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该看看我们风情万种的蓝迭姑娘,要如何用自己的魅力去迷惑监斩官了。”
凤离墨重哼一声,“你使唤起我来,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话里,有着淡淡的纵容。
嘉艾的视线越过他亮得有些刺眼的双眸,探向了牢外,那洞悉一切的眼眸,似能将外面即将要放生的事,看得透彻。
牢门外,正如嘉艾所猜测的那般,蓝迭堵住了监斩官。
“你待会儿进去之后就把人给放了。”
监斩官先是一怔,而后露出轻蔑的笑容,“你何等身份,敢与本官这种口气说话,犯人斩不斩,国师说了算,你算什么东东东……”
当监斩官看见蓝迭手中的一块牌时,震惊得口吃了起来,他诧异的看着一脸冷然的蓝迭。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我算什么东西,只要明白这东西代表什么就够了。”蓝迭将那牌收回怀里,声音沉了几分,却带着淡淡的威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监斩官双肩一抖,狐疑的望了眼蓝迭之后,有些意想不到的进了天牢。
蓝迭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宫殿。
慕白……没事了。
她一路回到了皇后的房里,国师还昏倒在原地,她站在床头边,看着床塌上皇后没有血色的脸,再看看地上的国师……
☆、牢狱之灾【18】
心情,五味杂陈。
为了这个男人,她迷失了自己,一心只想得到他的爱,甚至为了得到他而不惜去伤害别人。
值得吗?
慕白曾经说过,爱是靠争取来的,而不是伤害别人夺得,因为就算能夺人夺情,却永远都夺不到心。
皇后死了,于晏就能爱上自己了吗?
对于过去所做,她突然有些迷芒,而又有些疲惫。
把慕白牵扯进危险当中……这个曾经她有那么一刹那想利用的人,此时此刻却觉得对他,更多的是愧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的脑海里,愈见清晰了起来?
蓝迭没有去管于晏的安危,失魂落魄而又茫然的任其倒昏在冰凉的地上。
这是过去的她,不会做的事。
嘉艾自由了。
因为蓝迭,一个艺女支?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看清楚了吗?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监斩官看见那东西,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整个要斩头的过程,只有嘉艾和凤离墨是在演戏,其余的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做自己的事,包括国师下的令。
嘉艾又一次的利用了人的心理,设计了这一出激怒国师,从而问斩,引蓝迭出手的好戏。
凤离墨想,这个女人的肠子,一定打了很多结,否则怎么总有这么多费周折的拐弯计谋,
“不会错的,是金牌。”
凤离墨给出肯定的答案,“圣真国的金牌。”
她低下了头,是金牌的话,就说明蓝迭的身份更不简单了,普天之下,有哪几个人才能得到一块御赐金牌。
金牌,只有皇帝能授予于人。
是皇帝最亲最信任的人才能拥有。
有了它,在后宫做任何事都是畅通无耻的。
就某个意义来说,金牌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
所以要杀皇后的人,是皇帝。
嘉艾与凤离墨相视一眼,两人在彼此眼里找到了同样的猜想,“我们回去吧,既然我的命安全无恙,国师也不用死了。”
她倒是说得理所当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好像国师活该倒霉就得被人戏耍一番。
凤离墨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周身像渡着一层冷情般,似冰又似水,打得碎穿得透,却是没有实心的。
要说这样的女人,真的只能捡回家当自己的军师,要是给敌人抢了去,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他早早的便有这种觉悟。
所以甘愿在她的身上,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殿里,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救醒国师。
其实,国师并非中毒,不过是被凤离墨点了昏睡罢了。
只要让他闻一下刺鼻的东西,便能醒过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本国师已经下令处死你。”当国师张开双眼,头一张入目的脸,自然是救他的嘉艾。
“国师先别急着动气,我会出现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嘉艾拦下了国师伸出来的指责指头,“我对你那颗脑袋已经很失望了,也不指望你能自己猜透前因后果,但起码你现在必须得先闭嘴听我说。”
☆、牢狱之灾【19】
堂堂一介国师哪堪被人这样告斥,国师脸色兀变,难看至极。
国师并非治国良才,他的情绪起伏太快,怒火腾升急如闪电,双目欲瞠,迸出森然杀气。
这些过多外在的情绪反应,在嘉艾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往往那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脸上的人,才是最好对付的人。
她冷然说道,“为了你自己好,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听我的话,否则……你知道你先前曾被人暗算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国师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他起身,下意识的先看了眼床上的皇后。
