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着肖华对芷容的宠爱,能拿下她,可是大好的筹码。
向身后众鬼杀一扬手,“拿下她
芷容抬眼,轻瞥了美珍身后众人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美珍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身后属下围攻芷容,只道是这些人怕死,怒道:“她孤身一人,我们这许多,还怕她不成?”
初八终于有了动静,不过却不是向芷容攻击,而是手一抖,手中长剑竟架在了美珍脖子上。
美珍的功夫远在初八之上,但做梦也不会想到初八会背叛,完全没有防范,竟不知不觉中着了道。
美珍一怔之后,怒道:“初八,你想找死?”
初八镇定道:“珍姑娘,你还是先顾顾自己的生死
美珍在生死门里,以前除了夜和丹红就属她最大。
后来丹心和芷容直接跳到她头上,让她很不爽。
现在上头四个人都不在了,虽然现在的生死门已经不象以前,却是以她为大,再没有人敢违逆她。
这一年多来,可以说是耍尽了威风,也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突然被人反出,心理上无法承受,怒极攻心,朝其他鬼杀叫道:“给我杀了他
不料,那些人互看了一眼,却没有一个人动弹。
芷容笑了,他虽然只和初八做了交易,但她与初八谈交易时,故意让其他人也听见。
她承诺饶初八性命,同时又说可以解初八身上的毒。
其他人又何尝不想解身上的毒,得个自由之身?
所以表面上,芷容只与初八做了交易,实际上却与所有人做下了交易。
芷容起身上前,随手拂了美珍穴道,令她动弹不得,伸手到她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方盒出来。
美珍脸色一变,“你想做什么?”
芷容漫声道:“只是想看看美珍的盅养得怎么样了
这盅是用来惩罚背叛的鬼杀用的。
每一个一等的鬼杀,都可以在大巫师那里领上一盒噬心盅。
有些账可以算一算
这盅由谁种上,便听谁的,所以如果有谁敢背叛,只需给他种上一个噬心盅,就可以操作噬心蛊在能让那人体内一点一点吞咬他的心脏,让他生不如死。
蛇国只有夜,丹红,小十七,她,还有美珍可以拥有。
但他们五人中,除了美珍,其他四人都将得到的噬心盅焚去,只有美珍好好地养着这些盅虫。
噬心盅虽然邪恶,但并不好养,而且不喜欢群生,所以同时养上两只已经不容易。
可是白玉盒子里竟挤了十来只盅虫。
芷容‘哟’了一声,“看样子,你为了这些虫子可真是费煞了功夫
初八等人看过盒中盅虫,再看美珍的眼神就多了些憎恨。
盅虫是用来惩罚人的,养上一两只也就差不多了,而美珍却费尽心思养这许多噬心盅,她已经不仅仅是惩罚这么简单,而是以折磨人为快。
她这些属下如何能不寒心?
美珍向来不把初八他们当人看,在她看来,他们就是狗,供大巫师和她使唤的狗,这时被初八他们怨恨的目光刮过,突然间开始害怕。
但在芷容面前,她却不肯示弱,强撑着不作表示。
芷容抓住美珍的手腕,抬眼虚瞟了美珍一眼,光影一刀,在美珍手腕上划开一条口子。
美珍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芷容把一盒子的盅虫倒向手腕伤口。
盅虫闻到血腥味,争先恐后从她伤口入挤进她的身体。
芷容将伤口按住,不容盅虫顺着血流出来,盅虫顺着血脉涌进她的心脏。
一只噬心盅就能让人生不如死,十几只盅虫一起进入体内,那痛苦已经不是生不如死可以形容。
美珍长得还算姣好的面庞瞬间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片刻间汗水已经将衣衫打得透湿。
芷容等她手腕处伤口不再流血,拂开她的穴道。
美珍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痛,一阵痒,痛是入骨透髓的痛,痒却是钻心的痒。
她承受不了那痛那痒,手掌往头顶拍去,但手掌拍上头顶,却是软绵无力。
看向前头石榻,还没有动作,却听芷容软绵绵的声音传来,“你说,是你动作快,还是我的凤雪绫快?”
美珍充血的眼瞪向芷容,后者脸上还纯真无害的笑,她真恨不得活活挣死面前这个看似无辜的女人。
芷容在她面前蹲下,仔细打量她痛苦扭曲的面庞,平静道:“我刚落到你们手上的时候,我发过誓,你们如何对待我,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地奉还给你们
噬心盅刚刚进入体内,美珍已经难以承受,她知道,等噬心盅完全发作,那痛楚会是现在的千百倍,本已经顾不上与芷容斗气,准备开口求饶,听了芷容的这话,求饶的话生生卡在噪子眼上,说不出来。
芷容接着道:“你知道妩姹是怎么死的吗?”
