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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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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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人皮的恶魔加注在她身上的,他又怎会为了她而痛苦! 

洛雪胭藏在衣袖中的手心被指甲掐出血来犹不自知,强自按下要掏出枪来杀了上官云德的冲动,她要慢慢地折磨他,令他感到生不如死,让他也尝尝那求死不能的滋味。“瞧爷说的,奴家还能是谁,不就是一个坐冷板凳的窑姐儿银雪嘛。难不成,奴家令爷想起了谁?” 

上官云德冷哼一声,“姑娘,不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吗?” 

洛雪胭淡淡一笑,“奴家不过是一个姿色平庸的小小窑姐,哪里敢多言呢!”说着,眼中瞥见那熟悉的伟岸身影闪过,心中会意,微微一福,“能让爷天天相邀,想必也许奴家与爷相识的旧人相似,否则也不会在见到奴家时那么的失望。不过,奴家还是在这里要向爷道声谢,谢爷抬爱!” 

说罢,双目冷冷地盯着上官云德的双眼,上官云德及身后众人只觉双眼发沉,不自觉得睡了过去。 

洛雪胭一打手势,孤叶带着人迅速地将上官云德装入袋中,扛出门外,同时,门外又走进一人,竟与上官云德毫无二致。 

“这一个月来,你可将上官的举止学清楚了?”洛雪胭冷声道。 

“回主子,属下已基本学得不差。”假上官云德沉声道,听到耳中果然难以分辨。 

洛雪胭满意地点点头,“好,铁汉,扮演好你的角色,否则,你铁家庄一家老小休想活命!” 

假上官云德铁汉苍白着脸恭声回道,“是!” 

洛雪胭轻轻一打响指,沉睡中的人们立刻醒来,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奴家也有些累了,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罢,向着假上官云德深深一福。 

铁汉冷冷地一挥手,冷哼一声,“下去吧!”也不再多看洛雪胭一眼。 

洛雪胭出得门来,正要扶着孤叶的手上车离去,却被身后匆匆赶来秦妈妈喊住,“银雪姑娘,等一等,等一等。” 

洛雪胭收回扶住孤叶的手,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气喘吁吁的秦妈妈,“秦妈妈,怎么?咱们的帐目没有算清吗?” 

秦妈妈大口喘着气,听言急忙摆手道,“姑娘您误会了。帐目算得很清楚,只是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洛雪胭并不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妈妈,秦妈妈也早已习惯她不爱理人的性子,自说自话地开了口,“姑娘即有如此之才华,能否多留些时日,再教姑娘们一些新的歌舞?” 

洛雪胭静静地看着秦妈妈,一言不发,看得秦妈妈浑身发毛,可看洛雪胭的神情并不象是要拒绝的模样,心中暗暗祈祷着她能同意,若是她能同意,再给她们编上一台歌舞,百灵阁更会名动天下,到时名利双收,只等着坐在屋里查钱就是了。想到这个,秦妈妈的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更加谄媚。 

洛雪胭看着秦妈妈足有十分钟的时间,忽尔展颜一笑,就在秦妈妈心花怒放时,脸突然一收,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教!”说罢,登上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脸僵硬的秦妈妈呆立在百灵阁那红红的灯笼下。 

洛殷郊外官道上,一辆会行走的房屋般的铁皮马车慢悠悠地走着,驾车的中年汉子抱着马鞭打着盹,任马儿自己前进,也不催促,悠然自得。 

洛雪胭靠在车内宽大的软床上闭目养神,旁边孤叶静静地陪伴着她,深深地看着她,从她微皱的眉头来看,面似平静的她内心一定是波涛起伏,每当她有心事时,她那两道秀挺的眉就会轻轻蹙起,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自从跟随她叛出师门以来,虽不曾听她多说过什么,可从她那细微的表情中,孤叶完全可以感觉出她心情的好坏。 

“雪儿,抓住了上官云德,准备如何处置他呢?”孤叶柔声问道。尽管洛雪胭一直以来都不愿让他来替她分担什么,可他仍然无法舍弃对她的担忧,他多么想令她快乐起来,能够开心地大笑,如果报仇能令她幸福、快乐起来,他愿付出一切。 

洛雪胭微微张开眼,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几年来,一直对她不离不弃,也从不多话,只要她不愿说,他一定不会多问,只是无言地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哪怕她让他去杀人,他也从未有丝毫的犹豫。这令她冷硬的心感到一丝丝温暖,也有过想靠在他肩膀上的想法,可她是不祥的,自从她来到这世上,先是碰到第一对老夫妻,还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如今害得他背叛师门、双手染血,她怎能再带给他不幸,可她还是将不幸带给了他。 

