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什么?你又想说什么?你那自以为是的想法别拿出来丢人现眼,我爹当你是块宝,我却把你当块废料。要说贱。你漠北黑脸才叫贱,你去看看你那些的子民,他们都把女人都当成了什么?我要是选了你才是瞎了眼。万一哪天你玩腻了,不爽利了,我不就被一只猫一只狗一样被也了别人的玩物?”
“我不会!”
“你会!”
“只要你嫁给我,就不会,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完完约……”
“打住,我不喜欢你,你发誓也没用,你要是非要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对不起,我没空!”
“可是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凭什么说你喜欢我。我就一定喜欢你!”
“我将来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人,我一定会让你满意,到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
这一次。完完约是真的急了,他气息紊乱,语无伦次,脸上还有些可疑的红晕,他把能开出来的筹码都开出来了。可是放在她面前,却好似变成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卫嫤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胸膛起伏,直视着她的眼睛,满眼都是怒意,可是她却不给面子,在他那要吃人的注视下,依旧是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怪只怪,他的承诺来得太不是时候,怪只怪,他的想法与卫嫤奔跑的速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卫嫤是个生在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家,兴许会有些动容;如果卫嫤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兴许会有结挡不住诱惑……
可是,卫嫤从懂事起,就在堂堂将军府出入,夏侯罡视她如己出,府中上下,莫不称一声小姐,再后来,她是左丞相的独女,在扶城里外都是横着走的,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最有意思的是,她偏生就是那个离九五至尊的位子最近的人。从一出生起,皇位都是她抬头就能看见的东西,她根本不稀罕。
而说到纯情,拜予聆公子所赐,她从来没有过那万般娇羞的矫揉。
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她的经历,她的过往,她很难看透这个深沉隐忍的人,可是换了心境换了时间,一切斗转星移,早已经没有了悬念。
她笑得眼眉弯弯,在柔和的灯光下分外妖娆,可是那凤目里迸射出来的光,却充斥着责任与野心,这是她一路学到的,天子为民,作为一位明君,首先要问的,是百姓要什么,而不是女人要什么,男人要什么。天家那个位置,不仅仅是代表着无上的权力,更意味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笑够了,语气才缓和下来,换上的,却是一副严整威仪的面孔:“如果我跟你一样,要皇位呢?你会怎么办?也让给我?”
“你……要皇位?你一介女流怎么可能……”
他从来没想过这一点,这时再重新审视她,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东西。从一开始,他就误解了她的意思。他以为她与箫琰出走,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他以为她喜欢上箫琰不过是因为那张倾城美貌。原来都不是。
她从来不是那样肤浅的人,这一趟出走,她又成长了不少,至少在他看来,她已不只是武功高强,她的肩多了一副看不见的担子。跟在她身后的男人都称她为“老大”,他起初也以为这一切都是为因予聆,可是他看错了,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在南禹,女人是最高统治者,那是专出大梁皇后的地方,那些奇怪的传说,瑰丽的过往,被人口口相传,几乎都成了神话。圣武皇后凤仪天下,她能助得夫君谋夺江山,为什么不能直上青云。坐上了九天尊位,接受万民朝拜?不,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相对于南禹宗族给予的权力与自由,他的许诺委实少得可怜,他喜欢又能怎么样?他的喜欢,同寻常王孙公子逗鸟雀的心思有何不同?养在笼子里的鸟,得到的不过是个温暖舒适的牢笼,而不是一整块可以翱翔的天空。
“退一万步来说,我不要江山不要权位。要男人,你又当如何?有一件事,我没同你说清楚。我有相公了,而且这相公还不止一个。箫琰是我相公,予聆也是。你能许我宠冠后宫,可也许得有人与你平起平坐?共事一妻?”她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的脸一直都是黑的。只到这一刻,才幡然现出层惨白。他捏紧了手指,反复咀嚼这席话。
