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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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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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冥眼睛骤亮,示意婢女给他斟上茶水,挥袖道:“无霜坐下说话。”

    男子也不谦卑客气,坐下继续道:“柴逸柴王爷老迈,听闻这几年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柴逸若是驾鹤而去。。。这是叔侄更亲,还是翁婿更近。。。真的很难说。”

    “无霜。”纪冥幽幽道,“小王听你的意思,在得知南宫辰已经赐了柴家攻梁的虎符后,便去知会了苏太尉。你猜的没错,苏家的人,并没有拒绝小王。你神机妙算,刚刚一番话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看来本王没有看错你。”

    无霜淡淡一笑道:“王爷谬赞了。属下只是以为,人心易破,只要这人心破了,什么便都是难说。柴家要成事,实在是。。。太难。”

    “可无霜不要忘了。”纪冥锐利的眼睛透出阴狠的光来,“就算南宫一族像当年武帝对沧州岳家那样六军不发,柴家军可绝非像岳家般孤立无援!绥城,殷家堡!这又如何去破!?”

    无霜澄静的端起茶盏不急不慢的品着香茗,嘴角荡起丝丝笑意,放下茶盏道:“翁婿与叔侄尚且都不可共融互信,殷家与柴家不过口头上的几句盟约,何成血盟!?殷家可载舟,也能覆舟,王爷,您说是不是?”

    纪冥顿悟起身,手掌猛击案桌道:“无霜说的有理!有理!小王之前一直恼恨柴昭说动绥城殷家相助,如今看来,该是老天帮小王我才是!”

    榻椅上的宠姬泣月见纪冥露出笑意,这才敢扭起腰肢盈盈起身,将手里的酒盏送到纪冥唇边,喏声道:“王爷,无霜大人都这样说了,您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纪冥饮下酒水,搂住泣月,挥了挥手示意无霜退下,“明日小王便领兵前行,再会一会这柴家残存的骨血,还有便是。。。”纪冥牙尖作响道,“沧州,岳蘅!”

    淮河边。

    傍晚时分,天才抹黑,忽的密云遍布,黑压压的一片,眼看就是暴雨将至,让柴家大军避无可避。

    “少主,不能再走了。”殷崇旭望着暗夜乌云道,“得赶紧安营扎寨避一避才行,我们过了淮河到了南边,老天爷的脸色可就有的变。”

    柴昭心里再急,也知道暴雨一起确实无法再走,略微想了想道:“传令下去,就此安营,雨后再走!”

    岳蘅在南边也待了几年,知道这里气候多变不比云都,翻下白龙招呼起军士扎起营帐。

    才扎好帐篷,瓢泼大雨倾泻而至,又急又猛。岳蘅凑在遮帘边,看着外头还在忙碌的军士们,露出隐隐的忧容。

    云修掀开帐帘大步窜了进来,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冲岳蘅笑道:“我也是沾了少夫人的光,少主不用我雨里跟着,让我守着你呢。”

    岳蘅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喃喃道:“这场雨一下,路可有的难走,还是要老天开眼,早些停了才好。”

    云修倚着角落席地而坐,悠悠闭眼像是养神一般。

    “少主!”李重元指着后头急道,“山路塌陷,运送粮草的头车陷进泥潭,怎么也出不来,后面百辆粮车都在雨里候着,如何是好?”

    殷崇旭环视着四面的山势,焦虑道:“雨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的,这里山泥松垮,要是山上再有些动荡。。。”

    柴昭振臂高声道:“传我的令下去,调一队铁骑过来!”

    李重元正要转身传令,久久未发声的殷崇诀忽然开口道:“少主,马匹畏雨,只怕会更加忙乱误事。。。”

    吴佑见他打断李重元,不悦道:“你有比少主更好的法子?殷二少,这里与战场无异,使不得平日里那些小聪明的,别误了郡马爷的事!”

    殷崇诀也不与他争辩,击掌喝道:“殷家的人跟我来!”

    数十名跟随殷家兄弟到周国的壮士紧跟在殷崇诀身后,见柴昭面露疑虑之色,殷崇旭走近他道:“少主,我们殷家是马帮出身,平日江湖上行走遇到这情形也是常事,你信我弟弟。”

    吴佑还欲质疑几句,柴昭已经挥手制止,“走,去瞧瞧殷二少的本事。”说着挥开斗篷而去。

    柴昭大步走出,李重元半转着身子不知该作何进退,吴佐迈开几步,不见弟弟的身影,扭头道:“吴佑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跟着少主!”

    “重元大哥。。。”吴佑欲言又止,“你去看看么?可别被那殷家的人使出什么坏。。。”

    “额。。。”李重元迈开沉重的步子,“你我也去看看。”

    运送粮草的头车半栽在泥潭里,马匹嘶鸣不止,马鞭狠抽也是无用。殷崇诀俯身看了看深陷泥潭的马身,回头冲大哥微微颔首。

    又是几声击掌,数十名壮士撸起衣袖将手臂狠狠压入泥泞。

    “这是。。。”吴佐惊诧道,“这是什么法子?”

