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欢喜的不得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夫人生了三公子这个嫡子后,老夫人眼里就在也没有二公子,虽知嫡庶有别,可这从云端突然掉落下来的滋味,叫她如何能甘心。
老爷对她和她的儿子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自从夫人死后,老爷就越发冷漠了,她也早已麻木了,两年前这个三公子的突然出现,使得原来平静如水的湖面起了阵阵涟漪,看着老爷追逐三公子的眸光和每次看到三公子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使她明白老爷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为了这个家她心甘情愿,任劳任怨,却不被他承认,连一个宽慰人的笑容,都不愿奢侈给她,在他心里她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心中虽忿忿不平,恨得牙痒痒,可面上只得陪着笑。看到坐在一边正在嗑着瓜子的儿子,他怎么不懂得主动上前同祖母或父亲说说话呀,她只希望望自己的儿子能争气就好了。
老夫人笑着道:“是呀,老爷可不许在责怪成儿了,你看这次出去回来都瘦了,祖母,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等下你可得多吃一点。”
“嗯,孙儿显得了,谢谢祖母”宋逸成微笑地点着头。
“傻孩子”祖母拉着这孩子手怜惜地说道。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听话,可怜他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全都是她一手带大的,祖孙俩的感情比他们父子感情亲的多。
“祖母,可以叫人摆饭吧,三弟都饿了”宋逸兴正是宋家的二公子,眉宇之间与三公子倒有几分相似。他在旁边已经磕了好久的瓜子,肚子早叫撑不住了。
“对,对,对,梅香,赶快叫人摆饭,大家都饿了”经宋逸兴的一提醒,老夫人立刻出声吩咐道。
老夫人鬓发已是掺杂了银丝,头上只插了一只碧玉簪子,耳边戴了副金丝小丁香,宋逸成顺式搀着老夫人来到了桌前,身体一个起落,便微微地晃了起来。
很快晚膳就已上齐,那个红红的香肠也被厨娘改刀后一并摆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看了看桌上的香肠,一旁布菜的丫鬟立马挟了过来,老夫人挟起来,慢慢地移动鼻下闻了闻,皱了皱眉,随即问道:“梅香,这个是菜呀,闻着挺香的,好像是猪肉”。
“奴婢,也不知,是三公子带回来吩咐厨房做的”梅香也不知道叫啥,只好照直了推给了三公子好了。
“噗,祖母的鼻子真是厉害,一闻就知道是猪肉,您先吃吃看味道如何,这是孙儿从外面特意带回来,给你尝个鲜”宋逸成被这老太太闻香肠的样子给逗乐了。
大家也没见过这吃食,一时都很好奇是个啥滋味,大伙也都齐刷刷地停下了筷子等着听老夫人品尝后对这道菜的评价。
“嗯,不错,这肥瘦搭配的很合适,肉香四溢,鲜香适宜,口感也是咸中带甜,真不错”,老夫人挟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细细品味,毫不掩饰地给出两个‘不错’的高度评价。
“你们也试试看,这味道如何?呵呵,大家不要都看着我呀,用膳,用膳”老夫人吃完第一块后,觉得不过瘾,又主动去挟第二筷,看见大家还盯着他在,为了避免不必要尴尬,主动为自己打起了圆场,招呼着大家一起用膳。
“祖母这东西叫香肠,您要是觉得好吃,下次孙儿在多带一点回来,孝敬你老人家”这祖母一碰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这嘴就停不下来了。
“嗯,乖,你也尝尝这个糖醋鱼,看今做得怎么样,合胃口不?”这祖孙俩你来我往的,把其他人都当成人透明的。
宋昊天看着这祖孙俩的互动,也十分欣慰,这些年成儿幸亏有老夫人一直帮着照顾。反而他这个做父亲的,整天都围着家族生意,对成儿忽略不少。听京城钱掌柜的汇报,得知这次的‘山珍宴’办得很成功,酒楼终于能一扫往日阴霾,扬眉吐气了一回。
平时兴儿可孝敬了不少东西给老夫人,就没看她这么高兴过,哼,不就是一肉肠吗,至于这么高兴吗?味道虽说不错,可也没必要当宝一样,四处炫耀呀。梅夫人心里忿忿不平道。
“三弟,听说你在京城办的‘山珍宴’可比这肉肠稀罕百倍千倍,你怎么不拿来献给祖母呀,不会是因为太贵,舍不得吧”这肉肠虽说好吃,可他宋逸兴更想尝尝那叫价千两的山珍,到底是个啥滋味。
正文第二十五章
老夫人淡淡横了他一眼,宋逸兴自知失言,讪讪地笑了下,低着头继续扒饭。
“你要想吃,自己赚银子,自己买去,少拿你祖母当挡箭牌,哼”宋昊天也没好气瞟了这个二儿子一眼。
