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箫琰。你的功力!这怎么回事?”她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腕间一卸力就整个儿扑上去,压在了他的胸前,他的笑声从耳边响起,震动的胸腔。将那份喜气传递至她心底,她翻身坐上去。一伸手就将他搂了个结实,“你的功力是怎么恢复的?是兀言昊?他有没有对你那啥……”
她的脸又红几分,眼睛却亮得像是可以发光。
箫琰温和地笑着,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嗔道:“没我守着你就像只小土猫似的,看看,这才多久,便又是一身的泥。”他将她头上的树叶拿掉,又替她理好衣襟,却没有立即坐起来,卫嫤这一压来得太猛,恰恰堵上了他的气门,他现在除了腰下三寸还是活的,别的地方都已经麻痹。“你觉得那个人会对我做什么?”他心里暗叹了口气,似已对她的思维方式感到绝望了。
卫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脸贴在他胸口,又爬上去啃了他一口,摇头道:“没什么,我以为他会揍你一顿,哈哈,哈哈哈……”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笑得更大声,“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好,我就放心了!”
箫琰眸色一沉,皱眉道:“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指了指下面,看着她那张关公脸,收敛起笑容。
卫嫤被他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这不行,你很累了,我也很累了,再说这地方不是我的,也不太适合,我们不如改天……咳咳,咳……”她手慌脚乱地撑着他胸口爬下来,却又不忍心挣开他的手,她不敢去看他,像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她站在冰冷的地上,脸红脖子粗。
空气里漫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这种花有点甜,闻着竟有些食欲。两人的肚子同时“咕”地叫了一声。
箫琰却是“噗哧”地一下,笑了。
“笨丫头,从我醒来到现在,你那颗脑袋里就没有正常过,都想着什么呢?”他坐起来,将她拉进怀里,报复似地在她粉脸上啃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手,“你啊,将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肯定忘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东西。”他将衣带束好了,托着下巴看向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卫嫤迷惑地问:“什么?”他刚刚说自己不舒服,这会又愿意起来了?耍着她玩么?她也眨了眨眼。
箫琰背过身子,没告诉她什么就整理起衣带来,等到她好奇地探头过去,他已经整理妥当,光着鞋踩在了地上,卫嫤看着他雪白的脚趾,一时恍然,大声道:“我去给你拿鞋子,你等我。”她一转身,飞也似地跑了。箫琰却是含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抬了抬腿,露出了衣襟侧缝下难掩的春光,丫头从水里抱着他出来的时候何止是没有顾着他的鞋子,便是连他的裤子也没顾上,他一柱擎天那么久,笨丫头却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咳,真是冷死下面的小兄弟了。
予聆一直没走远,仗着听力好,便竖起了耳朵听两人打情骂俏,直到看见卫嫤出来,他才重重地吁了口气。
转入小屋里,那悬在床头的夜明珠已经到了箫琰的指间。他坐在床边,正眼看着予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叠宣纸,上面绘着些简单的图样。
“予聆公子还真是盯得紧,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箫琰的眼睛里有促狭,可是予聆却当作没看见。
“别以为你让了我一次,我就会让回来,该我得到的,我是当仁不让。”予聆耸了耸肩膀,“你在南禹学得挺好啊。居然敢让妻主大人给你提鞋,换个人不行么?”他看见那些地图,神情一滞。
“你为什么不教她双修之术?在地下城里。你分明的很多时间可以教她,为什么你会选择让她铤而走险?”利用地鼠破坏地下城的迷宫并不是最保险的方法,这一次是侥幸做到,也是赌上了兀言昊的胸怀,如果换了别人。这两个人未必能有这样走运。予聆也受了伤,不过内伤外伤加起来那几处都只是令人看起来狼狈些,可见兀言昊当初并不想下杀手。
“我跟你不一样,上一次我护不住她,并不是我自己没本事,而是我对她保护过度。令她掉以轻心,现在这样很好,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任何问题。比我像以前那样张开了羽翼不要命地护着要好得多。”予聆走过来,将手里的“灼华令”翻过一面,露出背面的花纹给箫琰看。
“这个令牌的来由,就是跟着她的名字来的,灼灼其华。桃之夭夭。以前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可怜得没人要的孤儿,很小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要护她周全,一生一世,反正我这一生也没有什么要保护的,有个她这样的小麻烦精,也好。谁能想到,她竟是昔日在宫外走失的玉宁公主,谁又能想到,她竟还是织云皇后选定的南禹宗主传人?我以前不信命,这回,却由不得我不相信。”
“你不愿与她双修,就是想她盲从命运,变强之后便不再回头?”箫琰想从予聆的眼睛里读出点别的什么,可是却意外地只看见了坦荡。
“喂,你不觉得夫妻之事再加上这样一重目的在里边,会显得很滑稽?双修之法,兴许是适合阴阳调和,共进互益,可是放在我与嫤儿之间,却很浪费。我与她好不容易才有些相处的机会,怎么能让这样的事败了兴?”予聆从箫琰手里抽出那些地图,伸手一指,“我会尽量将军营驻扎在离常州较近的重镇,你替嫤儿记得。这儿诸事已了,前后都是冯公公的人,我不方便继续再与你们一起,嫤儿就拜托你来看着,虽然我很介意你和她卿卿我我,不过没办法,缘份这种事情,比夙命还难说清,我认了。”
“你竟说走就走?”予聆此言突然,箫琰显然没反应过来。
“哼,我自然不会那么大方,但我不像你,早早将自己卖给了她做牛做马,我还有非要护着不可的东西,所以,只好勉为其难地让让你。放心吧,嫤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难伺候,她很能干,至少比你我想象中要能干得多,她带兵打仗很有一套的。”
箫琰欲言又止,刚站起来,就见门边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你们说什么说得那么高兴?也说与我听听?”