“嗯,我会慢慢折磨他,将他当年的赐予加倍奉还!”洛雪胭淡淡道。 

孤叶沉吟片刻,“刚收到铁汉的飞鸽传信,洛殷城内很平静,他已开始着手准备派遣朝中平庸之人前往与越烨国的战场为将领。另有虎啸堂堂主海潮已按照谷主的吩咐假扮谷主灭掉了星剑派、宿海山庄、龙月盟。” 

洛雪胭闭目听着孤叶的报告,唇边挂起一抹冷冷地嘲讽。 

良久,车在一阵颠簸后停顿下来,孤叶扶着洛雪胭下了车。 

洛雪胭环视着面前幽深的山谷,眼中又浮起当日与暗冥、心彤避难于山谷中的岁月,那是她来到这一世最为幸福的时光,不知那天人般的男人一切可好,也许与青缈情浓意蜜,早已忘记了曾为他丫鬟的丑女了吧。不是不想他,几年来,始终忘不了的还是他那双湛蓝美眸,修长挺拔如白杨的身影,以及他那带着宠溺的微笑,只是,她已无心,不愿想,不敢想,只怕再也无力支撑,身不由己地投奔他而去。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仿佛听到有人在轻弹那首《滚滚红尘》,依稀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呢喃,梦醒时分,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春梦了无痕。已无泪,泪早已流干,只剩血泪,再也无力去想、去念,就当自己再一次的死亡,空留躯壳在人间。还有当年那小小的少年,现在应该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吧。想起心彤,洛雪胭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当年若不是有着那少年的保护,也许她早已不知又在哪一世中出现了。 

“将他拖下来!”洛雪胭冷冷地吩咐着站立身后的护卫。 

很快,护卫将一个仍在昏迷中的男人从洛雪胭所乘的铁皮车的夹层中拖了出来,象扔死狗一样扔在了地上。 

洛雪胭冷冷地看着那倒卧在地上的男人一眼,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憎恶与嫌弃。 

洛雪胭伸脚踢踢那男人,那男人身子随着脚动了动,仍是不醒,洛雪胭伸手在他耳朵上方打了一个响指。 

地上的男人微出一口气,慢慢醒转过来,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幽深的山谷中,除了眼前几个身着劲服虎视耽耽地瞪着他的彪悍大汉外,荒无人烟。他想要挺身跃起,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提聚功力,他骇然坐起,却一抬头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银发女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上官云德,怎么样,感觉还舒服吗?”那女子冷冷地目光,冷冷地语调,让人听了入坠冰窖。 

上官云德在最初的惊惶后,不愧为多年来血战杀场的虎将,立刻冷静下来,脑中快速地分析起来。他回忆起自己正在求证百灵阁的银雪是否就是那个他一直未放弃寻找的人,(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自己就莫名地晕睡了过去,醒来就是这荒凉的山谷。从眼前这个女人与银雪的衣着、头发、声音来看,她应该就是银雪才对。那么她那么大张旗鼓地在百灵阁排演音乐剧,难道就是为了抓他吗?她不是琴殇,虽然有些地方很像,但不是,这个女人也就是银雪,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残酷,琴殇虽也冷淡,但那只不过是她的一层保护色罢了,真正的琴殇是有着一颗柔软而善良的心,全不似银雪毫无人气的冷酷。加上那面具,与传说中的绝情谷谷主完全一样,难道,银雪就是绝情谷谷主洛雪胭?他有些吃惊,缓慢站起身来,俯头望向洛雪胭,内心有些迷惑,若说银雪不是琴殇,为何连身高、身形都如此相似?可现在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他要赶快弄清楚现在的状况,根据身边的护卫一个都不在的情况,加上他似乎中了散去功力的药来看,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而对方在不知不觉中竟能将他掳来,必有惊人的能耐。他心中飞速旋转,表面上却已平静下来,“你是银雪?” 

洛雪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上官云德静静地看着洛雪胭,“也是绝情谷谷主洛雪胭?” 

洛雪胭仍是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你为何要将朕掳来?”上官云德的瞳孔慢慢缩了起来,闪出冷酷的光芒。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傲视群雄的王者之气,令人无法直视。洛雪胭心中也不由得暗赞一声,若他不是那样对她,如果她先遇到的不是暗冥,而是他,也许她爱上的会是他。 

“慢慢折磨你!”洛雪胭淡淡地说道,面上无波无澜,语气如话家常。 

那语气及露在面具外的部分所泄露出来的神态与琴殇多么相似,接触越多,越觉得她象琴殇。上官云德冷冷地打量着洛雪胭。心中想着要如何脱身,而后再细查洛雪胭的来历。“我们有仇?” 