“老爷,别生气,兴儿,也是一时失言,别怪罪他,他现在经营的绸缎庄生意已经有些起色了,相信再过段时间就会有所赢利的”,梅夫人在一旁陪笑地劝慰道。
“哼,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更气,这绸缎庄交到他手里,我就没看到赚过一分钱,我每个月还要倒贴进去,开了年,你就不要再去绸缎庄了,我会安排其他事给你做的”。宋昊天从来就没有看好过这个儿子,要不是母亲说兴儿大了,要厉炼一下,他根本就不会让他接触绸缎庄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后悔。
“老爷,……”梅夫人刚一出声,就被宋昊天喝止住了。
“别说了,吃饭”真扫兴,宋昊天一见他们母子俩就头痛。
梅夫人本来象在老夫人面前表一表自己的儿子,不想让那三公子一个人占尽风头,哪知老爷当众就拆了她的台,还把儿子的职位给捋了,真是偷鸡不成屎巴米。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下去,只好闷着头,以后再找机会跟老夫人说好了。
宋逸成也懒怠看着这一幕,只是默默地陪着祖母吃饭,饭后又陪着他祖母说了一会的话,这才拜辞了出来,转回了自己的院子。
春娘却是早早地回到房里,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着半天地煎饼,睡不着,又站到桌上攀着房梁上做着单杠悬垂,一个时辰后,春娘不觉得疲背,反而越来越有精神。
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聚气凝神,练习一下天纵心法好了。
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如此待小周天三十六圈。由慢至快。气归丹田后,双掌前推,掌心向前,掌指朝天,气行两掌。双掌指下垂,掌指朝下,掌心朝下,迅速收回,左手掌心对准气海穴,右手掌心对准命门穴,真气随手式成螺旋状贯入气海、命门两穴,汇于丹田内,意守下丹田一柱香的时间即可。只要能达到收放自如,即突破了第一关的修为。春娘每次练习天纵心法时心里都是会默念一次,以便使自己能够专心。
真气随手式已贯入两穴,汇于丹田内,但是真气却不安稳,有些压制不住,好像有从两穴中喷涌而来,脸色也越来越潮热,气息也越来越晃乱。
“春娘,你怎么了”陈锋一进屋就看见正盘坐在床榻上,真气四窜的春娘。
“你慢慢稳住,不要慌”陈锋见式已盘膝坐于床榻之上,直接将一股真气导入春娘的体内。
“春娘,跟随我的真气指引,凝神聚力,慢慢将你的体入真气试着重新打回气海和命门”。陈锋道。
李玉春虽不然言语,但能清楚的听到陈锋的一字一句。
她感觉到输入体内的这道真气不只气海和命门,其他所经过的七经八脉,都被这道真气冲开了一般,咬紧牙关,忍受住巨痛。终于将两股真气汇入丹田内,陈锋的真气一直守护住他,一柱香过后,春娘终于在陈锋的帮助下终于突破天纵心法第一关。
天纵心法总共有七层,一至四层还是比较容易修炼,每突破一关,功力就会大增,能突破第五层已属于武学天赋奇高之人,他不知道这世人有没有人能练到七层,他现在还一直在第三层徘徊。
春娘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在陈锋的帮助突破了第一层,但对于一个不会内功修为的人来说,入门的第一关是非常难以突破的。
身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汗湿,虽有些累,但精神却是不错“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我感觉你房中的气息有些异常,所以就过来看看了”陈锋答道。其实他晚上一直留心着春娘房中的动向。
“谢谢,你救了我”春娘苦笑着。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谢呀,这次你因祸得福,突破第一关,是有些疲倦的,睡一晚,明早起来,包准容光焕发,又是一小美人”陈锋笑着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很丑,是吗?”春娘知道自己的样子现在不太好看,但听见别人这么直接就说出来,总会有些疙瘩,嘟啷着小嘴道。
“不丑,我们春娘什么时候都是小美女”这女孩子就是容不得人家说她外貌,赶紧傻笑地改口道。
“哼,才不信你的”春娘虽嘴上说着不信,但有人哄着,不管真假心里都是高兴的。
“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烧点热水过来,你洗洗再睡好了”陈锋扶着春娘靠在床边上,又拿过一旁被子替她掖好被角才说道。
“嗯”刚才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春娘觉得这浑身都粘粘的。
真是太累了,匆匆洗过之后,就急急地躺下会周公去了。