予聆朗声道:“我们是在说,原来卫小霸王也有帮人提鞋的一天,箫兄有福气。”
“呵呵,是吗?”卫嫤将手背在身后,磨着步子走进来,却不给予聆看,她脸上有些灰败,好不容易挪到了箫琰身边,脸还是朝着予聆的,予聆有些不满地瞪着她,还没来得及念叨,便见一条白色的底裤飞起来,落在了箫琰的头上。卫嫤三两步像兔子似的蹿出了门,扒在门框上红着脸直喘气。
“提鞋的机会是没有了,我刚刚才想起来的。”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予聆瞪着箫琰脸上可疑的红晕,摊了摊手,“还是觉得箫兄比较有福气。”
PS:
手痒,将系统换成了win8,结果整个晚上都在悲剧中度过,真的很不习惯啊,求拯救……
第188章 栈道
地下城里并不是所有机关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少部分用以观望城外敌情的装置还能运转,只不过因为视角奇特,卫嫤看了两次就没有耐性了。
“谁愿意天天等在这儿看别人的裤裆啊?”这是卫嫤抱怨的原话,她说这个的时候,予聆正在喝水,一口没含住,便喷了冷叶一头一脸,箫琰那是轻功好,闪得快,没被他殃及。
齐思南一边鼓捣着药粉,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其实加两块镜子就可以不用看人裤裆了,不过做机关的人大概没想到这一点,反正人都是在地上走的,看哪儿都一样。”他这些天都在研究令人假死的蛊毒,在地下城民们的配合下,一切进展顺利,但唯一的问题就是随身携带的原料太少,多试几回就没有了,幸好卫嫤想了个好办法,让地鼠代替人来的试药,无惊无险。
箫琰离齐思南远远地,离卫嫤更远,他皱着眉头忍住十分恶心看着卫嫤像猫儿一样在泥土里扑来扑去,她手里还提着个笼子,里边已经装了五六只吱吱乱叫的大地鼠,看得他全身发毛。他对卫嫤的成长过程充满了疑问,便忍不住问予聆:“……你说你以前一直护着她?”
“对啊,你看这捉老鼠的身手多敏捷,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她的内功心法剑势剑招都是我教的,算起来,也差不多是我半个徒儿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话是这样说没错吧?”予聆一脸得意地摸摸鼻子。
箫琰铁青着脸:“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家家捉这种东西?”
予聆笑道:“这种东西算得什么?比这厉害十倍百倍的东西她都能捉,蜈蚣、蟑螂、蜘蛛……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我们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自比不得你这样名堂多,啊对了,我记得打邙山的时候。她亲自带兵伏击北夷先遣军,楞是伏在一丛牛粪里憋了三个时辰,那牛粪里好多蛆虫,这大一条……”
他还没说完,箫琰就转身逃去一棵树下去吐了。
予聆伸手虚捞了一下,徒地耸耸肩膀,喃喃自语:“这样就跑了,我还没说完呢……我想说的是,那家伙后来也憋不住,跑出去吐了。”
卫嫤打战是狠。但却很少杀俘虏,唯独那一次她犯了狠,一来是为了替夏侯卓琪报仇。二来,却是迁怒!
