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把杀机隐藏在自己堆满委屈的眼眸里,凤月已经看到凤箫和姬阴在家丁的带领下,往自己这边走,而福伯已经快一步踏入了大门,凤月立马丢下手里的帕子,眼泪汪汪的朝着福伯跑了过去。
“福伯,福伯,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凤月走到福伯的跟前,正对着门口围观的百姓,留下来的才是真正好事儿的,她两只小手扒着福伯的大腿,朝上呈仰视状的盯着福伯。
“福伯,娘亲和姨娘都被气病了,她们说让月儿出来守着,等爹爹回来,但是为什么一个跑来卖身葬父的姐姐,会把我们家闹成这个样子啊,呜呜呜……福伯,福伯,月儿不懂,这个早膳月儿都吃了一早上了,可是爹爹还没有回来,月儿可以回去找小白玩了没有?”
凤月这边哭得惊天动地的,可怜福伯一把年纪,还得把她抱在手里,一边还得哄着,“小姐不哭,相爷马上就会来了,马上啊,夫人和二夫人的病,大夫不是说了吗,只是急火攻心,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主仆两个这一唱一和的,让围观的群众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叹声。
“我就说嘛,你看凤家小姐那么可爱的人,怎么可能娇纵顽劣。”
“也难为人家小姐了,父母辈的事情,要个孩子来出面,但是这凤府的两位夫人都气倒了,除了这小姐,再每个人出来,还让人以为凤府里没人了,可以任这姑娘胡来了。”
“这么一说,这姑娘之前就来过,把两位夫人气倒了?”
“很有可能,相爷这样的人,也难逃风流帐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相爷也是人啊!”
……
所有百姓的舆论都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原本跪在地上的姑娘立刻慌了神,她从来没想到,这凤家小姐竟然这么的难缠,一开口,就让局势逆转过来,所有的道理竟然在一瞬间,就站在了她的那一边。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孩子这样歇斯底里的哭泣,是在撒谎,这么小的孩子,反而更加让人容易相信和怜悯,而她这个跪在相府门口的女子,即使是真的有什么冤屈,被凤月这么一说,立马就坐实了勾搭相爷,祸乱相府后院,以下犯上、气倒主母的罪名。
这个小姐,实在是可恶的紧,姑娘泪眼汪汪的,不改自己的无辜状态,看向凤月的眼神,却深了几许。
“丫头这罪名安插的倒还真是好。”姬阴的视线锁在了不远处正趴在福伯身上的小人儿身上,这么小的孩子,心思竟然这般的玲珑,实在是让他颇感意外。
岂止是好,简直就是好到爆棚,那姑娘今儿这么着上门,铁定是把他老大惹毛了,从来不吃早膳的人,打他看到她开始,就一直抱着晚粥再喝,这能是什么好征兆?
当初他们队里面,就有一条铁一般的规律,不是什么要死的大事,千万不能把凤月吵醒,更加别提约她喝早茶,不然要死多惨就有多惨。
上次隔壁队伍的队长好死不死的邀了他们老大喝早茶,一番好意,当时他们老大也是笑眯眯的,结果一年后的联合演习里面,愣是把人家队长坑到野外作战营的敌方阵营里面做了三天客,等到人家队长放出来的时候,真的是要哭爹喊娘了,很久之后,他们一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才从扮演敌方的人口中得知,这根本就是他们老大设计好的,凤月和敌方阵营的指挥官是大学同学,报复人家的原因很简单,人家吵了她睡觉,而这丫的,过了一年还记得。
所以说女人是最记仇的,现在不管是趴在福伯怀里的,还是跪在相府门前的,还是他没见面的两位夫人,有意无意间,凤箫他已经得罪了个遍,他现在就连走路都不是很利索。
凤月已经可以听见朝着自己这边走近的脚步声,应该就是凤箫和姬阴他们,趁着他们还没有到的空档,凤月低声冲着福伯道:“福伯,刚才在人群里面叫嚣的家伙,怕人去查清楚是谁派来的。”
“小姐是说……”
福伯抱着凤月偏了个角度,让外人以为他还在哄着凤月,但他看向人群中某个正在悄悄离去的身影,目光都不由的一沉,他也是多年的老江湖了,凤月的话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凤箫的衣袍一角落入到福伯的眼里,他立刻笑着抱着凤月上前来,一边轻拍着凤月的背,一边抱着凤月的手朝着凤箫伸了伸,“小姐,老爷回来了。”
“哼!爹爹坏,让娘亲和姨娘生气了呢!”凤月扭过头去,看到姬阴的时候,笑的一脸灿烂,“干爹抱!”
姬阴倒是不客气,直接把凤月抱到自己的怀里,三伏天的高温,一到姬阴的怀里,凤月的身子反而有些发寒,比起凤箫来,她更加喜欢姬阴这个移动小冰块。
☆、55 西湖水,我的泪!