旧年最后一日,京里却是纷纷扬扬下起了雪,昨晚间至今早地面屋顶便都积了厚厚一层,春娘经过一晚的休息,精神大振,童心未泯,叫了虎子和陈锋一道在那院子里堆了个雪人,安了两颗果子做眼,插了个细萝卜做嘴,还将一小木桶倒扣在雪人的头人做帽子,瞧着样子倒是怪可爱,李大娘见了摇头道:“这个雪人要是做在田里,倒是可以吓吓人,做在院子里怪占地方的。”
春娘嘻嘻一笑,见外面实是有些冷,便扯了虎子一行人进了正房。屋子里燃了碳炉子,倒是温暖如春。等缓过劲来,春娘就去了厨房,自己动手将昨日买回的红豆浸泡一晚后,煮制后捣成泥状放入适量的糖,用少量油,将红豆炒至水分全干来作豆沙馅。豆沙米糕、香酥豆沙卷,再将刚才煮过红豆汤放入琼脂,同桂花糖一起熬制成水晶桂花羊羹,待晾凉后取出用梅花模具倒形,枣红的羹体点缀着黄色的桂花,象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看上去煞是可爱诱人。
待天色黑了,一家四人围了暖炉,吃着那热腾腾羊肉锅子,就着那酱烧鸭、西湖醋鱼、包了各色馅料小饺,喝着家酿的米酒,说说笑笑倒也高兴。这次让虎子也破天荒的让他喝了点米酒,这小家伙明显对酒精没抵抗力,一杯下肚已经有些晕乎了。春娘也是喝了几杯,那腹中便是腾腾似是火烧,面上也热了起来。
此时也有个除夕夜围炉守岁风俗,一家人听着外面传来隐隐爆竹轰响之声,熬到了下半夜,陈锋和虎子两个因喝了酒熬不住早早地去睡了,春娘又陪了下李大娘,见她也是哈欠连连又不太放心虎子,便也劝着让她先睡了,自己看着时辰也不早了,起身想着看院门是否都上锁后,回来也去睡了。
门一开,一股子冷风夹着那雪片便是迎面涌了过来,雪下得竟是更大了。春娘借着那光亮的雪光到了院子门前,抖抖索索地正要闩上门,一到黑影从隔壁院墙外跌落下来。
“谁?”春娘立刻出声喝止道。
正文第二十六章
那道身影似乎摔伤了,踉踉跄跄地试着爬起来,爬到一半,又摔了下去,看来摔都不轻,试了几次无果,干脆趴着不动了。
春娘从怀里摸出了小飞刀,慢慢试探着向前挪了两步:“到底是什么人,你再不出声,我手里的小刀,可不会客气了”。
“别,别,我是……隔壁地的大栓”他今晚喝了一点小酒,现在酒劲有些上头了,走起路来有些发飘,起初一听来人是个女声,准备干脆装晕不理她,吓唬吓唬,等她一走,在爬起来,没想到遇到一个胆大,口中直啷着要动刀子,这下他可不敢继续晕下去了,赶紧出声表明了身份。
“大半夜,你不回家,翻自己的墙头做什么?”春娘看着隔壁地的大栓一脸狼狈,不由得疑惑道。
这天黑下着雪,不想劳烦家里的老母亲帮他开门,准备自己翻墙进去,刚爬到一半就春娘院里有一人站着那里,吓得他顿时脚下一滑,差点滑下来,等他看清楚才发现是一假人,刚准备借力向上爬时就听得春娘的开门声,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有人出来,他怕被别人误当成贼,只好趴在墙头,待人一走,在翻墙进去,这时间一久,手也冻僵了,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实在是坚持不住就从墙头上掉下来了。
这大栓她是知道的,也就二十出头,人长得挺机灵的,光看外表,你一定不相信这家伙赌龄居然已有三年的光景了。大栓他们家以前也算小康之家了,曾经在乡下有几十亩地,在西市也拥有两个铺面,大栓以前还是一个挺能干的小伙,后来被他家大伯的小儿子带坏了,染了赌博的恶习。前两年他爹在时,还能管得住他,他只是偷偷摸摸地赌几把,他爹一去就再也没人治得住他了。
光去年一年乡下的地就被他输个精光,西市的门面眼看也看保不住了,可怜他老娘每天起早贪黑一个人撑着面点铺子。浑身都是酒气,估计今天又是去赌钱了,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去,所以才出此下策,翻自家院墙。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为什么大家还都在那火蛾扑火自取灭亡,她姨夫以前就是一老千,靠赌起家致富,也因赌害得他家破人亡。
春娘了解这大栓翻院墙原尾之后,也不想太理会这种人,收起了小飞刀,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败家子,你走吧”,刚一转身准备往回走。
“你给我站住,你这臭丫头说谁呢?我输得是我家的钱,关你什么事,我乐意”,这大栓一听春娘这句话,羞得满脸通红,虽说是事实,可他一大老爷们,凭什么让一小姑娘说自己呀,看春娘收了刀,顿时痞气就上来了,捋了捋袖子,架式大开,以为找了一个软柿子,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怎么着,说的就是你,你还想动手教训我呀,来来来,我今就陪你好好练练”春娘慢慢转过身,微微眯起了双眼,这家伙还来劲了,今天就替他老娘好好教训他一番,顺便活动一下精骨。
“你,你有本事,别拿刀”看春娘那犀利的眼神,嚣张的气焰好像挺厉害的,只要她不用武器,他就不相信他还打不过一小姑娘。
春娘无所谓地说一句:“成”。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