妩姹落入燕军之手,到底怎么死的,美珍却不知道。
但二国僵持多年,死在蛇国的燕军不少,他们对蛇国自然恨之入骨。
妩姹落在他们手中自然难得善终。
狠毒
芷容笑笑,自行道:“平阳王把她送给了蛮人王,蛮人王于男女之事的喜好程度,却不输入妩姹的那条蠢蛇,不同的是,蛮人王还有各种特别的爱好。我见着她时,她还有一口气,不过‘啧啧’,身上可寻不到一块好皮肤……”
美珍越听越寒,身子忍不住开始发抖,渐渐地分不清,是因为太过痛楚发抖,还是因为害怕发抖。
芷容又道:“你少养几只盅虫就会舒服些,你说,你怎么就要养这许多呢?”说罢,起身走开。
美珍体内盅虫尽数激活,比方才强烈千百倍的痛和痒顷刻袭来。
彻骨的痛又再袭来,她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痛还没有过去,钻心入肺的痒又再袭来。
她忍无可忍地使劲地在地上搓,却丝毫止不了那钻心入肺的痒,扯了衣衫,赤身裸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扭动,用力地蹭,细石划破肌肤,片刻间雪白的驱体就被搓得血肉模糊。
然那痛和痒却无休无止。
盅虫顺着血脉在肌肤下游走,她看见在她肌肤下鼓起的一只只盅虫,等盅虫游到手臂处,狠狠地一口咬下,想将盅虫从肌肤下咬出来,她将手臂连皮带肉地咬下一块,盅虫却早一步溜开,她接连几口下去,未能咬到盅虫,一双手臂却皮肉悬吊,白骨森然,形容凄惨。
众人一阵恶寒,对她生不出半点同情,反而仿佛看到那盅虫落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对美珍越加憎恶。
美珍恨不得死去,却不得死之时,头顶传来芷容的冰冷声音,“告诉我大巫师在哪儿,我可以让你得好死
美珍痛和痒得已经无力动弹,但神精仍承受着那一波强过一波的折磨,不住抽搐。
这时哪里还能嘴硬,只恨不得能立刻死去,“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每次都是他派信使与我联系
芷容望向初八,初八点头。
芷容这才让美珍把和信使碰头的方法细说了一遍,美珍只求早些解脱,有问必答。
等她说完,初八道:“我代她去见过信使一回,确实是如此
芷容转头,见小姑娘已经快摸到最后一棵树上的信号,不再耽搁,看准备噬血盅游走的路线,飞快地割断盅虫前方的动脉。
鲜血汩汩而出,盅虫寻到出口,不再啃噬,一只只盅虫随着血液流出美珍体外。
如果是一只盅虫,只需等它流出,立刻止血,虽然受了一场折磨,元气大伤,但性命却是无忧。
但她体内有十几只盅虫,等盅虫尽出流出体外,她身上的血也差不多流光,再不可能活。
美珍疲软倦缩着身子,等着血液流干而死,开始后悔养了这许多盅虫。
芷容不愿小姑娘看见这血腥的场面,毁了她的还纯真无邪,扬手,示意在场的鬼杀把将死的美珍弄走。
美珍被架起,抬头瞪向芷容,狠声道:“不知夜华知道,他喜欢的女子如此狠毒,会不会心寒?”
芷容冷道:“你恨错人了,夜华只是我的老师
请求
“只是老师?可怜夜华为你做尽一切美珍讥诮冷笑,“夜华定会为你孤老一生,你就真的心安吗?”
芷容心里象卡了根刺,咯得难受。
小姑娘已经寻到最后一个记录,回头笑道:“看我是不是找对了?”
芷容忙示意将美珍抬走,初八顺手提了桶水,冲去地上血迹,另有人扬手散了一把粉末在空中,血腥味瞬间消失。
恰好这时,小姑娘取下蒙着眼的布带,笑盈盈地向芷容望来,芷容上前,牵了她的小手,与她一同看她自己做下的记号,果然都照着顺序。
小姑娘高兴得粉脸通红,芷容理了理她耳边发束,“真聪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道:“我叫月荷
芷容拍拍手,笑着道:“你去收拾收拾,我们就要离开了
月荷心中忐忑,但只是微一迟疑转身向那要蛇走去,“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只是有点东西想给我娘和弟弟,你等等我,我很快的
芷容柔声道:“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至于这条蛇,是不能带的
月荷只得六岁,而那条蛇也还没有到发情的时候,所以月荷还不懂那些恶邪之事,只知道大巫师让她一定要随时将蛇夫带在身边,“为什么?”