“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国师猛转过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嘉艾冷哼一声,亏得他还能坐上国师之位,连这么简单的白话都听不懂,那么她就说得更直接一些吧。
“她死不了,但你就不一定了。”
国师一怔,双眸瞪向嘉艾,“你诅咒本国师。”
这样的怒瞪,嘉艾在国师身上已经收到很多,多到已经免疫,甚至是直接无视了,“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现在有人想对你不利。”
“你下令诛杀我时,有人对你下了毒,瞧,这就是毒针。”她煞有其事的翻开帕子,白色锦帕上横放着一根未足毫米的细针。
“当时如果不是因你情绪激动,动作过大因而幸运的躲开要害,否则这毒针要是对准了血管进去,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凤离墨扬了扬眉,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越见高竿了,就连“证据”都准备好了。
国师哪有不信的道理。
“好在凤公子反应极快,先一步阻止了监斩官,否则你就我给我陪葬了。”嘉艾冷漠一笑,那一笑似是看透生死,又似是看透于晏的胆小。
生死跟前,又有几个人能像她那般从容淡定呢,凤离墨的双目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
“有人想杀我?”国师难以置信。
嘉艾轻哼一声,顺了顺唇上的八字胡,“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先透露了风声,免得惹恼了凶手,节外生枝。”
国师微抽口气,疑神疑鬼的东看西瞧,听得嘉艾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国师,你得淡定,今晚发生的一切最好不要再与别人提起,眼下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
她翻开被褥,替皇后一把脉,露出满意的神色,“皇后的病已经好转了,再过不了多久便能清醒。”
国师一愣,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有些怀疑。
“你这是在耍本国师吗?一会儿说病危,一会儿说好转的,到底本国师该相信你哪句话。”
“你相信我就够了。”嘉艾冷冷地说。
国师怀然地看着“他”,半晌没有吱声,直到良久之后才闭了闭眼,“我知道了。”终究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命更重要。
国师离开后,凤离墨倚在一傍的墙上,“你不怕蓝迭会告诉他?”
嘉艾摇了摇头,对一件事相当笃定,“蓝迭出手,救的不只是国师,还有她的恩人。”
也就是“慕白”。
☆、真龙假凤【1】
她敢如此笃定,并非没有根据。
这些时日来,蓝迭总会不由自主的看着自己,那种眼神,有着淡淡的钦慕。
也许那并非蓝迭自愿,但她受“慕白”影响,却是一肯定的。
所以,为了慕白的安全着想,她断不可能去与国师告状。
“你还真是人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逃不过你那双睿智的双眼。”凤离墨笑了笑,“那么你知道本皇子又在想什么?”
“无聊的事。”不客气的直接截断两人的这个话题,松了松筋骨,率先走出了皇后的房间,“是时候让兰青出来了,锦夕那丫头不知道得手没有……”
凤离墨皱了皱眉,“什么?”
“兰青。”
就在嘉艾睡得正香之时,金碧的大殿内却响起一片哀号声。
为首的还是堂堂圣真的副将军。
“国师,请国师为臣等作主啊,臣等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副将整个人是趴着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楚,当他抬起头来时,国师一骇。
“副将,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奇怪?”
只见副将面色如蜡黄,印堂泛着铁青,双目浑浊不堪,脸色苍白无比,最诡异的是他的嘴角,竟还有一处像被什么尖牙动物戳伤的痕迹。
“你嘴角怎么回事?”国师拉下脸,“圣姑恩宠你们是为国效力,你看看你自己,搞出这一身狼狈来,是想我圣真直接拱手让人吗?”
副将军下意识的抚上嘴角,“国师,圣姑根本没有什么神力,她只会毁了臣等啊。”
他转过头对着众将士说,“你们全都把头抬起来。”
一声令下,众人皆是抬起脸面,赫然是一张张与副将同样情况的青黄脸。
国师微惊,目露疑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同圣姑在一起过的?”
众人点了点头,由副将军作代表讲话。
“国师,微臣并非淫靡之人,实在是因为圣姑以慰将士为由,命我们入宫……哪知圣姑在那方面根本性情大变,不爱在内屋,却喜爱流边于百花丛中。”
如今变成这样子,副将觉得也没什么好羞愧隐瞒的,“臣等心想,这偶尔的乐趣能激奋人心,刺激心灵,倒也没想拒绝,可圣姑实在是……贪得无厌不说,竟喜欢那些七七八八的……如果是新鲜有趣的,也不至于让兄弟们惨成这样,可偏偏圣姑喜欢的原来是那花丛中的异物。”
说到这里,副将露出痛苦的神色。
“数种虫物一拥而上,令人毛骨悚然不说,有些竟还咬人……”说到这里,整将军起身拉出其中一个将士,“他更是凄惨,被虫蛇一咬,只怕要后继无人的……”
那个小年轻被戳中毕生所痛,当场痛哭失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国师,属下能力浅陋,请国师允许属下回乡养身。”
哪知他的话竟引来了一片共鸣——
“请国师允许属下回!”
