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些别忙着伤心。”国丈上前了一步,坐到了皇后的身边儿,“我看这事儿,不一定是皇上做的,你想想,他当年被你抓到的时候,一脸迷茫的,一直辩称自己是酒后乱事儿,一个当朝太子,要不是真的,他何必解释,当年要杀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为父不会看错,皇上对她没有感情的。”
皇后到底对皇帝还是有感情的,只要有人说的有些道理了,她心中又不由的有些缓解开来,“父亲的意思是?”
“这事儿啊,我看八成是太后做的,为父认识太后多年,她的心机和城府非常人所能及。”国丈定了定神,“这样,你就按照太后的话,先把那孩子过继到你宫中。”
“父亲,你疯了,那个贱女人和小贱种是我一生的耻辱,你竟然还让我把他过继到自己的名下!”皇后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这话真的是从自己的父亲口中说出来的吗,要知道,她现在只要一看到那母子两个,简直就要疯掉了。
“为父每疯,太后这招棋下的好,他日那孩子真的登上九五之尊,她依旧荣华无双,我们可就不一定了,所以,我们得先声夺人。”国丈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当朝的皇后,“女儿,你要记住,你是当朝的皇后,一个贤德的皇后,自然可以包容这个皇室唯一看的间的希望。”
“父亲!”
“听我说,我相信皇上现在还不知道这孩子的情况,你先把她过继到你的名下,由你来跟皇上说明这孩子的身份,皇上本来就对你有愧,在加上一点你更加要记住,这孩子不仅是你的耻辱,也是皇上心中的耻辱,他的出现,恐怕要让太后失望了。”
“但皇儿的病治不好,终究是个问题,他们终归是父子,父亲难道不明白血浓于水的事实吗?”皇后反驳道,这时间一长,谁还知道这以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下去。
“所以啊,等年后凤家那丫头进宫了,你得让她喜欢上你这个婆婆,太子这个夫君,凤相是出了名儿的爱女心切,自己的女儿过的幸福了,他还能不帮着自己的女婿吗?再者,梅花令已得其三,四海令已得其一,为父在做些努力,千金去寻找剩下的那些,请了天机谷的那个前辈出来,痕儿的病自然可以医治好,而那孩子在你的宫中,做什么不都方便一些,真到了痕儿好的时候,你想看不到那孩子,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不可以处理了?”
国丈将自己的手附在女儿的手上,这一次,不是以一个臣子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劝慰着她,“一切都是为了痕儿好,皇后可要忍耐着些。”
皇后点了点头,“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舒坦多了。”
低眉之间,皇后忽然想到,自己今儿是大年初一啊,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国丈,“父亲,今儿进宫是为了来给我拜年的吗?这事儿应该我这个做晚辈的来啊,而不是父亲来……”
“皇后切莫任性了,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你是皇后,怎么能给我来拜年!”国丈略微有些严肃,虽然心里很想念自己的女儿,但终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嫁进皇家,就该守皇家的规矩。
“我知道,但在这屋子里头,我只是父亲的小女儿。”
皇后也任性,她不顾国丈的反对,在他的面前磕了个头,打小就是这样倔强的脾气,国丈没法子,只好由着她去了。
待皇后重新坐定,国丈看着她道:“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
皇后不语,只看着他,静待下文,国丈继续道:“皇后,这事儿恐怕要你吹点枕头风了。”
“嗯?”
“今儿我手下的人去了城郊,说是看到摄政王带着凤月在城郊结了冰的湖面上滑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是不奇怪,但摄政王和凤家小丫头这一对父女毕竟不是亲生的,你当真这么放心让他们叔侄两个这般相处不成,这表哥可以嫁,叔叔为什不可以嫁?”
“父亲,这话可不能这么乱说,这是坏了规矩乱了辈分的事情,万万说不得!”皇后惶恐的开口,但她自己心中也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
“哼,皇后什么时候也会相信这一套了,摄政王和凤相又是那种守得礼法的人吗?”国丈恨恨的咬牙,想到这两个人每每在朝堂上联起手来对付自己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气愤难平的,但偏生的他现在竟然还要依附凤家那个小丫头,来拉拢凤家抱住太子的地位,真是讽刺的厉害。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凤相在太子和摄政王之间,更加看好摄政王,要是凤家那小丫头真的和凤相说了喜欢摄政王多一点的话,你觉得他们两个联手,真的有太子的翻身之日吗?”
