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邦临终遗言恨得快要发疯的吕雉,待刘邦死后,秘不发丧。
“什么托孤老臣,什么开国元勋,就是我吕家把持朝政的绊脚石。你们统统都得死。我这个太后才能做得心安!”吕雉密谋发动一场腥风血雨,将朝中那对自己有潜在威胁的大臣一股脑做掉。
搞政变拳头要有力量。吕雉能调用的就是那吕家兄弟手里的家兵家将。虽说不多,可是将那些文臣武将招到长乐宫来集中在一起,说是圣上召见。然后一阵乱箭四面射出将众臣射杀,还是足够其用。
还有那老情人审食其府中的家兵家将也是可以调用的力量。
一代开国帝王,汉高祖刘邦尸体就镇在那长乐宫“凌室”中,与那西域送来的瓜果放在一起。山雨欲来风满楼,没有了刘邦,吕雉终于露出她变态狂魔的本性。
※※※
这一夜,韩淮楚睡得正酣,一阵振羽之声将韩淮楚从床榻上惊醒。
睁眼一看,就见窗外明月,将一扇巨大的翅膀倒映在窗棂。
“这不是天池真人的白鹤吗?深夜真人莅临于此,难道找我有事?”韩淮楚又惊又喜,急忙披衣下床,推开门来。
只见那白鹤就盘旋在庭院之上,赤松子跨坐鹤背,正向自己微微颔首。
韩淮楚忙上前跪倒,正要询问赤松子为何到此,一道白绫垂下,停在韩淮楚眼前。
韩淮楚哪里迟疑,将白绫一接。赤松子手腕一用劲,韩淮楚身躯腾空而起,稳稳当当落在赤松子身后。白鹤双翅一振,向云霄而去。
※※※
“真人,今夜为何来见晚辈?”韩淮楚在赤松子身后问道。
“贫道见长安上空有赤炼穿空,料是赤帝子回归本位。特来查探。”赤松子答道。
“那赤帝子就是刘邦。赤松子云赤帝子回归本位,莫不是刘邦死了?”韩淮楚闻言大吃一惊。
可是那城中并未见皇上驾薨的讣告。京城的百姓,还只当那圣德天子还活着。
而薄妃前日对自己说那刘邦只撑得一两天,时间上正好与赤松子的到来吻合。
“刘邦已死,吕太后秘不发丧,意欲何为?”顿时韩淮楚心中一沉。
“没有别的,一定是像那朱元璋炮打功臣楼一般,想将众多开国功臣一网打尽!”立马韩淮楚心中已经彻然。
“好你个吕雉!史书上说你诛杀刘姓诸王,残杀情敌也就罢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那些功臣又哪里惹到了你。”韩淮楚满脸铁青,掩不住胸中怒焰万丈。
那些功臣,就是他昔日的战友。在楚汉五年争霸滚滚硝烟中,韩淮楚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殒命在吕雉那婆娘手中?
赤松子听韩淮楚不出声,回头一看,见韩淮楚面色不善,讶问:“淮楚,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晚辈不知,前辈为何对皇上生死如此关心?”韩淮楚脸色平静下来,问道。
“还不是为你那红颜知己张子房。”赤松子笑着说道。
韩淮楚纳闷地问道:“皇上生死,与子房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赤松子笑着解释:“贫道上次在骊山见到张良,见她良才美质若是修仙则是上上人选。那孩子欲拜在贫道门下做一个世外之人,奈何逾于君王之命夙愿难成。贫道一直念念不忘。若是赤帝子已死,就可让她心愿达偿。”
“哦,原来如此,能得前辈耳提面命修仙了道,那真是良妹的福分。”韩淮楚闻言,心想那张良终于可以了无牵挂随赤松子避世修行,最后做一个与天齐寿与日同光的女神仙,心中又起一阵波澜。
只听赤松子喃喃说道:“淮楚啊,你说怪不怪。以贫道之望气,那真龙天子已死,新帝星已在天空大放光明,为何这长安城里不见皇上驾薨,新帝登基的榜文?”
“帝星?”韩淮楚心中一动。
那太子刘盈,史上的汉惠帝就是赤松子声称的新帝星,那汉文帝刘恒可不也是一颗帝星?
“前辈能望天子之气乎?”韩淮楚问道。
“望气之术贫道不甚精通,曾与你师傅学过,算是略窥门径。”赤松子答道。
“前辈可否去那长乐宫上空,望一望天子之气何在?”韩淮楚请求道。
“这又何难。”赤松子将鹤首一拍,那仙鹤降下云头,只向长乐宫顶上飞来。
※※※
“天子之气,就在那里。”赤松子将拂尘指向位于长乐宫宫墙之外的太子宫,笃定地说道。
“前辈看那一处,可也有天子之气?”韩淮楚手指向位于长乐宫东南角的掖庭。
赤松子依着韩淮楚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脸上现出讶然之色:“此处亦有天子之气,有另一颗帝星。然那帝星被煞云蒙蔽,尚未能拔云见日,且近日有刀光之灾也!”
