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本王撤兵是息战了?你错了。我们绕过惠城,用少量的精兵截住后面来援助的救兵和粮草,围困了惠城三个多月,直到里面粮尽,人熬不住冲出来,自然也就手到擒来了。”
这真实般的说辞带来的消息,击倒了苏媚儿,低声喃喃:“怎么可能?”
“哼……。”
凤厉靖不屑再说,他们北寒国攻陷惠城之后,南炎国犹如被打开了最强的一道国防,五万将士势如破竹地一口气接连攻下了三座城池。
“那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你们把我的父亲怎么样了?”苏媚儿嘶吼,徒劳地挣扎着,腹部的疼痛又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得不微微弓下腰来缓解。
“阶下囚,不提也罢。”凤厉靖转身朝灵堂走去。
阶下囚?!起码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自已是否还有机会逃出去,然后去救他。重生在苏家,苏老将军极其疼爱她这个女儿,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对她十分迁就,让她快乐、任性地活着,享受到了前世欠缺的亲情。
像似知道她的想法,凤厉靖的声音如寒冰般从灵堂丢过来:“本王不会让你活着看到明天新年第一天的太阳。来人,准备给琪琪祭奠。”
祭奠就要开始了!
此际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灵堂上摆着艳红衣衫女子的遗体,已重新换了一身黑衣锦袍的凤厉靖站在中间给心爱的女子上香:“琪琪,本欲向天下宣称我们的婚事,并择日娶你为妻的,如今我们却阴阳相隔。但许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今生靖王正室之位永远也是你。”想到几个时辰的女子还在自己面前纤手素衣地为自己泡茶,尔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自己的面前。
想到之,凤厉靖的五脏六俯被尖锐的东西绞碎了似的疼,一时间难于控制地哽咽了。对琪琪有这么深的感情,他觉得不知从何而来。她的死去,象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一部分,胸口处都是空荡荡的,全身抽搐着痛。
周围的人都极力装出悲伤的样子,对于南宫琪,大家没什么接触,更谈不上什么好恶,只知道他们的王爷疯狂地爱着这个女人,人死了,还大不讳地要给她一个冥婚。
这是一个疯子的爱。大家都清楚,但没一个人敢说出来。
凤厉靖插好香之后,凝望着还没收殓的女人,那眉目那鼻唇,无一不熟悉。可已失去了生命象征,再也不可能睁着秀丽的眼睛,柔柔地喊他厉靖了。内心的悲痛很快就被滔天的愤恨所填满,他伸手把旁边被人强按着跪在地下的苏媚儿揪到身边道:“琪琪,现在,我要向你祭奠的第一个仇人就是苏媚儿,我要她在黄泉路上给你作伴,做你一辈子的奴婢。记住,她身上有我为她烙下的奴印。”
说完,眼内的悲痛被嗜血杀气掩盖,刷地抽出龙吟剑,就在他要把剑插入她体内的时候,苏媚儿忍着下腹的疼痛,提气汇聚的少量内力就在这刻全部放在腿上,腾空而起,狠狠地从侧边踢向凤厉靖的脑袋。双手也轻易就解开了好些本来就困不住她的绳子。
这次,凤厉靖象是早有防备似的,手中剑朝她的腿上削去,欲断她足。
不愧是嗜夜的金牌杀手,苏媚儿见他的剑挥来,另一条腿朝他的手腕踢去,整个人悬空成一种诡异的身姿及角度,分两处攻击。凤厉靖见其来势凶猛,似已用了全部的内力,只好收剑撤手,头部一偏,可还是被她的鞋尖踢中了侧脸,银色的面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飞了出去,露出他俊美无双的脸。
在空中还没落地的苏媚儿眼前突然现出这么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差点闪了神,好在应变得够快,已自由的双手紧接着去夺凤厉靖的宝剑。
凤厉靖反手一扣,快速地擒住她手腕把她整个人带到自己的胸前,寒气碜人的剑刃贴着她的喉咙道:“已没有内力的人居然也想夺本王的宝剑,否则,本王又要吃亏了。”
“算你走狗……屎运。”苏媚儿急喘着道,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脸色苍白,下腹有坠落感,在扯着痛。
凤厉靖正诧异她痛苦的样子是源于什么?扣着她手腕的手传来一种忽强忽弱的脉动。
“咦……。”他心头不由大震。正要仔细再搭她的脉搏检查时,头顶轰然掀开一个大洞,十几柄柳叶刀分别朝他和周围的人飞去,更有几柄朝南宫琪的遗体射去,随着寒刀而下的是七个黑衣蒙面人。
凤厉靖怒喝一声,手中剑去挑那几柄柳叶飞刀,他绝不会让心爱的琪琪死后还要遭毁尸之罪。趁这千载难逢之际,苏媚儿挣掉他并没用很大力拑制的手腕,握住了黑衣人伸手挽她的手臂,借着楼上的钢索朝屋顶飞了出去。
“还有小玉……。”苏媚儿转头看向院中被绑住的小玉道。
“那埋伏太多,没办法了。以后再说吧!”