两只爪子毫不客气的在姬阴的身上蹭了蹭,把手上的汗渍全都擦到姬阴的华服上,凤月才满意的小手一勾,环在姬阴的脖子上,很给面子的朝着凤箫看去。
“老大……”凤箫心里一个激灵,别看凤月现在笑眯眯的,这丫不管是个黄毛丫头,还是威风凛凛的指挥官,都是一样的笑里藏刀,笑的越深,那把刀子就越锋利,明晃晃的刀刃在凤月的眼眸里闪着精光,凤箫赶紧改口,“月儿,你怎么出来了?”
凤箫的用余光去瞟凤月,心里舒了口气,还好他改口改的快,真是好险,好险!
“爹爹……呜呜呜……你赶紧看看这个姐姐是怎么回事,都告诉她我们相府暂时不缺人了,还在这边一直哭一直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呢,我都快要被她哭傻了,呜呜呜……干爹,她哭的月儿心里发毛,我哭还不行吗,你们赶紧让那姐姐停下来啊!”
凤月可怜兮兮的哭了哭,顺带着在姬阴的怀里蹭了蹭,在蹭了蹭,把他的肩膀处弄的湿答答的,听风在一边看的心里忽上忽下的,他深怕他们家主子一个没忍住,直接把相爷的女儿给丢出去,要知道,他们家主子平日里最喜好整洁的人呐,府院里的那些侧妃侍妾们都不敢太过走近主子的身边,这凤小姐倒好,借着是主子干女儿的名分,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觉着他主子这心里,现在一定已经开始发毛了。
“月儿!”
姬阴的声音一沉,听风心里想着,这下完了,主子动怒了,这声音听着很不对劲儿啊,他都忍不住要闭上自己的眼睛了。
谁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姬阴转了个身子看着门口的小白莲,然后悠悠然的抱着凤月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凤卿,你看把月儿吓得,赶紧的解决一下,省的周遭的百姓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把人家姑娘放在外面不管不顾的,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在听风见鬼一般的眼神中,姬阴护犊子似得把凤月抱在怀里,一边拍着背小声的安抚着,顺带着以实际行动昭告了一圈,凤月是他姬阴心疼的干女儿,不出一个下午,这个消息就该传的满城风雨。
听听,听听!
这还是自己的好哥门儿吗?还嫌自己的问题不够严峻,还要在自己的伤口上补上一刀是吧,他跟凤月实在是绝配啊,绝配,都是无良的两个家伙。
凤箫狠狠的剜了一眼姬阴,这大门口的,他今儿的脸面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白莲花,凤箫咬牙切齿的开口,“福伯,去把这位小姐请进来,我确实要好好的听听她卖身葬父的理由!”
还是卖身葬父,从凤月到凤箫,父女两个的口径还真是够统一的,小白莲被请到了相府的大厅,百姓们看着已经紧闭的大门,各个都在唏嘘,听着相爷那个口气,这姑娘的日子断然是不好过的,得罪了凤家当家的两位夫人,这姑娘以后的日子难过呦!
叹息一声,百姓们看完了热闹,都一哄而散,除了不少人感叹姑娘的命运外,也有人觉得这姑娘是活该呢,一心想要攀龙附凤,却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彻底变成卖身葬父的了,能混个丫鬟就十分不错的了。
再说小白莲,她依旧可怜巴巴的跪在相府的大厅里面,凤月没事人一样的坐在姬阴的怀里,一羹匙一羹匙的舀着昨天奴役花想然用内力劈出来的冰沙,搁在冰窖里保存了一晚上,也没怎么变,依旧细腻腻的,吃的她很满足,也不看小白莲一眼。
“干爹,吃嘛?”凤月举着勺子搁到凤箫的面前,凤箫倒也不客气,低下头来吃了口,视线游移在凤月手边的冰沙上,示意他还要,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的,直接忽视掉在场的所有人。
听风心里直喊,这是要逆天啊!
“姐姐,你要是真的要卖身葬父,我们拦不了你的,我爹爹回来了,让他告诉你,我们真的不缺人。”凤月一边拿着羹匙,一边好心的提醒小白莲,还得她先开口,萧萧的办事效率实在差了点!
跪在地上的小白莲正愁着没人说话,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凤月这橄榄枝一抛出来,她顺着藤就往上爬,惯常套路,先抹了把眼泪,在低低的啜泣,“相爷,你真的不记得一年前在边疆荒漠中的雨欣了吗?”
瞧瞧,瞧瞧,这可怜的,凤月啧啧摇头,推了推手边的盘子,福伯会意,立刻撤走了盘子,连带着把包括听风在内的所有下人都悄悄的带走了。
“萧萧,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凤月托着小巴看着凤箫,这个梗真是在哪里都这么好用啊!
