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华停下车,拎着热腾腾的早点下车。昨天一夜都睡得不安稳,一大早起来,实在按捺不住,干脆开车出来。
闲晃了一会儿后,想到穆兰休假,一定会睡得昏天暗地,早点是更不会吃的,干脆买了早点去叫醒她,免得她饿坏了身子。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他将早点放进厨房,来到穆兰房门口,毫不避讳地推开门进去,“丫头,起床了。”
门一开,只见穆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正以一种惊讶、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丫头,你怎么了?”从没在她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他一下子被吓慌了手脚。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她惊叫着向后躲去,脸上尽是惊吓。
她记得昨天晚上哄天赐到很晚才睡,那时一切正常,可醒来一切全都变了,房中的一切都是她从未看过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还有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装扮奇怪的男人。
“丫头,你怎么了?”他将手伸向她的额头,“昨天酒喝多了吗?”
看出眼前的男人没有恶意,她努力平复下来,“你是谁,这是哪里?”
“你怎了,你是穆兰啊,”他奇道:“这是你的家啊!”这丫头,难不成好心情地与他开玩笑。
“不,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是这样子。”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不停地摇头。
“丫头,冷静一点,”他忙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摇头哭道:“我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
“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他一愣,小心地问,“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我叫花木兰,我爹爹叫花狐,我住在……”
“花木兰!?”他大叫一声,吓了她一跳,天啊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凝神看向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上面浮着几滴穆兰最不屑的泪水,伸手沾起一滴送到嘴边,“咸的!”重大打击让他呆了。
“你怎么了?”眼前这个男人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伸手推推他。
“你……”他干涩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只是,我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他打起精神,也许这个梦是关键,反正现在没有头绪,先听听再说吧。“什么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她侧着头,细细地回想着:“我梦到了我的师叔,他对我说……”
“木兰,木兰,”轻轻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睁开眼,却只见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溶进周围的空气中。
“师叔,是你在叫我吗?”她四下望瞭望,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这是哪儿?”
“木兰,你听我说,”白衣人飘飘忽忽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你的生命里将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发生,可你却无法承受,为了帮你,我决定将你送到未来。”
“这……”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师叔,你所说的,我一点也听不懂啊。”
“你听不懂没关系,”白衣人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我将你送到一千多年后的未来,和你的后世交换,让她代替你来完成使命。”
“师叔,你……”
“再见,木兰,好好保重。”白衣人温柔一笑,伸手将她一推,“一切结束后,我会再将你接回来的。”
“师叔——!”
“然后,我一睁开眼睛就来到这儿了。”擦去颊边的泪水,她说道。
“天啊!”看着那张原本应该英气十足,而现在却充满柔弱无助的美丽脸庞,他真的不知该不该接受眼前的一切。
“我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止不住的泪水又滑了下来,我该怎么办?”现在她只有依靠他了。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他长吸一口气,“那么我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那你告诉我。”她惊喜地握住他的手,也许他可以帮她回去。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那个师叔,他会不会法术?”
“嗯,”她点点头,“师父说,他有很强的神通。”
长叹一声,他浑身一松,瘫坐在床上,“天啊,我遇到了什么?!”
“你不要再一直叫天了,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她乞求道。
“好吧,我告诉你。”他深吸一口气,将有关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传说告诉了她,然后接着道:“我真没想到她意然是你的转世,更想不到创造奇迹的是她。”
“这么说,穆兰她……”一时间,她震憾极了,“她岂不是要受很多苦?”