    殷崇旭镇定道:“掌托马蹄。”

    吴佑半张着嘴吞咽着喉咙,李重元紧蹙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像是不信这帮人可以做到,“以我之见。。。”李重元摇着头道,“人如何托马?还是该辅以大石才是。”

    殷崇旭看向柴昭道:“天都黑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大石。少主不妨先看崇诀能否做到,再试一试郡马爷的办法也不迟。”

    “掌托马蹄?”柴昭默默念道。

    殷崇诀几下解开盔甲,毫不犹豫的跳下泥潭,摩挲着淤泥里的马蹄,口中喊道:“一!二!三!起!!”

    “起!”众人齐声喝道。

    战马嘶吼着高跃而起跨过泥潭,围聚着的军士欢喜的高喊了出来。

    殷崇旭露出笑容,看着柴昭道:“殷家的蛮法子,让少主见笑了。”

    “让人大开眼界,哪有见笑一说。”柴昭目不转睛的看着浑身泥泞的殷崇诀,“你弟弟身先士卒,替我解此烦忧,殷家的人,果然厉害。”

    殷崇诀翻出泥潭,抹了抹脸上的污泥,朝着柴昭单膝跪地,“少主。。。”

    柴昭抬了抬手心,殷崇诀这才缓缓起身站到大哥身旁,见李重元和吴佑对自己还是那副质疑的模样,轻轻一笑没有言语。

    “做得好!”柴昭按住殷崇诀湿漉的肩膀,言罢转身离去,“重元让人多熬些姜汤,殷二少和诸位壮士可担大任的身子,绝不能有恙!”

    见柴昭走开老远,殷崇诀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早已经黏做一团的污衣,自嘲道:“没想到与爹学的那套驭马之术,行军打仗也能用上?”

    殷崇旭看着不顾一切的弟弟,低霭道:“爹教我们的,自有他的道理。”

    吴佑不屑的凑近李重元低声道:“山野粗鲁之术,不足挂齿!重元大哥,我们走。”

    李重元沉默的没有发声,冲殷家兄弟抱了抱拳道:“早些回营歇着。”

    柴昭踱近帅营,只见一个撑伞的身影急促的向他奔来。

    “阿蘅。。。”柴昭诧异中带着难掩的欢心,“雨还下着,你跑出来做什么?”

    说话间,岳蘅已经到了他身前,将伞撑在他的头顶,柴昭心头微暖,接过伞一手把岳蘅拉进怀里,“我都已经这样,有没有伞都不打紧。”

    见云修悠哉的抱肩在帐外看着自己与岳蘅,柴昭咳了声道:“你就是这样看着她的?”

    云修咬着手背哧哧笑了笑,一声不吭倚剑离去。

    柴昭将岳蘅又搂紧了些,往营帐并肩亲昵而去。

    殷崇诀阴郁的止住步子,俯首看着两手掌心厚厚的泥泞,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殷崇诀是不是今生都只能如此。。。又是不是只有如此,才能像他一样高高在上,得尽一切。。。”

 第45章 帐中情

    柴昭将岳蘅又搂紧了些,往营帐并肩而去。

    殷崇诀阴郁的止住步子,俯首看着两手掌心厚厚的泥泞,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殷崇诀是不是今生都只能如此。。。又是不是只有如此,才能像他一样高高在上,得尽一切。。。”

    “选这条路的是你自己。”殷崇旭垂下头看着泛起雨花的泥地,“也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若是。。。”殷崇诀眼睑泛起暗色,“大哥,若是我有一日也像柴少主那样驭尽万马千军,阿蘅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殷崇旭径直回营头也不回道:“崇诀,是你负了她。阿蘅所求的又岂是权位,不过一颗真心尔尔。柴昭把能给的宠爱都给了她,你这一世,都赢不回阿蘅的。”

    “这一世。。。”殷崇诀扬起头迎着无止境的大颗雨滴,“这一世,我都比不过他么!”

    惊雷又起,回音不绝,天公似笑又怒。

    帅营里。

    燃着的暖炉上,还熬着热热的姜汤,岳蘅俯身拿起汤勺小心的搅拌,又添了些姜丝熬煮。

    柴昭环搂着她的身子,蹭着她的耳垂轻轻呵着热气。岳蘅装作厌嫌的扳开他的手心,恼道:“还不去把湿衣服换了,一军之帅,也未免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柴昭低低笑了声,顺从的扯开遮雨的斗篷,解开腰间的衿带,裹身的黑衣瞬时落地,露出光洁的上身来。

    岳蘅见他身子还残留着滴答的雨水,赶忙拾起温热的帕子拧干,抚住他湿漉的男子发肤。柴昭闭眼任着她擦拭,惬意舒坦的吁出一口气。

    柴昭忽的攥着岳蘅的手贴住自己的心口,睁开眼满足道:“跟着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岳蘅感受着丈夫稳健有力的心跳,与他对峙着毫不示弱道:“你猜。。。”

    柴昭微微愣住,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阿蘅,我就猜你没有后悔过。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做到,你若现在就后悔,可就亏大了,是不是!”