“因为它有毒,会伤到别的小朋友
月荷顺服地将大蛇放下,跑进屋。
芷容对初八指了指那条蛇,道:“你拿它去开膛取胆,将它的胆用一斤白酒泡好备着解毒用,我后日会来
初八想起当年蛇夫和蛇夫的幼蛇被杀,均是被人取了胆,顿时明白过来,喜上眉梢,向芷容行了一礼,“谢谢九九姑娘
其他人也沉不住气了,抢前一步,“九九姑娘,能不能……”
月荷从屋里跑出来,芷容牵了月荷的手,向院门走去,“自然可以
芷容和月荷到了麻油村,自然见不着月荷的母亲和弟弟,只看见屋边堆着的两堆黄土。
据村民说,一前年,这母子二人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在屋里,村民见母子二人无人收尸,才将他们母子二人葬在了屋旁。
月荷得知母亲和弟弟的死讯,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呆呆地跪在坟前。
芷容有些意外,谢过了村民,走到坟边,蹲下身,手轻抚上月荷的头。
月荷突然转身,面朝着芷容重重地磕头下去,“姑姑,教我功夫吧
芷容默然。
月荷大眼里终于包了两包泪,“我要为我娘和弟弟报仇
芷容仍是不语。
月荷道:“姑姑一定知道我娘和弟弟已经死了,带我来,只是让我自己亲眼看看,是么?”
芷容微微讶然,这孩子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太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月荷又磕头下去,“求姑姑收我为徒,教我功夫吧
她年纪虽小,但特殊的经历让她比寻常孩子早熟太多。
如果面前的这个姑姑,如果不是极有本事,初八他们不会对她这么恭敬。
京里来人
芷容轻抚着她的头,“那个是姑姑一定要杀的人,等不到你报仇了
月荷怔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芷容道:“这仇就让姑姑帮你报,你和寻常孩子一样长大,开心地生活,好不好?”
月荷摇头。
芷容将她抱进怀里,“要不这样,姑姑教你功夫,你好好地学,如果等你长大了,姑姑还没有能杀死仇人,月荷再自己报复,好不好?”
月荷被当成未来的蛇国女皇抚养,平时常见着美珍和初八等人,知道他们本事很大,可是他们这么大的本事却要听令于大巫师,可见大巫师更是厉害。
她被囚小院一年,早养成了沉得住气的性子,心中有恨,却也知道衡量自己有没有能耐报仇,如果没有能耐,只会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而仇人照样快活。
听了芷容的话,只点了个头,退开一些,恭恭敬敬地向芷容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师傅
芷容极喜欢她的懂事,将她牵起,“还是叫我姑姑吧
等月荷拜了母亲,便领着她回到雪狼族。
回去后,只说是她收养的孤女。
而月荷对林子里的事,以及自己的生世半字不提,得知楚国公是芷容的父亲,跪下给靖国公磕了个头,叫他为爷爷,叫阿依唤作姑姑。
她虽然柔顺乖巧,但终究年纪小,不能完全掩饰心里悲痛,眼底映着一抹伤痛,只有在看见小龙儿和小蛟儿时,嘴角才噙了一丝笑。
靖国公感觉得出这个叫月荷的小姑娘背后不简单,但碍着阿依在,不好多问,直到阿依离开,才向芷容问起。
芷容如实地说了,靖国公听后,没有做任何评价,但对月荷却多了几分怜惜,他会的东西,也尽数教给了月荷,这是后话。
第三日,芷容如约再次进了林子,割破手腕,将血滴入初八泡制的蛇胆酒内,令初八他们一人取一小杯饮下,立刻打坐驱毒。
一个时辰后,初八睁眼,只觉过去闭塞的血脉畅通无阻,体内存着的合欢瘴毒果然荡然无存,其他人也是如此,你看我,我看你,头一回闻到了自由的味道,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
芷容抱着剩下的蛇胆酒起身,“我们两清了
回到雪狼族,阿依正抱着小龙儿在门口焦急张望,见她回来,大松了口气,忙迎了上来,“你总算回来了
“有事?”芷容翻身下马,放了马,任马自己去吃草,接回阿依怀里的小龙儿。
阿依道:“今天是拜天的日子,初生的孩子今天都要去点圣水,孩子点了圣水,就能健康成长
芷容不信这些,但天下母亲,哪有不想孩子好的?
就算不信,也是要去折腾一下。
“在哪里点圣水?”
阿依指了前头高台,“台子都搭好了,骨打早就去等着了,再有一刻种,仪式就要开始了
芷容不等阿依催促,自觉向高台方向走去。
阿依的面颊突然泛了红,“今天贾将军来了
不能见他
“贾亮?”
芷容这才注意到,高台附近聚着许多燕军打扮的人。
阿依‘嗯’了一声,双颊越加绯红,“贾将军真是个男子汉
芷容立刻收脚,紧跟在她后头的阿依险些撞上她的后脑勺。
贾亮是不是男子汉,芷容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她被贾亮看见了,她就得立刻搬家。
阿依见她发怔不再前走,催道:“再不快些,来不及了
芷容瞄了阿依两眼,只见阿依眼里含着羞涩,恍然大悟,这妞子思春,看上贾亮了,头痛得皱了皱眉,她这大小姐,谁不看上,怎么偏偏就看上贾亮了呢。
“贾亮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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