卫嫤要的,他确实给不了,一件也给不了。
他为了那个皇位忍辱负重,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娘含情而终。他心中有恨,有怨,有决心。他不可能将这件东西拱手让人。特别是顶着万千压力,将它让给一个在漠北男儿眼里什么也不是的女流之辈。
他最大的退让就是对她一心一意,他想过了,只要卫嫤可以为他生下个儿子,只要可以。他便不再另立侧妃,他可以待她一直好下去。可是却没想到,她的胃口有这么大。以箫琰之姿,称其为天下第一美人亦不为过,以予聆之才,称其为天下第一才子亦不为过,而她却好,两袖轻挽一边一个?男儿的尊严,颜面,在她心里就像屁一样,不值一提。
他从来没想过结局是这样。
“嫤儿,你被人教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女人当从一而终,怎么可以像这样朝秦暮楚,我和南禹巫族有一种秘术,可控制人心,你会不会是……”他脸色灰败,哆嗦着嘴唇连话也不说完整了,他太过震惊,太过难以置信,他不由自主地替她寻找借口,他甚至会想,卫嫤喜欢恶作剧,这一定是她的恶作剧。可是他抬头时,看见的却是卫嫤有些不耐烦的表情。
她连与他恶作剧的心思也没有,她的心竟从不曾为他停留。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打窗纸,发出啪啪啪的轻响,满川烟雨中,一人撑着纸伞慢步走来,带起一阵寒意,踏进了屋子。来人颜华似玉,眉可入画。
“怎么还没说完?我睡了一会儿,听雨声有些大,担心你淋着,故此来瞧瞧。”箫琰站在门边,眼里跳动的火光熠熠动人。那样明朗的一个笑,却酥得人心都要化了。箫琰的白与净,是漠北男儿一世也求不来的,偏生这样看似柔弱的人,却怀着一身高深漠测的武功。
“淋点雨算什么,我又不是纸糊的灯笼。”卫嫤也笑起来,眼底的肃煞随之散去,波光怡人。
“可是妆会化。”箫琰将雨伞收起,放在门边,又转头望了完完约一眼,“世子爷还有什么疑问?冷夜寒凉,不宜秉烛夜谈,可留待以后慢慢倾谈不迟。”他挽住了卫嫤的肩,将身上的斗蓬除下,覆在了她背上。卫嫤硬朗的线条,立即就化成了水。
“好,我听相公的话,明天再说。”她笑了笑,拉住了箫琰的手。
“关于瑶州的事……”完完约嫉妒得几乎发狂,他站起身来,疾走两步,恨不得将两人用力拉开才好,可是却恰恰碰上了箫琰的目光,那看似温柔无害的眼瞳里,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狡狯,他一窒,放缓了语速,“瑶州那边没有问题,一切都由我来安排,只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答应的兵器锻造……”
“没问题。我把锻造兵器的工匠安插在瑶州便是。”卫嫤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们之间从来就只有相互利用,相互算计,卫嫤被他算计了两回,这一次,不过扳回一局。
窗外雨急风密,吹得船身晃荡,水手们不得不招呼各家收了帆,停去一处小港避雨。这一夜过得漫长,对于完完约来说,更显难熬。
第220章 弄玉
箫琰替卫嫤仔细卸妆,将钗钿一一放下,她看他屈膝坐在对面,看他无比专注的容颜,心里悄悄漫过一丝甜蜜,她感受着眉上沁凉的触碰,眼睫却离他越来越近。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箫琰放下丝帕,将冰冷的手放在香炉上反复地搓着,不经意被她托起了下巴,她笑起来,弯起的唇线分外诱人。他的喉结动了动,将手收回,小心地抽开了她衣上的活结。两人四目相对,里面尽是道不尽的柔情。
“因为你好看啊。”
她引着他的手指,勾开了衣缘,他吹熄了蜡火,抱着她温暖的身子,放在床榻上,船儿悠悠,两人的世界都有些晃荡,他抖落了长衫,倚在她枕边与她并头睡下。
卫嫤把玩着他如丝光柔亮的长发,转头听着舱外的雨身。
他的手搁在她怀里,好容易才暖和起来。
她在黑暗里摸索着描摹着,细细品味他精致的眉目。
“嫤儿,今天白天的时候齐前辈和你说过什么?”他的手移下来,掌心贴在她腰上。
“也没什么,我问了你的病,前美男说,你可能是和我那帮兄弟们一样,染上了寒毒。幸好这种寒毒并非无药可解,我们很快就可以到扶城了,见到乐青,他一定有办法。”她的脸贴在他胸前,那是离心最近的位置。
“真的?那可就托嫤儿的福了。”可惜心跳的节奏暴露不出真假,他虚伪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却不防碍怀里的人也替他开心。卫嫤高兴得像条八爪鱼,将他箍得死死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却还得保持着最美完的微笑,掩饰自己的无助。
“嗯,你虽然现在能跑能动。但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这些天行船,风大雨大,你就好好在屋里呆着,哪儿也别去,万事有我撑着……那小黑蛋跳不起来。”卫嫤卷紧了被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他的呼吸轻柔地洒在她头顶,她觉得头顶有些痒,便忍不出伸手往上摸,这一下摸得好。手指差点插进箫琰的鼻孔里。
箫琰无可奈何地握住她的手,两人在狭窄的小榻上翻了个身。
她抬头看他低垂的眼,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一个人闷笑起来。