“穆兰你倒不用担心,她厉害着呢。”他拍手拍她的手,安慰道:“唉,你那位师叔,本事可真大啊。”
“我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做。”她轻摇摇头,叹道。
“他也是为你好。”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皱眉,那柔弱无助的表情令人心疼。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习惯的。到那时,也许你还会喜欢上这里,舍不得离开了。”他笑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东华,是穆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兄弟。”
“杨公子,麻烦你了。”她羞涩地冲他一笑,他是个值得依赖的人。
“你就叫我华哥吧,穆兰都这么叫我。你以后就要以她的身份生活下去了,还好她休假,否则,你可就惨了。”他笑道。实在想不到,他竟能面不改色地接受这个事实,竟能与一个古人谈笑风生。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慢慢告诉你,”他站起来道:“你要知道的事情多了,现在还是去吃早餐吧。”
“唉!”一声长叹从穆兰,不,现在应该是木兰口中飞出,来了才三天,可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声叹气了。赌气地拿着手中的棒槌使劲地槌着衣服。真惨,以前,她的衣服大多交给洗衣店或钟点工处理,最多也不过丢进全自动洗衣机,可现在,这些衣服又搓又揉又槌又打的,她这双拿枪的手竟在干这些,自己就恨不得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算了。
“啊——!”她发泄般地仰天长吼一声,拿起棒槌又使劲槌了起来。
“不要太用力了,当心将衣服洗烂了。”不知何时,白衣男子坐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好笑地看着她。
“不如你来帮我啊,你那么厉害,手一挥,衣服就干净了。”她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叫道。
“我的法术不是用来做这些小事的。”他笑道。
“是啊,你只会为了心爱的人使用,”她冷笑一声,讽道:“就不知那位木兰小姐领不领情。”
“你……”他摇头叹道:“一定要这样尖锐吗?”
“那要看对什么人。”她一扬眉,“对你,只能这样。”看到他就觉得一股怒气冲上脑门,害她成这样,还想看她好脸色吗?
“好吧,我看你也不想见到我,”他站起来,“我叫云风扬。我就来告诉你这个的,说完了,我走了。”声音随着人影消失。
“哼!”冲他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她又低下头努力对付手中的衣物。
她不容易洗好衣服,晾晒完后,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
“木兰,木兰。”厨房里传来刘氏的叫声,“快来帮我做饭,一大家子人等着呢。”
“是,娘,我来了。”再次长叹一声,她无奈地向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花母正在切菜,王氏忙乎乎地在炒菜,还不时地看看火,加点柴什么的。
她自发自动地坐在灶边烧火。来了三天,她已学会不少东西,该高兴吗?她不知道。
“木兰,你这丫头在做些什么?”花母一见女儿就唠叨着,“几件衣服就洗了一上午,像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怎么做个贤妻良母?”
翻了翻眼,她没搭话。
“大姐,木兰已经很不错了,”王氏冲木兰笑了笑,替她辩解道:“有那家的女孩儿像我们家木兰这们,又听话、又懂事,还跟灵虚道长道长学了一身本领。”
“女孩家,学什么本领,”花母哼一声,“将来嫁了人,哪用得着,若是个男孩儿……唉!”
“娘,女孩儿也有女孩儿的用处。”她见不惯娘的重男轻女,不禁插嘴反驳着,“我就不信,女人就真的不如男人。”
“哎,你这死丫头还学会顶嘴了。”花母放下菜刀,准备教训她,“是谁教你这些没正经的话,啊?”
“大姐,木兰只是个孩子,口无遮掩的,您就别和她计较了。”王氏忙拦住她。
“哼,你这丫头,将来只会给花家丢脸。”花母哼了一声,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撇了撇嘴,她又往灶内塞了一把柴。
午饭后,是家中最清闲的时光,与家人招呼一声后,木兰向镇外的山上走去,她的师父灵虚道长就是山上道观的观主。
“木兰,你来了。”灵虚道长对甫跨进道观的木兰道。
“是,师父。”木兰恭敬道。
云风扬说她的身手虽然不错,可武功并不高,需要好好调教。因此,每天下午她就会来道观习武。虽说她与灵虚道长并非真正的师徒,但几天下来,对这个师父却产生几份敬意,他的武功、人品都令她钦佩。
灵虚道长对她也相当满意。她的资质比以前的木兰强上很多,是习武奇才,能有这样的徒弟,他的一身本领也有了传人了。
“跟我来。”拂尘一甩,他向观后的空地走去,开始了对她的教授武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今天就到这儿吧。”灵虚道长点点头,赞道:“这几天你的进步神速,相信有用多久,你就会小有所成了。”
“只是小有所成吗?”她不满意,“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我想速成。”
“天下是没有速成的,凡事都需时间和精力。”灵虚道长摇头笑道:“小成已是不错,大成就要不断的努力。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她一抱拳,“谢谢师父教诲。”
目送她离去,灵虚道长突然道:“师弟,你这样做真的对吗?”