“那杀了她!救不了她就杀了她,我不要她受那生不如死的活罪。”苏媚儿知道凤厉靖那带着强劲内力的一袖,已震碎了小玉的心脉,如果救不出来,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肯定一样要死。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她痛快地死去,免得活受罪。
一道寒光从屋顶暴射出来,利落地插中小玉的胸口。
对不起,小玉。你的仇,我日后一定替你讨回!苏媚儿默默地下决心。
凤厉哲眼看苏媚儿就要被救,抽出腰间的软剑拦住其中一个黑衣人,对围墙上面的弓箭手下令:“放箭!”
“且慢!”凤厉靖出口阻止了,剑势凌厉地刺杀面前的黑衣人,可这六个黑衣蒙面人志在救人似的,摆了一个阵法,攻守相辅相成,威力很大。凤厉靖认出这是他曾在梅花林中见过的那六菱阵法,正想叫人来破阵,面前的黑衣人已一边攻击他们,一边用钢索飞向屋顶,几个腾跃起伏,很快就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皇兄为什么要阻止放箭?”就算杀不了他们,起码也可以伤到他们,让他们没那么容易救人走。
凤厉靖站在屋顶,望着黑乎乎的浑沌天地,迎着寒风,思绪混乱,理也理不清,语气悲喜不分地说:“不想伤着那贱/奴。”
“不想伤她?为什么?”凤厉哲真不明白了,要杀她的不正是您皇兄吗?怎么反而说不想伤她?
凤厉靖挥了挥手,不让胞弟再问他,因为他也不知道。刚才手搭在苏媚儿的手腕上时,他诧异地切出了她脉搏跳的居然是喜脉:苏媚儿已怀有他凤厉靖的孩子了。
他细细地想她与自己恶战时,忽然的异常,忽然的不战而败、束手就擒,还有在剑下忍着痛楚的样子。
种种情况告诉他:苏媚儿真的有了!但看情况,她似乎还不知道,用内力与自己恶拼那么久,导致动了胎气,说不定,说不定胎儿不保。
明明恨苏媚儿,恨不得想千刀万剐了她才解恨,可现在得知她怀了自己的骨肉,他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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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拿掉他
跃出屋顶时,苏媚儿就被握住她手的蒙面黑衣人横抱了起来。
虽然腹部还在痛,但她不想让他抱着:“无公子,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从他们一出现,她就已知道是无涯子来救她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你下来,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而且,你已有了身孕,并且已动了胎气。在玄冰城的靖王府,最后一夜当他给她安上脱臼的手臂时,他就已切出她有喜脉了。13857507
苏媚儿觉得一阵失血过多的眩晕袭来,腹部的坠落感似乎强烈了起来,为了不拖累大家逃生的速度,她只好由着无涯子抱着她在屋顶飞跃前行。
“子浩怎么样了?”
“安全。”无涯子简短地答。
苏媚儿听了,终于松了口气,枕在无涯子的臂弯内,最后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也不知道。
等她被一阵阵剧痛锥醒时,她人已在床上,肩上的伤口也已包扎好,手被一只温暖的掌心包裹着。
“媚儿,你觉得怎么样?”熟悉的醇厚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出现的是卫子浩俊毅的面孔。
“子浩……。”她哽咽地叫出他的名字。接着,整个上身就被子浩拥入怀里,从不轻易落泪的男子,此刻也禁不住心潮起伏,眼眶湿润了:“媚儿……媚儿……你受苦了!对不起,是我没用……。”屡次相救都失败,最后反倒靠他人的相救才保住性命。
“子浩,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我回来了!”她在战场上的失手被擒,受尽欺辱,怎么能怪子浩?他能不惧危险,多次前来救她,就已是最好的表现了。
“嗯,回来就最好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卫子浩抱着苏媚儿不放,直到察觉怀中人在隐忍着痛楚,才大惊失色地放开:“媚儿,你怎么样?”
这时候的苏媚儿终于痛得再也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救就到住。一直站在屋里的另一个人,听到卫子浩声音的丝丝慌乱,大步走到床前,把手搭到她的脉上,冷静道:“能否请卫公子先避避?”
卫子浩不放心,根本就不想走开。
苏媚儿皱着小脸,痛苦道:“没关系,无公子,就让子浩留在这好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该死的,她感觉到有些黏腻的液体要从下/体流出来了,不是吧,大姨妈要来也不要选这时候啊?!她又痛又窘的!
无涯子见他们俩的感情亲密无间到连什么事都不避讳对方的地步,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也很失落。他压下心头的复杂,轻声道:“苏姑娘已有身孕了,由于动了内力,现在胎儿的情况很不稳定。”
“身孕??”苏媚儿一听,连痛也被这消失给击散了,脑海里不停地闪现这消息。
同样,卫子浩也被这消息击得一时难以消化:“无公子能不能再确诊一次?会不会是误诊?”