在牛粪里埋伏三个时辰,这对她来说可是永生不忘的惨痛回忆。
箫琰明知道予聆是故意恶心他来着,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着了道,联想的力量总是无穷大的。
兀言昊安排高啸带人去城中整理可以带走的财物。转头便看见箫琰一脸杀气地站在树底下,望着予聆的背影作咬牙切齿状,而卫嫤却在齐思南身边,挥舞着笼子,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不少人好奇地围着她。向她问长问短,就连一向视女人为鸩毒的地下城城民也无可幸免地被她吸引,她好像会发光似的。走在哪里,都能被人注意到。
“琰儿,你眼光不错,论长相,这丫头与你娘亲不相上下。论性情,却比你娘亲要好上太多。”他走去箫琰身边。这一声“琰儿”叫得后者毛骨悚然,刚刚按下去的恶心又浮了上来。
“直呼其名便好。”箫琰竭力做出淡定地模样,但余光扫至卫嫤,陡见她将手里的笼子往冷叶手里一塞,就像一头小母狮子似地冲向了这边,黑黑的小手伸过来猛力一拉,便将他护在了身后,她的眼睛里冒着火光,脸上满是挑衅。
“不许叫那么亲热,他跟你又不熟。”她虎着脸瞪兀言昊,不等他发话,又道,“他是我的人,你和他说话,要先问过我。”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说“他是我的人”,这是这一次听见她说,心境格外不同。箫琰将她圈进了怀里,摇了摇头。
“丫头,前辈过来是为了夸你,你啊……”他睨着兀言昊木然的俊脸,有些笑哭不得,方才人家还说这丫头的性情好呢,这像炸了毛的小猫似的又是怎么回事?
“夸我也是别有目的,你别忘了,他喜欢的娘亲,这样的喜欢,很容易爱乌及乌的。”兀言昊的容颜看起来不过是比箫琰大个三四岁的光景,那一声肉麻的“琰儿”唤得卫嫤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往下掉,她一脸警惕地拉着箫琰走开了,黑乎乎的手指印全都揩在了箫琰的衣袖上。箫琰这时候穿上了兀言昊派人送来的衣裳,不过白色并不衬他,他生得太女气,这样轻飘飘的穿着实在太脱俗,竟令箫琰看起来冷傲了不少。箫琰并不适合穿得太素,有时候花团锦簇反而使人安心。
箫琰原本是最怕脏的,可是看着卫嫤这小花猫一般的脸,感觉却是格外不同。他看着衣袖上狞狰的五指花,疏疏朗朗地笑起来,想起要说什么,却忍住了没有开声。回头时,兀言昊还站在树底下,看向他的表情专注,却又模糊。
“以后看见这人就躲远一点,谁知道他在地底下窝太久会不会闷出病人,万一他喜欢的是男人……”卫嫤满脑子的男男思想飞来荡去,箫琰又好气又好笑,只得翻掌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再一次带入怀里,她还有絮絮地说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传功给你一定是别有目的,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箫琰温和地应声,揽住了她的腰,他和她很快就走到了屋前,气氛便变得有些暧昧,这时候予聆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挽过她的腰后,从另一侧揽过她。
“我就要回北营了,你可舍得?”他亲昵地蹭蹭卫嫤的脸,顺带白了箫琰一眼,后者无奈地松手,予聆脸上便是一喜,拖着卫嫤就进了屋子,箫琰跟着两人一道进来,三人瞬间就将屋里给填满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卫嫤看着两张风格完全不同的脸,一时呆滞,好半天才听出予聆话里的意思。
“你回扶城,我也回扶城,只不过是分开一阵子而已,说什么舍不舍得?”她推开他,抢了张凳子坐下,箫琰跟着也坐下了,可笑是凳子只有两张。予聆只能站着。他有些不甘心地瞪了箫琰几眼,箫琰只当没看见。
予聆围着卫嫤转了一圈,干脆明摆了当地说道:“我明天就走了。你怎么说都得陪陪我。”
箫琰的袖子带着桌上的壶盏“咣咣咣”地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他有些尴尬地偷看了卫嫤一眼,这样的话,他也想说,可是本性使然。他害羞,说不大出。他年纪上到底虚长了几岁,更不似予聆那样赖皮得起来,此际心里便是满满的遗憾。他的手指小心地滑过了她的指面,装模作样地为她斟了杯茶。
卫嫤捏着茶盏干咳一声,转开了话题:“明天就走。这么快?兀言昊那边怎么说的?”
予聆等不到她的回应,当着箫琰的面又不好用强,也不能乱发作。只能憋着一肚子火道:“还能怎么样?他的算盘打得响,让我们去对付那老太监,自己这么多年躲在地上数夜明珠,逍遥自在,总把烂摊子交代给别人。是不是我们永远不来,他就永远不会想起自己还是浮屠宫的宫主了?”
予聆是这山谷里最闲的那个。自从箫琰抢走了妻主大人,他就成了个无业游民,制蛊他帮不上忙,做偃甲他也没有耐性,他有一半的时间像个捉奸的丈夫似地盯着卫嫤和箫琰,只要两个人一贴近,他就立即跳出来插科打诨,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箫琰拿他没辄,只能由得他去。
予聆习惯看大局,再是心不在焉,也能做到眼观六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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