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你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在恐慌些什么?
她不由的冲着自己发问,却终究是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回答她的是他们两个浅浅的呼气声,在她的手要靠近姬阴的脸庞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微微弯曲了自己的手指。
在半空中挣扎着的青葱小手,被姬阴一下子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攥的很近,好像是生怕自己松开之后,凤月就会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一般,“小月儿,我在做什么,我对你隐瞒了什么,这些确实是我不想和你说的,但我保证,在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可以吗?”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不轻也不重的拿捏着,却是用着最为真挚的眼神看着凤月,僵持了将近半分钟,凤月终于说了一个“好”字。
那声音飘渺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一样,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在分开睡,还是像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他抱着她睡的,但谁都没有过多的话。
第二天,凤月起的很早,姬阴上完早朝回来,并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出了宫门。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远去的马车,在她的视线中变得远了越缥缈,直到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宫门口。
东歌见她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就拿着件披风给凤月披上,“小姐,起风了,当心着凉。”
视线朝着凤月凝视的地方撇去,她不由的笑道:“小姐,王爷又不是不能进宫来看您,瞧瞧您这样子,都快要成望夫石了。”
望夫石?在他们的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子亲密了吗?
平生最痛恨的是别人算计她,凤月不知道之前姬阴对自己有几分的算计,但那晚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宛如心头一根倒刺一样,没有办法拔掉。
她对姬阴在喜欢,也没有爱到可以完全不计较他算计自己心理和行动的地步。
或许她眼里面容不下一点沙子的性格,决定了她如今对姬阴态度的不确定性。
“东歌,胡说什么呢,还不回去看看主子的凤梨酥好了没有?”风楼心知凤月这是心情不佳,立刻瞪了一眼东歌。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刚才我还把她搁在蒸笼上温着呢,早不回去恐怕得烂了。”东歌一听这话,立马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赶紧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还真是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呢!”凤月转过头去,整个人斜倚在城墙上,似乎是在感叹人生一般。
“主子,东歌惯来如此的。”
“风楼,我们找到忍冬,做完买卖,就回去养老怎么样?”
凤月忽然间这么一问,倒是让风楼有些惊讶,“主子,您和王爷?”
他不明白,凤月和姬阴两个人好好的,昨儿晚上不是应该和好如初了吗,怎么如今,竟然又萌生了去意。
“没什么,我说着玩儿的,记得先前让你帮我查干爹和玉叔叔的事情,接着查,他竟然放着人来杀我,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只一瞬的功夫,凤月已经恢复了惯常的神色,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有任何的不妥来,风楼适才有些放心下来,他就说嘛,主子的情绪起伏在怎么大,也不至于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姬阴出宫之后,继续做着自己的摄政王,凤月为了忍冬,和姬无痕的关系打得也不错,由于她惯常是个喜欢欣赏美男的,和皇帝新得的美男儿子姬无风的关系处的也是相当的不错,倒是玉无邪从此之后,见了凤月,总是好说好笑的,十足一副被驯服了的小兽似得,怎么说,和凤月竟然是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味道来。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四个年岁,眼看着再过半年,就是凤月的十五岁笈并礼,这满朝的文武,似乎都在殷切的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姬无风只是封了一个王爷,却也是将养在宫中,太子依旧稳稳的坐着他的宝座,虽然在外头,他依旧还是可劲儿的胡闹,但皇帝却没有提出任何的不满来,朝廷里头,皇帝对姬阴的信任越来越重,有些事情,也是不必嫌的。
眼看着他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越来越好的趋势,而太子还是那副样子,凤箫在朝堂上,依旧表现的和姬阴很铁的样子,太子党势单力薄,姬阴又总是来宫里看凤月,甚至是比凤箫这个亲爹还要勤快的,自然让很多人传出了许多的流言蜚语。
许多人都说,姬阴对凤月之间,早就已经超出了父女的情谊,甚至有人说姬阴是有恋童癖的,在凤月十岁大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是十分的不正常的了。
这些说法,在早些年是没有的,但在这半年里头,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竟然还越传越激烈,这宫闱内的消息,最是喜欢不胫而走的,日子不长,竟然也传了出去,在整个上京都传的是沸沸扬扬的。
大家都是在背后当成是一个笑话在看,但太子党那边却是十分的担忧的,早在凤月十二岁的时候,凤箫就联合着姬阴把这些事情都给压了下去,如今眼看着还有半年,他们真真是害怕当年的事情,在重新上演一遍。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太子党似乎是认定了姬阴此人有反骨一样,极力的要将凤箫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才罢休不可的样子。
这不,今早早朝的时候,又有大臣故意拿着凤月不小了的事情来说事儿,还没有轮到姬阴说话,就被凤箫四两拨千斤的直接秒杀在当场。
这些事情,都被花想然有模有样的学给了凤月听,两年前风月把东歌指给了风楼,这小妮子近来有了身孕,她就将花想然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要说花想然这妖孽,这几年还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还是每天穿的跟新嫁娘似得,红红火火的,一张脸保养的比女人还要好,真是让人看着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凤月照旧还是在那边儿吃着凤梨酥,一边儿拿着一颗云子在手中,自己和自己对弈,右手却是在花想然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僵在了当场。
花想然以为她这是听着生气了,赶紧道:“主子,他们这些大臣惯常就是这个样子的,您也不必太……”
“花姐姐,你真的很吵呐!”将最后一口凤梨酥搁到自己的嘴里,凤月冷冷的说道。
听不出喜怒来,花想然一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风楼见他僵在当场,把他拉到一边儿,小声道:“我的花管家,主子这是在思考自己下一步棋要落在什么地方呢,你还是跟我在一边儿站着吧。”
这样的对话,从主子十二岁开始,就一直都没有间断过,按照她的话来说,她简直就可以将那些大臣们的说辞和套路了然于心了,又怎么会真的去在意?
