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他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为什么?”她只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思绪也有些混乱了,只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什么?”他一怔,离开她的脸颊,望着她,对她的问话有些不解。
“为什么是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理清思绪,她要知道他对她的真心有几分。
“为什么是你?”他失笑,这丫头,到现在还弄不清状况吗?还是她信不过他。“木兰,我知道不将事情说明白,不将的真心向你倾诉,我想你的心不会完全向我敞开的。”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误会我和她,其实,她是我师兄的徒弟,是我的师侄,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看着她由一个小婴儿长成小孩,再长成婷婷少女。这样的情感是兄妹,甚至带着几分父女这情,怎么可能会产生儿女之情呢?“他笑了笑,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
“正因为对她的这份不一般的感情,才会产生帮她一把的念头,找上你因为你是她的转生,与她灵魂相契,并且有能力、有实力,是唯一能担此重任之人。不可否认,我当时是自私得很,不过,我本想等战争一结束就送你回去,并完成你一个心愿,做为补偿,可是……”他忍不住轻叹,拉她躺下,习惯性地将她的头搁在腿上,为她按摩。口中接着诉说:“可是我没想到会爱上你,这是我始料末及的。”
“你真的爱我?”她睁大眼望着他。
“相信我,”他凝视着她的双眸中,有着化不开的浓情,“我是决对不会欺骗你的。”
“那好,你继续说。”她闭上双止,开始享受他的服务。
他轻轻一笑,心下一开,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在我知道她与杨东华相恋后,我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但我被自私的念头冲昏了头及,因为当她嫁给杨东华后,你就不可能回去了,那样我才有可能将你留在身边,与你相守。”
“那你有没为我想我?若我一心想回去却没有退路,是不是很痛苦,很惨?”她闷闷地问。
“我想过,可我的自私令我拒绝这样想,我只考虑该怎样将你留下,留在我身边。”他轻轻一叹,语气中有了自责,“所以我非但没有阻他们,甚至是纵恿,让他们结为了夫妻。”
她幽幽轻叹一声,问道:“你确实是个自私的人。若我另有所爱,或对你毫无男女之情,你又当怎样?”
“我……”他敛下眼帘,看着眼前张令他魂牵梦莹的芙蓉面,心下微酸,“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成全你,然后隐入山林,终生不见世人。”
“你以前对我温和有礼,为何我一回来,你仿佛性情大变,言语也过于外露?”她再问。
“我并没有变,只是以前在军中,情势不同,为免你分心,才压抑住所有情感,一旦战事结束,就无所顾忌了,没想到会吓到你。”想起当日情形,他不觉莞尔一笑。
“都说完了吗?”她睁开双目,望着他微笑的俊颜。
“说完了,你……”
“既然都说完了,”她起身离开他,躺回床上,“那你可以走了。”说完,转身背对着他。
笑容未敛,已转错愕,“木兰,你……”
“我累了,你回去吧。”说完,不再理他。
她闭上双目,听见身边一声轻微长叹,“木兰,我会在山上等你,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一句话也好,请你一定要来。”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她的心嘣嘣直跳,她不知道别的女孩在听到倾情告白后会是什么反应,可是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要蹦出体外。脸上一阵绯红,思绪也是乱糟糟的。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她是无法面对她的。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要以最美丽、最杰出的一面来面对他。思及此,她唇角浮出一抹娇羞的笑意。
“木兰你怎么了?大上午的就睡下了?”玉兰进屋,见她躺在床上,上前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不,没什么。”她忙起身,笑道:“我没事,挺好的。”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玉兰见她脸色绯红,忙上前探视。
“我真的没事,三姐。”她忙避开三姐的手。
“你真的没事?”玉兰仍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她微笑了笑,见玉兰一身华丽衣裳,头戴珠钗,脸着脂粉,不禁好奇心大起。三姐平日是不着浓装的,今日是怎么了?“三姐,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打扮得这么漂亮。”
“这……”玉兰闻言,一时大窘,脸霎时红得像秋熟的柿子。
“怎么了?不能对我说吗?”她上前拉住三姐的手,关切的询问道。
“我……”玉兰垂下头,在床边坐下,“今天娘带我去相亲了。”语气神情中不见喜,只见愁。
“相亲?!”她一惊,陪玉兰在床边坐下,“什么样的人家?”