    岳蘅挣脱开来,翻出一件干净的衣裳甩到柴昭手上,背对着他盛起一碗热腾腾的的姜汤,不再搭理。

    柴昭披上寝衣,与岳蘅围着暖炉坐下,捂着碗盅抿了一口,注视着闪动的火光道:“阿衡,刚刚头马陷入泥潭,是殷崇诀。。。替运粮的马队解了这困境,功劳不小。”

    听柴昭与自己说起殷崇诀,岳蘅手上的动作依旧顺缓平静,搅着姜丝道:“他们殷家是马帮出身,殷伯伯对他们兄弟寄予厚望,自小细细栽培管教,这些事自然不在话下的。”

    柴昭继续道:“殷崇诀身为殷家堡的二少爷,竟第一个跳下泥潭,掌心托马蹄而起,本事是一回事,有心是另一回事,此等心力,不可小觑。。。”

    岳蘅不知柴昭此言的用意,顿了顿道:“你再不喝,姜汤可就凉透了。”

    柴昭又喝了几口,见岳蘅似乎避着不用多说殷家,沉默着不再说下去。

    岳蘅替他又添了几勺汤水,见丈夫嘴唇紧抿一言不发,轻咬嘴唇握住他的手背,大眼探着看了看他不动声色的面孔,低声道:“你要听什么,问我就是。”

    柴昭放下碗盅,扣住岳蘅的十指,直直看着她对着自己的眼神,“阿蘅,殷家兄弟,你与我说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想听。”

    岳蘅吞咽了下喉咙,缓缓道:“大哥是难得的好人。。。待我如亲妹妹一般,这份情义的珍贵,我今生都记在心里。”

    柴昭点头道:“殷崇旭我知道,他那双眼睛一眼便可看尽,他对你的照应,我也感激。”

    “二哥。。。”岳蘅眸子略微黯淡下来,挤出笑道,“二哥。。。也许聪明人都是这样,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又该如何去要,也未尝是坏事。他这不也帮到你了么?”

    柴昭贴住岳蘅的额头,触着她柔软的唇尖道:“他丢了你,便是做了世上最蠢的事,这一生,他都会后悔。”

    岳蘅朦胧的看着柴昭澄定自若的脸,怔的喃喃道:“你。。。为何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与二哥那两年的事,一句都没有问过。。。”

    “我需要问什么?”柴昭笑了出声,“本就没有什么,阿蘅只是我的阿蘅,从来都只是我的女人。那每根竹箭上的蘅字,字字珍贵确是不假。”柴昭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可那每一个蘅字,只是刻在青竹上。而阿蘅你,刻在我柴昭的心上。”

    “竹箭上的蘅字。。。”岳蘅眨了眨眼唇齿微张,正要说些什么,柔唇已经被柴昭大力的吻住。

    “哪一个更珍贵。。。”柴昭低喘着气道,“你说,阿蘅你说给我听。”

    岳蘅环抱住他发烫的身子,回应着他霸道的吻却没有回答他。

    柴昭摸着自己解下的衿带,蒙上岳蘅的双目,衿带丝滑微凉,岳蘅想要扯开,却被柴昭把持的动弹不得,“你这是要做什么?”

    柴昭一只手巧妙的解开她缎裙的绾扣,玫红的中衣如一团燃烧的烈焰,映得帐中暖意大起。

    岳蘅觉得自己已经是不沾吋缕,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对你自己如何,岳蘅只知道,自己今生都逃不开那份唯有他能给予的欢愉。

    岳蘅感受着丈夫指尖如水的滑过,她颤栗的几乎要喊叫,可她不敢,帐外就是数万雄师,她连喘息都不敢用力。

    “你在哪里。。。”岳蘅伸手去寻她触不到的爱人。

    帐中寂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岳蘅才欲去扯下蒙眼的衿带,忽觉自己的深处涌起难以言喻的烫热,刹那间蔓延全身,沸腾的自己不住的颤抖。

    “不要。。。那里。。。”岳蘅带着哭腔喊出声。

    可丈夫的温润仍在继续,岳蘅骤的酥软,她忽然涌出从未经历过的畅悦,那是恍若在云端的绵柔,又似春雨淅淅沥沥打湿,她漆黑的眼前忽然流光飞舞,如同少年时偷喝了家中父兄的美酒,晕乎乎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

    暴雨终止,月如弯钩半隐半现,殷崇旭掀开帐帘,深吸着潮润的空气缓解着周日的劳顿。

    不远处,一个人影倚着大树盘坐着,像是擦拭着手里的长剑,剑光凛凛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云修云将军?”殷崇旭低低喊了声。

    云修抬起头,直起身子颔首道:“殷大少爷?”

    殷崇旭走近云修,笑道:“戌时都过了,你怎么不去歇息?”

    “殷大少爷不也没睡么?”云修挪开眼神依旧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剑刃。

    殷崇旭也不恼他的冷漠,靠着树干也坐了下来,瞥了眼云修的长剑道:“雨后舒畅,外头可比帐里惬意,今日扎营早,倒也不觉得困。”

    “那我也是如此了。”云修冷冷道,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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