人个个蒙着脸,身手武功一流,王府的侍卫身手也不低,如果混战的话,双方都讨不到便宜。可偏偏六个黑衣人统一持着长剑,结阵而上,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阵势,把王府的八个侍卫们全困在阵中。
几十招过后,王府的侍卫渐渐落于下风,凤厉靖不由暗骂一句:“废物。”目光却向四周搜寻。
“中毒的人不在。”苏媚儿已猜到他在寻找什么了。
“他逃不掉的,这次本王一定要把他们连根拔起。看来那人的来头还不小,居然有这么多的死士掩护他逃走。”凤厉靖阴恻恻地冷笑道。
“王爷,您如果再不去帮他们破阵的话,我想,您的侍卫们将一个个会被困杀在阵中。”苏媚儿见一个侍卫倒地身亡,轻蹙眉头道。
凤厉靖不等她再说第二句话,已飞身掠入黑衣人的阵中,锋利的龙吟剑逼退前面的攻势,大声喝令:“两人一组,分别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要破一个方位,即可解了这阵势。”
☆、045 欲逃
侍卫们立即听令分成两人一组,从里面朝四个方向还击。果然,一阵刀光剑影之后,黑衣人的六菱阵很快就被凤厉靖这一组率先挑破了,守着方位的黑衣人更是被龙吟剑刺伤倒在雪地不起。于是,整个杀气腾腾的六菱阵象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摧枯拉朽的全乱了。
这下,凤厉靖剑势如虹,锐不可当,象有意卖弄一般,飞身长起对阵中攻势逐一击破,人剑合一形成强大的气流,翩翩起舞,带动树上、地上的积雪,激起漫天雪雾,震落片片花瓣,如雨般洒在空中,绵密而浩荡,伴随着龙吟剑发出的低沉龙啸之音,还有黑衣人的身体被刀剑划破的撕裂声。
凤厉靖正厮杀的兴起,耳边忽闻女子的惊呼,脑海才反应过来边上还有一个失去内力的苏媚儿。
马上的苏媚儿此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用剑架在脖子上,刚才那声惊呼正是她发出的。
“住手!”黑衣人喝道。
凤厉靖心一动,但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势,眼底冷如寒刀,发出锐利的寒芒,缓缓道:“今天你们谁都逃不了,你挟持一个女。奴来命令本王?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他转头对侍卫道:“杀!一个都不留!本想留活口查问的,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
那些侍卫们听罢,手上的剑更是不停留地下狠招对付黑衣人。
霎时,剑风更加凌厉纵横,毫无间歇,花。瓣雨落得更欢,里面的雪雾也越来越大,大有铺天盖地之势。
那个黑衣人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也不顾忌马背上的女人,更不受威胁。看来这着棋是走错了,手下的剑正欲往女人脖子送。身前的女子悠悠低声道:“放过我,我可以帮你掩护你的主人逃走。”
她知道他们留下来截住凤厉靖必定是为了让重要的人逃走。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时候,你唯有相信我。”苏媚儿沉静地答。察觉到他的犹豫,苏媚儿趁机再道:“有没有用,你可以试试我说的办法。”刚才凤厉靖听到她惊叫时,手中剑停顿的半秒,可以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一直盯着他看的苏媚儿。她就赌他对她这个玩物还有兴趣的这点把握了。
“说吧!用什么办法?”看到阵内又一名黑衣人中剑倒地身亡,马背上的黑衣人眼底闪过焦急。
“带着我骑马往山下逃,快!”苏媚儿的声音不容置疑。
黑衣人心一横,真的依她说的方法骑马调头欲往山下跑。
凤厉靖百忙之中瞥见他们的意图,不由长啸一声。白马一听,回应他的长啸似的原地嘶鸣站立,惊得苏媚儿紧紧抓住马鞍才没掉下来。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她不利用的话,就不是苏媚儿了,所以她才不要从马上掉下来脱离黑衣人的“劫持”。未待白马站稳,她伏低身子从黑衣人的靴子边侧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地插入马身,对后面的黑衣人道:“抓紧。”
这时候的白马负痛,如箭般狂奔而去。
☆、046 坠崖
这时候的白马负痛,如箭般狂奔而去。
“为什么要往山下逃?山下全是靖王府的侍卫和亲兵。”这时候的黑衣人终于肯相信她是真心想帮他的了。
“你的主子现在肯定往山上走,唯有引开凤厉靖才能让他逃离。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黑衣人抵不住好奇地问。
“我是被王府抓来的女。奴。”风刮得脸生疼,身下的白马痛得慌不择路,原本往山下疾冲的,忽而猛的往旁边的小路奔去,路的尽头居然是一面断崖,在苏媚儿的尖叫声还没出口,白马就已毫无缓冲的余地,带着人一起冲去……
这畜生摆明宁可玉碎,不愿瓦全。苏媚儿想。
在坠崖的刹那,她似乎听到风中传来凤厉靖的嘶吼:媚奴!
多讽刺的称呼,让她临死也要带着奴隶的烙印。
黑衣人在马冲向断崖时,眼明手快,足尖轻点马背,安稳地跃到崖边的树枝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人一马落下断崖。随即,凤厉靖的身影出现,黑衣人快速地从断崖另一边逃走。
这时候凤厉靖即使看到了,也没有心情去追杀了。他目光阴郁地望着断崖底下雾茫茫的一片,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抬起头来,天空早已变得灰暗,看来一场大雪又要即将到临。
“马上到崖底去搜查,一定要把媚奴找出来。不管……不管是生还是死!”他对后面的侍卫命令道。
苏媚儿的身子在急速坠落,临危中的她急中生智,手一扯开腰间的衣带,雪蚕天丝纺织成的锦裙即刻张开,象亮翅的大鸟,又象微型降落伞,右手持着匕首从崖边一路划下来缓冲了往下坠落的速度,最后挂在一棵手臂粗的松树枝上。
这时候的苏媚儿,只靠双手臂紧紧地悬吊在半空象个秋千。她试着用脚去勾山崖边的树枝,可惜够不着。难道就只能这样挂着变成人干?外面锦裙散开,一阵阵阴冷的山风吹过,刺骨的冷,连背后的伤口也愈加痛了起来。
没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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