“父亲,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明白。”皇后将长袖一挥,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晚上的时候,整个相府都是张灯结彩的,姬阴的府邸只有他和熙和两个人,他们一个常年性子冷淡,一个常年呆在佛堂,所以并不怎么过年,甚至连庆贺都免了,今年陪着凤月游玩的时候,索性就到相府里头来,两个府院的人一起过年。
姬阴今儿下午陪着凤月在城郊耍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会和其它的孩子不一样,这样的喜欢滑冰,甚至那动作都是他见都没有见过的。
整个下午,凤月的时间都和姬阴耗在一起,大晚上的,又是过年,这晚膳当然应该要和凤箫他们一起吃的。
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相府已经点灯了,福伯知道凤月的性子,她一定会从马车上跳下来,但这大喜的节日里头,要是摔着了,就太没有意思了一点,所以在她行动前,他率先将凤月抱了下来。
相府门口,凤箫并着大小两个夫人,还有熙和都站在一起迎着凤月回来,后头跟着各自的丫鬟仆从,听风、花想然和东歌自然也在里头。
这架势看着真的有一种欢迎贵宾的感觉,姬阴下来的时候,也是被他们这架势给吓到了,他们回来的似乎并不晚啊。
姬阴怀疑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福伯,“可是过了晚膳了?”
“爷,没有。”熙和一听这话,立刻抿唇轻笑,“不是你们回来完了,只是我们怕你拐跑了小月儿不回来了,所以一定要在门口亲眼看到你把人带回来,才放心!”
姬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熙和,拉着凤月的小手,牵着她走到众人的跟前,凤月只感觉,熙和这礼佛的人,怎么也总喜欢这么嘴毒的打趣别人呢,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姬阴,好像某人的脸上有些可以的粉红团团呢!
瞧见凤月在偷瞄自己,姬阴干咳两声,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惹得凤月在一边儿偷笑,其实姬阴这小子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呢!
凤月一脚踏上台阶,就被二姨娘拉到了她和大夫人中间,她打量了一圈凤月之后,才笑着和姬阴说道:“王爷别听侧妃娘娘的,只是我们姐两离不开这女儿,现在她跟你这般的要好,看的我们都吃醋了呢,这菜都做好了,就差你们了,当然就得亲自出来迎接你们,哎,瞧我这不会说话的,怎么越说越不会说话了。”
二姨娘说着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凤箫倪了一眼,揽着大夫人往屋子里头走,“好了,既然老大回来了,我们赶紧开席吧,不然菜该凉了。”
众人都跟着凤箫往里头走,凤月眼尖的发现这凤箫竟然拦着她们家采儿的纤腰!
划擦!他们两个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什么时候竟然在一起了?
“姨娘,姨娘!”凤月扯了扯二姨娘的袖子,在她弯腰的时候凑到她的耳旁,“姨娘,有情况耶!”
“我们月儿的眼睛真是尖儿呢,这几日相爷和姐姐确实走近了不少。”二姨娘小声说道,前些日子凤月师徒几个联手帮着大夫人把体内的毒暂时压住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些病情表现出来。
并不是很严重,但也令人并不舒服,和伤风差不多的症状,时好时坏的,凤月让姜武骗着大夫人说是感染了风寒,注意休息就好。
要说自大夫人病了之后,凤箫在她身边照顾着,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有时候,甚至都让大夫人感动的落泪,他们之间确实是与之前不同了。
看着二姨娘一脸欣慰的表情,凤月觉得,她这两个娘亲还真是不错,相处的跟亲姐妹似得,也不知道凤箫这小子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竟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还没有半点的纷争。
凤月朝着二姨娘够了够手,冲着她坏笑道:“姨娘,你要不要也病一场,这样爹爹和你之间说不定也会有突飞猛进的变化,这样我很快啊就要有小弟弟了!”
“你这小没正经的,当心我今儿晚上扣了你的凤梨酥,不让你吃!”二姨娘一手轻拍在凤月的爪子上,没好气的看着她,真是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姨娘,别啊,你别啊,那是人家最喜欢吃的酥酥啊,姨娘啊,好姨娘,漂亮姨娘,你就人家吃嘛!”凤月一手摇晃着二姨娘的手臂,一路上不停的撒娇,看的周围的下人都在一边儿看着低笑。
这小姐都是要进宫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子的长不大的样子,不过还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二姨娘被凤月闹的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应允下来,她本来就是开玩笑的,但这丫头就像是撒娇上瘾了似得,一直说个没完没了的,听得她实在没有办法。
“姨娘最好了,姨娘棒棒哒,嘻嘻!”凤月眼睛眯成一条凤,笑的就像天上的一弯新月似得,可爱极了。
姬阴和熙和作为客人,自然那是跟在主人家的后头,这一路上,凤月的表现都看着姬阴的眼里,看的他颇有些吃味,他的小月儿和二姨娘的关系好到这样,这样和睦的样子,看的他这心里都有些不是个滋味呢,这小月儿都很久没和自己撒娇了呢!
