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尘软丈,说白了,都是在图一个利益,政客也好,商人也罢,追求的不过是这利益的最大话,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可言,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候,利益的最大化伴随着名声威望的成长,铸就了最大的赢家。
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圣人,这俗世欠他们的,必然是要十分的讨回来,才甘心的。
姬凉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于姬阴和凤月而言,他还是太过年轻了一些,什么都还在学习和摸索的阶段,也并不能够太好的明白这各种的利益关系。
“凉儿,去一趟宫里吧,去看看你祖母。”姬阴将冬笋喊来,让她将前两日听风带回来的远山黛取来,他把这女儿家的东西搁到他手里,“听你母妃说,近来这店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把东西给你祖母送去,顺便去看看她,她说对你想念的紧。”
“孩儿知道了。”姬凉儿一口应下来,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却在门口又被姬阴叫住,“对了,你顺便去看看你花叔叔,把我放在他那里的绞龙佩带回来。”
“嗯,孩儿知道了,这就去,定不负父王所托。”
这些年,凉儿虽然也长大了,但大抵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对很多的事情,都抱着单纯的看法,姬阴觉得,他小的时候,自己将他保护的太好,让他以为这世上什么都是那般的美好,这一次,也是时候要真的历练一番他了,不然这孩子总也是长不大的。
“绞龙佩?”凤月抬头去看姬阴,这绞龙佩是历代西秦皇帝所佩戴的东西,即使是玉凌华,都没能从玉凌风的身上找到这东西来,她说前几日,怎么姬阴忽然间跟父皇要了这东西呢,原来道理在这里。
他微微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凤月心里顿时清明,姬阴果然是觉得这孩子没有有历练的好,她不免支起自己的下巴去看他,“干爹,你这一招是不是忒狠了一些?”
“能不能成功也为可知,现在断言我狠心,是不是早了些?”姬阴轻笑,挑着好看的眉毛反问,凤月但笑不语,这有时候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姬凉儿身上到底背负了什么,他们两个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这孩子,但总有一天,他是要知晓他身上的曾经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必须得有面对他的力量和相称的手腕,不然,他最好永远都不知道,而他们就要为此筑起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将他困在这其中,用虚假华丽的表象来遮盖住他的双眸,但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个完全之策。
贵妃的宫殿虽然幽静,但却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她的寝宫就在皇后寝宫的边儿上,往来的嫔妃总要经过她的宫门口,嘻嘻闹闹的,并不很安静,她索性让宫人们都把们关上了。
花想然就贵妃的宫殿中隐匿,既不会被人察觉,又方便打探这宫中的消息,接着送东西的空档,贵妃拉着姬凉儿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这皇宫内院,都没有几个自己的喜欢的人,难得来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贵妃自然是高兴了。
她干脆派人去王府,说世子被她留下用了晚膳了,祖孙连个吃了饭用说了好一会子话,贵妃才让花想然暗中护着姬凉儿出宫。
姬凉儿一路出了寝殿,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绕到隐秘的地方,才朝着花想然那个地方走去,“花叔叔,父王让我跟您要绞龙佩。”
绞龙佩?花想然有片刻的迟疑,还是迅速的将绞龙佩拿了出来,将它系在姬凉儿的腰间,姬凉儿站着的地方是背光的,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可以看出那上面明黄色的坠子以及中间那泛着幽光的玉石。
“花叔叔,这是什么?”姬凉儿有些纳闷,怎么姬阴让他拿来东西,花想然直接给他戴上了呢?
“绞龙佩,你爹爹就是准备把他送给你的,所以现在就给你带上好了。”花想然面色如常,还经不住的夸了几句,“嗯,确实是不错的,你爹爹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这绞龙佩是西秦皇室的东西,姬凉儿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就这么单纯的被花想然给骗了,花想然照着姬阴先前的嘱托,把姬凉儿引到了另一条出宫的路上,那条路上,皇后的寝宫是必经之路。
哎,作为姬凉儿的师傅之一,花想然一边儿在暗处走着,心里止不住的叹息,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这好歹啊,凉儿是他徒弟,这么坑他真的合适吗?
这纯良的孩子啊,到现在还十分的相信他呢,真是不知道,呆会儿皇后看到这小子腰间的玉佩会做何感想。
皇后每天这个时辰,必然会到御花园散步消食,这一条就是必经之路,他们必然会撞个正着的,要说,他们家姑爷未免也忒毒了一些,竟然连这些都算计的好好的,他心里正嘀咕着,要是皇后现在不出来,或者姬凉儿脚步快一些的话,皇后没看见,姬凉儿也就夺过这一次的试练了。
“呦,这不是摄政王家的老大吗?”
