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医配药。他,还是不能让父亲知晓他已是木青神医的徒弟。他,不能让年迈的父亲失望!
半个月过去,皇上的圣旨下达了半月之久,身为雍正九皇弟的胤禟贝子领了兵符却迟迟不肯动身。胤禟是康熙皇帝的第九子,母亲宜妃郭洛罗氏是盛京内务府掌关防佐领三官保之女。颇得康熙的宠爱。但胤禟本人的才具一般,却在诸皇子中以家资丰厚著称。
胤禟贝子推脱身染重病不能马上前往青海,却见京城最豪华的酒楼“醉仙楼”他与一众王孙贵族喝酒品曲正酣。只见二楼最豪华的雅座,一深蓝华服的轻浮男子正与一群同样衣着亮丽的公子哥喝酒调笑着。
“听说,八大胡同的林仙馆又来了个美艳万分的花魁,听说还是个清官呢……”
“上次我去见识过,果然骚得入骨,哈哈……”
“只可惜前一个花魁小凤仙被人赎了身,她那小曲弹得真是惹得我心痒痒……”
“小凤仙好象是被郡王府的弘珏金屋藏娇了……”
……
只见得这豪华的雅座,尽是一阵低俗淫秽之气。众男人调笑正欢,忽见一奴才打扮的年轻男子闯入,只见他急匆匆在深蓝华服的轻浮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深蓝华服的轻浮男子马上停止了调笑。
“众兄,胤禟有急事,所以先告辞了。”话毕,便领了随从急匆匆走出酒楼。
几番辗转,一主一仆两人匆匆走到一豪华府祠前,门卫见了来者也不阻拦,“胤禟贝子,请进。”恭敬请他们进入。
两人熟练的穿过前厅绕过长廊来到一座肃静的院落,那里一脸沉思的胤禩正在书房等着他们。
“八哥,何事这么焦急找胤禟?”他正和他的那帮兄弟喝酒呢。
胤禩冷峻阴毒的脸又冷了几分,“九弟,喝酒谈心的事且后再谈,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说着,轻击一掌,一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门口。
“八哥,这是?”
“傅垏帧现在被圣上密派到阿拉布坦平乱,而八郡王也正卧病在床,郡王府大贝勒自不为惧,他并没有领将之心。”黑衣人望了眼甫进门的胤禟,冷冷的开口了,狠戾的眸带着痛恨,“可是,那老家伙虽然卧病在床了,却对兵权并没死心。”
“哦?”胤禩对面前故作神秘的黑衣人微一挑眉,这个男人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那狠毒的心肠可让三十有五的他自叹不如啊。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他们成了盟友,互取互利。
“那老家伙还想着去漠北去统领十万大军呢,哈哈,我不会让他得逞的。”黑衣人仰头张狂的大笑起来,而后利眸逼向一脸诧异的胤禟,“他靠得住吗?”冰冷的语却是问着胤禩。
两兄弟同时青了一张脸,胤禩掩下对黑衣人质疑胤禟的不满,开口了,“你放心,他是我最亲最信任的兄弟,这次,我们可都得靠我这位九弟的财力支助啊。”
“那是最好。”黑衣人放了心,而后三人相视一笑,“胤禟,即刻带兵前往青海。”
第二十五章 云涌
落寞人家,几许惆怅,点滴心碎,断人肠,罢,罢,罢……
娟纸上秀丽的字体落了几分惆怅,她望着满树飘落的叶,感觉仿如隔世。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天突然凉了起来。她咳嗽几声,秀气的娥眉拢起,放了笔,取帕捂嘴,便见雪白白绢上几丝血迹。木大夫已经帮她把体内的毒排得差不多,现在只需喝些草药。可是不知为什么一到天凉,她便咳血。现在的她,很怕很怕冷。
“小姐,秋凉了,披件衣。”春儿端了药汤过来,见窗边的女子又犯了咳嗽,连忙拿起白裘帮女子披上。“这木大夫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来了呢,他是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呀?”
自从上次木大夫拿来了草药,便不再出现。她去当初遇到他的街转角去寻了,却始终一无所获。这段时间她按木大夫交代的每天给小姐熬了汤药,小姐的身子慢慢开始好起来。只是这天一凉,小姐又开始咳嗽起来。她们住在这里很清净,傅府除了每月送些生活用品米粮过来,便没了人来打扰她们。而小姐虽然一直很安静,但至少已没有了当初落胎时的绝望。偶尔,她们会去后山采摘一些简单的草药,或者在小屋里绣花,然后让她拿去集市去卖。很多时候,小姐都是在窗边写着什么,然后望着远处。她明白,有些事小姐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她只是把它放在了心底,不愿去碰触。不过,这样的日子,比之以前,对小姐而言,是一种解脱。
她轻轻笑了,“小姐,喝了药我们去后山走走好吗?”后山是傅府后面的一座小山,不高,也不荒凉。那儿满是枫树,现在时值深秋,估计已是红枫一片。
佟依若蹙着眉一口气喝完了墨黑的药汤,却将春儿递过来的蜜饯放置桌上。“这苦,我已经习惯了。春儿以后不必为我准备蜜饯。”悠然一笑,道,“春儿,你是我的好妹妹,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姐姐好吗?”