洛雪胭并不接话,只是冷冷地吩咐着身后护卫,“来人,将他绑到树上,每日鞭笞一百。”说罢,转身坐到护卫给她准备好的椅子里,随手拈起孤叶给她准备好的小点心慢慢品尝起来。 

上官云德想要夺路而逃,却因无力而被彪形大汉钳住,将他紧紧地绑到树上,“唰”地一声,将他身上上好的丝缎撕开,露出古铜色的健美胸膛。洛雪胭看到那完美的胸肌、腹肌,那虬劲有力的肌肉真美啊,宽肩蜂腰窄臀,完美的比例、匀称的四肢,如果以他为模型做个人体雕塑一定与米开朗琪罗的《大卫》相媲美。洛雪胭下意识地吞咽一下口中的唾液,双目紧紧地盯着上官云德的胸膛看。直到孤叶轻咳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具下的脸庞不由得红了一下。 

那习惯性的吞咽动作落到上官云德的眼中,心中狂喜,那一定是琴殇。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女人敢那么赤裸裸地盯着男人看的,只有琴殇!银雪就是琴殇,洛雪胭也是琴殇,无论她如何掩饰,如何改变外貌,骨子里的东西却永远也无法改变。只是她为何会白了头发,为何会变成令天下人谈之色变的女魔头,金民淳将她拐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身边那个如黑豹般的刚毅男人又是谁,看他的神情,亦是爱她入骨。 

她恨他,他一直都知道。自他在草原上看到她坐在一群以游牧为生的月狼族人中,抱着那把奇特的乐器吉他边弹边唱,那歌声欢快、洒脱,那被毁的脸上挂着幸福甜美的笑,那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温柔的眼中,如同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那时,他就不自禁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同时还能威胁到暗冥。不错,是他在武林中散布谣言,说月狼一族怀有武林异宝,让武林中人疯狂去抢,他本意只是想趁乱将她抢回,押作人质,逼暗冥就范,将她变成自己后宫中的一员,并未想将庇护于她的月狼族人灭族。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与她相处越久就越被她深深吸引,那原本仅仅只是想占为己有、不过添加了一个收藏品把玩把玩的想法,却变成了想要好好呵护她、宠爱她,令她快乐、幸福的生活,想要令她爱上他。可她却始终将他拒之门外,终是引发了他的怒气,强硬地要了她,更没想到这竟会导致她的流产。这令他悔恨终生,夜夜被那悔恨噬咬着内心,那深深地思念更是令他心灰意冷、无心朝政。这才知自己早已不知何时深深爱上了她,从小被仇恨所占据的冷硬的心头一次有了洞,被温柔烧灼出来的洞,有了爱的痛。他在不知爱的时候,对她犯下了如此大的错,他不知该如何去弥补那被他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去弥补他犯下的错,该如何求得她的原谅。在风云变幻多端的朝堂之上应付自如的他在爱情面前却迷失了方向,如同孩子般迷茫、惶恐。 

一阵痛彻心扉的痛从胸膛上传来,打断了上官云德的思想,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拿着沾了水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胸膛上,霎时在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上官云德咬紧了牙关,幽深的黑眸深深地凝望着洛雪胭。如果这能弥补他对洛雪胭犯下的错,他情愿被她打死,她对他的任何惩罚他都愿接受,只要能看到她还活着,这已足够。上官云德优美的唇角漾起温柔的笑,“琴殇,如果这能弥补一切,我情愿接受你对我的一切惩罚。” 

洛雪胭楞了一秒,极短的一秒,却仍未逃过两双一直深深注视着她的黑眸。上官云德的心变得轻盈起来,不再感到那鞭子的沉痛。 

孤叶的心却是渐渐沉落,琴殇?这上官云德为何喊雪儿为琴殇?如果雪儿是琴殇,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他永远也无法得到她,只因天下人皆知她是越烨国君主虚位以待的皇后。暗冥为了她不惜散去众妃、顶撞父皇引发上官兵变,后又为了她废后;当得知上官云德侮辱了她,发了疯般进攻北森国,不惜亲身来刺杀他;当得知她的死讯时,竟一夜白发。眼前这个正在受刑的上官云德,从最初的敌对、反抗,到认为雪儿是琴殇后深情的注视,更是带着深深地思念,难道他也想跟他来抢雪儿?不,他不会让雪儿变成琴殇的,雪儿就是雪儿,是他一个人的雪儿,任何人也休想抢走她。也许她不会爱他,但能得到她的躯壳也好,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她的心。 

洛雪胭暗捺住内心的狂跳,想不明白上官云德从哪里认出她就是琴殇,“哼,你认错人了!你所说的那个琴殇听闻四年前早已跳崖而亡!”声音依旧清冷、凛冽。 

皮鞭抽打在肌肤上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上官云德痛得说不出话来,却始终紧紧地盯着洛雪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这令洛雪胭渐渐有些坐立不安,也无心再看上官云德受刑,转身回到铁皮车内。 

上官云德随着洛雪胭的离去,再也支撑不住,痛昏过去。 

第十七章 受刑

当上官云德再度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高不足一人,宽也不足一人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铁皮房内,这房子似乎还在行进。他想起洛雪胭乘坐的那个铁皮马车,难道他是在洛雪胭的马车里?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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