皇后柔柔的声音冲着这边儿飘了过来,听在花想然的耳朵里,当真是极为的刺耳的,他就知道,这次是真的避不开了,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风楼,正用手势警告自己呢,他凄凄然的隐到了暗处,真是没有想到,这夫妻两个,有这么坑自己儿子的吗,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还是自己养大的呢,这两个家伙,还派个人来盯梢,分明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嘛!花想然没法子,只好飘到一边儿去看戏。
“凉儿见过皇后娘娘。”姬凉儿谦逊的冲着皇后行礼。
“免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到宫里来,你母妃没有一起来吗?”皇后一挥手,让周边儿的宫人都退了,带着几个体己的宫女继续朝着御花园走去,不待姬凉儿回答,就自嘲的笑了笑,“瞧本宫这记性,你和凤月不过差了几岁,这做母子,实在是有些不大像话的,她这么年轻,可以做姐姐的本分,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娘娘言重了,凉儿是在母妃的教导下长大的,一个人的学识和涵养,并不用年纪来衡量的,有些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长者,都有可能说出失当的言行来呢。”
姬凉儿依旧是温温和和的回答,却是将皇后的话都给噎了回去,这分明是拐着玩儿的说她这个皇后没事在这边挑拨人家母子之间的感情呢,嫌弃她吃饱了撑的。
这小子和凤月的感情,竟然这么好,这倒是让皇后意外的,她只是听说,这姬凉儿是姬阴的侧妃所生,后来过继到凤月的名下,当了摄政王府的世子,年岁上只是比凤月小了一些,本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不好的,年纪这么相仿的丫头,是自己的母妃,这一点,谁可以接受的了呢,更何况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儿郎。
据她观察,每次凤月和姬凉儿都是分开进宫的,压根就没有一起出现过,她更加是心里肯定了这个想法,却是不曾想到,这孩子会直接呛得她说不出来话。
“你这孩子,本宫不过是说笑罢……”皇后想着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省的自己尴尬,却不想视线一偏,就瞟到了姬凉儿身上的绞龙佩。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身上?”皇后忽然间伸直了自己的手臂,直指姬凉儿腰间的绞龙佩,这东西,这东西,她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要张开了,总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间不寒而栗。
“是我父王给的,怎么了娘娘?”姬凉儿不解的看着皇后,她的情绪明显的不对劲儿,他实在不知道,这腰间的玉佩是有什么十分特殊的地方,竟然会让皇后一瞬间变了脸色。
“你父王给的,哼!”皇后不由的冷哼,“你可知道,这绞龙佩是做什么用的?”
姬凉儿十分无辜的摇头,皇后的情绪似乎再也平复不下来了,她等着姬凉儿,明显的情绪失控了,“你这小娃,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带着这东西,你可知道,这玉佩在西秦的地位就和那传国玉玺一样的重要?”
她曾经和玉凌华说过多少次的,提了多少次,让他把这绞龙佩赏赐给玉无垠,他都是无动于衷,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人,这人竟然早就把这绞龙佩送给了姬阴,现在人家都把他给了自己的儿子了。
这算是什么,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大权在握的了吗,真当自己这个摄政王在西秦只手遮天了吗?
皇后的眼神愈发的狠戾起来,她出手十分的快,直接点了姬凉儿的穴道,那手法甚至是有些阴森的,她冲着自己身边儿的宫女冷冷的吩咐道:“把他关到密室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接近!”
“皇帝?”皇后几步踱到姬凉儿的身边儿,用力将他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语气冷到了极致,“这也得看本宫答不答应!”