春儿鼻头一酸,抱住更加瘦弱的依若,伤心的哭了,“小……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傻妹妹,别哭。姐姐会难过的,恩……”她轻拥春儿同样瘦弱的肩头,抚抚她的发,柔声道,“以后我们相依为命。”春儿有着仍健在的双亲和刚成年的小弟,却在她孤苦一人的时候选择跟在了她的身边,照顾她,安抚她。而她,不能让春儿失望,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一身白裘掩住了她窈窕纤长的清瘦身姿,帽檐下是一张清丽绝伦的绝色容颜,只是稍显苍白。她和春儿走出了朴素的小院,入眼五丈之处便是傅府的后门。高耸的外墙,紧闭的门扉,和偶然探出墙外的枝头。这个地方,果然与她遥遥相望了。她冷然一笑,带了春儿便要往后山走去。
此时那紧闭的后门突然“吱呀”被人从里面打了开,一个藏青锦袍的男人走了出来,身旁偎依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女子一脸甜蜜娇嗔着,男子宠溺的轻刮她小巧的鼻头。看到眼前正要转身的白裘女子,神情一愣,俊郎的脸随即染上复杂之色,似有惊喜,似有责备。
依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她以为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的男人,她愣了,那张棱角分明让她疼到骨子里的脸突然让她的心猛然隐隐作痛起来。她望着他,而他亦望着她,静静的,都没有言语。那深邃的眸,很复杂,思念,责备,憎恨,自责,厌恶……那样浓烈,那样火热,似乎又要把她吸进去了。她猛然侧首,打断了两人的遥遥相望,然后拢紧裘衣快步向后山而去。
“垏帧,是不是伤口流血了?你的脸色很苍白,今天我们不去后山看红枫了,我扶你进去。”
“我没事。”果然是满山头的火红,连绵清秀的小巧红枫把地面染红了满满一地,走在其间如履仙境,只觉眼前一亮。那简洁亮丽的红,让呼吸都轻松了起来。只见一地的红,一白衣青丝女子点缀其间,神情淡然中带着一缕愁绪。春儿屏住了呼吸,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连那拾取枫叶的简单动作都是美得那么令人屏息。自古红颜多薄命,小姐是绝世红颜,却有着比纸还薄的命运呵。
依若被这片红林迷惑了,到处是满满的红,却红得清净,似乎不染一丝尘世的晦气。她隐隐作痛的胸口平复了些许,有些人有些事需要时间去慢慢淡忘。她忘不了他,还被他刺痛着,或许是她离他不够远吧。她拾起一片火红,静静凝思,为什么它们可以红得如此洒脱澄净?
“小……姐姐,我们回去吧。山上起风了,我们拾些红枫回去。”
“恩。”
白心怜拿着湿巾轻轻擦去男人伤口上渗出的血迹,然后敷上药粉用绷带轻轻包扎。伤口在左肩,深及肩胛。只见英挺不凡的男人裸着他坚实的胸口,剑眉微皱,薄唇紧抿。那伤,很痛。但是他冷俊的脸没有表现出丝毫疼痛。白心怜的心跟着痛起来。
“垏帧,这伤很痛的吧?”她包扎完伤口,而后轻轻将自己靠在他怀里,清泪成串,“看着你受伤,我的心好痛。垏帧,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
傅垏帧扶起泪如雨下的白衣女子,用修长的指腹擦去她的泪珠,柔声道,“傻心怜,我不会有事的。这次只是我太不小心,才会中那阿拉布坦大王一箭。现在我不好好站在你面前?”
“恩。”白衣女子娇嗔,“以后不准你不小心,你知道吗?你走了,我也会随你而去。”而后再次将嗪首搁在男人的颈侧,“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去看后山的火树银花。”
“好。”
闻着白心怜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他想起了那让他着迷的淡淡幽香。今日他见到了她,在他写了休书后的三个月。他一直以为她随着那个男人远走高飞了,没想到却在后院见到了她。她一身白裘,如出尘仙子,还是那么不识人间烟火。她瘦了很多,绝色容颜苍白透明,柔弱得让人疼进骨子里。但是她望着他的水眸,多了份决然,似怨恨似牵挂。他的心,蛊动了起来。他怀恋她脉脉含情的眸,想念她的柔情似水,记挂她的那句“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相守到老,就这样纠缠着,永远不分开”,可是,她刺杀了他。在他准备给她承诺的时候,将一把刀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房!她是爱他的吗?她会像心怜这样为他身上的痛而心痛吗?会吗?那日,他看到另一个男人抱着她。他烦躁起来,这个女人成了他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富尔,可查清他们的底细?”