韩淮楚背脊出了一声冷汗,问道:“不知前辈说的刀光之灾何意?”
赤松子手向长乐宫几处宫室一指,说道:“你看这殿中隐含杀气,分明有甲士藏在其中,这就是刀光之灾。”
原来那吕雉要趁着将朝中大臣收拾之余,将刘邦的几位皇子一并干掉!
“这刀光之灾,可有破解之道?”韩淮楚紧张地问道。
“贫道只会望气,哪知什么破解之道。这俗世的事情,还是淮楚你自己来解决吧。来此长乐宫一遭,知那赤帝子已死确然无疑。贫道还要去见那张良收她为徒,这便作别。”赤松子笑道。
于是仙鹤去到郊外,赤松子将韩淮楚放落在地,自个驾鹤飞去骊山方向。
※※※
一日之间,天子驾薨,吕太后要将文臣武将诱进宫内一网打尽的消息在众大臣中传来。
那是众大臣府邸内,突然被人隔着院墙抛进一卷竹简传播的消息。
正巧众大臣同时接到“皇上”传召,要今日午时一起进宫面圣。
传召众臣的不是刘邦平日使用的常侍,而是伺候皇后的人妖。而被传召面圣者竟包括汉廷所有称得上角色的大臣。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臣们互相奔走,都在商量对策。
皇上降旨传召,不去那是违抗君命。可是要是那消息是真,可不要着了黑道大嫂的奸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众大臣个个义愤填膺,商议先派人去宫中探听一下。
这派去的角色就是位列十八元功功臣榜的曲周侯郦商。
那郦商一到宫内,就听一片哭声。
在刘邦的寝宫内,吕雉跪在榻前正在恸哭。刘邦就躺在那病榻上,一动不动。
“郦将军来得正好,皇上本今日要传召各位众臣,嘱托遗命,不料刚刚驾薨。本宫一介妇人,不知如何处置。还请将军去往丞相等人府中,召唤众臣前来。”吕雉掏出一帕手绢,作出一副怯怯的样子说道。
“皇上!”郦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
圣天子驾薨,于吉日发丧,大赦天下。诸侯王、列侯皆来奔丧。刘邦尸体葬于长陵。
就在那丧礼之中,白幡飘飘,几个平日刘邦宠幸的妃子几乎哭昏过去。
而那薄妃,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嚎,只听其哭,不见其泪下。
这假哭的也不是薄妃一人,众臣中多得去了。只是薄妃身为圣眷居然泣而无泪就有点异样。但是这丧礼上都在为大行皇帝哀悼,也无人去计较她失礼。
下葬已毕,众诸侯王、群臣拥皇太子刘盈登基,这便是汉朝第二任皇帝,史称惠帝。尊刘邦为太上皇,建太上皇庙祠之。尊母后吕雉为太上皇后,即吕太后。异日,惠帝引诸侯至太上皇庙拜谒,群臣推相国萧何致辞道:“皇帝起于细微,拨乱世反之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劳最高。”于是尊号为高皇帝,亦称汉高帝、汉高祖。
此时那未央宫已经竣工,惠帝就住未央宫,将长乐宫留给母后吕雉。因惠帝并未加冠,太后垂帘听政,朝中大事由吕雉做主。
令人很诧异的是,太后并未计较薄妃在丧礼上失礼之过,而是很大度地将她母子二人打发去了遥远的代国,献身于大汉帝国的边防事业。更给予薄妃“代王太后”的称号,实际上就是代国的主宰,使她成为大汉朝仅次于吕雉的贵妇人。
代国是苦寒之地。可是其他刘氏诸王母子,都在水深火热受那吕太后的煎熬,薄妃却能到这世外桃源享受人生,无疑是吕太后的绝大恩典。
要随着薄妃一起去代国的,还有她的兄长薄昭和她的母亲魏媪。
※※※
却说那燕王卢绾行至塞下,见追兵未至,乃扎下人马,令人打探汉军动静。就有匈奴使者臧擒龙前来迎接,催促他早日成行。卢绾举棋不定,按兵不动。
不日探子回报道:“汉帝已崩,故周勃止军发丧,未来追赶。”
“天意也,寡人此生再不能回中国了。”卢绾带着对他皇帝大哥的哀伤,茫然随臧擒龙步入迷眼黄沙的大漠。
匈奴大单于对中原的英雄了如指掌,那卢绾有何能耐清清楚楚,对他的投诚并不看重,只礼节性地封他为“东胡卢王”,给他一片贫瘠的水草栖身。
郁闷啊!中原人去了匈奴,又不会放牧,还能做什么?卢绾离开那熟悉的中原,就像鱼离开水一般找不到感觉。又生性软弱,被那冒顿轻慢,常常侵占他带来的财物。
卢绾就这样孤言寡欢,想再回到中原却不能如愿。一年之后,就这样郁郁而死。
后来他妻子回到中原,想为丈夫申冤,为其子谋个爵位。又碰到吕太后病重,突然驾崩,不能进言。其妻也忧郁而死。
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追读本文。
第四十二章 从高人游