苏媚儿也是这样希望的,希望这是误诊,自己误听。但她也知道无涯子既然敢说出这话,就已必定不会是假的了。
她隐住疼痛道:“如果是真的有了,请你帮我开副药,我要拿掉它。”她决不要失去身子之后,还要给那魔鬼生孩子。
“胎儿的情况本来也不稳定,但你的身体流血过多,已十分虚弱,再把胎儿流掉的话,你的身体元气大伤会受不住的。所以,我建议还是先把胎儿保住,然后休养一时间。”无涯子希望她能慎重考虑。
“不行,我要把胎儿拿掉!”苏媚儿暗自咬牙道。
“不行!如果拿掉孩子很伤媚儿的话,就把孩子留下!”什么也没有媚儿重要!卫子浩也暗自咬牙道。
“子浩,你疯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不要为那侮辱我凌/辱我的魔鬼生孩子,决不!”苏媚儿情绪激动地说。
“可孩子是无辜的!只要是媚儿生的孩子,我都会喜欢的,也会待他如已出的。”卫子浩抓住她的手,试着说服她。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在乎的是媚儿,在乎她的身体,在乎她的一切。
“不行!不行!我不要这孩子,我不要这孩子!我不要给那禽兽不如的恶魔生孩子。”苏媚儿嘶喊着,有些失控地想捶打自己的肚子。但手被卫子浩适力地握着,没办法动弹撒气,只有挣扎着身体在床上扭动,象只濒临绝境的小兽。说什么她也不要给那魔鬼生孩子,她爱的男人不是凤厉靖,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她爱的是莫梓龙,现在的卫子浩。把孩子留下,不仅仅是对子浩不公平,就是对孩子本身也不好。孩子一旦留下,也意味着她永远要失去卫子浩了!凭什么要让魔鬼毁了自己的清白,还要陪上自己的爱情?
卫子浩,那可是她前生的爱人啊!两世为人,她唯一爱过的也就是自己的男子莫梓龙,她要跟他永远生生世世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
“苏姑娘的情绪太过激动,先平伏一下自己的心情,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此事。”无涯子站起来,掏出一颗补丸,先让苏媚儿服用下去。
苏媚儿躺在床,慢慢地调息舒气,最后用蕴含满眶泪花的水眸望着卫子浩,望着这个她爱到心坎里的男人,终于柔弱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子浩,我真的不想要这孩子,不想要这孩子呐?”
卫子浩伸手试去她的泪水,把她揽进自己的胸前,温和哄道:“先把身子养好再好,孩子的事,迟点再说。”再也不忍心惹她生气,害她流泪。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媚儿有着不输男儿的硬气和傲骨,别说流泪了,就是娇气喊痛都极少。
苏媚儿呜咽着应了一句,双手环抱住卫子浩的腰身,心渐渐地安了下来。
无涯子见到面前相拥的俩人,觉得毫无偌大的屋子也没他的立足之地,于是转身走出了屋子。外面的太阳亮得刺眼,无涯子眯着眼睛向阳光,心底却晦暗得象是永远也照不进亮光似的,曾经追求的那一片明亮,象再也无法触及,再也无法伸手感受。有种名叫绝望的东西在体内慢慢漫延,让他明明觉得痛不可挡,可偏偏找不到伤口来上药、医治。
身旁出现一个黑衣人上前揖手低声道:“主公催少主赶紧回去复命。”
无涯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可以想像的出他父亲颜善烈得知十年来精心策计的计划被他一手破坏后会如何的暴跳如雷。说不定,一刀砍了自己脑袋也有可能!在西凉国,虽说父亲颜善烈不是皇上,但朝中政权向来由他牢牢地掌控着,皇上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刑御风,你先回去复命吧!我还要再等等!”无涯子道。
那个叫刑御风的黑衣人猛地抬头看着他的少主,与无涯子极为相似的清俊脸上闪过诧异:“少主,靖王已下令全城搜捕,此地已不宜久留,还是趁早离开为好。”他与另外几个黑衣人为无涯子的影卫,个个身手高强,更加罕见的是,颜善烈亲自选的他,相貌与他的少主极为相似,稍稍易容,就是另一个无涯子。他知道,现在西凉国的摄政王府上,还有一个无涯子的替身常年躺在床上装病。
“苏姑娘的身体不宜挪动,我暂时还不能走。”
“少主不走,在下也不会离开的。”刑御风道,他们是他的影卫,保护他的安全是唯一的任务。少主爱慕那个苏媚儿,他们都知道,苏媚儿的厉害,他也见识过,因为那天在梅林中,跳上马劫持苏媚儿的就是他刑御风。
“那叫刑御康去复命好了!”无涯子随口叫了另一个影卫的名字,后面立即现出刑御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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