花想然点了点头,跟在风楼站在了一边儿,他已经有好些日子不在凤月的跟前了,这些年来,她做什么都是不必着他的,他对凤月所有的情况似乎都很熟悉,但如今真的见了她,花想然却不敢这般的肯定了。
面前这个要十五岁的女孩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在他怀里说要去买糖的孩子了,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当年稚嫩的痕迹来,一张如画的倾国脸庞,融合了她爹娘所有的有点和柔媚,带着与生俱来的华贵和冷然的气息。
她今日只着了一件青色的绣白鹤的纱裙,外头罩了一件白色的透明纱衣,三千墨发用了一根翠绿色的发簪别着,好像是年前姬阴送给她的。
分明再简单不过的衣裙,却难以遮掩她身上的华贵气息,他并不敢想象,她穿上那些锦衣华服又是怎样的一番贵不可言。
如今的她,似乎比小时候,还要更加的难以捉摸。
彦青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凤小姐。”
凤月搁在手里的云子,冲着彦青笑了笑,“看来,公公是来通知我,太子哥哥已经外出的好消息的。”
“小姐果然聪慧。”彦青笑了笑,“这次听说,太子殿下和东方两个人要出城一趟,小姐要去找忍冬的话,这可是一个好时机。”
凤月点点头,让风楼他们留在园子里头,帮着她照顾这老太妃,免得她担心,她自己则跟着彦青进了姬无痕的寝宫。
她熟门熟路的在姬无痕床榻边上找到机关,一个人爬进了密道,让彦青一个人在外头候着。
姬无痕寝宫的下面,藏着一个巨大的密室,匍匐了一段时间,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火折子,直起身子来慢慢的走着,这里她已经来了不下十次,但每次还没有走到底,姬无痕就回来了。
这些年,她总也是这样无功而返,大夫人都是靠着天机子寻来的其它疗伤圣药来拖延着,后来是玉无邪动用了自己的灵力,将大夫人的病痛暂时给压制住了,说来,这也算是那狐狸做过的比较好的一件事情。
随着凤月脚步不断的朝前,她竟然是听到了水流的声音,这皇宫底下的密室里头,还能有水,真正是奇怪的,但左右一想,要是没有水的话,忍冬断然也是不能存活下去的,看样子,确实极有可能存在于这里。
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这忍冬要是找到了,也不至于让玉无邪每个月,都悄悄的施展灵力帮着大夫人压制体内的毒素。
凤月走近了,才发现,那水生哪里是一点,而是一个小型的瀑布,这密室里头,也没有极为重要的东西,就是一片山水小地,在那清澈的小溪石上,长着的可不就是忍冬?
她大喜过望,在这东辰皇宫里头,每天对着姬无痕那货,真是够了,如今找到忍冬,她可就是自由了呢,等把采儿的病给治好,她还管姬无痕那丫的,亏得她每天辛辛苦苦的对着他,还要假装自己好像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似得。
要知道,多少次,她差点都没有忍住,真想亲手一掌拍死这丫的!