“爷,你不会连这个都要吃醋吧,那是人家的娘亲,可不是您老的情敌,对您不构成任何的威胁,您就让人家母女好好相处吧,好好的一个女儿,被您给撬走了,还不让人家亲密一会子了?”
熙和在一边儿取笑姬阴,这哪里还是当朝的摄政王,委实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儿郎啊,这心思和感情都敏感成了这样了,实在是忒夸张了一些。
听风在后头听着熙和这话,不由的嘴角微扯,这侧妃娘娘实在是太敢说话了一些,但是他怎么打心眼里很想赞同这话呢?
如今王爷这样,确实是有些夸张了一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好吗,也就人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心思单纯,以为王爷这是疼爱自己得到义女兼外甥女呢,殊不知,人家两个一大一小早就背着他们在一起了,这两个逆天的人!
一个是自己尊敬的主子,一个是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听风不由的看了看姬阴和凤月的身影,不由的感到无语凝咽,这怎么看都不是个事儿啊,委实有些逆天的可以啊!
“熙和,本王怎么可能吃醋!”姬阴一脸淡然的正色的样子,看的熙和就想笑。
熙和拼命的想要忍住自己的笑意:“好了,爷,您没有吃醋,您只是在酝酿醋意!”
姬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继续朝前走,留给熙和一个完美的侧颜,他做什么要吃醋,他的小月儿反正就在这里,又跑不掉,迟早还不是他的!
如此淘气大男孩的样子,还是熙和第一次见到的,她由衷的笑了,这对姬阴而言,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的,他最钟爱的弟弟如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将来他会像他说的那样,在这片土地上运筹帷幄,实现他曾经的理想与霸业。
相府今儿的晚宴很普通,就和寻常百姓家的没有什么两样,红烧鲫鱼、炖牛腩、粉蒸肉、酒酿圆子、坚果年糕、三色蛋卷、青菜豆腐羹等等一共十二道菜,都是极为易得的菜色,但都寓意相当好。
凤箫和凤月都不是那种特别爱吃宫廷菜式的人,这种家常菜反而更加喜欢一些,大夫人和二夫人早就已经很习惯了,倒是姬阴和熙和并不是特别的习惯这些菜色。
随着酒席的进展,觥筹交错间,气氛被一点一点的点燃,姬阴和熙和两个人并着他们一起聊天,吃着简单质朴的寻常菜色,竟然也感受到了浓郁的年味儿和热闹吵杂得心里异常温暖的温度。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许多人围在圆桌前吃饭了,对于姬阴这个从出生就离开父母身边封王的,每年都过得异常的清冷,久而久之,他都已经没有过年的习惯了。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是有些久的,民间有守岁的习俗,凤府里头因为凤月这个小孩子的存在,吃饭也就慢了下来,大家都陪着她等着这一天儿过去,在这里可没有春晚这样的东西看,除了吃饭就是烟火,为了不让她睡着,当然就是吃的慢一点,大家一起聊天儿。
席间,大夫人和二夫人当属最开心的,她们说了很多凤月小时候的事情,出糗的或者是哭闹的,很多凤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姬阴听的似乎很认真,认真的来取笑都很认真。
“姨娘,采儿你们好无聊!”凤月终于忍不住某人的嘲笑,把凤梨酥搁到东歌的手里,一手拉着风楼,一手拉着花想然,她得意的冲着姬阴扮了个鬼脸,“走,我们放烟花去,不要理这些无赖的大人!”
其实,他们也算是大人吧,这相府里头,好像也只有东歌还勉强算是个孩子吧?
风楼和花想然都是无奈,但还是去到院子里头,他们看着凤月挽着东歌的手坐在了门槛前面,才走到远离她们的地方,跟府中的下人一起放烟花。
凤月一边儿看烟花,一边儿吃着凤梨酥好不快活,小手伸到盘子里头,正想要在那一块,却发现有人在跟自己抢同一块凤梨酥,她立马不满的抬起头来,公子玉正笑的无限谄媚的看着她。
对此,凤月只有一个态度,她很嫌弃,“怎么又是你!”
“老大,好歹今天过年,你就不能给个好脸色看看?”公子玉悻悻的收回了手,这丫头还真是个狠心的!
“老大,谁准你叫的,有本事在叫一声,我保证不打死你!”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公子玉无奈,怎么这丫头就这么铁石心肠呢,他已经够有毅力的了!
“有事说事儿!”
凤月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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