“唉!”玉兰轻叹,无奈道:“能有什么样的好人家?我已不再是妙龄少女了,年纪相当的,不是有病有残,就是家贫而不上进;稍稍好一点的,不是年纪一大把,就是鳏夫继弦。”语未落,泪已下。
“三姐,别太难过。”她心一酸,强扯笑容安慰道:“你是个好人,更是一名美丽、贤慧的女子,像你这样的人,上天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会让你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的。”
“也许你说得对,可是……”玉兰摇摇头,“算了,不再想这些了,就算嫁不出去又怎样,一辈子做个女儿家也是一种幸福。”说完开始卸妆换衣。
看着三姐那孤寂的背影,她知道一定要为这位以另一种方式表现她的不平凡的女子做一点事。
打第二天开始,玉兰再也不出去相亲了,花母一开训,木兰就出头帮腔。自打她从军中回家后,花母对她好了很多,凡她所言,一律听从,不再与她抬杠斗嘴。因而花母虽不高兴,但也免了玉兰的相亲之苦。
“三姐。”中午,木兰拎着条鱼欢快地冲进家门,混身湿淋淋的冲正在厨房忙碌的玉兰叫道:“我逮了条鱼,咱们中午喝鱼汤。”
“好大的一条鱼,你怎么逮到的?”玉兰接过鱼,顺口问道。
“我洗衣服的时候,见邻家几个小孩在河边玩水,一时性起就下去玩了会儿,顺便逮条鱼回来加菜。”她洗洗手,奔回房内换衣服。
“娘知道你这个样子又要唠叨了。”玉兰笑看着妹妹欢快的背影,心中颇为羡慕。虽一时负气说过终生不嫁之语,但待思绪一平,愁绪又起。一个女人不嫁人何以为生?难道真的就守在嫁家看尽世人白眼?她怎么也学不来木兰的开朗、豁达,与不乎世人眼光的坦然。她轻叹了声,回厨房继续做饭。
换好衣服,玉兰已准备好午饭,只等鱼汤好后就可以上桌了。
木兰去后院唤回父母、王氏,天赐也放午学回来了。
一家人团团围着桌子吃饭。
“今天的鱼汤味道做得不错,玉兰的手越来越巧了。”王氏笑赞道。
“二娘过奖了。鱼可是木兰抓回来的。”玉兰瞟了眼木兰,笑了。
“我说木兰,你也不小了,不要老像个孩子似的,整天疯疯颠颠的,也不想想,你这样子传出动多难听,人家要说咱们花家不会教女儿,教出个四丫头像个疯婆子。”花母又开始发挥她的特长。
“什么疯婆子?这叫童真。”木兰不依,反驳道:“我自己高兴就好,谁管别人怎么说,让他们说去,我又不掉块肉。”
“可你这样子,谁敢上门提亲,难不成你也不想嫁了?”花母拍拍桌子叫道。
“娘,你就甭为我和三姐操心了。说不准我们还会嫁得比谁都好呢。”木兰笑吟吟地给母亲添了碗汤,不在意道。
“木兰,现在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怎么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花母推开汤,语气重了,看似有些恼了。
“怎么会呢?娘。娘不仅在木兰眼里,更是被放在木兰心坎里。木兰对娘啊,是又爱又敬。”木兰忙上前揽住花母,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是木兰错了,木兰再也不会了。其实木兰是不想要娘多操心,娘为女儿操碎了心,现在女儿也大了,不该再让爹娘操心了。”
“姐姐你看木兰多懂事,又会逗人开心,姐姐就别不开心了。”王氏也帮着劝。
“大娘,你就别生四姐的气了。”天赐也上前哄着。
“好了,好了,不气了,你们啊!”花母转嗔为喜,嗔怪地伸手一点女儿额头,“离家几年,这丫头倒学得牙尖嘴利了。”
“没这本事,”木兰一拍胸,摆了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姿式,“我这元帅岂不白当了?”此言一出,引得家人哈哈大笑。
时间飞逝,木兰回家已有月余。除了偶尔上山看看师父外,就在家侍奉双亲,极少外出。
“木兰,云公子来看你了。”王氏在院内叫道。
他来了!木兰放下手中的书册,心又开始嘣嘣直跳,脸上又是红霞一片。这些天,她一直抑制自己上山去见他的冲动,她想看看,他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会不会主动来找她,还是只会在山上等。
现在他来了,是来诉说爱意的吗?她羞红着脸微微笑了。
看着眼前带笑的红颜,他的心涌起一股冲动,一股将她拥在怀中一生一世都不放手的冲动。
“木兰!”他上前,在她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
她望了他一眼,微垂下头。
“我一直在山上等你,可你一直没来,我想来看你又怕你会生气。这些日子,我可是夜不成寐,一直都在想能不能来看你。”他向她倾诉着思念之情,“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跑了来,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有说过你来会生气吗?木兰心道。撇撇嘴,不出声。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想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你的一颦一笑一皱眉全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他将她揽在怀中,她靠在他肩上。