这段时日以来,他的别院总是有神秘黑衣人“光顾”。他们不是洒下烟雾弹逃逸就是咬舌自尽,总是让他问不出个头绪。所谓来者不善,他们每次似乎都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他心中那股被他刻意压下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那股蠢蠢欲动的势力,终于快要浮出水面了。他的嘴角浮上一丝轻蔑的冷笑,这些反清势力,总有一天将你们连根拔起!
“据探子回报,他们似乎是胤禩王爷那边的人。”
“胤禩?”挑眉,犀利的眼沉了几分,“原来是他,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啊。”轮廓分明的脸又冷了几分。
胤禩与胤禟贝子素来交好,虽不是一母所生,却是亲如胞兄。先帝在位,胤禩王爷在众储君中是最突出的皇子。他是康熙皇帝的第八子,争强好胜,暴戾凶狠,却得不到康熙的赏识,多次遭到康熙的责骂,在诸位争夺中处于了劣势。后来便销声匿迹了,直到雍正帝继位。原来,他一直在蛰伏,对新帝的登基并没有甘心。而胤禟贝子,虽没有太突出的才华,却在诸皇子中以家资丰厚著称。这两个人,并没有兄弟情那么简单!
眼下胤禟贝子领着郡王爷的兵符去了青海,而胤禩又在派人刺杀他这个镇国大将军!这满清的毒瘤啊,是该连根拔起了。傅垏帧冷笑,利眸里闪着追捕猎物的噬血光芒。
第二十六章 落崖
漆黑寂静的夜,只见气势磅礴的将军府后门,一偏僻小屋内,两女子正在简单收拾细软。“姐姐,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恩。”素衣女子语气坚定而执着,“我们离开这里,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收拾衣物的手突然碰到了枕下的一个绛紫色香囊,她拿起贴在胸口,柔声道,“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快乐。”
她们挎着简单的包袱走出了小屋,身材修长穿着白裘的女子在傅府后门驻足片刻,难舍凝视紧闭的门扉几眼,而后和身边的绿衣女子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等她们离去片刻,只见那紧闭的大门被人打了开。只见一身着深蓝长袍伟岸英挺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深邃的眼静静望着五丈之远的小屋。见屋内熄着灯,仍是静静走进院内。瞥见那扇竹门只是轻掩,那俊挺的眉微皱起。她是个女子,还是个让男人都为她屏息的绝色女子,如此夜深,她居然只是把门轻掩!她难道不怕有人闯进她的香闺吗?还是她正在等着某个男人?想起那日把她搂入怀的男人,他再次心烦气躁起来。是的,他休了她。因为他想成全他们,他不想让她和那个男人刺痛了他的眼,所以他放他们远走高飞!
男人正沉思,忽被屋内一细微的声音惊动,那声响虽然极轻细,却仍是清晰的入了他的耳。而后便瞥见一黑色身影从窗户窜出,他飞身追去。黑影轻功极佳,他虽是立刻追了出去,仍是让那黑影消失在夜色中。身轻如燕,比一般男人身形小了一号,空气中还有淡淡的一片胭脂香味,原来那黑影是个女人!他放弃了追查那个黑影,急忙回头去了小屋。
只见飘着淡淡幽香的小屋,枕头被褥被刀刺了一地。柜子里没有了衣物,妆匣上也没有了那支碧绿钗,连那简单的书架上也空空如也。而那个女人,消失了!刚才那个黑影是来刺杀她的吗?而她哪去了?
他的心不禁焦虑起来,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而她现在身处何处他都不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脏紧缩了起来,第一次全身冒起了冷汗!
“将军,原来你在这。心怜姑娘出事了,她刚刚被一个黑衣人给虏走了!”
“该死的!”傅垏帧脸色一青,霎时不见了身影。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很静很压抑。天还没有亮吗?她感觉睡了好久。她和春儿连夜离了傅家的庇护,走了一段路,正准备先投宿一家客栈再另做打算。刚走到云来客栈门口,忽然被人从后头拍了一下肩膀,她一回头便没了知觉。
春儿呢?而她现在是在哪里?客栈吗?她微动了一下,只觉颈侧一阵刺痛。而身子不能动,原来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口里也被塞了布条。她挣扎起来,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空间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外面没有回应,一切静静的,仿佛,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而后这片黑暗被打破了,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道强烈的光线灌了进来。她被刺痛了眼,闭上那双无助的眼,然后再睁开。
一个蒙面的男人和一个蒙面的女人,高傲的站在她的面前。男人一眼惊艳,女人则一脸憎恨。
“原来这个小贱人是被你给捉过来了啊,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跟那死去的贱蹄子同一个模子刻出来,我看了就恶心。待我杀了她!”说着,抽出腰侧的弯刀就要朝躺在地上的依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