左右观察了一下,这附近并没有机关这类的东西,凤月于是心情极为愉悦的将忍冬采了下来,一手三颗,总共拔了五颗,遂心情愉悦的准备返回。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她竟然还心情十分开怀的哼起自己军训时候那老掉牙的歌曲来,心里想着,她既要自由的,不由觉得自己像是长了一双翅膀一样的开心,好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这宫里头可真是把她给闷坏了,她改明儿就找人撬了姬无痕的内库和这皇宫内院的国库,要是不搬空,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几年来,在皇宫里头的隐忍和蛰伏。
她正一边儿美滋滋的盘算着,这宫里头究竟能有个多少的银子,看看这样一来,自己会不会发达的直接变成世界第一首富的时候,忽然间一支飞镖朝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哇靠!又是飞镖,这里的人杀个人,要不要这么没有创意!
凤月不由的在心里头叫嚣了一句,原谅她的粗鄙,实在是对方杀人也太没有诚意,竟然用她最不喜欢的飞镖!
要知道,她这人天生不喜欢玩飞镖,见一个灭一个,见两个灭一双!
那人似乎是知道她手里有忍冬,还不愿意丢弃,连着发了好几个飞镖,凤月左脚踢掉一个,右脚又踢掉一个,身子敏捷的腾空做了个高难度的一百八十度的转体,险险的避开一支飞镖。
谁知道对方那边还有两支飞镖,手上拿着忍冬,她干脆用嘴生生的接下了那两支飞镖,正得意的看着飞镖来源处的凤月,没想到那边儿又是飞来来个飞镖。
她的瞳孔不由的放大,这吖没完没了了是吧,她郁闷的把嘴里的飞镖吐掉,把右手上的忍冬丢到左手上,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三枚银针。
对准了飞镖刚才发来的方向,她气狠狠的将银针丢了出去,又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哇靠,是那个死心眼的,缺德的家伙,可劲的扔飞镖,信不信我去妇联告你去!”
“咳,咳……”那边传来一声轻咳声,凤月就知道自己已经命中目标了。
她也并不着急着走近,双手环胸,等着里面那哥们自己出来,她倒要看看,是那个缺心眼的,一直要拿着飞镖射她,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似乎是偷偷的跑进了别人寝室头忍冬的小贼。
“月儿妹妹还真的是深藏不漏呢!”姬无痕一瘸一拐的从小小的假山石后头走了出来,顺便将自己胸口的那根银针给拔了下来,还好是他躲避的快,另外两根银针已经深深的砸在了身后的墙壁里头,这根银针也是震得他吐了一口鲜血的。
他早已知晓凤月是不简单的人,却是没想到,凤月的功夫竟然在他之上,若是比起几年前,他和姬阴相较,恐怕那时的姬阴也只能和凤月将将打个平手。
“小月儿这般,还真是令我好生的意外呢!”姬无痕巧笑着看着凤月,笑的异常的诡异,看的凤月心里头直发毛。
看惯了姬无痕一贯纨绔子弟的样子,他这忽然间变得一副高深莫测,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还是让凤月很不自在的。
这么一说,这小子是故意在这边等着她,然后来试探她的?
凤月心里头一惊,却已经恢复了往常笑嘻嘻的面孔,“太子哥哥,你好啊,真是巧呢,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呢,来这里干嘛来了,避暑吗?”
她巴巴的笑了两声,心里头却不断的在思考着,今儿明明是彦青说姬无痕出去了的,他怎么会还在这里的?
难道是彦青撒了谎?这每次她来得时候,姬无痕总是忽然间回来,如今更加是等在这里了,这么一向倒是有那么些的可疑的,但不对啊,彦青是姬阴的人,这些年,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也不曾出过任何的岔子啊!
如果不是彦青,就是她的人里头出现了奸细,而且还是姬无痕派出来的人!
凤月笑嘻嘻的看着姬无痕,却是在打量着他,打量着这个自己一直表面上交好,却,满心厌恶的人,他此刻已经完全的成人了,长得气宇轩昂的,都是一个孩子的爹了,要不是早前被惊鸿他们补刀的话,现在应该也是极为俊朗不烦的家伙。
再看看他的眼眸里头,有着和姬阴很相似的眼神,但却并不完全相同,如果说姬阴的眼眸是深的像还一样,每每总是让她沉醉的话,那姬无痕的眼眸,就清晰明了的许多,里面写明了算计和城府。
真是不曾想到,她凤月作为一个阅人无数指挥官,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竟然也眼睁睁的被这家伙蒙了这么年,倒也还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假意了这么多年,还是他陪着自己演了这么多年的戏码。
凤月现在脑子里头乱的很,还没有理清头绪之前,她是不会想和姬无痕说话的,这演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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