“我还想了另一件事,就是我们的未来。山上的小屋虽不大,但住我们俩也够了,在屋旁可以种上些青菜或花草,离小屋不远有一处竹林,林中有一竹亭,在亭中或奏琴或吹萧,或亦棋或作画,是多么诗情画意啊!”他说着说着,脸上浮出微笑,眼睛开始发亮。
看着那亮晶晶的双眸,想象着两人携手漫步在午后的竹林中,斑驳的阳光照在身上,微风吹在身上的泌人凉意,那种感觉,真是太美了。她轻吁一口气,闭上眼,笑了。
“木兰,你说好不好?”他突地问道。
“什么好不好?”她仍闭着眼,随口问道。
“嫁给我,好不好?”他轻推开她,握住她的双肩,面对她,真挚地看着她。
“你可以娶妻吗?”她调皮地问。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出家人。”对她的问题,他深感不解。
“你不是有神通吗?算是神仙了,神仙也能娶妻生子吗?”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只是学了些法术而已,我凡心已动,岂能成仙。这神仙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他失笑,只好一一解释给她听。
她点点头,“其实竹林也是很好的,我挺喜欢竹子的,只是不太会种花种菜的。”她突地说道。
“什么?”他一愣。
“而且我做的饭也不太好吃。”她又道。
“没关系,没关系!”他大喜,笑逐颜开,连连道:“我可以做给你吃。”
“真的吗?”她嫣然一笑。
“是啊。”他握住她的手,满脸真诚的爱意,“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娇羞地笑着投入他的怀抱。
“什么?你们要成亲?!”花父大惊失色。当云风扬来向他提亲,而女儿木兰又带笑地低垂着头,一幅娇羞不胜的样子,他就知道女儿与这个男子是两情相悦,只是……“你们是师叔侄,是上下两辈,这、这……”
“什么吗?爹,他虽说是我师父的师弟,可您看他这样子像我师叔吗?”木兰嘟着嘴,微嗔道,“就算是师叔侄又怎样?我们又不是什么血亲。”
“话是没错,可在外人眼里,这可是乱了辈份。”花母也不太赞同。
“爹、娘,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外人的什么眼光重要?”木兰反问道。
“是啊,爹、娘,有什么比木兰一生的幸福更重要的呢?”玉兰也在一旁劝道,“木兰的性子,二老又不是不清楚,有什么样的男子能容得下一个处处胜人一筹的妻子呢?有什么样的男子能真心真意地呵护她一生呢?”
“你能保证一生一世对我的女儿好,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吗?”花父凝重地看着云风扬,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郑重地问。
“我保证!”云风扬正色而郑重地回答。
“好吧,我把她交给你了。”花父终于点头答应了。他将木兰的手放入云风扬手中。
“儿大不由娘,女儿大了,也该嫁了。唉!只要你自己愿意,娘也没什么多说的,只是,你要记得,嫁了人,不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相夫教子。”花母开始叮嘱了。
“娘!”木兰娇羞地扭转身,红了脸。
“四姐脸红了,四姐脸红了!”天赐在一旁又叫又笑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由于木兰要求一切从简,吉期虽近,花家却并无忙乱之相。
再过三天就是木兰与云风扬的大喜之日了,而这是早饭后,木兰又勿勿向山上跑去。
“木兰,你给我回来!就要成亲了,两人还腻在一起,羞不羞啊!”花母在她身后叫着。
而木兰就象没听见般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花母在后大叹有女不孝。
就在这天,花家村外来了几个陌生人,竟是皇上带着李轩与几名亲侍,来访花木兰。
“大婶,请问花狐家怎么走?”李轩拦住一位妇人,问道。
“花狐啊,我带你们去。”妇人热心地为他们带路,并不住地以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
“请问大婶,花木兰他可在家?”李轩边走边问。
“花木兰?你们认识她?”妇人奇道,这几个男人怎么会认识花家四丫头?
“是啊,”李轩道:“他现在还好吗?”
“她啊,”妇人嗤了一声,语气轻蔑,“真不知花家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女儿,真是丢尽父母的脸,真是花门之耻!”
“女儿!?”皇上和李轩大惊,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妇人却没有发现两人反应,仍自说道:“这花家四丫头,原来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子,可不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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