“笑什么?”他轻吻着她的额头。
“没什么,就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炎哥哥做猪鼻逗我笑的样子,一点也没变。”她捧着他的脸,乌黑的眼珠锃亮好看。他心间摇曳,荡起一重清波。仿佛那三长水远的过去。
她实在是一个早慧的孩子。那么久远的事情,她却还记得。
他勾唇燃起的笑意,慢慢地热起来,他在她耳边细声低语:“你敢笑我是猪?好啊,我若是猪,你就是小母猪。”两人被裹在一起。像就一条两头鱼,他隔着衣料,使坏地蹭着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看着她的脸上的霞光悄悄绽放。
“你流氓。”她隐约发现他的手指不安分地移上来,然后,便是胸前一凉。
“对着自己的妻子耍流氓,那叫情趣。”他两指拈起一条漂亮的小衣,悠悠扯出。将一面彩色的小旗,晃荡在她面前。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贴身的衣物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她看向他的眼神,热络得有些吓人。他的示威,她一点也没买账。
“咦,是怎么做到的?”她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战利品,露出身前春光一片。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小衣交还给她,转而调整了一个令她安心的姿势,将她拥住。两人的长发像瀑布似地叠在一起,沿着竹榻飞流直下。他轻点着她的鼻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啊,真是扫兴。”他的手臂并不是那样粗壮,可是枕在她身下,却令人感到十分泰然。她的肌肤贴着他的,两人的体温重合,隔着这雨天的寒湿,温暖的感觉刚刚好。
卫嫤的手悄悄往下,却被抽取裤带的时候被他逮住,他摇了摇头,印上她的唇,惩罚地刻上吻痕,她在他身下不安份地扭动起来,惹得他一身燥火,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吻,她红着脸,喘着粗气,还不死心地磨着他的胸膛:“教我。”
“教你什么?教你善解人衣?”他将她挽下来,顺势勒紧了被子。
“你知道我要学的是什么?妙手空空啊,盗物于无形啊……你是我相公,不能藏私的,你的就是我的!所以,快教教我!”她像小兽一样咬着他的喉头不放,他唇边逸出一声低吟,一股灼热的火苗就这样蹿上来,吞掉了他剩下不多的理智。
“我教你有什么好处?”他的手再伸出来时,拎着一根裤带,却不是他的。
“咦!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好处!扫兴!”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没发现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笑。
“那……为夫就将就一下,不要好处。”他手里的绳索突然像活了似地,做了一个活结,就在卫嫤还有胡搅蛮缠的当儿,锁住了她的双手,他欺近她,生生抵住她的小腹,十分开怀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非但不要好处,再赠一个附加的秘术。”
“你……”她终于发现自己的手被缚住了,她现在唯一还能动的就是脚,可是才一动,身上的人便挤了进来,简直就像个趁虚而入的惯偷。那巨物塞入幽口,她被吓得整副身子都麻了。“你不要脸。”她抽了一口凉气,被缚紧的手被他抬起,环上了他的后颈,他扶着纤腰的手掌慢慢用力,将她按得又近了几分。这一回,是两个人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卫嫤咬紧了牙关,瞪着眼睛,半晌,才得挤出一句话:“臭小偷,不要脸。”
“那你还学不学?”手心悄悄用力,那巨物钻进去几分,迎得她一声娇喘。
“学,为什么不学!我说了,你的就是我的!”她咬了他的口。他却很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
“那我再示范一遍。”他的手仍旧不安份地按在她的腰线上,她全身发软,却打起了十分精神感受着那只手的触感,他屏住呼吸,依旧与她目光纠缠不定,她像只一个炸毛的猫,每一寸皮毛都是绷紧的。可是那体内无尽的缠绵,令她心中痛痒难当,她皱着眉头不愿分心,却突然感觉他的体温好似高了一些。
“我准备好了。”她的脸认真严肃。
“我示范完了。”他笑得妩媚。可是手指却挑着一抹中衣,在她头上旋了两圈。原来不是他的体温高了,而是她的唯一贴身的一件衣衫。被他偷了。手的触感分明还在,可是他的两只手却早已活动自如,现在,一只正在丧心病狂地“袭击”她脐上三分的起伏,另一只。潇洒地将乔取豪夺而来的中衣抛飞在船舱里。
“你分明耍赖,我要看的不是这个!”她扭动起来,惹得他一声闷哼。两人尴尬地对望了一下,他却不再理会她的抗议,俯身压住她,小心地动作起来。她气得哇哇大叫。他却笑得异常动听,那一片片被雨声打碎的笑,就这样沁入心肺。柔媚动人。
“你没有东西可以被我偷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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