“师兄,”云风扬从树后走了出来,“你都知道了。”
“本来是不知道的,”灵虚道长摇摇头,笑叹道:“木兰这孩子的转变离奇,我一探,她却将我当知情人,什么都说了,甚至差点骂我一通。”
“都是我的错,请师兄见谅。”云风扬抱拳躬身歉然道。
“我倒不是怪你,只是……”将他扶起,灵虚道长忧心道:“你虽然将她带了来,可一切能如你之意吗?毕竟,她的未来已不在你的掌握之中了,若有意外,岂不是害了她。”
“我会告诫她的。”云风扬眼神一黯,“她不是个普通女子,我想她不会让我失望的。”
“唉。”灵虚道长长叹道:“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放手去做吧,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谢师兄。”
时间晃眼就过,木兰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除了习武令她精神大振外,其它的事就令她伤神不已了。因此,每一次云风扬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
这两天又发生了一件事,令她头疼万分。
“木兰,准备好了吗?”花母的声音在她房门外响起,“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慢,你三姐早就在等你了。”推开房门进去,只见木兰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唠叨声就更大了,“你这死丫头,这个时候了,还坐在这儿发呆,你想气死我啊。”
“娘,我不想去。”她皱起眉头。
“什么?你不想去?”花母惊叫道:“她可是全镇最好的媒婆,我好不容易才请到她,为玉兰和你找婆家,你说不想去就不去了?马上跟我走。”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外拽去,“玉兰,快走。”
没多久,她们就风风火火地来到媒婆家,“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吩咐两个女儿等在院内,花母跨进门去。
“三姐,”木兰对玉兰道:“难道你真的愿意像货物一样给人相看?”
“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灼之约,我有什么办法。”玉兰轻柔一笑,“何况我们都是女孩子。再说,大姐、二姐也是这样嫁的人,不了过得挺好吗。”
“我可不这么想。”木兰蔑然道:“我不会将我人生陷进这种无聊的事情中,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想到以前在警界叱咤风云,而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她就一肚子火。
“木兰,你怎么了,这一个月来,你和以前很不一样。”玉兰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木兰回她一笑,“你不用为我担心。”
“玉兰、木兰,”花母在门口叫道:“你们两个进来。”
大厅里,正前方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穿著一身大红衣衫的中年妇人,想必就是花母口中的媒婆了。
“这就是你的两个女儿?”妇人瞟了两人一眼,傲气十足地问道。
“是啊,周大娘,”花母忙道:“这是我三女儿玉兰,这是四丫头木兰。不是我自夸,我这两个女儿可是这镇上的两朵花儿,又听话、又懂事,家中的大事小事都拿手得很,女红也是一流的。”
“嗯。”上下打量这对姐妹花,周大娘点点头,“模样儿看上去是挺不错的,你们两个可识字?”
“嗯,我们都跟爹爹学习过几年,认得一些字。”玉兰轻声答道。
“哦。”周大娘点点头,看向花母道:“镇东马员外的公子听说过吧,明年要上京赶考,马员外想先为他选房媳妇,安下他的心。这马公子别的要求没有,只求妻子识得几个字。”
“是吗?我家玉兰、木兰可都识字的。”花母喜出望外,马员外可是镇上的首富,无论哪个女儿嫁入他家都会有好日子过。幸好当初没挡她们跟相公学习字。“这事儿就拜托周大娘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周大娘笑笑道:“这马员外一放出话来,可有不少姑娘托媒求保,光我手上就有四、五个姑娘,你这两个女儿还不定排得上呢。”
“这……”花母一愣,“镇上识字的姑娘没几个啊,何况我的两个女儿的容貌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
“这说媒之事吗,还不是凭我们媒人一张嘴,不懂的可以说她懂,不美的可以说成天上仙女下凡。周大娘扬头一笑。
“是、是、是,大娘说得对。”花母见状忙奉上银子,“还请大娘多多帮忙。”
见到这幅情形,木兰不屑道:“原来媒人都是骗子。”
正因见到银子而眉开眼笑的周媒婆一听此言,不禁大怒,“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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