雨欣姑娘一听这话,立马无辜的抬起眼眸来,委屈的看着凤箫,“相爷,你不是说今生今世只对雨欣一个人好的吗,怎么还会有个叫雨荷的姑娘?”
天真的妹子啊,她要怎么说才好呢?
凤月转过脸去看凤箫,这小子她怎么看,都不像对着姑娘做过什么啊,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边啊!
“老大,我发四,我真的不知道这姑娘在说什么啊!”凤箫仰天举了举自己的四根手指头,他什么时候和这姑娘说过这些,他就算是喝醉了酒,也知道自己喝完了酒就直接睡,完全不会对这姑娘做什么好吗?
这真的是西湖水,他的泪啊,这姑娘还哭到京城来了,这到底是谁该哭啊!
☆、56 果断被坑!
凤箫这边说的笃定,那边雨欣姑娘更加是哭得声泪俱下,好像凤箫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她的是一样,直哭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看的人好生的感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行了,雨欣姑娘,这里没有外人,还是趁着凤卿没有厌烦之前,赶紧说道说道的好。”姬阴冷不丁的开口。
雨欣姑娘一听这话,余光瞟了一眼自己的四周,才发现,这下人们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不见了,姬阴的名号,她也是早有耳闻的,小心的抬起头来,他左手搁在一边儿的案几上,撑着自己的脑袋在假寐,右手则一把圈着凤月,那九岁大的娃娃,长得像极了凤箫的眉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父女。
而凤月微笑的视线也在顷刻间对上了她的,很柔顺的小女孩子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像是闪烁着华光一样的灿烂,这样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好像任谁第一眼看了都会喜欢的。
凤月的笑容很和善,让雨欣姑娘完全放下了防备,在她想要回以同样的笑容的时候,凤月的眼眸一转,唇角依旧堆满的笑意,但因为眼神中一个细微的变化,而变得诡异的厉害,让她在不经意间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她。
“相爷,您怎么,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还怀着您的孩子,您怎么能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呢?”雨欣姑娘低头看着地上的红木地板,咬牙克服着刚才被凤月带来的恐惧。
她满眼含泪的再抬起头来,泪水迷蒙的看着凤箫,顺带着瞟了一眼凤月,她已经恢复了她灿烂的笑容,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眼花了一样,甚至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拍起手来,“好耶,这个姐姐的肚子里是有了爹爹的孩子吗?月儿是要有个弟弟了吗?”
满眼堆笑的眼眸深处,已经是满满的杀机,凤箫知道的清楚,但雨欣姑娘显然没有这个自觉,她竟然还妄想要利用一个九岁孩子的心情。
她依旧扮演着一个可怜的弱者形象,跪在地上朝着凤月爬行了几步,她仿佛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渴切的看着凤月,“对啊,姨娘肚子里怀着的,是小姐的弟弟呢!”
“是吗,这么肯定啊?”凤月沉声,在姬阴的怀里坐直了起来,眯着眼看着雨欣姑娘,这么快就说姨娘了,这姑娘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可惜心太急了一些。
雨欣姑娘连连点头,更加热切的看着她,“是啊,小姐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亲弟弟吗?”
她哪里料想到,凤月回答的干脆利落,甚至带上了一些情绪,“不想!”
在凤月说话的瞬间,她一直隐在袖中的冰蚕丝已经被她打了出去,缠着铜钱的丝线,细密的在雨欣姑娘的手中缠了一圈,动作之快,让雨欣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更加令她意外的是,凤月这样子的动作,姬阴依旧在一边假寐,而凤箫则站在一边,两个人,谁都没有要管的意思。
他们竟然就这样,生生的看着一个小丫头胡来,都不管教一下!
“姐姐不要乱动哦,不然丝线把你弄疼了,就不管我的事了!”凤月好心的提醒着雨欣姑娘,顽劣的口气十足的一个混世小魔女的样子,明明是在笑,却看的雨欣浑身打了个寒蝉,她更加是像定格在那边一样,一动不动的。
凤月眼中的神色愈加的一暗,朝凤箫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也和自己一样的凝重,看来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手里的冰蚕丝做的和一边的丝线无异,不是行家断然看不出来,这姑娘这般谨慎,深怕她手上的力道不小心重了分毫,分明是有鬼啊!
“怎么小月儿还会悬丝诊脉这样高超的技术了?”姬阴沉寂很久之后,终于给面子的睁开了眼睛,却并不关心那姑娘的事情。
“没有啊,我和师傅学的还不到家耶,这个是拿出玩吓唬人的!”凤月说着收回了手上的天蚕丝,这丫头竟然还真的怀着孩子呢,一个月多一点的身孕,还真是有心呢!
小手一边卷着天蚕丝,凤月一边看着她,赌气似得开口,“姐姐,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还是让我师傅给你看看吧,要是真的有了小弟弟的,也等着生下来之后,让我师傅跟我滴血认亲看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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