“请国师允许属下回!”
众人一口同声,发出低哀声,那声音明显的都是有气无力的。
☆、真龙假凤【2】
国师僵着脸,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副将,他们……”
“国师,我们圣真向来信仰的是圣女的力量,圣女犯了错,由圣姑代替是千古不变的规律,可是如果圣姑不仅不能给将士带来士气,反增伤害的话,那还谈什么骁勇善战,请国师作主,废了圣姑圣灵之衔,另择贤人为上。”
“请国师为我等作主!”又是一口同声的请求。
国师清楚,如非是受到极大伤害,将士们是不会提出此要求。
圣姑代替圣女之职,受泽的就是出征的战士,如果让战士对圣姑出现了质疑,那何谈打仗。
“圣姑现在人呢?去把她给我叫来。”国师对着一旁的下属命令着。
很快的,圣姑来了,却是挂在宫人身上而来,她的身上仅着薄纱,妖娆的线条尽露无疑,神情妩媚,脸蕴薄经,分明是还在云雨之中的状态。
“国师…”柔媚一唤,圣姑摆臀抚胸而上,整个人就要挂到国师身上去。
“胡闹!”国师冷脸一推,动作之粗鲁,让圣女险跌摔落地,好在身边宫人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哪知,圣女不只没有意识到错误,还开始对那宫人动起了手脚,其言语之骨露,动作之大胆,直叫一干人等瞠目结舌。
这哪里是圣女,?
☆、真龙假凤【3】
是怎么样的摧残无度,才会叫几个大男人惧怕了一个小女人?
又何以十几个战士,敌不过一个女人的体力?
“圣姑,本国师知晓你过去的确是索欢无度,为了圣真,本国师可以不计较那些小节,但现在危及将士,那你就是千古的罪人。”
国师朝属下命令道,“将圣姑拖回灵花楼锁牢了,今日起她的话将不再代表本国师的意愿。”
此话一出,等于是废了圣姑的一些实权。
圣姑想反驳,想替自己伸冤,可她的身体却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攀爬,粉唇吐出的是一声声令人难为情的动情呻吟。
可惜,将士害怕,国师无动于衷,有感觉的宫人……却没有权利帮她。
圣姑的表情,不受控制,眼里氲氤的是泪水,可更多的却是情欲,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夜,丝丝凉凉,寂静安宁,可在这看似宁静的夜晚里,又有多少计谋沉浮着。
一觉醒来,嘉艾望月,一股凉意拂进心头。
为了能与司空伯逸解除婚事,她来到圣真,带着解救圣女的交换条件而来,本以为只需一心设法光明正大的将圣女带回月辰,没想到却多出了这么多的旁枝末节来。
不知不觉中,嘉艾推门走进放着圣女遗体的房间当中。
凤离墨是个说到便一定能做到的大男人,正如他所说的,圣女被冰封在石棺中。
这石棺为千年寒冰石,触及生寒,石棺里头另置一幅由冰块打造的冰棺,圣女正躺在里头,有了千年寒冰石,冰棺自然不会融化。
凤离墨果真是下足了功夫,一天的时间要做到这样,可见他是当真很有心嘛。
嘉艾小心的翻开棺盖,一身白衣的圣女映入眼帘,她的视线停留在圣女的脸上,圣女曾经有过与她几近一样的脸庞,如今逊去,却是这般残破,正是圣女身为“圣女”的悲哀之处。
她的视线往下,落在圣女的衣襟上,这两天她都在牢里呆着,也不知道她的身体保持得如何,还是先检查看看比较好。
想着,便也脱了圣女的衣服。
很好,情况并没有比她离开前更糟糕,说明她的药将圣女的身体保持得很好,也说明凤离墨命人打造的冰棺很受用。
嘉艾整了整圣女的衣裳,刚要替她穿上时,突然注意到一个地方。
圣女的骨盘!
那不是一个生育过的女子该有的瘦小骨盘。
这说明……这里躺着的不是圣女!
她震惊的怔在原地,眼里闪过一抹光芒,这尸体不是圣女的,那么她与月辰皇帝的交易,还存在。
只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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