“寒山折梅手!”花想然有些惊悚的去看了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风楼,显然对方也和自己是一个表情。
还真是没想到,这深宫内院的皇后娘娘,竟然还是个武林高手,还是这么诡异阴毒的武学门派的传人,实在是让人意外啊。
这宫里花想然比自己要熟,风楼拍了拍花想然的肩头,示意他跟上去看看,而他则跟在了皇后那几个宫女的身后。
皇后一路捏着绞龙佩,那力道之大,让花想然有一种玉佩已经在她手里化为灰烬的感觉,这女人发起火来,果然都是十分的恐怖的。
这一路上多少人行礼,她甚至都没有让人起来,直接冲着御书房杀了过去,守在门口的公公看到了,笑脸迎上去拦着她,直接被她一个眼神秒杀,所有的话都给吞回到了肚子里面,直接乖乖的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这门,准确来说,是被皇后一脚给踢开的,花想然在宫中这些日子,对皇后多少还是见得比较多的,这平日里面温和婉约派的皇后,忽然间这样杀气腾腾的,还真是让他吓了一跳,好在之前看到她使寒山折梅手,不然的话,花想然一定得以为皇后是失心疯了。
为了防止被她这腾腾的杀气给感染到,花想然十分机智的跃上了屋顶,揭了房屋继续监视。
“皇后,你这是做什……”
玉凌华显然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用这样子的方式进来,站在门口的公公也实在是有够憋屈的,但还没有说话,这门已经被皇后用内力合上了,那公公什么时候见过自家皇后娘娘这般的武艺高强过了,当场就石化了,风一吹估计都可以直接飞走了。
“我做什么,玉凌华,倒是我要问问你,你要做什么!”皇后似乎是怒极了,竟然将玉凌华的名字当场就说了出来,“这绞龙佩你不是说没有吗,原来早就给了姬阴了!”
“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自己弟弟的妻子就算了,但我看你现在是完全走火入魔了吧,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要去立别人的儿子做皇帝!”
“你疯了不是,这样的话,竟然直接就在这皇宫内院说了出来!”玉凌华上前就直接给了皇后一巴掌,他极想要眼前的这个女人清醒一些,真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间发疯。
这皇宫里,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宫女内侍都不知道换了几批,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这女人不清楚吗,忽然间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她发的什么疯,他这几天,为了那些粮食和灾情已经焦头烂额了,她就不能让自己消停一些吗?
疯,是啊,在玉凌华的眼里,自己什么时候真正入过他的眼了,她为了他做了多少,但这个男人的心里眼里,慢慢的都是自己的弟媳,最后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强占了自己弟弟的位置和样貌,要说疯,谁才是真正的疯子?
她一手将手里的绞龙佩扔到了玉凌华的手中,“玉凌华,要说疯,我还有更疯的!”
她伸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人皮下,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分不清究竟是咬伤的还是烫伤的,整张脸上,都没有一块要的皮肉,伤口的风干老化,在这上面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痂,看的人触目惊心。
纵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花想然,见了这一张脸,都差点背过气去,这实在已经算不上一个人的脸了,原来这光鲜亮丽的背后,正是最为丑陋的写照,他忽然间有种想把风楼追回来的冲动。
“你这是做什么,威胁朕,还是要激起朕的愧疚?”玉凌华没有想到,这张脸,在阔别了三十年后,竟然再一次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和当年一样的让人厌恶,“朕早就说过,这后位和那一张人皮,是朕对你所有的报答,我不在欠你什么,也不会对你愧疚什么!”
“对着这张脸,这张原原本本的脸,你终于说出实话了,玉凌华!”皇后的声线异常的犀利,她便是这样盯着玉凌华,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有些麻木了,然后厌倦了,她突然的转过脸去,重新将人皮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依然是那个妆容精致、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的无情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她当真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看到自己的好的,他们毕竟连孩子都有了,无垠是他们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她总也以为这个男人不会这般的无情,直到刚才,她终于醒了。
什么所谓的父慈子孝,什么所谓的帝后情深,都不过是玉凌华营造出来的假象,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终于在最后的关头,把什么都看明白了,这个男人,素来无情,她为什么总想要一个无情的人变得有情呢,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情啊,她终于还是明白,哪怕自己的整个宗族覆灭了,他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既然是这样,她便要亲手毁了他,在他还没有彻底毁了她之前,他要让他的江山倾覆!
“朕?”皇后忍不住的冷笑,“玉凌华,你当真忘记了,这个江山,这个天下,是玉凌风的,不是你玉凌华的,就连我这个皇后,也是你的弟媳,难道你忘了了吗?”
“住嘴!”玉凌华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皇后的脸上,干脆响亮,鲜红的血液瞬间在她的嘴角蜿蜒下来,他怒不可遏的攥紧自己的手,所谓的七窍生烟都不足以说明他现在的怒气,“皇后!”
他冷喝一声,却是朝着皇后俨然一笑,大手轻柔的婆娑着刚才那个被他打得有些浮肿的脸颊,他轻巧的替她将唇角的嫣红擦拭干净,“这世上,早就没有什么玉凌华了,只有一个玉凌风而已,你记住了吗?”
“哼,玉凌风?”皇后冷眼看着玉凌华,他刚才那一巴掌真的是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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