“要去代国跟着娘娘过好日子了!”薄府上下一片欢腾。
娘娘成了一国太后,俗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昔日伺候薄妃的奴婢们都幻想着能在代国小朝堂混个人模人样。
韩淮楚却是实在舍不得这长安城。
非是那长安城富庶乃天下之都,实在是这里的一切韩淮楚都已熟悉。自白登山之战之后,韩淮楚就来到这里。在长安城见证了韩信之死,见证了大汉朝廷发生的一切大事。还有那朝中一干大臣,虽然不认识薄太后的这位兄长,韩淮楚却是将他们当战友看待。能打听到他们的哪怕一点消息,韩淮楚都感到欣慰无比。
而那代国历经战火荼毒,是一片穷山恶水,远离政治中心消息闭塞。
最令韩淮楚不能割舍的,就是老情人张良。
不能割舍还是要割舍。自从张良立志仙道,二人其实已不再像楚汉战争中在一条道上。打点完行装,这日,韩淮楚便去骊山石瓮谷向张良辞行。
※※※
还未到谷中,遥遥就见那石瓮谷车马如盖,原来是吕太后来答谢张良保全太子之恩。
韩淮楚只有避在暗处,听那吕雉与张良的对话。
“先帝在时,曾以齐地三万户封授先生。先生推辞,只领一万户。后因韩王信之故,那一万户食邑先生自请削去。今先生保全皇上,请再领回。”吕雉很诚挚地说道。
“为臣有列侯之名足矣,富贵皆身外之物,要那食邑何用?”张良拄着拐杖,淡淡地说道。
“娥姁知先生不爱富贵,然此山野之地先生食此粗陋米粮。娥姁在宫中为留侯准备精美膳食,每日定时派人送上山来,此乃娥姁答谢先生之心,先生万勿推辞。”吕雉又道。
“子房已受高人点化,修习仙道,绝五谷以习轻身之道,要此美食何用?”张良还是不受。
“原来先生慕爱仙道。如此草庐,何能挡风避雨?娥姁就为先生修一丹室吧。”吕雉态度十分诚恳。
太后为留侯修的丹室,一定是富丽堂皇赛如别墅。
张良微微一笑:“为臣保全皇上,是还太后昔日人情也。今先帝已去,为臣将从高人游也。”
张良口称还吕雉的人情,倒将吕雉提醒了。
“那韩信尚在人间,这妮子与韩信本是一对情侣,只因那死去的刘季之故,不能比翼双飞。这妮子说要从高人游,难道是她与韩信要来个故情重萌?”
“四海之大,先生要去何处?娥姁要想念先生,或是有事不决要向先生请教,该往何处找寻?”吕雉开始套话。
“东昏县,白云山,乃高人为为臣选择的洞府。若是太后今后要见为臣,可去彼处找寻。”张良说了这句,脸上现出不耐之色。
那白云山在今河南兰考西南,离长安有十万八千里,吕雉如何会为想念张良而去?
既听到张良有确定之所,不是与那韩信来个比翼双飞,吕雉也就放心。于是告辞而去。
※※※
车马去尽,就见张良倚坐在草庐外,手托香腮,望着那石案上一颗黄褐色的石头默默出神。
韩淮楚一望那黄石,那前世之事立即涌上心来,掩不住内心一阵狂震。
“情劫,自己这道情劫已过。赤松子已收良妹为徒,伊人已成仙道中人!”
韩淮楚从瀑布处走出,站在张良的身后。站了好久,张良依旧未曾觉察,那迷惑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黄石之上。
“这画中的意思,良妹看出来吗?”韩淮楚禁不住问道。
“哦”了一声,张良仿佛被惊醒过来,收回那迷惑的目光,投射在韩淮楚身上。
“信郎,你何时来的?”张良问道。
“刚来不久。为兄这次,是专程来向良妹辞行的。薄妃与恒皇子受太后恩典,准许她母子去代国就国。我这个冒牌的兄长,也要去代国了。”韩淮楚伤感地说道。
张良闻言一愣,随即问道:“那老母殿的香,你不再去敬了?”
“只要心中有神明,何处敬香都是一样。为兄去了晋阳,将造老母塑身日日供在堂上。”韩淮楚答道。
“这也好。你这身份,留在这长安城迟早要被人认将出来。去代国那遥远的地方,今后一生平安,小妹也就放心。”张良说这话时,也无挽留之意。
“天池真人可曾来过?”韩淮楚问道。
张良一听这话,兴奋地说道:“是啊!不知小妹何幸,上次拜师不成,这次师傅竟自来找我。被她收入门墙列为弟子,传下玉鼎道经一部,并为小妹辟出一处极佳的洞府,说是时时会来指点我修行。”
“是啊,以良妹这身子骨,自然不能与赤松子同上天山那奇寒的地方。难得她想得这么周到,为良妹开辟出一处洞府,并云时时会来指点。真是对良妹特别的关拂。”韩淮楚想到这里,问道:“那白云山就是你今后长居之所吗?”
“怎会呢。”张良微笑道:“等小妹学道有成,自然会白日飞升。白云山只是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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